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20章 幸福長存
發個微信去地府 殺手房東俏房客 超級俠醫 金牌商人 一億情:惡魔總裁,勿靠近! 天子第一寵 未來世界之疏月流離 精靈紀元 迷夜 所謂青春
正文_第20章 幸福長存
宮殿簷下掛著的鈴當隨風輕擺,發出一陣細碎的“呤呤”之聲,襯著這高牆綠瓦,顯得無端端的悠遠起來。
梨香扶著她慢慢走著,不停問她累不累,要不要歇歇?玲瓏興致正高,哪捨得回去,忙說不累,就是為了在外面多逗留一會兒。不時有宮人內侍從她們身邊經過,見著玲瓏都恭恭敬敬的行禮。
玲瓏甚是納罕,自己身份不明住在這宮殿中就夠奇怪了,這些見慣了貴人主子的宮人侍從不擺臉色看不起她就罷了,哪有上趕著討好的道理?
梨香看出她的臉色,低低和她解釋,原來這宮裡自從劉乾帶著一眾宮妃搬出去後,這偌大的一座皇宮就成了無主空殿,專等著葉家少主進駐為主,哪想到少主還沒進來,倒先遣人將玲瓏送了進來,尤其又是送到自己將居住的景和殿,所以大家都吃了一驚,暗暗猜測玲瓏將來就自不是個貴人也必是在皇帝身邊親近的,所以哪敢得罪!
聽了梨香的話玲瓏啞然失笑,她們都不知道自己和葉紹君還有舊時瓜葛,只以為葉少主被自己的容色迷住了,說不定將來就是一位貴妃娘娘,所以才上趕著對玲瓏那麼討好,沒準暗地裡早就罵她是魅惑的狐狸精了,也突然明白了前幾日梨香對自己冷淡的原因。
她伸手扶著那略有些扎手的宮牆有些感嘆,後宮裡的傾軋她只是從後世的電視劇裡看到了一二,卻沒想到這還沒怎麼著呢就身陷這個泥潭了,她只不過是進來養個傷,連小君的面兒都沒見上一下呢就被傳成了這樣,等將來葉紹君納了三宮六院七十二嬪妃那些人還不得把她當作肉中刺給剜了?
由來女人的嫉妒心是最可怕的,她打定主意就是打死也不能留在這個吃人不吐骨頭的皇宮裡,還是早早見過小君後自由自在闖她的江湖為好!
她在這裡想的篤定,卻忘了命運一事從來不以人的意志為轉移,說好聽點叫世事難料,說難聽點就是坑爹啊,命運!
她走了一小會就開始有些喘,帶得胸口的傷也隱隱作痛,只是不想回去所以才硬撐著。梨香看得她面色發白,不忍心的道:“姑娘,前面能拐去御花園,那裡多的是乘涼的地方,景緻兒也好,不如我們去那裡轉轉?”
玲瓏立刻點了點頭,傳說中的御花園啊,她這下可賺大發了。
梨香當即便扶著她往御花園走去。從宮殿後穿過去,沒走幾步,玲瓏眼前就一朗。前面是一個極大的園子,湖山秀色,林木扶蘇,看樣子竟跟一個公園一樣,景緻確實是美的多。
沿著鵝卵石的小徑向前,兩邊奇花異草無數,正是盛夏時節,碧草豐盈,綠樹繁茂,各色奇花爭奇鬥豔,競相吐芬,微風輕拂,隨著花枝的輕擺,風中隱隱送來一陣花香,聞著便心曠神怡。
前面是一個極大的湖泊,湖邊假山堆砌,巨石玲瓏,湖上漢白玉的九孔石橋,精美遊廊曲曲折折,湖中心有一座精美的涼亭,湖中遍植芙蓉,層層綠葉鋪滿水面,風過處綠浪翻卷,美不勝收。
梨香看見玲瓏眼光看著湖中心的亭子,便問道:“那是逸仙亭,據說先帝有一回醉酒,在這裡小睡了一會,夢見九天仙子來投懷,醒來後只記得仙子容顏傾城絕世,飄逸絕綸,所以一時興起將這裡命名為逸仙亭。”
她說的先帝八成是秦末帝劉乾,那小子做皇帝不行卻整天儘想些風花雪月的美事兒,就他那糟樣還仙子來投,我呸!玲瓏想起在醉花樓時劉乾那賤樣就氣不打一處來,對這個皇帝是真心沒好感。
只是後面梨香緊跟著說了一句:“在亭子裡可以見到整個御花園的景緻,亭中還設了軟榻,姑娘不如過去休息一陣也好。”
玲瓏走的有點累了,聞言點了點頭,讓梨香扶著向那亭中走了過去。
那亭子名不怎麼樣,可地勢確實不錯,站在這裡可以看見整個園中的景狀,湖中蓮葉無窮碧,其上一朵朵粉色芙蓉花隨著風輕擺,真是美麗非常,葉子下還能看到紅色的魚兒在水中搖頭擺尾。亭子四周用粉色的紗簾攏起,中間有一張軟榻和小几。
周圍有兩個宮女守著,一見玲瓏她們過來,半蹲下身福了一福。梨香吩咐她們上點水果糕點什麼的,然後就吩咐她們下去。
玲瓏摘了帷帽靠在榻上休息,梨香將盤中一粒粒龍眼大的紫色晶瑩的葡萄剝了給她吃。這葡萄據說是西番國進貢的,不光個頭大色澤美,吃在口中更是滿口生津甜至心底。
玲瓏邊吃邊美的眯起眼來,怪不得人人都想當有權人呢,這天天被人侍候著,多舒服。
她正悠哉悠哉的吃著,就見遠遠的從橋上過來一隊人,走在最前面的是一個白衣女子,白色的輕紗罩著淡粉的裙裾,走動間裙袖飄飄,一頭青絲披垂而下,遠遠看去,就像是玄女仙子凌波而來。
她的身後跟著七八個宮侍,離她最近的那個替她在身後掌傘,遠遠看著便氣度不凡。
梨香也看見了,嚇了一跳,低聲道:“是夢姑娘。”
說完不待玲瓏反應就趕忙迎了上去,半屈身的行禮,極恭謹的道:“奴婢見過夢姑娘。”
原來這就是那個夢如初啊!玲瓏細細打量那個穿著走清高路線的姑娘,隱隱覺得有些面熟。再看梨香的態度,暗暗覺得心裡不爽:對著她就甩臉色扮冷淡,一看見這個號稱最有希望接掌皇后位置的美人就立刻諂笑著上前,這些人啊……
不過她也極好奇這個據說是葉紹君心頭最愛的女子,雖說她早已覺得和葉紹君沒什麼關係了,可心裡還是隱隱有些不舒服,彷彿是原來只屬於自己一個人的東西突然間被別人奪了去,只要是女子便有比較獨佔的心理,玲瓏也不例外,因此她格外仔細的打量著那個美人。
隨著那女子的走近,玲瓏看的越來越清,她的目光落在她的眉眼上,嗯,眉毛挺長,畫的細細的,眼睛挺大,看著挺水汪汪的,還有這鼻子和嘴,哦,身材也不錯!雖然心裡有點不爽,也不得不承認這個女子真是極美的,比後世那些所謂的名星強多了!
哪知道她越打量心裡便越是疑惑,這丫太眼熟了,是在哪兒見過呢?她蹙著眉頭細細回想,便沒有注意到夢如初一行人已走到了近前。
夢如初自那日見過玲瓏之後,心裡面就如同埋下了一根刺,時不時想起便扎心的難受,再想著葉紹君對她的態度更是寢食難安。眼見自己努力了這麼久,離目標就差一步的距離了,她不可能再被別人奪去!她越想心底便越是像被一股火氣慢慢煎熬著,竟對從來沒有得罪過她的玲瓏生起了一股徹骨恨意。
玲瓏住進宮裡這三日來她無時無刻不想著怎麼找個機會把她整死,可奈何景和宮是未來皇帝寢宮,沒有葉紹君的口令,誰都不能輕易入內!她很清楚不能觸到葉紹君的逆鱗,所以只在宮外耐心等候。
如同毒蛇盯住了獵物,不到最確定的那一刻,她不會主動出手!
而今日聽到宮侍說玲瓏在御花園中,她想也不想便急匆匆而來了,想看看這個讓自己日夜難安的女子到底有什麼過人之處!
她氣勢洶洶而來,原想著給玲瓏一個下馬威,哪知道她人都站在她面前了,玲瓏依然是一副神遊天外的樣子,她的臉色差點沒瞬間沉下來。
這宮中誰不知道她將是未來的女主人,見到她誰不是規規矩矩的行禮?跪在地上恭恭敬敬的給她磕頭?可是這個平民出身的賤人居然敢這麼一副目中無人樣子!她的眸子中立刻閃過一道狠厲,讓她本來極美的一張臉立刻看起來有些陰沉。
她這一變了臉色玲瓏立刻想了起來,這不就是那個在晉康周守備府裡見過的那個女人嗎?當時她身上穿著很豔,打扮和現在很不一樣,怪不得她沒立刻想起來呢!
