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 爭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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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四章 爭婚
第八十四章 爭婚
“老爺，你不該啊，老爺……”太太哀哀地哭著，一隻手無力地垂在腰間，彷彿瞬息之間，平添無奈的悵然。
“爹爹，您是不喜歡語嫣，所以，才這樣說的對不對？”我慢慢轉頭看著父親，只覺得一眨眼，他便蒼老了許多。
關離若和左梟雄各自收起了刀劍，又像是約好了似的欺身至我身畔，一左一右，儼然左右護法。
此刻，我已無暇顧及他們。父親的話宛如青天霹靂，把我這顆百般磨難的心再次撕扯得焦灼不堪，難以復原。我不相信！自從以為自己是柳語嫣的那天開始，就把他們當做親生父母，儘管有時候會覺得委屈和不甘心，可是，還從沒像現在這樣無助。如同被人從高空拋到了谷底。
斂愁黛，與誰聽？
柳玉山頹然地坐在椅子上，眼神迷離，陷入了往日的回憶。
“那年，皇宮裡人心惶惶。張貴妃恃寵而驕，皇上又懼又怕，不敢違拗。所有的嬪妃，只要身懷有孕的要麼逃不過一死，要麼胎兒也會身死腹中。好在，靜妃，也就是上官靜心性高傲，寢宮又遠離皇上。所以，她身懷有孕的事沒引起張貴妃的注意。可是，世上就沒有不透風的牆，就在靜妃即將臨盆的時候，張貴妃聽說了，就帶著她體己的太醫小太監們過來了。
那時，我也剛剛得知。”柳玉山長嘆一聲，意味深長的看了看太太。
“後來呢？”語嫣著急地脫口而出。
“我緊趕慢趕帶著產婆進了宮，同時又著人給張貴妃送了南海出產的上好珍珠，這才緩出些功夫來。等我見到靜妃的時候，孩子都快生出來了。也許這娃娃也知道命懸一線，產婆沒怎麼費力，她就呱呱墜地。嫣兒，這個女娃就是你。”
“爹爹，那麼，姐姐就是公主嘍？”莞爾睜大了眼睛，驚詫不已。
“是，嫣兒原本就是公主。可，在當時，若是被張貴妃知道靜妃生了公主，那麼，她們母女都會有殺身之禍。我讓產婆準備了一大包雞血，就說靜妃並非孕育生子，只是得了血腫。當我偷偷將這個小女嬰帶出宮的時候，就聽說，那個產婆因說不出所以然來，被張貴妃殺了。所以，嫣兒，你不能選秀進宮，你懂嗎？”
“我不懂，我不懂，不懂爹爹都在說些什麼……我娘是我親孃，爹爹也是我親生父親，我不是什麼公主，我只是普通人家的女子。父親，您告訴我這一切都是假的，對不對？”陡然之間，讓我聽到這樣的話，要我如何接受？
若這都是真的，那我至親的娘她如今在哪兒呢？
柳玉山全然不管女兒問些什麼，只是自顧自的說著。
“為了你，我辭官歸隱，來到這個小城。這十幾年來，我時時刻刻都在提心吊膽。當年，張貴妃當然不相信你娘生下的是一個血包，只是，她查不到孩子的下落。於是，把罪過都遷怒在你娘身上。說她是妖孽再生，強令皇上下旨把靜妃打入冷宮。”柳玉山嘴脣哆嗦著，一雙眼淚光閃閃。靜兒，當初，若是肯答應我一句話，怎麼會讓你承受如此的折磨和苦難？
“我等著你慢慢長大，特意將你養胖也是怕宮裡的人上了眼。恰好左家提親，為父就以為你嫁過去，即便是你的身世被人窺知，以左家世代武將，他們也不敢把你怎樣。誰知，人算不如天算，你，左梟雄，卻無故休了語嫣！”柳玉山怒氣衝衝瞪視著左梟雄。
“如今，我要你嫁給夕顏王子又有何不妥？語嫣，你為何要忤逆為父的意願呢？”
一連串的疑問在今天終於有了不是答案的答案，我不想，我的身世竟會是這般曲折。在我還沒有勇氣接受我的身份的時候，父親又要我再嫁。
左梟雄攙扶著我，此時此刻，我多希望，我們還在“青苑”。他是我多情的夫君，我是他溫柔的妻。
我雙膝一軟，跪拜在地。
“父親母親，語嫣自知是您二老將沒有血緣關係的女兒撫養長大，這份養育之恩無以為報。女兒本該謹遵孝道，唯聽父母之命。可是，父親，您真將女兒遠嫁他鄉，難道真的就不想女兒了麼？就算我不是您和孃親生的，您真就一點都不心疼麼？”我匍匐在地，只希望我的眼淚能夠換回父親的一絲不捨，只期待他能夠留下孤苦伶仃的我。
“岳丈大人，是雄兒不孝。我不該草率休書一封。在此，就請岳丈大人再給梟雄一次機會，容我再度將嫣兒娶回家！請岳丈大人成全！！”誰都沒想到，左梟雄也會撲通跪地，再次向柳玉山提親。
我抹抹眼睛，還沒從悲慼中回過神來，那邊關離若也跪了下來。
“柳伯父，我想，我的心思您也不是不知道，我之所以呆在柳家只是因為要找回語嫣。如今，語嫣回來了，不管她是什麼身份，我都希望能夠保護她一生一世。所以，我懇請柳伯父把語嫣嫁給我吧！”
“你，你們……”柳玉山被這突如其來的求親唬了一跳，左看看右看看，不知如何是好。
“關離若！你，你，你要怎麼對我？”莞爾幾步跨過來，對著關離若就是一耳光。
“我對你那麼好，我一心一意念著你，你憑什麼這麼對我？你心裡要是隻有姐姐，幹嘛還要對我好？”莞爾手指著我，似要迸出火花。眼淚在眼圈裡打轉，就要跌下淚來。
“我，我，我對你其實就像對妹妹一樣好。可是我對你姐姐……”關離若唯唯諾諾，一副不忍心的樣子。
“不要再說了，不要說……我不聽我不聽！你們都是壞蛋，你們都壞！還有姐姐，你更壞！要是沒有你，他就不會這樣對我了……”莞爾氣急而哭，踉蹌著跑了出去。
“莞爾……莞爾！”我起身急忙追出去，亮亮圓圓的月兒掛在天上，莞爾那身粉色羅裳在月夜裡更加飄渺。
“駕，駕！”莞爾跨上門外關離若那匹棗紅馬，疾馳而去。
“妹妹，等等我……莞爾！”左梟雄的雲朵就在身邊，我來不及多想，跨上馬背，馬兒長嘶一聲，直追那匹棗紅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