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6章病入膏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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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6章病入膏肓
第206章病入膏肓
若水的目光緊緊盯著手上的獅頭令，渾身不由得微微一怔，這令牌一看就知道非一般俗物，但小姐卻放心地交到她手上。
即便洛天寧放心，她也始終提心吊膽啊。
“小姐，奴婢……奴婢受不了這種大任。”
若水顫抖著聲音，緩緩地說著，盯著洛天寧的目光閃爍不定。
“我又不是讓你一個人去的。”
洛天寧洗漱好，悠閒自在地吃著小菜，忽然聽到若水言語，便轉過眸子打趣著。
“奴婢知道，但是念夏和奴婢一起去，奴婢更不放心啊。”
若水也不知道洛天寧心裡打的什麼算盤，念夏這個人神神祕祕的，她總是顧慮著她，以防她在洛天寧的背後搞些小動作。
但是現在洛天寧卻明目張膽地用念夏，若水便再也憋不住，不管不顧地向洛天寧提醒著。
“放心，我自由安排，你只管和她一起去便是。”
洛天寧陰沉著一雙眸子，望著滿臉顧慮的若水，重重地點點頭，脣畔不禁勾著一抹別有深意的笑容。
念夏雖然不知道清楚地來歷，但是她也不會白養活人，所以這次她給念夏下了個套，若是念夏做不好的話，她便有機會辭退她。但是若她通過了考驗，那她就留下她做些簡單的小事。
也不算白搭了她那些白花花的銀子。
“小姐，既然你心中有了定奪，奴婢也就不好再說些甚。”
若水朝著洛天寧微微一拜，不由得悠悠嘆口氣。
“放心吧，若水，我一切都計劃好了。”
洛天寧微微一笑，脣畔輕揚著。這次她派追風在後面掩護，而且囑咐他一定要離的遠遠的，不讓念夏發覺。
追風說過念夏把武功內力掩飾的很好，所以她看不出一絲端倪，但是對於從小習武的他，便有些相形見絀了。
當洛天寧知曉了念夏會武功，她心裡的顧慮不禁變得更加深重。所以才有了這回試探，她必須保證念夏在她身邊，不對她造成多大的生命危險，那她才能安心地把她放在身邊，細心調查她。
“小姐，奴婢先去告知念夏吧。”
若水緊緊地攥著手中的獅頭令，然後朝著洛天寧深深地一拜，便朝著門外走去了。
“嗯，若水就放心吧。”
洛天寧微笑著安慰著她，若是有事的話，自然會有追風迎上，所以一切都不會出事的。
洛天寧吃過早膳，然後沐浴消除自己昨晚的疲憊，換件乾淨素雅的衣裳，就聽得一兩個小丫鬟來告訴她，宮中有人來找她。
洛天寧不由再次整理一番自己的衣裳，便連忙朝著前廳走去，昨天她把奶媽的病情告訴了李灝辰，並拜託他一些事情，看來來人應該是他。
正想著，洛天寧款款地邁著輕快的步子踏進前廳，只一眼便瞧見座椅上的李灝辰，以及緊靠著李灝辰的琉璃公主。
此刻小公主臉上洋溢著絢爛的笑容，正和李灝辰開心地說著什麼。
洛有成靜默地待在一側，望著兩位皇親苦澀地賠著笑容。望著走進來的洛天寧，便連忙朝著她招呼，熱絡地說笑著。
“寧兒快來，洛王爺和琉璃公主等你多時了。”
洛天寧聽著這熱情的聲音，不由得冷嗤一聲，洛有成這般著急喚她，恐怕是因為兩位皇親不理睬他，他臉上掛不住了，所以才著急忙慌地拉上自己。
“臣女參見洛王爺，琉璃公主。”
洛天寧知道洛有成的難堪，直接忽略掉他的難堪，朝著李灝辰和琉璃公主輕輕地一拜。
