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雨夜下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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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雨夜下跪
若瑤渾身是血的被君寒月抱在懷裡，虛弱的模樣讓他的心整個糾結在一起。他的心慌亂如麻，臉上的表情譬如寒冰。
“大夫，瑤兒怎麼樣了？”冷冷的聲音，帶著急切和顫抖。
老大夫被他這麼一嚇，不斷的拍著胸口，“王爺，這位姑娘的孩子已經沒了，請王爺節哀！”
“你說什麼？孩子沒了？”若瑤幽幽的醒來，正好聽到這句話，掙扎著坐起來道。
“瑤兒，你醒了？身體還有哪裡不舒服的地方，要不要——”
“月哥哥，我的孩子，孩子……”若瑤的雙手撫摸著自己的腹部，下身的血跡還在，似在提醒著什麼。
“青兒，送大夫出去。”君寒月冷聲吩咐道，“瑤兒，你放心，月哥哥一定會為咱們的孩子報仇的。”
“對，我要為我的孩子報仇。”若瑤握拳在側，像是突然想到什麼似的，堅定的眼神黯淡了下來：“月哥哥，王妃姐姐也不是故意的，是若瑤不好，不該去拉王妃姐姐的。你要怪就怪若瑤吧，與王妃姐姐無關。”若瑤低聲抽泣，眼角的惡毒一閃而逝。
見她如此，君寒月的心都要抽痛起來了。
“瑤兒，你就是太善良了，才會一而再再而三的讓那個女人傷害到你。這一次，我絕對不會在心軟了，我定要稟明太后，求她做主。”君寒月咬牙切齒道，恨不得將舒展顏狠狠的羞辱一頓。
“青兒，將王妃‘請來’。”
若瑤對青兒一個眼神示意，青兒會意的衝她笑笑。
聽到青兒的傳話，舒展顏絲毫也不在意，彷彿是早就料到了。
“王妃姐姐，為什麼，為什麼……”一進房間，若瑤就哭著指控道。
念心想要出聲，被舒展顏冷眼一瞪。
“舒展顏，你為何要這麼做？”君寒月怒目道。
“陵王爺，世間的事情哪有那麼多為什麼，不是你做什麼事都有理由的。欲加之罪，何患無辭？你在心底已經給我加了罪名，我的解釋重要嗎？”舒展顏不卑不亢，淡淡道。
聞言，君寒月的眸子帶火。倏地上前，大掌牽制住那纖細的脖子。
“本王再問你一次，你為何要如此歹毒傷害瑤兒的孩子？”君寒月的眸子裡有著沉痛，更有不捨，然而他更討厭生死關頭，她竟然還是這麼的平靜。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舒展顏仍然是那句話。
“既然如此，休怪本王無情。”手掌用力，漸漸的，舒展顏的臉上血色不在，蒼白的臉色讓人看了心駭不已。
“王爺，小姐什麼都沒有做，求求你不要傷害她……”念心哭著跪在君寒月的腿邊，不斷的磕著響頭，很快額跡紅腫一片。
“念心……不要……求她……”舒展顏虛弱道，她在賭，到底是若瑤重要還是舒家更重要一點。
“小姐……王爺，真的跟小姐無關……你饒了她吧……”
房間內很是安靜，除了念心撕心裂肺的哭泣聲，以及舒展顏不時的咳嗽聲。
若瑤與青兒相視一笑，兩人的臉上帶著陰謀得逞的笑容。
“月哥哥，是若瑤不小心才撞到桌角上的，與王妃姐姐無關，你就饒了她把！”若瑤美目帶淚，柔柔弱弱的開口道。
她不說話還好，一說，君寒月本來已經有些心疼的眸子再次染上冷色，大掌也不客氣的收緊。
想到才三個月的孩子，他恨不得掐死她。
“咳咳……咳咳……”不想軟弱的，卻忍不住那種撕心裂肺的痛苦。
舒展顏感覺自己快要呼吸不過來了，第一次感覺死亡離自己是那麼的近，閉上眼睛，彷彿就能看到死神在自己的眼前。
就在舒展顏以為自己必死無疑時，君寒月突然鬆了手，她的身子虛軟無力，重重的跌落在地上。
“舒展顏，本王不會就這麼算了的。”看著狼狽在地的女子，君寒月不願去看她。他不願自己好不容易平靜的心，再次受到她的波動。
“小姐，小姐你沒事吧？”念心跪著爬到舒展顏的身邊，一臉擔憂道。
“我……沒事……咳咳……念心你真是個傻丫頭。”撫摸著念心額跡的紅腫，帶著點點血絲，舒展顏心疼不已。
君寒月，你有眼無珠我不怪你，但今日所受的辱我他日必然會加倍奉還於你。還有你，若瑤，不管你是真有孕還是假懷孕，我再也不會輕饒你……
