63，蕭薔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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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3，蕭薔禍起
兩人立在街頭，小心謹慎的避開侍衛的眼睛。可是她們卻發覺，這些侍衛看也不看四周一眼，更別提無足輕重的兩人了。
舒展顏心裡不禁有些疑惑，奇怪，難道君寒月就此放過她了？
直到走到城門口，舒展顏的心一下子就提到了嗓子眼。
雲舒正立在城門口，對著來往的行人挨個的依次檢查。尤其是身材跟舒展顏差不多的女子，更是被叫道一邊，仔細的詢問著。
看到這一幕，舒展顏緊張的手心全是汗。
“念心，別說話，面色正常些我們就這樣往前面走。千萬別露出害怕的神色，知道嗎？”舒展顏站在唸心的身後，低聲囑咐道。
“嗯。”念心握握拳頭，又鬆開道。
兩人站在出城的人群中，隨著人流向前走去。
輪到她們接受檢查時，檢查的侍衛只是隨意瞄了一眼，便讓她們快點走開。舒展顏知道，因為兩人臉上醜陋的容顏，任何人看了都會倒胃口。這些侍衛自然是巴不得她們快點走開，免得看得早上吃的東西都吐了出來。
“喂，你們兩個給我站住！”
熟悉的聲音，帶著冷意，舒展顏的心裡一緊，心都要提到嗓子眼上了。
“小……小姐……怎麼辦？”念心帶著顫身問道。
“鎮定些，別怕！”嘴裡說著別怕，心都快冒到嗓子眼上了。
兩人慢慢的轉過身子，舒展顏向前一步，不著痕跡的擋在唸心的面前。
君寒月坐在白色的馬背上，眼神如獵鷹一般緊緊的鎖住舒展顏的臉。待看清她臉時，臉上掠過一道詫異的神情。他以為是她，原來是自己看錯了。
“大爺，不知叫住民女何事？”舒展顏壓低嗓音，粗啞的聲音像是被碾過了一般難聽。
君寒月俊美無雙的臉露出險惡的表情，眼神在唸心的臉上看了眼，隨即快速的別過頭。眼裡的嫌惡、鄙視沒能逃過舒展顏的眼睛。
“沒事。”生硬的擠出兩個字，看也不看兩人一眼，馬鞭飛揚，駿馬往城外的地方飛馳而去。
陣陣馬蹄聲帶來嗆人的塵土，舒展顏不自覺的皺皺眉，喉嚨裡難受的要命，卻還是拼命的忍著。好不容易逃脫了，她不能因為一時的難受而露出馬腳來。
好不容易出了城，舒展顏終於鬆了一口氣。
“小姐，好奇怪。”念心回頭看了眼守城的侍衛，不解道。
“哪裡奇怪了？”舒展顏心中惦記著舒家，對於周圍的環境也沒怎麼在意。聽到念心的話，這才隱隱約約的感覺到哪裡似乎真的很不對。
“小姐，你看那些侍衛都是皇家衛隊，通常只有皇上下令才能命令得了他們。可是這些侍衛卻在城門口檢查，小姐不覺得奇怪嗎？”念心也糊塗了。
舒展顏仔細一想，從小巷子內走出來街上遇到的就是皇家侍衛隊，而城門口原來守衛的侍衛都被替換了下來，城門口的將領也換成了君寒月的貼身護衛雲舒。
舒展顏的眼裡閃過一道冷凝，微微眯起眼睛，向著前方消失的身影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
要是她每次猜錯的話，君寒月的方向應該是舒家。他的目地並不真的是要找自己，而是利用自己的離開而調動皇家衛隊，明著是為了尋找她這失蹤的陵王府，實則是為了剷除舒家的勢力。
君啟華並不是昏庸無能的皇帝，那麼，這一切都是他默許的？亦或許，她可以大膽的假設，這一切都是那高高在上的帝皇與陵王暗中策劃的？
既然已經對舒家下手了，那身為皇后的姐姐定然也逃脫不了。難怪上次在太后那裡，姐姐一直看著自己若有所思，幾次欲言又止。那個時候姐姐想必已經察覺到了什麼，只是礙於忠君與孝義之間左右為難。
她該早就想到的，若不是那個時候只顧著替自己出口惡氣，今天也不會是這樣的局面了。
舒家的勢力盤根錯節，佈滿整個滄海國，上至朝廷，下至販夫走卒，商家鉅富都有舒家的勢力在其中。為了鞏固皇室，皇帝的威儀，這一次君啟華定然不會顧及到太后。那姐姐她可就——
“不好，姐姐她——”舒展顏臉上的淡然不在，有著只是深深的擔憂和急切。
