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3 夢非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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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3 夢非夢
辛夷進了院內，回頭對連華道：“你可知，你這是在搶強民女？”
連華挑眉看向她：“你是民女？”
辛夷嘴角一勾，是啊，她只是朱樓書寓裡的女伎，這是她在人間的身份，只是，這個歷練要練到什麼時候去啊。
辛夷抬頭嘆了一口氣，滿臉無奈的表情。
連華看在眼裡，只當她感嘆自己的生世，不禁又喜道，正想問她，只聽辛夷幽幽地說：“那也只好這樣吧，這兒小是小了點，但又不是不能住。”
連華剎時間就怒了，不知為何，她總是能令他怒氣沖天，他一輩子的火加起來都沒這段時間多，他現在就是一桶火線，而她，是他的引線。
連華氣結，轉身便離去了，不忘將那扇門摔得震天響。
院子裡的女子詫異，這男人，早幾年還是溫和翩翩的公子，怎麼就變成這個樣子了。
人類，真是難懂的動物。哦不，是男人，男人才是難懂的動物。
女人，還是很好理解的。說說貼心話，都能成了體已。
院子裡服侍她的，都是女人，一個老驅，一個女童，但三人相對，終究還是無語的，老嫗一味地陪著笑，生怕一不小心砸了自己的飯碗。小女童又不懂事，成天在院子裡撲蝴蝶，看池魚，見了辛夷就像見了鬼似的，早早地跑了，只在老嫗面前作乖巧狀。
這小小的一方院落，竟成了囚牢。
還好，只是那麼一小段時間。
一個身穿紅衣的女子找上門了。
那女子真如一團烈火，眉眼都是那麼明烈的，很美，那種侵略性的美麗，令人過目不忘。
脾氣呢，也真像火。倒是名字不像。
她說：“我叫嬰雨。你就是連華哥哥的那個女人？”
辛夷輕笑，算是吧。關在這府院裡，這可不就是他的女人？
這小女子一臉的醋意，即使在十萬八千里外，都能聞得到。
偏生連華聞不到。
連華只說：“這是我表妹，你閒著也閒著，兩個不如在一起說說話玩兒罷。”
他哪來的表妹？上官一家只有一支，到了他這這一代時，只剩得孤身一人了。
若真是妹妹，也不是表的，倒是情的，這是錯不了的。
那個叫嬰雨的小女子便在這小院子裡住了下來。
這女子自然是不簡單的，一進門，便來了一場下馬威。那眼睛波光流轉，瞪得大大的，透出無限殺意，裡頭的寒冰煞氣，足以令一個凡人就地倒下死去。
但，我不是凡人。我只是笑笑，何必與她計較。
這個鬼族的女子，任性，佔有慾極強，想來是被寵出來的毛病。
辛夷便只當她是個孩子，多事也就讓讓過去了，若讓不了了，便也就陪她玩玩。
比如打鬥，嬰雨一心覺得自己是勝得了的，升到上空，鬥起法來。
辛夷頭痛不已，不打，嬰雨絕對是要纏著不休的，若是打起來，只怕葉琳琅就尋來了。
嬰雨是個倔強的鬼族大小姐，死纏著不見辛夷允應，便一記攻擊發了過來。無奈，只好應戰吧。
果然沒多久，葉琳琅
便如一顆流星劃破夜空奔飛而來。看見兩女子鬥法，便饒有興趣地觀望著。也不打擾，只是靜觀。
畢竟，女人打架是一項很有觀賞性的活動，而且，還是兩名美女。
辛夷從未將嬰雨放在眼裡，只覺得她這麼一個大小姐脾氣的人，再怎麼看都是個小女孩，也不見得有多大的能耐。
然而小女孩暴發起來是很恐怖的。這個鬼族的小女孩竟招來大批修羅鬼而來，密不透風爭相而襲，本是星光燦爛的天，瞬時間黑壓壓一片。
葉琳琅站不住了，一個晃身就到了辛夷身邊。
嬰雨驚呼道：“你..”