這丫當時就對自己不懷好意,要不然也不會把自己騙進守備府裡說那麼一大霍廢話!想起之前的事玲瓏立刻火上心頭,雖然當時她沒對她怎麼樣,只是說了一大堆不好聽的話,但是女人的第六直覺立刻告訴她,眼前的女人對她懷著濃濃的敵意!
說不上來怎麼感覺到的,但玲瓏就是這麼認為!但是,很好!玲瓏心底冷笑一聲,姐也不喜歡你!看這丫氣勢洶洶的樣子,不會是來找茬的吧?她立刻脣角一勾,眼神充滿了玩味的上下打量著面前的人。
看著玲瓏那突然間變的詭異的眼神,夢如初立刻臉色一變,只是她強忍著沒有發飆,如果現在她先開口說話的話,那在這個賤民面前實在是太自掉身價了!
果然,梨香看到自己主子還一副愣愣的表情,立刻急了,上來拽了拽玲瓏的衣袖,低聲道:“這是夢姑娘,快……行禮……”
她是真心為玲瓏著急,因為在別人看來,玲瓏也不過就是葉少主隨手救下的一個人,而夢姑娘的話,天下人都知道她是少主心中的至愛,將來的皇后娘娘,就算少主一時迷戀花玲瓏的容顏,但得罪了夢姑娘絕對沒有好果子吃,這個時候聰明人都該往夢姑娘身邊湊才是,怎麼自家這個姑娘平日裡看著伶伶俐俐的,今日怎麼倒呆住了?
玲瓏倒是知道梨香的想法,心裡更是十分鬱卒,特別想仰天大吼一句:我和你家少主一起的時候,這個夢姑娘還不知道在哪兒混呢!
但是顯然眾人聽不到她心裡的大吼,一眾眼睛,包括夢如初身後的宮女目光都灼灼的盯在了她的身上。
玲瓏深吸了一口氣,衝著那面色不善的夢姑娘柔婉一笑,露出了一排細碎的小米粒牙:“夢姑娘麼?幸會……”
就這樣麼?周圍的一眾人都睜大了眼睛,在看到玲瓏那隨意的表情後都面面相覷,而夢如初的面色卻陡然變的極難看!她努力的壓著心底的怒火,才沒有在眾宮侍面前失態!
她眼中的怒火一閃而逝,隨即一隻手輕抬起,不等她多說一句話,立刻有人近前來,扶著她的胳膊在榻上坐下。
她嫋嫋柔柔的坐下,任由宮侍將她的裙襬擺好,然後才略微的揚起頭,露出一方尖俏的下巴,冷聲道:“你是誰?見了本宮為何不行禮?”
她當然知道花玲瓏是誰,只不過這一句是要提醒她的身份而已!一個賤民,也敢和我鬥!夢如初眼底露出冷光。
哪知道她這一句話差點沒讓玲瓏當場笑出來,還“本宮!”她以為她是誰?太后嗎?
她極力憋著笑,臉上的表情便甚為古怪,還故意裝出一副賣萌的疑惑表情道:“本宮?姑娘被封為皇后娘娘了嗎?那倒是可喜可賀呀!上次見到,還以為姑娘是個……嗯……侍婢呢,沒想到這麼快就高升了,恭喜姑娘了……”
她嬉皮笑臉的胡亂拱手向她道喜,夢如初的臉色卻是“刷”的一變。她自稱本宮無非是想在玲瓏面前顯顯氣勢,可是葉紹君正式的詔書並沒有下來,即便人們都篤定她一定是未來的皇后娘娘,可是現下……她不過是和玲瓏一樣無名無份!
她緊緊的咬著脣,臉上瞬時湧起一片血色,和著眼裡的寒光,看著倒是有些嚇人!玲瓏心裡極度鄙視葉紹君:啊呀喂,您是老年痴呆了還是白內障啊,就這還天下第一美人呢,怎麼選的呀,眼睛糊上屎了吧!
她正想著見了葉紹君好好勸勸他,年紀輕輕的這麼想不開,找這樣一女人!就聽見對面的人陡然發飆道:“大膽!”
夢如初被她氣得滿面通紅,更何況玲瓏的話中還暗示她只是個侍婢,當著這麼多宮侍的面,讓一進宮來就擺著皇后譜的她如何受的了!心底的怨恨再也壓抑不住,她暗暗咬牙,就算是葉紹君生氣她今天也得把這丫頭的皮披下來一層!
她衝著兩邊都被驚呆了的宮侍喝道:“都是死人嗎?站著幹什麼?還不快把這個賤婢拖過來給我打!”
她一聲喝下,周圍的侍婢才反應了過來,有幾個機靈的當即便要過來抓玲瓏。梨香看得都快哭了,“撲通”一下便跪在了夢如初面前,哭求道:“夢姑娘,求您放過玲瓏姑娘吧,她……她只是一時不懂規矩……奴婢回去一定和她好好的說,下次再給姑娘請安……”
梨香哭得臉都花了,夢如初的臉上卻浮起了一抹冷笑,幾乎是咬著牙的道:“下次?還有下次?這次如果我不教得她懂了規矩,下次她還不得騎到我頭上!”她衝著左右還在觀望的眾人喝道:“快點!還不快給我把這賤婢抓過來,誰先抓到她,本……姑娘重重有賞!”
她本來是想說本宮,但想起玲瓏剛才的話,立刻改成了本姑娘,看到旁邊玲瓏眼中的嘲笑,她立刻漲紅了臉,眼中怒焰更盛。
幾個人立時撲上來抓玲瓏,玲瓏哪裡會如她的願,當即身子一扭,便朝著漢白玉的橋上跑了開去。她傷的重,經過兩日的精心調理,雖然走路沒什麼問題,但這一跑起來扯動了傷口,立時痛得她面色發白。眼見得就快要被那些宮女追上了,她猛地頓住,回身衝著那幾人厲聲道:“我乃葉少主的貴客,親自送進景和宮的,我看誰敢動我一下!”
她柳眉倒豎,平日裡一張笑意盈盈的秀美小臉繃得像覆著寒霜一般,漆黑的眸中有冰冷光澤一閃而過,陽光從頭頂上照下來,這個纖弱的女子立在橋中,滿面寒霜,那渾身的氣勢竟將所有的人鎮住。
眼看就要追上她的幾個宮人當即愣住,她們也知道這位姑娘是少主親自遣人送來的,三天內一直待在景和宮裡並嚴禁其他人出入探望,可見少主待她之緊!被她這樣一喝,幾個下人當即醒悟過來,這個姑娘雖然不知道是什麼身份,但少主待她不一般,自也不是她們幾個能惹的起的!
而夢姑娘雖說是未來的皇后,得罪她將來沒好果子吃,但皇后再大也大不過皇帝去,如果今日惹惱了這少主的貴客,沒準晚上人頭就得被“咔嚓”了。
幾個都是在宮中侍候過的老人了,哪裡不知道這裡頭的厲害關係,立刻互相使了個眼色,退了一步,再不敢上去抓玲瓏。
夢如初見狀臉色都被氣的鐵青了,她連連呼喝,可是周圍的人只喏喏應著,就是不肯上前,她心下怒極,連帶著對周圍的宮婢都是一通罵。
幾個宮女的臉色立時便不好了起來,說到底她們也是宮裡侍候皇帝的,只有頂了皇帝名頭的人才能真正讓她們信服。別說夢如初現在還不是皇后,就算有朝一日她真的貴為皇后了,這些個也是在宮中許多年的老人,哪裡由得她這般辱罵,幾人對夢如初的印象立刻直線下降。
玲瓏看著夢如初在那邊跳腳,眼裡毫不掩飾對她的鄙視,這個女子,空有一副美貌的皮囊,卻一點頭腦也沒有,不知道小君是怎麼看的!
