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不覺紅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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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不覺紅臉
“是嗎，那正好，我不用減肥了呢。”我也望著鏡中的自己，下巴好似比以前更尖了些，其他倒是沒有多大變化。
“好了，吉蘭，快點幫我梳妝吧。”我拉下她的手，吉蘭淡淡的笑容中夾雜了隱約的心疼和不捨。
“是，格格，我一定幫格格梳個最漂亮的妝。”吉蘭收斂起不該有的情緒，笑著應道。
“格格，這翡翠鐲子……”吉蘭手捧著錦盒，問道。我看了盒子一眼，想起那回佟妃見到鐲子時的表情，“算了，放著吧，不戴了。”我轉身向正堂走去。
套上一襲紫羅蘭的旗服，懷揣著黃銅的暖爐，帶著吉蘭，跟在佟妃身後，我便向暢春園走去。
佟妃今日穿了一件圓領對襟的暗紅色旗服，上頭用殷紅的絲線繡著大片大片的牡丹花，雪白色的圍脖將她的膚色襯托得尤為白皙紅潤。她頭上帶著棗紅色的旗頭，其間點綴些許銀色小花。
“姑姑是越來越漂亮了。”我挽著她的胳膊，甜甜地笑著說。
“你這小丫頭啊，嘴就是甜。”佟妃咧著嘴笑點我的鼻尖，“我就是說個實話嘛。”我輕晃著她的手臂，撒嬌道。
“好。”佟妃拍了拍我的手背，“這一次可是在正式的宴會上，千萬別再像上回乾清宮那樣沒有規矩了。”她叮囑說。
“是，心然遵命。”我立馬站直，右手上舉，做了個敬禮的動作。
“這丫頭，又不知從哪兒學到些稀奇古怪的動作。”佟妃笑著對身側的蕊香說，蕊香也看著我，微微地笑著。
這是我第二次到來乾清宮，一如以往的威嚴肅穆，只是與上回不同的是，這一次來往乾清宮的人更加多了。除了康熙後宮的妃嬪們，還有各位阿哥同自家的福晉，以及一些王公大臣及其家眷。佟妃還未正式踏入乾清宮，便有好多人停下來與其請安，而我也一路喊著“劉大人”。
“張大人”的過去了。
還是之前的那個偏殿，拉著厚厚的暗藍色門簾，門口兩個小太監守著，見我們到來，忙不迭地扯著嗓子喊道：“佟妃娘娘到，心然格格到。”蕊香和吉蘭率先走到我們面前，同太監們一同高高掀起門簾，我扶著佟妃踏入暖氣四溢的偏殿。
小小一間殿堂，倒是坐了滿滿一屋子人，不過細看之下發現全是已見過面的女眷，其間倒也有幾個不曾相識的。我一一同各位娘娘行了禮，隨後便走到佟妃身邊站定。
成妃一見我，便起身向我走來，她身後還跟著一個較為年輕的女子，看穿著便是哪位福晉。
“格格，這些日子過得可好？”成妃拉著我在一邊坐下，眯著眼睛笑著問我，“託娘娘的福，心然過得不錯。”我用最規矩的方式回答說。
成妃還是笑著，一直瞅著我看，微微眯起的眼睛裡閃現著一種讓我莫名難受的光芒。
“娘娘，這位是？”我看了眼坐在成妃另一邊的女子，問道。
“哦，她是胤祐的福晉採珊。”成妃這才發現自己的舉動有些不妥，她瞥了眼身邊的女子，淡淡地說。
“心然見過七福晉，福晉吉祥。”我聽聞，忙起身行禮。