“洛姐姐，我終於又見到你了，你不知道為了出宮一次，我可給母妃說了不少保證話。”
琉璃公主一聽到洛天寧的聲音，便連忙丟棄李灝辰，興奮得意的朝著洛天寧奔去，口中不禁念念叨叨的。
她這次終於重新出宮了一次，心中的高興勁還沒過去。
“你母妃也是為你好。”
洛天寧感到自己的懷中撲進一個暖綿綿的小傢伙，望著她緩緩抬起的眸子，輕輕地一笑，脣畔抿著一個好看的弧度，心情順暢地說著。
“姐姐，我經歷了千難萬苦，終於又見你一面，你也不好好誇誇我。”
琉璃公主嘴上猶如抹了蜜一樣，眼眸閃爍地望著洛天寧，開懷地笑著。
“……”
洛天寧倒是不怕誇獎她，只怕她這麼簡簡單單地一誇，琉璃公主就要求自己帶她上集市去玩耍。
這樣的事情，目前她可不會做，萬一再遇到什麼刺殺，她就是有九條命也不夠賠的。
“好了，琉璃，寧兒還有重要的事情。”
李灝辰聽到琉璃公主的話，同樣微蹙著眉頭，顯然也想到那天驚險的事情，所以不敢輕易讓洛天寧涉險。
再者，洛天寧最近也遭到一場刺殺，雖然是知道了是和親王府派的人，但也不得不有所防備。
“好吧。”
琉璃本來想著和洛天寧出去好好玩一回的，但是聽到李灝辰的話，頓時就覺得沒希望了，於是就低垂著頭喪氣地說著。
這回母妃能放她出宮，還是李灝辰做了保證的，若是再惹煩了他，恐怕日後她就再難出宮了。琉璃如此想著，心中雖然失望，但是也不敢在請求些什麼。
“乖，聽話，日後有的是機會。”
洛天寧出聲安慰一番琉璃，沒想到她竟然信以為真了。
“日後姐姐要帶我出去玩？”
“……”
洛天寧頓時覺得口頭支票什麼的還是少開為好，她只不過隨口一說，琉璃公主竟然信以為真。
望著小公主神采奕奕的眼眸，她硬生生把拒絕的話給吞回肚子裡，最後只好苦澀地點點頭。
“洛姐姐，你太好了，琉璃好喜歡你。”
說著，琉璃公主就一把抱住洛天寧的腰肢，咧開嘴大笑了一陣。
“……”
洛天寧頓時感到腦殼一陣煩亂，她這算是被琉璃公主的悲情戲給哄騙了麼。
要不然她怎麼會稀裡糊塗地就答應下來了。
李灝辰望著琉璃公主手上的動作，眸光不由得一沉，她竟然摟著洛天寧，而且他的寧兒沒有任何抗拒。
洛有成尷尬地站在一邊，望著眼前的三人一臺戲，始終默默無語。心中卻暗暗下定決心，日後一定要更好地對待洛天寧。
“寧兒，張御醫已在門外候著，我們一起去看奶媽吧。”
李灝辰說著，便緩緩地走到洛天寧的面前，細長的眼眸一掃，發現琉璃公主還死死地抓著洛天寧的小手。他不由得冷著一張俊顏，然後緩緩地伸手拂去琉璃公主的手，反手緊握著洛天寧的。
“……洛王爺？”
洛天寧感到手中的溫暖變了，猛地低眸便瞧見那隻大手的主人，嘴角不由得露出一抹尷尬的苦笑。
李灝辰竟然連小孩子的醋都吃。
琉璃公主見洛天寧被人給搶去了，心中不由得一陣憤恨，緊咬著牙關，怒氣衝衝地望著李灝辰。但是卻得到他冷然的一瞥，琉璃公主整個人便倏地往後一退，再不敢和李灝辰爭奪洛天寧了。
“走吧，奶媽的病刻不容緩。”
李灝辰見琉璃收回自己的心思，便緊攥著洛天寧的手，一臉鄭重其事地說著。
“嗯，我們快走吧。”
一聽到奶媽的病，洛天寧也就不再多說什麼，直接反手握著李灝辰的手就往前廳外走去。
她還是比較擔心奶媽的病，所以也就沒注意到李灝辰和琉璃公主剛剛那些凌厲對峙的場面。
聽雨軒，奶媽的房間。
洛天寧脣畔輕勾著安慰的笑容，望著奶媽憔悴的面容，深深地望一眼李灝辰。
“張御醫，還請你竭力為老嫗診治一番。”
李灝辰朝著揹著藥箱一同進來的張御醫，恭敬地伸手作揖。張御醫是宮中有名的太醫長，經過他救治的人，定能長命百歲。