她心裡也不爽極了,急需找一個出口發洩,而夢如初眼見得指揮不動幾人,也是怒極了,居然飛身撲了過來,親自來抓玲瓏。
玲瓏眼見得那丫親身上陣,倒抽了口冷氣,她……她居然忘了那丫有武功,這下糟了!此時她再想跑也已經晚了,別說根本跑不過,而且身體還帶傷,她也就不費那個事了,就站在當地等夢如初過來。
她的傷處因為剛才的跑動隱隱作痛,面色有些發白,頭上一層汗珠。而在夢如初的眼中,她卻是被嚇得面色發白的站在地上不敢動,她心下有些得意,看到玲瓏略微抬起的那張美麗的小臉,她的眼中閃過一絲狠戾,此女不除,終究是她的心頭大患,不若趁此機會……
玲瓏淡定的等著她撲過來,自然也看到了她眼中的凶光,心底微微冷笑,只是頃刻間,那個白衣曼妙的身影就撲到了近前,一隻手掌挾著尖銳的勁風向她臉上刮來。
玲瓏不躲不閃,只聽得“砰”的一聲清脆響聲,她白玉般的臉上立時浮起五個清晰的指印,周圍的人齊齊變色。
沒有想到自己真的打中了,夢如初不覺一呆,哪知就在她呆愣的一瞬間,對面的人影突然動了,眼見得她揚手間一抹雪白的光芒直直照進了她的眼中,霎時之間夢如初眼前一片雪亮刺目,什麼都看不清了。
她剛嚇了一跳,還來不及躲避,玲瓏已經一個箭步欺近上前,手中一抹寒光一閃,遠處的梨香看的真真的,嚇得臉都白了,立時驚呼了一聲:“不可!”
玲瓏手微滯,那抹寒光便改了方向,而另一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照著夢如初雪白的臉蛋抓下。
天下第一美人只覺得頰邊一涼,隨即臉上便是一陣劇痛,她似乎隱隱感覺到了什麼,立時放聲尖叫起來,彷彿瞬間失控。
玲瓏趁此時機連忙退後幾步,和那個瘋狂尖叫的美人拉開了距離。
而眾人看到夢如初雪白的臉蛋上的三道清晰血痕,立時倒抽了一口氣。
有眼色的幾個立時便圍了過來,焦急的道:“姑娘,姑娘。”邊一邊掃著玲瓏,眼神複雜。
而玲瓏衝著明顯呆住的梨香做了個手勢,意思是:“還不快跑!”然後當先一人撒開腿就沒命的往外跑去!
她跑的是景和宮的方向,現在這種時候,也只有在景和宮裡才能躲開這一劫了,因此雖然胸口痛得快裂開了,但她還是拼命的甩動著兩條腿拼命跑著。
身後跟了一隻獅子是什麼樣?就是玲瓏現在的樣子!
而夢如初伸手到臉邊摸了一手血之後就嚇呆了,她是天下第一美人,自然最寶貝這張臉,只感到臉上劇痛,手上鮮血淋漓,立時便嚇傻了。
周圍的眾人忙著給她擦拭止血,又是拖著她往回走,而她眼角餘光居然瞄見玲瓏沒命狂奔,立時反應了過來,怒吼了一聲便衝了出去。
她武功雖不太好但也比玲瓏這樣完全沒功夫的人強,沒幾下就追了上去,夢如初眼中的恨意如滔滔江水,直恨不得將玲瓏一劍穿透順便再砍個十七八刀,剁成肉泥才好!
聽到腦後的風聲,玲瓏不覺便把眼睛一閉,完了,這下大概真的要死在這個蠢女人手裡了!哪知道她前面卻有另一道勁風以更快的速度從她的身邊擦過去,接著身後的聲音便止了,有一個溫厚的聲音響起道:“夢姑娘……”
玲瓏的心在瞬間放進了肚子裡,是冗木,這下她有救了。
她也停止了奔跑,氣喘吁吁的一把扶住了跟著跑過來的梨香,回頭。
夢如初的胳膊正被一個青衣男子拽住,水靈靈的大眼瞪的大大的,眼中迸出刻骨的恨意,配著她鮮血淋漓的右頰簡直說不出的可怖!
玲瓏的胸口痛得要命,可心底裡卻大笑出來,簡直說不出的痛快,這下看這個裝模作樣的女人還怎麼做那個所謂的美人。
夢如初的胳膊被冗木緊緊抓著,連掙了幾下都沒有掙脫出來,眼中不覺噴出火來,怒視著冗木道:“你這是做什麼?信不信我告訴少主治你個以下犯上之罪!”
她說的咄咄逼人,面前眉目溫和的男子卻一絲動容也無,只是平靜的道:“夢姑娘息怒,花玲瓏是我的病人,我必須要保證她在我醫治的這段時間內無事!”
他說的簡單,夢如初卻聽得明白,冗木是葉紹君的專任醫師,若是平常,她也就賣他個面子放那個小賤人一馬,可是現在!感受到臉上火辣辣的痛,她的眼中滿是要將玲瓏撕碎的恨意,她愛惜若命的容顏被毀,她是怎麼也不可能放過她的!
看出了她心中所想,冗木立即道:“夢姑娘臉上的傷不過就是被指甲抓破幾道,若用冗某的藥膏,保證姑娘的臉上不會留下一絲疤痕!”
“真的?”夢如初立刻驚喜的問,比起殺掉花玲瓏,她當然更介意自己的容貌能不能恢復。
“在下保證!”冗木沉聲道,“只是希望夢姑娘今日高抬貴手,不要再和花姑娘計較!”
他淡淡的說出了自己的條件,夢如初猶豫了一下,立刻答應,但是她馬上冷笑道:“你也說過,是在你治療她期間,如果她傷好了,我可就不會再顧慮你了!”
“那是自然。”冗木立刻道。花玲瓏傷好了自然有少主操心,又關得他什麼事!
他說完了從袖口裡拿出了一個羊脂白玉瓶,遞給了夢如初,道:“一天三次抹在傷口處,不得碰水,十餘日可恢復。”
夢如初接過瓶子,又回頭恨恨看了一眼玲瓏,就帶著一眾宮人轉身而去。
梨香鬆了口氣,玲瓏衝著冗木微微福身,道謝。冗木目光掃過她左手中握著的那面鏡子,微微搖了搖頭。心下想道:此女如此聰明,那夢如初如果有人家三分之一的心計,就不會輸的那般狼狽了。
他猜的沒錯,玲瓏的確是遠遠的看到了他的身影,才篤定的對夢如初下狠手的!逸仙亭內可以看見整個御花園的景色,而現在宮中因為沒有內眷,所以並沒有遵循男子不得入內的規矩,尤其冗木奉命照顧花玲瓏,不光要看顧她的傷,還負責她的安危,所以在玲瓏出了景和宮後,他就遠遠的跟在後面,卻不成想被她瞄見了,還順便擺了他一道。
對於玲瓏的算計
他並沒生氣,他看得清楚,是夢如初先動手的,而且玲瓏用掌中的鏡子晃了她的眼睛,袖中就滑出了一柄匕首,若不是梨香喊了一句,恐怕現在夢如初早已橫屍當地了。此女子的心計膽量,還有出手間計算的速度都絲毫無差,的確是與一般女子不同!
冗木不願意管她們之間的恩怨,將玲瓏主僕送回景和宮,替她檢查了下身體,又開了劑藥方就告辭出去了。
梨香扶著玲瓏在**躺好,看著她兀自蒼白的臉色仍然有些心驚,埋怨道:“姑娘也太膽大了,怎麼能和夢姑娘那麼對著幹呢?你不知道她將來是要當……”她猶豫了一下沒有說出口,因為心裡也覺得夢如初的性格品德實在是配不上那兩個字。
卻聽得玲瓏靜靜的接道:“皇后麼?”她微微闔了眼,淡淡道,“誰說她就一定當得成皇后的?那豈不是老天沒眼!”
她其實是想說葉紹君沒眼,但想到人們對葉家的擁護程度,還是忍下了心裡對葉紹君的不滿。
梨香不敢接這個話題,便趕緊轉移話題道:“姑娘剛才用的是什麼法寶,怎麼夢姑娘看了一下就不動了,就像被定身法兒定住了一樣……”
玲瓏忽然睜眼,調皮的一笑,將手心翻了出來,笑道:“什麼法寶!喏,就是這個!”
梨香一看,居然是一面巴掌大菱花小鏡,鏡面光滑水潤,照的人纖毫畢現。
玲瓏淡淡道:“這是一個朋友送我的,因著精緻小巧好梳妝,所以我常常帶在身上。”
梨香開玩笑道:“那這個人一定對姑娘很重要,要不然怎麼會隨身帶著一刻不離呢?不會是姑娘的情郎送的吧……”
她話一出口就後悔了,玲瓏雖然和善,但終究是少主的貴客,和她們這些人不一樣,她怎麼能隨意取笑呢。
玲瓏卻沒有生氣的樣子,只是淡然一笑道:“只是個普通朋友罷了。”
她裝作累了閉上了眼睛,梨香立刻給她將簾帳放下,輕輕退了出去。
玲瓏閉著眼睛,心底卻有痛如潮水一般一波波漫上,這鏡子和袖中的匕首都是慕凌飛送的,當初正逢亂世之時,玲瓏絲毫沒有武功,慕凌飛便替她打了一柄輕薄纖巧的匕首用以防身,而這面鏡子是她們去了一個城鎮逛時,看她實在是喜歡慕凌飛便偷偷買了下來送她。
這麼久了,這兩樣東西她一直貼身放著,一刻不離,即使是看到了他和阿碧的那一幕,她的心痛如絞,也沒有將它們扔開。那是他曾真心對待過她的證據,她捨不得扔下。
晚上睡覺時,大約是白天受了驚嚇,她睡的並不沉,噩夢紛紛擾擾湧進,她腦中一刻不停,而且像有一隻手在她身上撫來撫去,尤其在她的胸口揉按良久,那隻手就像帶著一簇火焰般在她身上四處遊走,與此同時,噩夢也在不斷糾纏,在再次見到了一個一身雪白的女人滿臉是血的向她撲過來時,她驚喘一聲醒了過來。
身上一身冷汗,枕上和身上的衣服都已被溼透,她略微挪動了下身體,想起來換件小衣,卻驀地覺得有些不對勁,她憑著直覺睜開眼睛,立時便跌進了一雙漆黑冰寒的眸子裡。
如果不是屋中還留著一盞燈能讓她看清這個坐在她床頭的不速之客熟悉的容顏時,她一定大聲的尖叫起來。可饒是如此,她也嚇了一跳,眼見得那人一瞬不瞬的盯著自己,她不由的脫口道:“小君,你做什麼?”