“格格不必多禮。”七福晉慌忙站起身來，她並不是一個長相出眾的女子，如一般的宮廷貴人除卻身上昂貴的首飾，只如普通人般平凡，“格格，娘娘叫你。”正不知如何說話時，吉蘭移步到我身後，悄聲對我說。我扭過頭，對她感激地一笑，然後對成妃說：“娘娘，姑姑想必有些規矩要告誡心然，心然就先過去了。”
“那行，格格，改天咱們有空再聚聚。”成妃對我微微彎起嘴角，我點點頭，便想轉身就走，只是一個眼角便瞥見成妃用厭惡的眼光惡狠狠地瞪了七福晉一眼。
來不及細想，我已經走到了佟妃跟前，“姑姑。”我文靜地行了個禮，偷眼瞧著坐在佟妃身邊那幾個不相熟的陌生人。
“這是太子妃，旁邊那位是五福晉和十福晉。”佟妃指了指那三個女子，“心然見過太子妃，見過五福晉和十福晉。”我再次行禮請安。
“格格起來吧。”太子妃口中說著客氣的話，而身子卻依舊靠在炕上，沒有絲毫挪動。
我抬起頭，眼前的這個太子妃年歲同胤禛差不多，身著一襲棗紅色的旗服，外邊套著同色的小坎肩，衣襟邊緣鑲著淺白淺白的絨毛。同色系的旗頭下，是綴著正紅色的流蘇，幾枚細小精巧的髮簪固定住她耳邊柔軟細小的毛髮，再看向她端放在膝蓋處的雙手，手腕處隱約可見白皙如雪的玉鐲子。
這麼一比較，再細看坐在一邊的五福晉和十福晉，不由得相形見絀了。雖然她們年歲較小，穿著也是色彩豔麗的旗裝，梳著端正的旗頭，但與太子妃一比，便差了那麼幾分韻味。
“上次也多虧了格格送來的沙棗餡兒的糕點，讓太子爺多少有了些胃口。”太子妃見我目不轉睛地盯著她，便甩了甩手中的絹子，笑著開口說。
“這……”我剛想解釋，佟妃接下了話茬，“也就是湊了巧，不然她哪能這麼好運？”佟妃看了看我，微微搖了搖頭。我見此，退到一邊。
“是嗎？佟妃娘娘不會是專門找廚子做的吧？”太子妃笑著猜測說，笑意卻沒有到達眼底，未等佟妃答話，又自顧自地拿絹子捂著口說，“開開玩笑罷了，娘娘定不會放在心上的。”
“自是的。”佟妃也微露笑意地說，“語菲自進宮後，或多或少都有些變了，這一向喜與人開玩笑卻是半點也沒變。”
“心然。”忽然，太子妃親熱地喚道我的名諱，“過來坐。”她朝我招了招手，我遲疑著瞅了佟妃一眼，佟妃微抿了下嘴，點點頭。
“覺得毓慶宮怎麼樣啊？”她拉著我的手，微笑著問，“很大啊，而且也很雄偉。”我一五一十地說著自己腦中的印象。
“那你可喜歡宮中那些景色？”太子妃的眼睛微微眯了眯，繼而又問我，“嗯，喜歡。”我隨口答著。
“是嗎。”太子妃握著我的手微微用了些力，有些粗糙的刺痛，“那同我一起住進毓慶宮，怎麼樣？”太子妃平靜的神色讓我突然覺得剛才是自己的幻覺。
的確，我低頭瞧了下，太子妃柔嫩細膩的雙手怎麼會有粗糙的刺痛呢？我暗暗嘲諷自己想得太多了。抬起頭，看著她正瞅著我，“嗯，太子妃，我現在也在宮裡啊，要是太子妃覺得無聊了，心然天天過去陪您可好？至於住進毓慶宮，這樣不合規矩的。”我瞬時思索了下，磕磕巴巴地拒絕道。
“是嗎？”太子妃聽完，似乎有些遺憾，卻又隱隱地讓我感覺有種鬆了口氣的感覺。
“我比你大，倒不如直接叫我姐姐便好，一口一個太子妃的多繞口啊。”太子妃輕輕鬆開我的手，端起桌邊的茶杯抿了口茶。
“是，姐姐。”我微笑著低聲應道。
“以後，一定要常來毓慶宮陪姐姐。”太子妃瞅著我的眼眸，意味深長地拍了拍我的手，說。
