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心底的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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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心底的傷
夕木木遲疑了一下，思緒回到那一年的冬天。
外面大雪紛飛，鵝毛般的大雪不斷的從天上落下。孃親渾身發燙的躺在**，額頭的溫度灼熱的嚇人。
“娘……娘……你不要嚇木木啊……木木一個人害怕。”年幼的她不知道娘身子為何會這麼燙，只知道她不能讓娘這麼繼續燙下去。
“木……木，娘對不起你！娘……不該天真的以為只要給你一個爹你就有個完整的家了。娘錯了啊……娘不該……娘不該的……”娘不知道是不是燒糊塗了，嘴裡不斷的重複著這句話。
“娘，您會沒事的，木木去給您抓藥。”年幼的木木突然想到病了吃了藥就好了，只要娘吃了藥就一定會沒事的。
年幼的她哪來的錢抓藥，將家裡翻了個便也沒有找到一個銅板。突然想到一個地方，或許在那裡能找到錢也不一定。
當她小心翼翼的在孃親的收藏的一包東西里發現幾塊碎銀子，興奮的她拿著銀子打算出門買藥，卻被回家拿錢的‘爹’給撞了個正著。
手裡的銀子被拿走，而自己的苦苦哀求換來的只是一頓暴打。
因為錢被拿走了，她沒有銀子給娘買藥，跑去藥店苦苦哀求掌櫃的卻被藥店的夥計給轟了出來，身上還被打了幾下。她仗著年紀小，身子嬌小，趁夥計不備偷偷的拿了藥回家，當她費勁心思端著好不容易熬好的黑漆漆的藥端給娘喝，她的孃親卻怎麼也叫不醒了。
無論她如何的哭鬧，如何的大聲叫喚，如何的哀求……她的孃親卻再也不理她了，孃親再也醒不來了，臉上卻帶著滿足的笑容。那樣的笑是她自記憶氣就從來沒有看過的，孃親臨死前跟她說的最後一句話就是對不起她，不該為了有個完整的家就隨意找個人嫁了。
她還沒有弄明白這是什麼意思，孃親卻再也睜不開眼睛了。年幼的她跪在冰冷的地上，使勁的哭喊，跪在地上不住的磕頭，孃親卻再也沒有睜開眼睛看她一眼。
外面的雪不斷的飄落，風呼呼的吹著，破舊的房屋遮擋不住風雪。風透過門板吹了進來，孃親本就冰冷的身體更是一點溫度也沒有。窗戶，房門因為被大風吹的，發出“咯吱，咯吱”的響聲。
她既害怕又恐懼，唯一的念頭就是爹快點回來。她好怕好怕，害怕爹也不要她了，再也沒有人管她了……
當那個男人喝的醉酒洶洶的回來，一進門就大聲的嚷嚷著飯菜怎麼還沒有做，是不是打算要餓死他。
她哭喊著跑到爹的面前，說孃親再也叫不醒了。她爹起初是一腳踢開她，看她不斷的哭喊著，愣了下，跑進孃的房間孃的屍體已經僵硬了。
那晚，那個男人默默的坐在孃親的窗前一夜，一夜無語，一夜沒有表情。
天亮後，那個男人抱著孃親的屍體走了出去。她想要跟著，卻被那個男人打了一個耳光，並被勒令不準跟著，更不準踏出家門一步，否則就把她賣給大戶人家做丫鬟。
她不知道那個男人要把孃親帶到哪裡去，她也不知道那個男人以後會如何的對待自己……整整三年，那個男人才一身疲憊的回來。二話沒說就煮了一桌好菜好酒吃著，孃親的死對他沒有任何的傷害，依舊每天去賭博，夜深了才回來。
高興的時候也會對自己好一點，要是輸了，準是喝的醉醺醺的回來。回家總能找到藉口打自己，無論自己是拼死反抗還是乖乖的任打任罵，那個男人都免不了拳打腳踢。
那個時候她不知道，為何以前會抱著自己親親的爹爹為何會變了個人似的，對自己再也不噓寒問暖，再也不會買些小零食哄自己。除了一次又一次的捱打，最後甚至被賣進青樓那個地方。
當老鴇將她強行帶進青樓，因為不願接客老鴇威嚴恐嚇的時候她還在期待那人能夠良心發現，幡然悔悟，拿著錢和賣身契來贖自己回去。
當老鴇將她推進一間房間，裡面有個肥頭大耳的男人赤著上身在等著她。那個男人不顧她的反對，將滿是酒氣的嘴巴對著她，她的心已經死了，那個自己叫了十多年的爹再也不會管自己了。
不願就這樣糟蹋了自己的清白，她用簪子紮上了壓在自己身上的男人，狼狽的跑出花滿樓，卻躲不過身後人的追擊。
至於後面的情節便是舒展顏所看到的那樣了，要不是親眼所見她絕對不會相信天下間竟然會有這樣的事情發生。不過想想也是，在明社會里都有這樣的事情，何況是封閉堵塞的古代，自己的親身骨肉在性命攸關的時刻都可以捨棄，何況是沒有半點血緣的人。
她能明白那個男人的做法，但不代表她能接受和原諒。這麼小的孩子，那純淨的眼神如今已不再如當初純淨如水，臉上的稚氣也帶著防備和膽怯。那個人怎麼會如此的狠心，相依為命十多年怎麼能因為錢財就把女兒給賣了。
“木木，事情已經過去了，你就別再——”
“小姐，木木現在很好。雖然上天對木木不公，可木木現在遇到了小姐啊。木木知道小姐會好好的待木木的，小姐對木木的恩德木木永生難忘。”夕木木打斷她的話，鄭重道。
那一臉的凝重和認真說的舒展顏心裡是一痛，傻丫頭你可知道我當初救你的時候是存了怎樣的心思。真是個傻孩子，怎麼在經歷那樣的事情後你還能這樣的單純？
看來，她的計劃是該改變下了。不為別的，單單為了木木那眼底的全然的信任。
“木木你放心，既然你跟了我便是我的人，日後若是膽敢有人再欺負你……”舒展顏眼神倏地眯起，臉上的冷冽氣息讓人不敢直射。
舒展顏許久也不見木木的反應，回頭看她時卻發覺她雙眼睜的老大，像是被嚇到了的樣子。
“木木？”
夕木木身子一震，“小姐剛才的樣子好嚴肅啊，木木被嚇到了。”
舒展顏懷疑的目光在她的臉上探視一圈，最後只是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