小君?那人玩味的勾起了脣,看著她冰寒的眼中似有什麼在湧動,卻並不說話。
玲瓏納悶道:“這大半夜的你不睡覺,坐在我床邊做什麼?”
說完了這句話她突然醒悟了過來,這是小君,是葉紹君呀!他終於來看她了,她心底瞬間湧上了一股欣喜,正要歡快的撲上去,卻驀地覺得自己胸口有些涼。
她下意識的低頭卻瞬間驚呆了,自己的衣服不知什麼時候被開啟,裡面的肚兜也被扔在了一邊,衣襟就那麼大敞著,露出了她高挺美好的胸部。
玲瓏的腦中有些轉不過彎來,下意識的伸手便將自己的衣襟掩住,然而一轉眼看到了扔在旁邊的那抹蔥綠色的小衣,立時一股熱血直衝腦門。
她抬起頭,漆黑的眸子一瞬間化成了寒冰,她盯著面前的人,一字一字的道:“是你乾的?”
葉紹君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只是挑了挑眉道:“怎麼?”
他的聲音依舊冷漠,臉也依然冷凝如冰,但並不妨礙他帥得人神共憤。
玲瓏出離憤怒了,怎麼?他還有臉問怎麼?這個臭小子,沒幾年不見,居然變成了一個登徒子!
她想也不想,伸手便一巴掌朝著面前的那張俊臉甩下去!可是葉紹君顯然不是夢如初,她的手掌還沒到他跟前,便已被他牢牢的鉗住,葉紹君的臉色“刷”地便沉了下來,眼神立刻化成了一把冰劍,看著她冷聲道:“你敢打我?”
“打的就是你!”玲瓏話音未落,另一隻手已疾如閃電般的照著他另一張臉甩了下去,兩人的距離極近,加上葉紹君又沒防住她另一隻手也會出手,臉上立刻結結實實的捱了一巴掌,清脆的聲音立時在空蕩的殿宇中激起回聲,在這寂靜的夜裡顯得格外的驚悚。
葉紹君徹底被惹毛了,他的眼中立刻燃起了一簇危險的火焰,不待玲瓏反應過來就按住她的胳膊往前一撲,將她整個人都壓在自己的身下。
玲瓏立刻懵了,這……這是神馬情況?感受到身上沉重的軀體,她開始拼命的掙動,手撓腳踢。葉紹君緊緊的壓著她的手腕,腿跨上來將她的兩腿壓制住,這才將這個掙動不休的女人制住。
他一句話不說,低頭便啃上了她的脣,如獸般凶猛的啃噬舔咬立刻讓玲瓏的嘴中嚐到了鐵鏽味,玲瓏一邊“唔唔”出聲拒絕,一邊拼命的搖頭躲避,心下暗驚:這丫是瘋了吧,怎麼一上來就發狂!
可是她的那點反抗力量在絕對的強大面前簡直弱的不堪一提,葉紹君緊緊壓著她,脣在她的臉上嘴上近乎無章法的亂啃,趁玲瓏驚呼之時將舌頭一下便探入了她的嘴中,強行的捲起她的嫩舌吸吮。
他的力氣實在太大,玲瓏嘴半張著,很快便有**順著嘴角流了下來,可是她怎麼用力也無法推開身上的人,被迫與他的舌頭攪在一處,在口中肆意翻湧。
靜謐的夜中很快便響起了“嘖嘖”的水聲,伴隨著兩人的低喘,無端端顯出了一股**靡的氣息。帳子四周綴著小明珠,因此光線並不算幽暗,葉紹君完全可以看得清身下女子因掙扎而酡紅的面頰,還有那不安抖動的纖長睫毛上竟似掛了水珠,他的心底熱了起來,漆黑的眸底底隱隱泛起了一抹赤紅。
他鬆開了她的脣,開始沿著她光裸的脖頸不斷親吻,一隻手也沒有閒著,順勢摸上了她柔軟的胸,將那抹柔白在掌中捏得肆意變形。
玲瓏被他摸得身子不由弓起,嘴一被放開便破口大罵道:“葉紹君你瘋了?怎麼一見面就跟只**的公狗一樣往人身上撲?你是飢渴過度還是怎麼地,怎麼不去找你那個什麼美人發洩去!我告訴你,你再碰我,我就詛咒你得花柳病,淋病,梅毒……”
她一迭的罵聲還沒完,察覺到葉紹君的脣越來越向下,已經隱隱的親上她胸口的趨勢,她心下立時慌了,手刨腳蹬的大叫道:“葉紹君!葉紹君!你醒醒!我是玲瓏啊!”
大概是玲瓏兩個字起了作用,葉紹君的手一頓,定定看著她的臉。玲瓏心底的委屈氣憤瞬間便湧了上來,眼中立刻蓄滿了淚水,卻偏強忍著不肯落下來,只是哽咽著道:“小君,我是玲瓏啊,我們分別了這麼久,你怎麼捨得……欺負我……嗚……”
玲瓏也不知道怎麼,突然就那麼委屈,眼淚怎麼也忍不住了,她哭得眼淚一把鼻涕一把,邊哭邊捶打著身上的男子,葉紹君看著她哭覺得厭煩,可手卻不知怎麼就鬆開了。
“別哭了。”看著這個女人大有一哭下去不可收拾的地步,他皺皺眉,冷聲道。
你說不哭就不哭?切……誰理你!玲瓏甩都不甩他,繼續放聲大哭,據說哭泣有助於排毒和緩解身心壓力,還能延長壽命,她乾脆便將這段時間所有的情緒都發洩了出來,尤其是想到慕凌飛和範青那麼欺負她,她哭的更大聲了。
女子哭泣的聲音讓葉紹君心煩,若是別人他早就一巴掌拍死她了,哪裡還能容許她發出如此噪音。可是這個人……他皺著眉頭糾結的看著這個纖弱的女子,手怎麼也揮不下去,反而看到她淚流滿面的樣子心裡隱隱有一股燥動。
好吧,他忍了!他咬牙忍耐著。
玲瓏終於哭夠了,抽抽噎噎的拉過他的衣服擦淚水,葉紹君瞬時臉色一黑。他堂堂葉家少主,即將即位的天下之主,居然被一個小女子弄的手足無措,叔可忍嬸也不可忍!他腦中浮起了這句話,正待發飆,卻又對上玲瓏還帶著淚水的眸子,悽悽幽幽,彷彿充塞了無數的怨言,他心口不知怎麼一室,立時便飆不下去了。
玲瓏將自己的臉擦乾淨,只覺得眼睛有點腫,頭哭的有點痛,都怪身邊這隻色狼!可是重逢畢竟是喜悅的,也許他只是太激動了(不得不說玲瓏姑娘實在是個腦補君),她便決定大度的原諒他,於是便往他身邊湊了湊,開口道:“喏,這次我全當你是見到我高興的失了態,再有下次,我就打斷你的腿!”
玲瓏瞬間回到了當初做女王的時代,根本沒注意到身邊人冰寒尷尬的臉色。
她的聲音因為哭得太久,帶了一絲細弱的沙啞,聽起來就像小貓嗚咽一般,她絮絮向身邊人講著:“你看到我也很高興吧?我都沒有想到這輩子還能再見到你!打仗的那幾年天下那麼亂,每天混在流民中,我一直以為自己死定了,我還找了你很久,可是每次你都不在,實在是太討厭了!”
