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素樓投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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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素樓投宿
“投宿。”施佰春有氣無力地說著。
“全滿了，客官。”小二慢慢走了過來，不是太客氣地道。
“不是吧，一間房都沒有？”施佰春詫異，這可糟了。
歐意如雖然服了她的藥暫時壓下體內的毒，可沒個地方安置下來他也沒辦法好好替他看看。後頭尚有追兵，荒山野嶺她是不敢住，客棧說什麼也有片瓦遮著好些，卻在這緊要關頭說客滿？
“您來晚了，十月二十九玉雪山莊召開英雄大會，武林人士齊聚當陽，現下當陽城內別說小店，大大小小的客棧能住的也全滿了，柴房馬廄都擠滿了人，沒位兒啊！”小二看了看這外來客，撇了撇嘴便不再理會，聽得大堂內有客召喚，連忙卑躬屈膝往那桌穿著錦衣華服的貴人們去。
“客官要點什麼？咱這晚香樓最出名的就是天下第一鍋了……”
施佰春也學那小二撇了撇嘴，沒閒工夫理會那勢利眼的傢伙，另外又尋了幾間客棧去。哪知這當陽城真是全滿了，到哪兒都沒位。
“糟了，這麼下去也不行。”施佰春單足立定，迎風站在屋脊高處的嘲風獸上，喃喃念道。
她由至高處俯視這座燈火通明的大城，全身上下唯一干淨不染塵的明媚桃花眼轉啊轉地，終於，在瞥見那條花街時，眸中流光乍閃，心緒動了動。
傍晚時分，花街柳巷燈火輝煌，萬盞絳紗燈高掛樓閣，妖嬈多姿的青樓女子也上了粉妝，正待迎接外來恩客。
施佰春翻過層層飛簷欄楹，竄入素樓回回相扣的暗廊之中。
她這回沒走大門，直接拉了個穿得花枝招展準備下樓見客的鴇母，塞了顆大元寶到她手中說：“勞煩一間靜些的廂房，姑娘免了，酒菜照上。”
鴇母見那黃澄澄的金子錠在手裡閃啊閃，笑得是眼眯眯、嘴開開，連忙道：“這位小公子請隨我來！”
聽得鴇母一言，施佰春不禁摸摸自己的臉，她長到這歲數還算小嗎？
老鴇帶施佰春來到一處偏僻廂房，雖然鶯鶯燕燕撫琴吟唱之聲難免，卻也算是素樓裡最靜的了。
施佰春將歐意如放到**，跟著又塞了幾錠元寶給鴇母，交代了一些零零碎碎的雜事，便打發她走了。
鬆了口氣，落腳之處總算解決，正當他笑著轉過身去想找個地方坐著躺著都好休息片刻時，卻忽然聽見“咻咻咻──”的聲響，有暗器朝她面門射來。
“啊──”施佰春發出殺豬似的慘叫，鬆懈太過躲避不及，鼻子額頭臉頰全都中了。
幸好出手的人內力耗損過劇，暗器沒有沒入骨頭裡，施佰春忍著將那些細細的影子針拔出來，桃花眼含淚，幽幽地看了**臉上慘白無血色的歐意如一眼。
“你是誰、有何目的、為何擄我至此？”歐意如氣血翻騰，驟然嘔出一口血，他目光筆直朝施佰春望去，如最初看到一般，淡漠清冷還有深深的厭惡。
“你她媽對待救命恩人是這種態度嗎？”施佰春十分不悅地把影子針扔到了地上。
“我沒說過要你救。”歐意如並不領情。“回答我的問題。”
“你這個人……我呸！你這個東西！！”施佰春氣結，用鼻子噴了一口氣後才說：“我叫施佰春，只是一個路過的旁人，作人的宗旨就是有得救一定救，絕對不會見死不救，所以才會把你帶到這青樓暫時住下。”
“青樓？你帶我來青樓？”
施佰春聽見歐意如原來冷然的聲音在這時陡地高了起來。
“青樓沒錯，怎麼著？”施佰春說：“全當陽的客棧都客滿了，要不是我想到來這裡碰碰運氣，今兒個恐怕就得露宿街頭。”
“被褥床鋪換過沒、紗帳換過沒？”歐意如撐著身子硬是要從**下來。
“欸，你又幹嘛？”施佰春覺得這廝真是莫名其妙透了頂。
“髒透了。”歐意如皺著眉，大大不悅。“你竟敢讓我睡在別人用過的東西上。”
跟著小廝送進來熱水浴盆、乾淨衣裳和炭爐等等東西，施佰春便叫他們取了乾淨的被褥來換。
而那歐意如似乎忍不得身上有一絲灰塵汙穢，連入了三次澡盆，加上對方似乎受不了自己身上的味兒，一連瞪了自己好多回，手裡暗器握得緊緊緊，施佰春屈於對方**威只得勉強跟著洗了一次，這來來回回幾趟，小廝們抬水抬得都臉色發青了。
“吶，這是金創藥。”施佰春換好袍衫，溼漉漉的黑髮披在身後，她掏出藥瓶將其扔給歐意如，便蹲在炭爐旁取鍋子放入自己方才要人一起買來的草藥，加了幾碗水煮開來。
歐意如將藥瓶握在手中並不動作，施佰春也不理會他，只是注意著爐上火勢，偶爾以內力催發鍋內草藥，好讓藥性能夠完全融入湯藥內至善。
“你中的毒很奇怪，我長這麼大還沒看過這種毒。看你臉色發白，脈象又散又亂，氣血失調，血比墨汁還黑，發作時凶猛可怖。我聽過見血封喉加上斷腸草、丹砂、百足蟲和幾味草藥調一調，可以讓人想活活不了，想死又死不成，活一天不如死一天，偏偏世間無人可解，唯有自行了斷才得以解脫。”施佰春狀似喃喃自語，卻也是說給歐意如聽。“到底是有什麼深仇大恨，非得落這種歹毒的毒藥不可？”
歐意如只是冷哼一聲。
窗外，勾月漸漸上升，歐意如望著那彎銀月似乎也在想著什麼，靜默不語。
“把藥喝了。”三碗水熬成了一碗黑呼呼的東西，施佰春喜孜孜地將今晚的成果呈到歐意如面前。
歐意如嫌惡地看了那碗黑色的藥一眼，別開臉去。
“是好東西，我放了土茯苓、薏苡仁、甘草、淮山、枸杞、杜仲、熟地，可以清熱解毒固本培元，雖然沒辦法解你的毒，但足夠減弱毒發的速度。”施佰春沒說的還有他師門千金難買的祕製良藥。
“不需要。”歐意如依舊不領施佰春的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