“小姐你的意思是王爺和皇上想對舒家不利，而且就連身為皇后的大小姐也逃不過這場災難。可是念心不明白，老爺已經不理政事了，而且皇太后已經回來了，想必皇上也不會做的太過分，最多警告一下，撤掉舒家在朝中的勢力罷了。”念心也不是笨蛋，看舒展顏的神色，再加上這一路的所見所聞便大概敲出了事情的大概。
“念心你想的太簡單了，不出手則以一出手定然要拔掉舒家盤根錯節的勢力。你真以為君寒月這三年來只是在邊關守衛邊疆嗎？事情真的會有這麼巧？”舒展顏苦笑一聲，為念心的天真感到可悲。若是事情真的如念心所言，她便感天謝地了。
“那……如今我該怎麼辦？”兩人只是弱女子，在這樣的事情面前又能做些什麼。
“念心，這塊令牌是左家的信物你拿著去……”舒展顏在唸心的耳邊耳語一番，囑咐她人在令牌在人往令牌必須也毀掉。
“小姐，念心一定不負所托。”念心眼裡噙著淚花，知道任務的艱鉅，此次一別或許就是生死相隔了。
“念心你一定要記住不要被人認出來，就算遇到雲舒或是君寒月也要鎮定面對。實在不行，這面令牌你就是毀了也不能被落入君寒月的手中，舒家，左家數百人的性命就捏在你的手裡了。”
“小姐，念心就算是死也一定完成小姐的囑託，請受念心一拜。”說著，跪倒在地上，對著舒展顏連續磕了三個響頭。
起身時，擦掉臉上的痕跡，看也不堪舒展顏一眼，大步向前走去。
舒展顏在心底默默祈禱，看著念心的身影逐漸化作一道黑點，這才邁開步伐進城。
舒家的人就算是死也要死在一起，她舒展顏是絕對不會丟下舒家任何一個人的。姐姐，你等著顏兒，顏兒來救你了。你千萬不能出事，一定要等著顏兒來。
一路狂奔，舒展顏用盡了全身的力氣，心裡不停的進行著祈禱。
皇宮內。
高牆，紅瓦，阻隔了多少人的心和純真。
舒傾雪跪在御書房的外面，已經整整一個晚上了，從她知道訊息的那一刻起就一直跪在這裡。然而，那個說呵護她一生，給她一生榮華富貴，寵愛不盡的男人卻連面都不肯見她一眼。
貴為滄海國最尊貴的女子，母儀天下的皇后，此刻只能在家裡危難的時刻跪倒在她夫君的面前。一天一夜滴水為沾，眼睛未曾眨一下，彷彿老僧坐定一般。
“皇后娘娘，您還是請回吧！皇上說了，請您回宮歇著。”君啟華身邊的貼身太監，大內總管好心勸道。
“不，皇上一天不見本宮，本宮就一天不離開。”舒傾雪堅定道。
“娘娘，您別為難老奴啊，奴才好說都說經了可皇上他就是不肯見您，奴才也是沒有法子啊。”老太監為難道。
“公公你不必為難，本宮無意為難你。”舒傾雪淡淡道。
老太監嘆息一聲，搖搖頭，無奈離去。
時間一點一滴的過去，時近午時，舒傾雪的心也隨著時間的推移而冰涼一片。
呵呵，相伴一生的良人？至死不渝的愛戀？不離不棄共進退的誓言？什麼是真？什麼是假？她慢慢站起身子，對著御書房的房門冷笑三聲，頭也不回的離開。
回到自己的寢宮，換上封后大典那一天的華服，鳳冠，封印拿在身側。梳妝，畫眉，描紅，一筆一劃，無不精緻華麗尊貴。
看著鏡中精緻到了極點的妝容，舒傾雪露出自踏進宮門就沒有展露過的傾城笑容。美若仙子的臉，經過精心裝點更是傾國傾城，此刻燦然一笑，真是應了那一句一笑傾城，二笑傾國。
身邊伺候的宮女，無不驚訝於皇后娘娘今天的舉動。
從來都是淡妝淺笑的皇后娘娘，不僅精心裝扮，更是展露從來沒有過的絕世笑容。早有機靈的宮女，偷偷的溜出去稟告皇上了。
命令所有的宮人退下，取來筆墨，思索再三隻是提筆寫下短短一句話。
看著紙上的字，忍不住自嘲的笑笑。
看著桌子上早已經準備好的白綾，舒傾雪毫不猶豫的拿起來懸掛在房樑上。最後一次看了眼門邊，那裡依舊沒有那個人的身影出現。
該死心了不是嗎？他再對付舒家的那一刻起，已經不顧及所有的情分了。如今勝利在望，又怎麼會再來看她這個已經被打入冷宮的棄後？
自嘲的眼淚從眼中紛飛，毫不猶豫的將繩索系在脖頸上，一腳踢開腳下的凳子。閉上眼睛，等待死亡的那一刻來臨……
聽到宮女的稟報，君啟華心中有一絲不安。
想到往日的歡愛情景，再也顧不得什麼大步朝舒傾雪的宮殿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