大概是見到了自己熟悉的人,玲瓏精神放鬆,聲音不覺便帶了一絲撒嬌,她戳了戳葉紹君的胸口,某冰塊不覺一僵,察覺到指下的身體魁梧又結實,她不覺滿意的一笑:“嗯,你長大啦……”
這聲音裡充滿了“吾家有兒已長成的欣慰感”葉家少主不覺便滿頭黑線,他捏了捏手指,實在忍不住想把這個女人丟出去。
玲瓏卻絲毫也沒有注意到身邊人散發出的冷氣,主要是小正太以前也很冷,她對此完全免疫,接著絮絮道:“後來我便和朋友回了花家村,再後來……”
她一直不停歇的說著,葉紹君也不明白自己為什麼還能忍耐的下去,只是隨著她的訴說,很多的回憶突然像被衝破了封印般一齊湧進了腦海:他受傷被她撿到,兩人一起相依為命,因為他她唯一的棲身地被燒燬,然後她帶著他做乞丐!這個樂觀的女子常常彎著雙眸笑,陽光就像全落進了她的眼裡。
後來兩人幾度的生死逃亡,中間遇到了那麼多驚險,她都沒有放棄!嗯,他也沒有放棄她,那時候,才真的說的上是兩人生死相伴……
隨著回憶,葉紹君冰冷的氣息不覺收斂,如冰刻般的眸子也柔和了下來……
夜如此之靜,女子略帶沙啞的柔婉嗓音如水一般緩緩在兩人身周浸開。
再後來,因為慕凌飛死命的追殺,她掉下了山崖,自己跪在那個漫天是雪的山頭幾乎瘋狂的喊了一日一夜……
葉紹君的心底“咔嚓”一聲,就像是心跳陡然頓住,有什麼封印心底的東西似乎裂開了一道縫。
“誒?你後來呢?”聽得身邊的她問,他不自覺便答道:“我隨著師父一路征戰,終於救出了父親,還有……到了今天……”
玲瓏點了點頭,這些都是她知道的,不過據說葉王爺被救出時已經是個廢人,活了沒多久就傷重而死了,所以葉紹君才一怒之下一舉攻向了洛平。
不過她不想說這些引起葉紹君不快,便轉移了話題說些別的,葉紹君也不知是怎麼,也可能是夜色太好,居然做了一件他想都沒有想過的事,陪女子聊天!
不知道過了多久,玲瓏說著說著就睡著了,而葉紹君望著她柔美的睡顏久久無法移眸,同時心裡湧起一抹怪異,自己對這個女子不是早就沒有感覺了嗎?可為什麼……為什麼還是能被她輕易的牽動心神?
他微微蹙了眉頭,這樣的現像也不是好事!可是……現下就這樣吧!
他一伸手,將女子攬進懷中,在她的頸窩間蹭了蹭,滿足的嘆了口氣,全身都鬆懈了下來。這個女子的身上有著一股讓他熟悉安心的氣息,能讓他整個人都放鬆下來休息好,這對於數年間一直神經繃的緊緊的,時刻謀算提防計劃的人來說實在是意外之喜。
所以他在第一天晚上過來看她時,發現了她這個功能,立刻便毫不猶豫的用上了,每天晚上過來擁著她入眠,至於上藥神馬的,葉少主只承認是順手!
他熟門熟路的在她身上蹭了蹭,選了個最舒服的姿勢睡了過去,完全忽略了自己心底的一抹異動:花玲瓏,其實你沒死,我真的很高興……
這一夜玲瓏睡得意外的沉,一整晚連個夢境都沒有,早上醒來的時候已是天光大亮。身上懶癢癢的,四肢百骸都流竄著一股痠軟之意,她舒服的連一個小手指頭都不想動。
在棉軟光滑的錦緞被子裡滿足的蹭了蹭,她腦中才漸漸清醒過來,昨天的記憶一股腦的湧進來,她的背猛然一僵。對了,葉紹君!她僵著脖子緩緩轉過頭來,卻瞬間鬆了口氣。
身邊空空蕩蕩,偌大的**一如即入的只睡了她一個人,只是從旁邊床鋪的皺褶能看出還有另外一個人睡過的痕跡。
大概是聽見了她翻動的聲音,外面有細碎的腳步聲輕輕走進來,隔著簾帳向她問道:“姑娘醒來了?”
是一個陌生的女音,玲瓏有些奇怪,口中答道:“是。”一邊坐起了身子,她慌忙檢查了一下身上衣物,想起昨晚葉紹君的孟浪,臉上不由一陣發燙。
輕悄的腳步聲上前,一隻纖細的手將簾帳撩了起來,一個穿著淡粉色宮衣的女子向玲瓏福了福,道:“奴婢錦心,從今天開始侍候姑娘的飲食起居,如果姑娘有什麼事直接吩咐奴婢就好。”
這個宮女看樣子比梨香年長一些,一舉一動都比較穩重,玲瓏奇怪的問道:“梨香哪裡去了?”
那宮女微微垂了眼眸,退後了一步極恭謹的道:“奴婢早上來時便不曾見到梨香,是少主吩咐奴婢過來的。”
玲瓏狐疑的看著她,那宮侍眼眸微垂,面上沒有任何神色,只有睫毛在不停的輕抖。
玲瓏瞬間明瞭,這是有什麼事不方便和她說啊。她也沒有繼續問下去,只是淡淡道:“起身吧。”
錦心鬆了口氣,上前來替她將昨夜的褻衣換下來,然後拿出另外一套簇新的衣衫。玲瓏看那料子如冰執軟玉,無比貼身並且柔滑如絲,便知道是葉紹君特意吩咐過的。本來還對他昨夜的舉動有些生氣,現下心裡卻只覺得滿心無奈。
錦心侍候著她梳洗上妝,然後將早飯端了過來,玲瓏邊吃邊想著怎麼去找葉紹君問問梨香哪裡去了。
雖然這個宮婢沒說,但從她剛才問話時她不自然的臉色看起,梨香肯定是被受罰了,雖然不知道是什麼原因,但是好歹人家也照顧過她那麼多天,不問一下實在說不過去。
她打聽到葉紹君今天並未出去,而是在前殿和眾臣商量事情,便想著等一會他出來後再問,哪知道她前腳還沒踏出景和宮呢,已經有人怒氣衝衝的闖了進來。
一大早的,玲瓏的早飯都還沒吃完,夢如初就帶著一堆宮人侍婢闖進了景和宮。
一大清早的看著這樣的不速之客,實在是讓人堵心!玲瓏看著那個站在最前面,頭上罩著帷帽還在指手劃腳的女子心裡不覺有點竄火,丫的,姐不想理你不代表怕你,還敢一次一次找上門來!
夢如初正對著錦心還有一眾屋裡的侍婢破口大罵:說什麼主子是狐狸精,下人也個個都是賤胚子,連點規矩都不懂,有客來訪連杯茶水都不懂得奉!
整個殿裡都回蕩著夢如初尖銳的罵音,那些宮人侍婢的臉上立刻有些掛不住,不管怎麼說他們也是宮中的老人了,夢如初還沒進宮呢就這麼不給人留臉。
有幾個瞄了瞄玲瓏的臉色想去沏盞茶,被玲瓏一個眼神就釘在了地上。
待那位罵的差不多了,玲瓏才瞅著她聲音冷颼颼的道:“夢姑娘這一大早的挺精神哪,這聲粗氣壯的,看來昨天被撓破的臉好的挺快啊!”
她邊說邊故意抬起手吹了吹自己尖利的指甲,夢如初的臉色果然一變,恨恨道:“小賤人你別得意,我看你還能囂張到什麼時候!”
聽到她的話音出口,玲瓏臉色立刻一寒,眯著眼睛冷冷看向她道:“小賤人罵誰?”
“小賤人罵你!”夢如初話一出口才反應過來不對,如果不是帷帽遮著,玲瓏大概能看到她氣的幾乎扭曲的臉。
她還要再張口大罵,錦心忽然上前一步,對著她福了一福,神色卻有些冷,道:“夢姑娘如果無事還是回碧荷軒的好,景和宮向來不許外人踏入,如果被少主知道,恐怕就是夢姑娘也不大好……”
她說的委婉,但明眼人都聽了出來這是直接的趕人啊。夢如初立刻一口氣差點沒提了上來,她一隻纖細的手指著錦心,立刻怒道:“主子說話哪跑出來你個狗奴才也敢插嘴!你眼裡頭還有沒有規矩二字!今天我若不管管,還不由得你們一眾狗奴才反了天?”
她說完衝著兩邊喝道:“還不快上來把這個奴才給我按住,快快掌嘴!”
也不知道她昨晚是怎麼收買人心的,兩邊的宮侍聽了,立刻衝上來兩個膀大腰圓的伸手去抓錦心。
玲瓏立時柳眉倒豎,滿臉嚴霜的喝道:“誰敢!”