奶媽是洛天寧的恩人，便也是他李灝辰的恩人。所以得到洛天寧的請求之後，他便急切地去太醫院找來了張御醫。
“張御醫，小女子多謝你的大恩大德。”
洛天寧也朝著張御醫輕輕地一拜，若是能治好奶媽的病，她就算是再拜幾下，也是無妨的。
“洛大小姐，你太客氣了，這一切都是老夫的分內之事。”
看病救人，不就是一個郎中的本分麼。
即使貴為太醫長，也不過是一個品級高些的郎中罷了。
“……多謝張御醫。”
洛天寧微微一笑，望著奶媽鐵青的臉色，心中始終難以放下。
張御醫為奶媽望聞問切了好一陣兒，約莫過去一炷香的時間，他才停下手，望著洛天寧的神情略微有些遲疑。
“張御醫這邊請。”
洛天寧見到張御醫這副樣子，心中猛地一陣激靈，但望見目光緊緊關注自己的奶媽，她淡淡地一笑，好生安撫著。
“奶媽，你好好休息，一切都會好的。”
奶媽重重地點點頭，目光緊緊地追隨著洛天寧離去的背影。
見到洛天寧離開了，李灝辰便對著奶媽微微頷首，也隨著她而去了。琉璃公主見到奶媽臥床在身，又見得她眉目慈祥，和自己已逝去的奶媽很相像，便不由得緩緩地走到她身邊。
然後伸手輕輕地握著奶媽枯瘦的手，和聲細語地安撫著她。
“奶媽，我是琉璃，你一定會好的，洛姐姐可是好寶寶，不會說謊的。”
說罷，琉璃公主便對著奶媽嗤嗤地笑起來。
“好孩子，你還是離老身遠些吧，以免把病氣過給你。”
奶媽聽著琉璃公主的話，淚眼頓時就掉落下來。曾幾何時，小小的洛天寧就和琉璃這般懂得安慰人了，只是可惜她沒個好父親。
可眼前的琉璃一看，便是養尊處優的。也好也好，孩子就是要千般呵護萬般疼愛的。
“奶媽，琉璃已經長大了，病氣哪裡會過給我。”
琉璃說什麼也要陪在奶媽的身邊，記得小時候她母妃害怕病入膏肓的奶媽會把病氣傳給她，就騙她說奶媽在養病，等到她病好了琉璃自然會見到她。
可是到最後，她得到的卻是奶媽的逝世的消失，竟是連最後一面都未再見奶媽。
“乖孩子，真是好孩子。”
奶媽說著，不禁淚眼婆娑。
……
“張御醫，有什麼事，你儘管直說就是。”
洛天寧忘不掉張御醫剛剛的神情，所以一從奶媽的病房裡走出來，便忙不迭地向張御醫請教。
“王爺。”
張御醫望一眼著急的洛天寧，最終不得不把目光投射到淡然處之的李灝辰身上。
“張御醫儘管說就是。”
李灝辰是無比信任張御醫的，他母親的病早就鬱結於心，若不是張御醫的藥來的及時，下的正確，恐怕於挽娘現在早已去了。
所以，他放心讓張御醫直說，也是讓洛天寧儘快瞭解奶媽的病情到底如何。
“那老臣就直說吧，老嫗的病已經沒入骨髓，加之年老體弱，早就無法醫治了，還是早些準備後事的好。”
說罷，張御醫就輕輕地搖頭，一臉哀痛的模樣。郎中最是心慈，也最是心狠。
這番話說出來便是傷人至深，但他卻不得不說。
“不，張御醫你醫術高超，一定有辦法的。”
洛天寧淚水控制不住地直往下流，奶媽為自己勞苦一輩子，她怎可忍心看著她去呢。
若她走了，這世上便只有她一人了。
“寧兒，我在這裡。”
李灝辰望著洛天寧失魂落魄的模樣，伸手輕輕地攬過她的肩頭，低聲地安慰著她。
“阿辰，你請求張御醫再幫幫奶媽吧，我就只有她一個親人了。”
洛天寧幾乎泣不成聲，她淚眼朦朧地望著李灝辰，苦苦地哀求著。
“寧兒，不是我不幫你，也不是張御醫不幫你，而是病入骨髓，已經是無法再醫治了。”
李灝辰望著情緒低落的洛天寧，深深地嘆口氣，當年神醫扁鵲對於病入骨髓的菜桓公，也是無奈奈何，何況今日的張御醫呢。
郎中終究只是個人，並不是拯救一切的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