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 敗露_第十章 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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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卷 敗露_第十章 那天
其實我的心中一直有著幾個迷團，第一，臷的起義程皓是怎麼知道的？第二，臷知道程皓已經有所防備了嗎？第三，我和如妃的爭執他是怎麼看的，我的戲他相信了幾分？第四，他到現在還留著我，而且，看情形，其它人並不知道我是“無間道”，這到底是真的情難自控，還是有所企圖？太多的疑問，搞的我疑神疑鬼，特別是無法知道臷現在的情況，更讓我寢食難安。
能在雍天閣出現的人也越來越少，凡是進得來的，都是已被過濾得比蒸餾水還純淨了，根本就別想探知一丁點兒的訊息！
說起來，麗妃，哦不，應該是麗貴妃——這可是皇帝玉口親封的——麗貴妃也有幾天沒來了，不知道是因為忙呢？還是因為有人不讓來？如妃倒臺後，麗妃就是立後呼聲最高的了，何況言下正值多事之秋，他父親手中的兵權顯得更是重要，這麼一個當紅炸子雞，肯定有大把的人上去獻媚吧，忙也是正常的。
所以說背後莫論人非，就算想也不行。我正在胡亂猜測呢，那邊廂麗貴妃已經嫋嫋婷婷的走了進來。沒有了如妃這個勁敵，自己又晉了級，再加上父親也被皇帝日益看重，這人逢喜事精神怎能不爽？
她今天身穿一件白色的百折長裙（她好像特別喜愛白色，不過她也確實適合穿白色），折皺間細細地繡滿了柳葉兒，行走之間若隱若現，很是嫵媚。值得一讚的是她身上的披帛，淡淡的藍色，用的是極輕的蕉紗，並在下端繡了幾隻深色一點的小鳥，讓風一吹，上下翻飛，好像在追逐著柳葉兒一般，春機盎然。
“多謝貴妃，滿園春色由此來！”在我讚歎的眼光中，她儀態萬千的坐下了，有些嬌羞地扶了扶頭上的金步搖——這是她身上唯一顯示她身份的東西了。
“妹妹笑話我！”我的眉頭皺了皺，怎麼叫起妹妹來了？怪不舒服的！“珍珠不敢高攀，貴妃還是叫我名字吧，在這裡，妹妹的
意思太複雜！”我的語氣有些生硬，想起了如妃也曾叫過我“妹妹”。她表情複雜的看了我一眼，並沒有多說什麼，只不過言語間還是稱呼我“珍珠姑娘”了。
我們倆不著邊際地聊了一會兒，看得出她和我都有些心不在焉，我決定不再兜圈子了，爽爽快快的說：“敢問貴妃，這如妃現在怎樣了？”
她沒有想到我會問得這麼直接，愣了愣，不過也沒有表現過多的意外，揮了揮手讓其它人都下去了，“如妃現在在冷宮，入了冷宮這輩子都別想出來了！”麗貴妃低聲地說：“現在如妃是個禁忌，皇上連提都不讓提，宮裡都說這如妃是因為得罪了你才有如此下場的，可我知道這固然是原因之一，但就算是沒有這件事，皇上也不會留她太久！”
麗貴妃的話讓我好過了不少，程皓也說過，他早有準備要扳倒丞相和如妃。停了停，我又問：“我落水，皇上是怎麼說的？”不知道我那粗糙的演技又沒有被看穿，若說程皓只是借題發揮，那他這幾天的表現只能說明我還有利用價值了。
麗貴妃的眼裡閃過一絲妒嫉，忙掩飾地用手絹印了印額頭，“說起那天啊，可真是驚險！那天皇上正在我那兒喝茶呢，忽然綠棋慌慌張張的跑來了，說是如妃上你那兒鬧去了，皇上一聽就著了急，立刻就起身往著邊來，連茶倒了他一身都不知道！”
她的嘴角有淡淡的笑，卻淡得令人心痛。自己最愛的男人，為了另一個女人驚惶失措，能不傷心嗎？我抱歉地握了握她的手。她搖了搖頭，拍拍我的手繼續說到：“一路之上快步急走，太監丫環的落了一大截，我更是跟不上了。我一路小跑地跟在他身後，也不敢叫他等等我，慢慢的越落越遠。等我趕到樓下的時候，皇上已經上樓了。只聽皇上一聲令人肝膽俱裂的怒吼，然後是撲通一聲，你掉進了湖裡！”
她的笑容漸深，眼神卻是越來越迷離，好像已經不再看著我
：“我嚇得連腳也邁不動了，卻聽樓上啪的一聲，如妃嚶嚶地哭著爭辯了幾句，然後是皇上的喝斥聲，忽然，聽到大家一片驚呼，一團黃色的影子在我面前掠過，皇上居然跳進湖裡去救你了！”
雖然我知道我是他救的，可現在聽她講來，還是覺得胸口堵得慌。麗貴妃的視線終於落在了我的身上，她朝我悽美的一笑，用夢囈般的聲音說：“你知道嗎？皇上雖然識水性，可自從十二歲那年親眼目睹他的貼身丫環浸死之後，就再也沒有碰過水了！”
我心裡堵得更利害了，默默的幫她倒了杯水，卻也只能無語了。麗貴妃喝了口水，自顧自繼續說到：“你救上來之後，他又是衣不解帶地在一旁守著，任誰勸也不聽，連處置如妃也是在這雍天樓！”
一聽到這裡，我不由得打起了十二分精神。麗貴妃看著自己手上的丹寇，手指不停的屈張著。“那如妃一開始還倔強不屈，一個勁地說自己沒有推你下去，是你自己為了引起皇上的注意而做的苦肉計！皇上等她說完才冷冷的說了一句‘你以為珍珠像你一樣嗎？為了目的不擇手段？’如妃還是不知悔改，一個勁的數落你的不是，皇上只是沉著臉不聽！”
我的心裡一陣愧疚，想不到程皓對我如此信任，而我恰恰就是利用了他對我的信任！其實我和如妃沒有不同，一樣是“為了目的不擇手段”！
“這時楚公公進來了，手裡還拿了一件衣服，卻是一件繡有鳳凰的後袍！如妃這才知道害怕，就一邊哭一邊膩到皇上的身邊連說自己是做來鬧著玩的。皇上一腳就把她伸開了，冷笑著說‘你的宮中有你鬧著玩的後袍，你爹那裡說不定還有鬧著玩的皇袍呢！’如妃嚇得大氣也不敢出，只是磕頭呼冤，卻到底還是讓皇上打入冷宮去了。”
這如妃倒也不是完全冤了她，她和她父親確有謀反之心，也是她親口向我認了的，只不過，我始終是利用了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