她這一聲喝如平地驚雷般炸在景和宮中,那幾個宮人互相看了一眼,滿臉猶豫不敢上前。
夢如初再次指揮無果,氣得差點沒親自衝上來抓玲瓏。可是經過昨天那一次交手,她也算是看明白了,玲瓏雖然沒有任何武功,看著就是一個弱女子的樣子,可下起手來穩、準、狠、關鍵是實在是詭譎多端,她再也不敢上來以身犯險。
所以她只能站在當地瞪著玲瓏呼呼喘氣,過了半晌,她忽然嫣然一笑,對著玲瓏一字一字的道:“花玲瓏你就是個掃把星!你以為你是誰?你以為你能護得了誰?現在你能幫得了她,可你能護著她一輩子嗎?就如同昨天那個賤婢,今天不一樣被髮去了宗人府?以她那瘦弱的小身板,能堅持的了多少酷刑?等被扔到亂葬崗的時候,你可別忘了告訴她,這都是你害的!”
她一字一句,吐字清晰,眼神隔著一層帷幕如同毒箭般直射入玲瓏心底。
玲瓏面上霍然變色,她蹭的一下便站了起來,衝著夢如初厲聲道:“你說什麼?”
夢如初道:“都是你害的……”她一句話還沒說完就見玲瓏猛然衝了過來,伸手便拽上了她的衣領,一把將她的帷帽掀開,掄起一巴掌就照著她白白嫩嫩的臉頰打了下去。
按理說從玲瓏到夢如初還有一段距離,就算玲瓏速度極快,但夢如初身負武功,她絕對不至於躲不過,但是她見著玲瓏那扇下來的巴掌,眼中卻閃過一絲冷笑,站在那裡一動未動,硬生生將臉湊了過去。
眼看見她的巴掌就要打上去了,玲瓏卻聽得一個聲音冷喝道:“住手!”
這聲音冰寒徹骨,如玉石冰玉相擊,說不出的清朗好聽。殿中的諸人自然聽得出是葉家少主葉紹君的聲音。
景和宮內的宮人侍女立刻轉身,向著門口那個寬袍大袖大踏步而來的少年齊齊跪下,口稱“主子萬福”葉紹君還沒有正式登基,沒有定下名份,所以眾人只稱主子。
玲瓏不知道葉紹君這個時候會來,眼見得夢如初的眼裡滿是得色,遂醒悟她肯定是早就知道葉紹君這個時候要來,所以才千方百計的激怒她,讓她動手“行凶”好讓葉紹君親眼看見她的惡行!
她的脣角微微掀起一抹冷笑,眼見夢如初又得意又挑釁的望著她,那意思就差說出“小樣兒,有種你打呀”的各種得瑟,她的手頓都未頓,毫不猶豫的就照著那被印了幾道紅印子的白嫩臉蛋狠狠打了下去。
清脆的一聲巴掌聲讓眾人的身子都不由的一哆嗦,覺得自個兒臉都疼!玲瓏這一巴掌可真沒留情,狠狠的摑在那張國色天香的臉上,打得夢如初臉都歪向一邊。
夢如初回過神來滿眼的不可置信,瞪著玲瓏半天說不出話來,只能用顫抖的手指著她:“你……你……”
“你你你什麼?”玲瓏滿不在乎的拍拍手,比她還凶狠的瞪回去,道:“瞎瞪什麼?打的就是你!本姑娘心情好,教你說說人話!”
夢如初一口氣沒上來,
眼前瞬時一黑,直差點沒暈倒,好在身旁立刻有一隻手掌扶了上來。她一眼瞄見那玄色金邊的袖子,立刻一把拽住,眼中的淚水直如珍珠般“簌簌”而下,身子順勢倚入了來人懷中,不住嬌聲哽咽道:“少主……你要替妾身做主哇,妾身伴你身邊數載,哪裡受過人如此欺辱,嗚……”
被那嬌滴滴的一聲“少主……”惡寒到渾身起雞皮疙瘩,玲瓏看著那在葉紹君懷中正哭得上氣不接下氣,活似要隨時斷氣的淚美人真心不解,她是怎麼能做到瞬間變得如此嬌弱的?昨天這妹紙不還是一變態金鋼呢……
對上了葉紹君那漆黑的,雖然冰冷卻隱含譴責的眸子,玲瓏瞬間有些不爽,好吧,自從她看到夢如初偎進他懷中,而那爛男人居然沒有推開時她就真心不爽了。
哪知道還不等她責問出梨香的下落,葉紹君就沉著臉開口了,冷喝了一聲:“花玲瓏,你好大的膽子!”
他的眼眸黑黑沉沉,帶著一股銳利冰冷的氣息,而渾身上下更是散發出一股駭人的怒氣,讓所有的人都嚇了一跳。
聽見這話殿內的眾人就都愣了,那幾個宮侍滿臉不解,不是說這景和宮內的花姑娘是主子的新寵嗎?不光將皇帝寢宮讓給她睡,而今早上更見著葉少主從殿內出來,眾人都以為這花姑娘最近得寵的緊,所以才敢跟夢如初這般的鬧,甚至明顯壓她一頭!
可是……可是……現下是個什麼情況?少主在對花姑娘……發怒?
葉紹君身上冰冷的怒氣將殿內的眾人壓迫的連一聲都不敢出,景和殿的宮侍立刻便跪了一地。
只剩下玲瓏和葉紹君,還有緊偎在葉紹君懷中不知是得意還是高興的夢如初還在殿中站著。
玲瓏緊盯著面前男人熟悉的俊顏,深吸了一口氣,挺直了身子,沉沉問道:“你說什麼?”
“我說,你好大的膽子!”葉紹君的眸光亦一瞬不瞬的盯著她,幾乎是一字一句的道。他的面容是那麼冷酷,看著面前的女子再沒有之前的溫情。
而他眼底的寒光還有凜冽的怒意都召示著他並沒有開玩笑!
這個人不是她熟悉的小君!玲瓏心裡一瞬間直涼到底,就像有一盆冰水從頭澆下來,有隱隱的火焰在心底燃燒,不知是冷極還是怒極,她沒有察覺到自己的手都在微微顫抖!
夢如初看著玲瓏一瞬間褪盡血色的面容,脣角不由悄悄翹起,此時再不加把火更待何時?她嚶嚶哭著,手緊緊的拽住葉紹君的袍袖,口中不住的道:“嗚……少主一定要替妾身做主,昨日這惡女嫉妒妾身容貌,竟衝上來將妾的容顏抓毀,此等惡婦心地歹毒,手段狠辣,並且煽動後宮下奴造反,若是將她留下日後必定是一大禍害!求少主將此女碎屍萬段,以儆效尤!”
聽著那天下第一美人以如此嬌滴滴的口吻說著將人置之於死地的話,殿內的眾人心頭都有些發寒,昨日的情景他們雖然並沒有親見,但早已聽在御花園侍候的宮人說起,因此心裡都知道這夢如初在顛倒黑白,可是眼下葉紹君明顯在發怒,他們就是有心想替玲瓏辯駁兩句,也沒人敢在這個時候觸黴頭。
夢如初邊哭邊把一邊的臉側過來讓葉紹君看,果見那白嫩如玉的肌膚上明顯有三道血痕,雖然已經過了一夜,但仍是微微腫起,看起來果然如白壁有暇,大煞風景的很。
葉紹君的眉頭果然緊緊皺起,他看了哭得梨花帶雨的夢如初一眼,道:“可用過藥了?”
雖然是同樣的說話,但眾人都聽的出來他對夢如初那種不自覺的溫柔,尤其是玲瓏,心突然狠狠一跳,接著就像被什麼抽乾了一樣,心底瞬間空蕩蕩的。
夢如初抽噎著道:“已經給冗醫師看過了,但是還不知道能不能恢復好,萬一將來留了疤可怎麼生是好?”
葉紹君似乎頗為憐愛,輕輕的為她拭去淚水,低嘆了一聲將她攬進懷裡道:“沒關係,就算是留了疤痕,我也不介意!”
聽著這似輕嘆似憐惜的話語,眾人瞬間都明白了,這個夢姑娘才是少主心中的最愛,而花姑娘麼……人們眼光不覺偷偷向玲瓏瞟來,眼中多少都帶了點同情!
玲瓏只仿若未見,她緊緊握著拳,連指甲刺進了掌心都未覺,只覺得連心都似乎麻木了。連慕凌飛和阿碧那樣的場景她都挺過來了,更何況是這種了……
她輕輕吐了口氣,面上似乎一下子鬆快了下來,她退後了一步,微微翹起脣,臉上不知是譏諷還是黯然神色一閃而過。
“看來,我真是衝撞了貴人了呢!”她脣角輕彎,眼中卻似攏了一層霧般迷濛不清,似低嘆般的說了一句,“真是不走運。”
還不待葉紹君想明白這話什麼意思,她就霍然抬起頭來,一雙黑玉般的眸子迷霧散盡,就那麼清清亮亮明明白白的看過來,道:“我傷了夢姑娘,所有的罪責我認!但梨香只是照顧我的宮人而已,和我的所做所為沒有任何關係!若葉少主遷怒於她,未免有些罰責不明!”