冷冷的眼神，漫不經心的看著若瑤，似在下定決心。
“來人，將念心帶下去重打三十大板。”
舒展顏，你主僕情深是不是？我倒要看看，這一次你自身都難保了，還怎麼救你的丫鬟。
“你敢？”舒展顏忍著不適，站起身子，冷冷道。
“哼，若是你心疼的話，大可以代替她受罰。”君寒月不在意道。
“小姐，念心可以承受。”念心蒼白著臉，明知道三十大板下來自己的命興許就沒了，她卻不願在這樣的時刻退縮。
小姐說過，每個人都有自己要保護的人。她自幼在將軍府，與小姐一塊長大，小姐待她如親身姐妹，就算不為了別的，為了小姐，三十大板她願意。
“君寒月，念心犯了何事你要打她三十大板？”
“王妃姐姐，只不過是個下人罷了，你何必如此緊張呢。”若瑤柔柔開口道，臉上盡是不屑。
“你給我閉嘴。”舒展顏冷冷道。
若瑤被她身上突然散發的冷冽氣息所震，一時間愣住了，再也不敢多話。
“怎麼，王妃的意思是打算替這個丫頭帶罰了？”君寒月突然笑道，笑的邪魅而放肆。
“你想怎樣？”舒展顏知道打紅袖是假，目地只不過是想教訓她罷了。
君寒月今日你對我的不信任，種種侮辱我都認了。總有一天，我要你們這些人加倍奉還。
君寒月看著窗外，外面烏雲密佈，原本皎潔的月光此刻盡被烏雲遮住。看樣子，一場暴風雨即將要來臨。望著倔強的女子，臉上的不服輸，君寒月冷冷一笑。
“既然王妃不忍丫鬟受罰——”君寒月看了眼黑漆漆的窗外，“那就在院子裡跪一夜吧！”
雙手突然握緊，舒展顏剋制著自己的怒氣，冷冷的回望著他。
“是不是，只要我在外面跪一夜，從今以後這陵王府與我舒展顏再無半點瓜葛了？”既然他想玩，她就奉陪，只不過這條件得有她來說。
君寒月一怔，臉上莫名的不悅。
“月哥哥，我們的孩子……”見他似有軟化的跡象，若瑤忙擠出幾滴眼淚。
一想到孩子，君寒月陰著臉，不自覺的點點頭。
“好，只要你熬得過去，從今往後你與陵王府再無瓜葛。”
“希望陵王爺說話算數，不要到時候又言而無信。”舒展顏淡淡諷刺道。
“哼，本王自然不會言而無信。王妃，你還是去院外跪著吧！”好一個伶牙俐齒，他倒要看看這一夜的風雨，瘦弱的她如何承受的起。
舒展顏倔強的走到外面，雙膝下跪，面無表情的跪在若瑤的院子內。
念心恨恨的瞪了眼若瑤，走到舒展顏的身邊，跟著也下跪在地。
“你這是做什麼？”舒展顏冷聲道，她這麼做為的就是不讓身邊的人因她受到一絲的傷害在，這個丫頭卻——
“小姐說過要同甘共苦，不就是跪一夜而已，念心不怕。”念心倔強道。
舒展顏不再多言，念心的固執有時候比她還要可怕，既然如此，主僕相依，同甘共苦便是。
半夜，風起。
閃電一下明亮，一下黑暗，雷聲轟隆隆的，大雨傾盆而下。
因為是夏天，衣著單薄，很快兩人的身上便溼了一片。
狂風暴雨，電閃雷鳴，舒展顏和念心跪在雨地裡身心都忍著疲憊。耳邊雷聲陣陣，舒展顏的心裡更是冰冷一片。
“小姐，念心好冷……”忍不住的，往舒展顏的身邊靠了靠。
“念心，你快回去吧，你身子會受不住的。”舒展顏急道，這樣的雨要是一整夜都不停的話，明日過來兩人鐵定要感染風寒了。
“不，小姐不走念心也不走。”念心大聲道。
風雨中，若是說話聲音小根本就聽不到，因此兩人都是在對著對方大喊。即使這樣，聽到彼此的耳中依然不真切。
“傻丫頭，真是個笨蛋。”舒展顏感覺一股熱流從自己的眼眶奪目，她已經分不清臉上的是淚水還是雨水了。
“小姐，還好木木走了，不然的話她肯定會受不了的。”念心突然道，也不知道那個丫頭到了將軍府沒有。
“嗯。”舒展顏眼裡帶著，臉上卻掛著燦爛的笑容。
越是面臨困境，越不能被打到，這是她一貫的原則。只是一夜暴風雨而已，比起以前那些撕心裂肺的痛楚，這要好的多了。
“念心，不要閉上眼睛，要相信自己能行的。只要堅持了這一夜，以後我們便自由了。”看著靠在自己肩上的念心，舒展顏不斷的給予安慰和鼓勵。
“小姐，我沒事。念心只是覺得有些累了，想睡一覺。”念心虛弱道。
舒展顏心裡一緊，冰涼的手觸控到一陣滾燙。
糟了，念心發燒了，這可如何是好？
眼睛轉向門內，看著屋內的燈火搖曳，舒展顏怎麼也忍不下這口氣。她是不會認輸的，讓她給那個人求饒比死還要難。
快了，快了，只要再堅持一會天就亮了。
念心，你要堅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