他站在一旁到底多久了，她怎麼未發現。看來這人高深莫測，定不可小看了。
魂器發出，不能收回。葉琳琅不過輕撫了衣袖，那魂器就轉了個彎，回頭向自己奔來。
嬰雨大駭，全身都如被凍住了，不能移動，不能喊救，甚至聽見自己絕望的呼吸。漸漸的，眼前黑了，什麼都看不見了。
辛夷只是嗔怪他：“為什麼要出手，這本是兩個女人的事，你來插一腳是怎麼回事。”
葉琳琅嘿嘿地笑：“你看她下手多猛啊，招招要你死。”
末了又道：“你們為什麼要打？”
辛夷淡淡地說：“不干你事。”
葉琳琅吃了一癟，但不氣惱，仍是陪著笑。
辛夷見了就煩：“你來這裡幹嘛。”
葉琳琅道：“看看你過得怎麼樣。”
“很好，你看到了，可以走了。”辛夷仍然不緊不淡。
葉琳琅吱唔了兩聲，仍是一副不肯走的樣子。
辛夷眼睛一瞪：“你還不走？”
葉琳琅只好一步三回頭地走了。
辛夷搖搖頭，將一旁的嬰雨攬腰抱起，落在院中，安放好。
這傷，深及神魂，靜養一段時間方好。靈藥她有許多，不怕治不好嬰雨，只是連華那邊，就不好交侍了。
直至兩日過後，連華才上門來。
見了嬰雨道：“她怎麼睡了？”
辛夷亦是笑：“這兩日玩得過火了，累了便睡了。”
連華扭過頭來，定定地看著她道：“我真怕你們處不來，原來還是這樣要好。”
辛夷淡笑不語，扭過頭去，看窗外，只見葉琳琅在街角蹲著，眼睛也望過了過來。
辛夷心下一驚，暗道：“這隻琳琅獸，怎麼都趕不走。”
連華卻未見他，心下莫名柔軟起來，走上前來，撫著她的肩道：“辛夷，你若是不要這麼倔強，多好。”
辛夷仰起臉道：“我就是這個性子的。”
連華笑出聲來，道：“那就由著你吧，我也不在意了。”
陽光從視窗灑進來，照射在她的臉上，越發顯得嬌媚動人。連華心跳漏了一拍，大腦一片空白，頭一低，便在那朱脣上輕嚐了一口。
辛夷心一緊，不知如何反應，連華臉竟然也紅了，轉身丟擲一句：“晚上我再來。”便走了，大有落荒而逃的意思。
再看看窗外，葉琳琅已經沒了蹤影。
辛夷嘆了一口氣，覺得，這也許是件好事，葉琳琅或許不會再來找她，但不知為何，心卻沉沉的，鬱郁起來。
連華半夜才來的，那是月升當空，石桌邊支起個竹子的躺椅，抬頭看著月亮，看著看著，便悄然入睡了。
脖宇間的點點涼意傳了過來，醒來時，印入眼簾的是連華醉熏熏的眼。
一把推開他，喝道：“你幹什麼？”
那個溫和的男子醉得一踏糊塗，笑嘻嘻地說：“辛夷，你是我的女人。”
辛夷一甩手，不理會他。
他又過來惹她道：“你在朱樓書寓，接過些什麼客人？他們和我相比，又怎麼樣。”
她惱了，只聽他一派胡說，冷著臉，並不理會他。
連華拉了把椅子坐下，撐著下巴，直直地看著她：“我找你這麼久，都沒找到你。還以為你只是天上下來哄我一場開心的，沒想到，卻在那地方見著你。”
又拉住她的手道：“我若是早些見著你，你是不是就不用受那苦了？”
眼中亮晶晶的，像是有**在當中翻湧。
辛夷莫名心軟了，將手覆在他的手上道：“你想多了，我不是那樣的。”
奈何他已醉薰了，只拉著辛夷，叨叨絮絮地講了近一個時辰。
辛夷從沒那麼耐心，拉著他道：“你累了，回房裡歇歇吧。”
連華由著她扶著他，進了房中，砰地一聲將自己摔在**。
辛夷整了整衣襬，便回了自己房。這一夜，小院三間房竟住滿了呢。
夜已過三更，倦意上來，便躺在**沉沉睡了。
做了一個夢，綿長的夢。
如果有一種夢這麼綿長，她倒情願就這麼做下去了。
那個男子，見不見臉，輕輕地擁上她的肩，道：“你這麼辛苦，為了什麼？”
她在夢裡道：“成了妖仙，一切都不苦了。”
那男子只是笑：“成仙有什麼好，沒有情，天上都是冰的，有一個人，在你身邊偎著，再冷的天，心裡都是暖。”
她聽了這話，只是笑，問道：“怎樣是暖的？”
男子將她抱緊了：“這樣便是暖。”
“那怎樣又是冷呢？”她又問。
男子不語，看著她，模糊不清的臉，卻有著溫柔至極的眼神，如同著了魔，她不能動彈，只能由著他，將自己一點一點地褪去衣裳，然後吃幹抹淨。
身體的熱，真的能驅除心的寒。
也許，是真的。
這個夢裡，有紫色的雲霧纏綿，他們兩個，在離地幾萬丈的高空之上，如魚水般歡暢。紫色薄霧如衣，輕輕將他們纏繞。
“以後，我們的孩子就叫紫衣，好不好？”她問著身後的男子。
那男子嗯了一聲，她回頭一看，不禁嚇得叫出聲來，那男子的臉，分明就是葉琳琅。
從夢中醒來，腦子裡一團亂，為什麼會是他？葉琳琅，那個呆頭呆腦的琳琅獸，這怎麼可能。
辛夷不禁晃著腦袋，想把這個念頭從腦子裡甩去，身上的被子滑落下來，陽光照射著自己，光潔柔軟的面板。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