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 擊鼓的小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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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二章 擊鼓的小兵
他總是讓她感動，從開始，到現在。
這還僅僅是她知道的，在她不知的時候，衛青陽又為她付出了多少？葉晴薇不是一個沒良心的人，誰對她好，她心裡跟明鏡一樣。可她無以為報啊，她給不了衛青陽想要的，她一顆心容不下第二個男人。
她揮手讓小丫鬟退了下去，一個人在屋子裡呆了一小會兒。等她平息了心情，才推開屋門走出去。
衛青陽早已在門口候著，見她出來，展顏一笑，“昨日定是累壞了你，呆會兒用完早飯要繼續趕路。再有三個時辰的路程就該到了，到時你便可以好好休息。”
葉晴薇看著他的笑顏，一時語噎。她無法坦然地對衛青陽道謝，因為那一聲謝謝與衛青陽所做的相比，實在是不值一提。
她只能低頭嗯了一聲，跟在他的身後去進食。衛青陽見她不欲多言，也不勉強，仍是溫和地笑著。
休息了一夜後，葉晴薇的食慾便恢復了，只是不敢多吃，害怕騎馬時會吐。她吃了半飽，便停下來。此時衛青陽也已經吃好了，略作休整，兩個人再次上路。這一路上，二人都沒說幾句話。
約莫過了三個時辰，他們已經看到了軍營。衛青陽勒馬，緩緩前行。他一隻手摟著葉晴薇的腰，一隻手控著韁繩。在看到軍營的時候，他的神色頗為複雜，有些尷尬地開口，“我知你是為了皇上而來的。我只是想知道，你是心甘情願跟隨他的嗎？”
葉晴薇緩緩垂下頭，很慚愧，“衛青陽，對不起。”除了對不起，她不知道還該對他說些什麼。說什麼都是於事無補吧。
衛青陽摟著她的手一僵，久久沒有動作。
直到了景昱計程車兵將他們引領到軍營的門口，他才抱著葉晴薇縱身下馬，然後鬆開她，離她兩步的距離。
衛青陽突然的疏遠讓葉晴薇心中很不是滋味兒，她尷尬地站在那裡，有些無所適從。她知道衛青陽這麼做有他的理由，可她看著衛青陽故作冷漠的臉龐，她心中就瀰漫起無法言出的苦澀。
這樣一個男人，她真的不知拿他怎麼辦
才好？
她裝作小廝隨在衛青陽的身後，兩個人一起進了軍營。衛青陽叫了人來了解戰況，這才知道大戰在即，皇上親自帶人出戰。
得知這個訊息之後，葉晴薇臉色都白了。她是從未經歷過戰爭的現代人，所知全是從書籍或媒體中獲得，印象中戰爭都是慘烈的。
進入軍營的時候，她見到不少士兵抬著受傷的血肉模糊的戰士往大帳裡跑。那一幕幕讓她幾度反胃，說不恐懼那是不可能的。
她想起墨熙身處在槍林箭雨當中，一顆心立刻懸起來。衛青陽此時已經進去換了一套戎裝出來，跟她囑咐道：“我去去就回，你安心留在大帳裡等我回來，到時候我帶你去見他。”
葉晴薇緊張地揪起衣袖，看向衛青陽，鼓起了極大的勇氣，才敢說道，“帶上我一起去吧！”
衛青陽深深地皺眉，一口拒絕，“不行！”他用警告的眼神瞪葉晴薇，對守在帳子外的兩個士兵下令，“看好她！出了事唯你們是問！”他不再看她楚楚可憐的模樣，決絕地離開，多看一眼，又會多一絲心疼，多一絲擔憂。
葉晴薇緊隨其後，想要離開大帳，卻被那兩個高大計程車兵攔住，“衛將軍有令，你不得離開大帳！”她看著衛青陽離開的背影，咬著脣，一跺腳，返回了大帳內。她知道衛青陽是為她的安全著想，可她一個人等在這裡心急如焚。
她在裡面走來走去，腳步都停不下來 。每走一圈，她就抬頭看一眼角落裡掛著的一套戎裝。
候了半個時辰，根本不見外面有動靜。
她一著急，就一身戎裝上身，將茶几上的蠟燭拿起，走過去點燃了床單，看著火勢燒起來，越燒越旺，她喊了一聲著火了，而後躲在出口處。
一個士兵探頭進來一看，火勢不小，喊了另一個士兵，“快！著火了！先救火！”兩個士兵接連進入帳內撲火，葉晴薇便順著門口跑了出去。她仰頭，看著前面的城門上人影重重疊疊，隱約聽見嘶吼和吶喊。
她一路小跑，衝向前方的城門處。一身鎧甲重的出奇，她穿著
跟背了三十斤鐵球似的，呼嚕呼嚕跑得滿頭大汗。她終於跑到了城門，又一鼓作氣往城門上衝，想看看墨熙在不在城門上。她剛衝到一半，眼見一隻生冷的箭飛射過來，正中那名擊鼓計程車兵左胸，那士兵悶哼一聲倒了下去。
這是葉晴薇第一次目睹一個人活生生地倒在她面前，她捂住嘴，驚恐地看著眼前發生的一切，卻步了。
她十八般武藝，樣樣不通。
估計她一上去就直接殉國了！
所以，她哪怕是衝上了一半，也不敢繼續了，想靜候著戰爭結束，她不能讓自己死在亂箭之下。
可萬事不遂人願！
一個統領模樣的男人見擊鼓計程車兵死了，環顧一週，見個個士兵都在拼命防禦，可又不能不擊鼓，影響士氣。他一回頭就見到手腳有些哆嗦的葉晴薇，指著她命令道：“士兵，上前擊鼓！”
葉晴薇不敢，她低著頭，想逃跑。
那統領很快察覺到她的想法，又加了一句，慷慨激昂，“臨陣逃亡者，死！”
葉晴薇看著統領手中的刀，她知道只要她一轉身，那把刀就會砍在她的身上，這個男人絕對不會手下留情。
“遵命！”在統領的威逼之下，她也慷慨地挺起胸膛，視死如歸的衝上城樓，向著那架戰鼓走去。她曾在王府見過戰鼓，那時她純粹是戲耍，將戰鼓拖出來跳舞用的。而這一次，她成了擊鼓的小兵，小命都懸著。
她舉起鼓槌，往戰鼓上敲打，一下一下，彷彿是在用她的生命去擊響這一曲戰鬥的樂章。她的耳邊是呼呼的風聲，是呼嘯而過的箭矢，是士兵們拼殺的怒嚎，吶喊。
她起初會緊張地注意著四周，後來她的胳膊痠疼，可她不能停下來，也不敢停下來。
再到後來，她已經渾然無覺，只是咬著牙做著手中的事情。一道箭矢呼嘯而來，僅僅是一指的距離就戳中她。
幸而上天眷顧，箭矢只是擦著她盤起的髮髻過去，她仍然被巨大的氣流弄得一個趔趄，堪堪站穩，便聽見後面凶狠的聲音，“不準停下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