她只以為梨香是受了她的連累,因此把話說的很清楚,若是葉少主因她而遷怒宮人,未免就有些罰責不明,那將來如何服眾?尤其他正在即將登基的節骨眼上,任何一個頭腦清楚的人都不會做這種事!
葉紹君卻沒有回答,只是低下頭看了夢如初一眼,柔聲道:“初兒,你覺得的呢?”
夢如初臉上立刻閃過一絲喜色,她斜斜覷了玲瓏一眼,鮮嫩的紅脣一彎,輕飄飄的道:“那個不知上下的賤婢怎麼能輕易放過?可笑這惡婦都死到臨頭了還惦記著別人!”
她絕美的臉上忽然有一絲狠厲閃過,轉頭對著葉紹君嬌聲道:“妾身有一不情之請,還請少主成全?”
“怎麼?”葉紹君輕輕的颳了下她俏麗的鼻頭,輕笑道,“你又有什麼壞主意,嗯?”
他的聲音本來便極為清朗好聽,只是平素聽來有些冰冷,可是此刻猶如和夢如初調情般,聲音低沉磁性,尾音更是微微挑起,帶著一絲挑逗般的魅惑。
夢如初瞬間便紅了雙頰,她微微仰著頭,看著身邊挺拔如玉的男子。葉紹君今日穿了一件黑色金邊的常袍,藏青色的交領從頸邊延伸而下,露出裡面一抹白色的中衣,精緻如玉的鎖骨露在外邊,讓人看過去眼神便無法移開。
寬袍大袖,腰間束著玉帶,金線織就的的忍冬花紋順著袖口一路絞纏而下,顯出了一種低調的貴氣。
男子頭上戴著青玉玲瓏冠,玉白色的束帶從兩鬢垂下,只是微微一個側臉,便美的讓人失神。夢如初儘管被稱為天下第一的美人,可站在男子的身邊,竟被掩的一絲光華也無。
夢如初嬌笑著,白嫩的手指伸出,指向了站在後面冷眼看著他們的玲瓏,開口道:“我要她!”
看著玲瓏冰冷的目光,她得意的一笑,接道:“我要讓這賤人做我的侍婢!”
你才賤人!你全家都賤人!聽見那個做作惡心的女人說出這種話,玲瓏脣角立時泛起一抹冷笑。
她的目光霍地便轉向了葉紹君,想看他怎麼說。哪知道她曾經那麼傾心維護,不顧生死保護的人居然輕描淡寫的應道:“好!”
大概是也沒想到葉紹君能這麼輕易的答應,夢如初反而有些反應不過來,待聽清楚以後,她眼中猛然冒出一股狂喜,瞬間撲上去便摟住了葉紹君的胳膊,問道:“真的?”
“自然。”葉紹君輕笑著,眸光看著她無比溫柔,就像是當年對著玲瓏一般,道,“只要初兒高興就好!”
高興!自然高興!夢如初嬌笑著,目光卻狠狠的釘向了玲瓏,讓你再橫,只要到了我的手裡,我定讓你嚐嚐什麼叫生不如死!
在聽到那句話後,玲瓏全身的血液都似乎被凍結了,她不可置信的看著那個人,就算他不顧當年的舊情,但也沒有想到他會做的這麼絕!
說不清心裡是絕望還是恨意,只覺得有一股熊熊烈焰從心底燃起,瞬間燎捲了她的全身。
葉紹君回過頭便迎上了那雙因怒意而顯得亮意驚人的黑亮眸子,看到她眼中那一剎那閃過的傷心絕望,就如同被自己最至親相信的人背叛,那種深到骨子裡的悲哀,他的心居然微微瑟縮了一下,彷彿被什麼紮了心臟般,有一瞬間的細銳刺痛。
夢如初這下得了皇令,立刻便呼喝左右的人:“還不快把這個賤婢給我拉下去!”
左右的人再不敢違抗,上來兩個人便拖拽玲瓏。玲瓏忍了又忍,怒視著面前的兩人,幾乎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才把心底的殺意壓下,她捏緊了袖口的匕首,不等那兩人拽便主動往前走,等越過葉紹君時有一綹黝黑的髮絲飄然墜地,伴著玲瓏輕飄如散進風中的聲音:“從今往後,我們再不相干!”
葉紹君的目光落在那抹青絲上,瞳孔猛然一縮。
隨著那抹纖細的身影快步走出了景和殿,殿裡其他的人還跪在地上,一聲也不敢出,而夢如初忙著回去收拾玲瓏,立刻便向葉紹君請辭!
葉紹君頜了頜首,卻在她歡天喜地的準備出去時,輕飄飄的說了一句:“每天晚上還是將她送回這裡!”
這……是什麼意思?夢如初的身子一僵,緩緩轉過頭來,就見剛才還是對她一臉寵溺笑意的少年君主不知什麼時候又恢復了一臉寒霜,他臉上淡淡的沒有任何表情,夢如初卻直覺的能感受他身上的冰寒疏離,如同千年不化的堅冰一樣,盛夏的陽光明明照在他身上,卻猶似沒有一點溫度。
葉紹君沒有再說話,只是淡淡的看了她一眼,然而夢如初的心卻猛地一跳,如被什麼盯住了一般渾身發寒。
她再不敢多說一句話,低著頭慢慢的退了出去。和她一起的宮人都跟著她一齊走盡,殿內只剩下了景和宮的侍從,葉紹君揮了揮手讓她們起來,眾人都不敢看這位喜怒無常的少年主上一眼,屏氣息聲的悄悄退出,在錦心也要跟著其他人退出去的時候,葉紹君淡淡道:“拿我的令牌到宗人府提人,把之前那個丫頭弄出來!”
錦心怔了一下才反應過來“那個丫頭”應該是梨香,心裡不覺湧起一股極怪的感覺,明明早上才下令抓進去的,就麼快就又放出來。然而主人的心思她們哪裡敢多猜,忙應了一聲“是”悄悄的退了下去。
瞬息間殿中只剩下了黑袍少年一人,葉紹君微微側頭,似帶疑惑的看著地上的那縷斷髮,眉尖輕輕蹙起。陽光照在他修長如天鵝般的頸子上,就像一尊冰冷優美的雕塑。
夢如初回到自己住的碧荷軒裡,越想越不忿,少主明明說把這個賤人送過來,可又讓她晚上把她送回去!這是什麼意思嘛?不讓自己對她下狠手?還是必須得留這丫頭一命?
她越想越怒,這賤人也不知道使了什麼狐媚手段勾得少主為她如此!只要一想到那雙黑白分明盈盈然如最靈動的小魚兒般的眼睛,她就恨不得把它們從那賤人臉上挖出來!
將屋中的一眾瓷器都砸了個稀爛,她才勉強出了一口氣,下人都遠遠的躲在外面,戰戰兢兢的不敢過來。待好不容易見她發完了火,有兩個侍婢要進來收拾,她立時冷聲喝道:“放著!把那個小賤人帶進來!”
那幾個巴不得這時候有人擋在前面領子彈,立刻便飛一般的把玲瓏扭送了進來。玲瓏一看見那滿地的碎瓷器和麵目猙獰的美人立刻便明白了怎麼回事,但她雖在屋簷下,就是不想衝這個女人低頭,因此只是冷冷的站在一邊。
夢如初冷笑道:“好啊,花姑娘真是有骨氣,到了本姑娘手下還敢這麼橫,我就看看你能囂張幾天!”
她紅脣一彎,衝著玲瓏喝道:“跪下!”
玲瓏翻了個白眼,跪你妹啊!姐姐上跪天地下跪父母,哪有跪你這個賤人的道理!
只是身後兩個扭著她的膀大腰圓的宮奴立馬在她的膝蓋上踢了一腳,玲瓏站立不穩,立時便向前撲倒,整個人跪倒在那一堆瓷片上,膝蓋和手心立時傳來一陣鑽心的劇痛。
玲瓏悶哼一聲,立時痛的面色發白,額上瞬間沁出一層冷汗。夢如初看著她痛的扭曲的面容,心下才覺得痛快了些。
她微微仰起下巴,輕笑道:“你不是很能耐嗎?接著橫啊!”
我靠你大爺!玲瓏現在是真心把這個女人恨死了,她無比萬分的後悔昨天沒有殺掉這個賤女人!膝蓋上的痛已經蔓延至了全身,她僵著身子一動不敢動,任由額頭的冷汗滴下,現在如果挪動一下,勢必會讓那些碎片扎的更深,所以她只能挺著。
夢如初欣賞了一會她的樣子後,正得意的想著後面該怎麼折騰她,就見一個年老的女子匆匆而來,一看見屋內的情形就吃了一驚,趕忙上前對著夢如初耳語了幾句。
這個年老的女子是夢如初從老家一直帶過來的,幾年間一直在她身邊照顧她的起居,因此算得上半個夢如初的家人,此次也一併跟進了宮,自然將夢如初和玲瓏的衝突看的一清二楚。
夢如初沒有注意到,或許是注意了也被恨意衝昏了頭腦,葉紹君最後那一眼,分明是充滿了警告的意味,並且明著告訴她家主子晚上將人給送回去。
可是主子被怒意衝昏了頭,一回來就對花玲瓏下這麼大的狠手,虧得她及時看見了,要不然後面還不知道出什麼亂子呢!