“好。”我不疑有他，單純地點了點頭。
正同太子妃聊著，屋外吵吵鬧鬧的湧進來好些人。
“我就跟八嫂說，蘭澈在這裡，你們還不信？”還未見人，遠遠便聽見十阿哥的大嗓門，接著便見他身著藍綠色長袍，率先踏入屋內，跟在他身後的便是八阿哥胤禩、八福晉蝶依，還有胤禟和一個未曾謀面的女子。
“就數你嗓門最大。”風風火火衝過一個女子，跳到十阿哥跟前，大聲說。我定睛一看，竟是剛才就未曾說上話的十福晉。而平時大大咧咧的十阿哥看見她後，竟然也是一聲不吭地摸著後腦勺傻笑。
“你啊，好歹給他個面子，畢竟也是阿哥嘛。”蝶依從胤禩身邊走開，拉著十福晉走向我們這邊，我這才發現之前蝶依竟一直都依偎在胤禩的懷中。我再一次愣在了原地，呆呆地望著她們。
相互一一見過禮後，“格格。”蝶依走近我，輕聲喚道，烏黑色的眸子中映出我呆滯的模樣。
“啊，你怎麼知道我……”我半是回過神的問道，“是額娘說的。”她輕輕笑著，一舉一動猶如春風拂面般輕盈柔弱。
“你也覺得我表姐長得好看吧。”十福晉突然湊近我，說道。
“嗯……”我看著她略有些狡黠的眼神，不由得點了點頭。
“我也這麼覺得，你看八爺和我表姐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呢。”
“嗯，他們真的好讓人羨慕。”我微微笑著，回答說，眼神卻在不經意間中與胤禟對上。
好像自從那日不歡而散後，便再也沒見過他了，記憶中的他彷彿還停留在那天氣憤而去的背影。現在看著他，深埋在腦海中的記憶又開始如水般流淌出來。他穿著一件石青色的便服，馬蹄袖釦整整齊齊地疊著，站在宜妃面前，那個不曾謀面的女子坐在宜妃身邊，好似在同她講著什麼。
“那是九嫂。”十福晉的聲音再度在我耳邊響起，我扭過頭，她也正順著我的視線看去，隨後又轉頭朝我笑了笑。
“九嫂嗎？”我心裡暗自想著，“原來是他名正言順的妻子。”我低下頭，有說不出的情緒在胸腔內蔓延。
想了想，我轉身向宜妃走去，帶著明豔的笑容，我輕聲喚道，“娘娘，不知這位是？”我看向胤禟，卻只是一帶而過，視線落在他身邊的女子身上。
“心然，這是秋晴。”宜妃一見我，便熱情地拉我坐下，我知道她與佟妃交好，自然對我不會差到哪兒去。
“秋晴？是九福晉吧。”我學著吉蘭之前教我的微微抿起嘴角，露出一個最標準的微笑，話雖如此說著，可我卻沒有絲毫起身行禮的意思。
“這位就是心然格格吧，長得真是我見猶憐，怪不得額娘一直提起你呢。”九福晉似是對我的無禮視而不見，也保持著之前的笑靨，對答道。
“對了，五嫂，五哥呢？”胤禟忽的開口問道。
“你五哥同太子爺和三哥他們一道在外間呢。”五福晉笑吟吟地開口，提到胤祺，她滿目的笑容，竟有些不自覺地微紅了臉。
“如此，額娘，兒子也就先告退了，得去外邊看著老十，別又和十三十四喝上癮了。”胤禟見著原先幾個兄弟一一向自己的額娘告退後，便也對宜妃說道。
“好，那你去吧，注意著些，也別喝過頭了。”宜妃對胤禟微微笑著說道。
胤禟再次行了個禮，微微側身對著秋晴說：“好好照顧額娘。”然後，竟然直接轉身就走，視線連瞟也沒有瞟到我這一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