她將厲害關係在夢如初耳邊一一剖析開,夢如初越聽臉色越怒,怎麼,在她的手底下還不讓人折騰?那她要怎麼出這口惡氣!
可是僕婦一句話瞬間將她點醒,她只說了一句:“要整人的法子多的是!何必用這麼明顯的!”
夢如初瞬間瞭然,不管少主現在變成了什麼樣子,他和花玲瓏的那點子情份還是在的,否則也不會特意叮囑她把人送回去!要整人的法子多的是,她又何必跟他這麼對著幹。
雖是想通了,心裡到底有點不甘願,只是對玲瓏道:“就在這裡跪著吧,什麼時候知道了奴才的規矩說個服字,再起來!”
她心裡想著,她總有吃不住痛的時候,到時候她一討饒,她再放她起來,順便還能狠狠的羞辱一下她。
只是她算盤打的好,卻沒料到玲瓏是個吃軟不吃硬的,越是碰見了惡勢力她越是不肯低頭!儘管膝蓋已經痛得快讓她昏過去了,頭上的汗連眼睫都打溼,腿上有溫熱的血不斷湧出,她卻緊緊咬著脣,就是一聲不吭。
一刻鐘過去了……
兩刻鐘過去了……
半個時辰過去了……
玲瓏腿上的血都已經凝固了,似乎已經木木的感受不到痛意。她用兩手撐著地,身子不住的細細顫抖,卻仍是一聲不吭。
夢如初倒是變了臉色,連那個老僕婦都有些撐不住了,再這麼下去,這丫頭的膝蓋不會廢了吧。
眼看著自家主子還不願出聲,忙衝著那兩個站在旁邊的宮侍喝道:“還不快把這刁奴架出去!仔細這血糊拉嚓的嚇到姑娘!”
那宮侍也為玲瓏的倔強感到心驚,忙一左一右的架起她,往門外拖去。
玲瓏深吸一口氣,順著她們的力道站了起來,有血立刻又一滴滴的落下,掉落在地面上,看著甚是賅人。她知道自己不能隨意亂動,就乾脆將全身的重量都交到兩宮人手上,由著她們拖著她走。
出了外面風一吹,她驀地打了個冷戰,這才發現全身上下都被汗水溼透了,薄薄的衣衫全貼在身上,說不出的難受。
那兩人不知道該如何處置她,就先暫時將她架到了旁邊的一間屋子裡。而裡面那個姓李的僕婦一見天色慾晚,知道今天是不成了,忙打發了個人過來給她送了藥膏,又叮囑將她腿上手上的碎瓷片渣子全挑乾淨,都收拾好就送她回景和宮。
主僕兩人自去商量怎麼處置玲瓏的事不提。
玲瓏待在耳房裡沒一會兒,就有個十三四歲的小丫頭過來,自稱初荷,幫助她處理傷口。
她膝蓋上都被血粘著,稍微一扯動就是一陣鑽心的疼,玲瓏疼得直吸氣,臉色煞白,心裡直把夢如初十八代祖宗都罵了個遍,這個女人真是太變態了,下次如果她有機會,一定連皮帶肉都給她剝下來!
她心裡咬牙切齒,渾身被一股怒氣填充著,倒不提防那小丫頭手腳極快,給她細細的把碎瓷撿出來,然後清洗傷口,上布包扎,手下極是利落。玲瓏還沒怎麼感覺到呢,傷口就已包紮完了,雙手和雙腿被纏了厚厚的紗布,倒有點像胖胖的熊掌。
接著剛才把她架出來的兩個宮人又一路將她送回了景和宮。
景和宮眾侍見她帶著傷被送回來,都吃了一驚,雖然是在意料之中,但也沒有想到那夢姑娘真能下此狠手。錦心忙過來扶著她躺到**。她的傷口已經被包紮好了,只是不能沾水活動,錦心便喂著她吃了飯,又給她身上擦洗乾淨,換了身衣裳便讓她睡下了。
玲瓏身上疼,哪裡能睡得安寧,半夜間輾轉反覆,腦子裡面紛紛亂亂,其中最清晰的便是葉紹君冰冷無情的臉,白天還不覺得怎樣,可這一到寂靜的夜裡,便覺得心底有隱隱細密的痛,如同手上膝上的傷口一樣。
半夜間,依舊是一個黑影悄無聲息的坐在了她的床前,藉著床帳上的細微珠光,他能看的清楚她細細蹙起的眉尖,還有因為疼痛而略顯蒼白的頰。
他的目光落在她露在被外纏著白布的手上,微微一頓,然後伸手輕觸了一下她微浸著幽涼的頰,不待睡夢中的人感覺到,他身影一閃,已是立刻不見了。
大秦皇宮的地下,另外有一座冰殿,滿殿都是用冰雕刻出來的裝飾,晶瑩剔透,滿室玲瓏,周圍懸著斗大的明珠,散發出的柔光折射在這滿殿的晶瑩之中,流光溢彩,絢爛璀璨,看著就像童話中的水晶世界一般。
一襲玄黑色的身影在殿中挺立,沒一會兒,邊角的小門“吱呀”一聲,一個女子嫋嫋婷婷的走了進了,屈身一禮,道:“少主。”
葉紹君轉過身來,女子云鬢花顏,嬌美不可方言,只是左頰邊有三道紅色的傷痕,居然是夢如初。
她看著葉紹君,強忍著殿內浸骨的寒意,顫聲道:“少主……現在……要開始嗎?”
葉紹君點了點頭。夢如初眼中閃過一絲懼怕,卻還是咬了下牙,雙手悉悉碎碎,居然開始解自己的腰帶。
因為殿中常年儲冰,這裡的溫度低的常人難以忍受,夢如初只是進來一小會兒,眉眼上就被鍍了一層白霜。然而儘管凍得要命,她的動作卻絲毫未停。
解開腰帶,白色的紗衣褪下,接著是紅色大錦繡的錦緞長裙,隨著她的動作,先是露出了一雙女子極為修長秀美的腿,再往上是纖細圓潤的腰肢,白玉般的胸脯,一雙玉乳在寒冷的空氣中微微顫抖,連頂端的紅蕊都顯得格久的誘人。
她竟是將全身都脫了個精光,一絲未掛。不待葉紹君示意,她便向裡走去,冰殿的最裡面只有一張水晶冰床,晶瑩剔透的床身在珠光的映襯下美得簡直像仙境,夢如初猶豫了半晌,終於還是一咬牙,輕輕的躺在了**。
寒冰浸入肌膚激起如萬針穿刺的刺痛,全身的血液像被瞬間凍住,夢如初被凍的禁不住一聲輕吟。
空曠的殿中被女子的輕吟激起迴音,竟帶了一絲說不出的魅惑挑逗之意。
她微微側了頭,看著自己那個一心愛慕的身影。
葉少君也飛快的將一身的衣物除去,慢慢的朝著床走過來。夢如初的眼中映出他結實勻稱的軀體,修長的雙腿似乎比女子還要美麗,細瘦的腰身卻像蘊含著無盡的力量,他的一舉一動都是那麼的優雅,就同一只蓄勢待發的優美豹子,夢如初不覺滿臉痴迷。
男子修長的軀體覆在她的身上,沒有任何**的便開始分開她的雙腿一舉攻入。夢如初痛得皺起眉頭,看著身上人那張冷漠的臉,隨著他有力的動作,她口中“嗯啊……”的發出呻吟,漸漸眼神迷離,充滿了**人的水光。
而在這極致寒冷的地方,兩個赤身露體的人竟似乎感覺不到一絲的寒冷,夢如初先前還冷得顫抖,可隨著身上人勇猛的攻入,她的整個身體上如被覆上了一層胭紅,極致美麗卻又透著一絲詭異,有絲絲熱流順著兩人**的地方流轉,似乎將夢如初體內的什麼都抽去了葉紹君體內。
葉紹君冷靜的控制著體內的內力,經由他的催動沒入夢如初體中,流轉一週後再被他吸取過來,週而復始,雖然是在做著這樣的事情,臉上卻沒有一絲一毫欲動。
夢如初痴迷的望著他的俊臉,心下有些傷心的想著,雖然在做著世界上最親密的事情,但他就像遠在天際一般,任她怎麼努力,都夠不到那人的一片衣角。
她心下有些不甘,伸手去觸控那讓她著魔般喜歡的臉,可葉紹君的目光卻瞬間一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