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欺善怕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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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欺善怕惡
“新鮮事兒？嗯……選秀就要開始了，之後就又會有新人來了。”琴韻想了半天也只能想出這麼一件事來，“對啊，我怎麼給忘了還有選秀這回事呢。”我心裡暗暗埋怨自己，“那你知道秀女現在在哪兒嗎？”
“聽王公公說，秀女已經在昨天入住儲秀宮了。”
“那，你帶我過去看看。”
“可是格格，儲秀宮不可隨意進出的，被嬤嬤看見也不好。”琴韻為難的說，“不要緊的，咱們就遠遠的看看，長長見識，不讓裡頭的人瞧見咱們不就沒事了。”我不以為然的揮揮手，硬拉著琴韻向儲秀宮走去。
儲秀宮離西五所倒是不遠，就在其東北面而已。穿過幾條長廊，拐過幾道彎，便來到了儲秀宮前。琴韻不敢帶我走儲秀宮的正門，因此我們從後門慢慢接近儲秀宮。
遠遠地便聽到有爭吵的聲音，而且還有愈演愈烈的架勢，我帶著琴韻止了腳步，遠遠的看著。眼前五個女的都穿著同樣的旗服，小小的把子頭，淺粉的小褂子和旗袍，“格格，她們是秀女。”琴韻在我耳邊輕聲說。
那五個女子分成了兩派一面兩個，一面三個，我細細聽著。這樣看來，倒是兩個秀女的那邊佔了劣勢，而且其中一個看樣子便是大家閨秀，文文靜靜柔柔弱弱的樣子，另一個倒是有著初生牛犢不怕虎的氣勢，而另一面一看便是一個大姐大領著自個兒兩個手下，那個大姐大個子不高，卻是一副盛氣凌人的模樣，頭快昂到天上去了。
“欺善怕惡。”我對那個大姐大莫名地沒有好感，反而覺得那個“初生牛犢”倒是更可愛一些。
“一個漢人，妄想飛上枝頭變鳳凰嗎？”大姐大伸出一個指頭，直直的點著對面人的鼻尖兒，“那樣也就罷了，你手腳還不乾不淨，快點把我的翡翠鐲子交出來，不然我就告訴嬤嬤，讓你留不下來。”
“你做什麼，憑什麼說你的鐲子是晴薇拿的，有什麼證據？”站在文弱女子前面那個女孩一手揮掉大姐大的手指，“你……那間屋子就我和她兩個人，不是她還是我自己不成？”大姐大氣沖沖的說，“兆佳凝碧，我勸你少管閒事，不然我告訴嬤嬤連你一起趕。”
“說去啊，就算李嬤嬤來了，也得按規矩辦，再說了捉賊拿贓，你現在連贓物都拿不出來，我也可以說你是賊喊捉賊，監守自盜。”那個女孩伶俐的口齒將大姐*得無話可說。
“蓮月，去跟李嬤嬤說，年晴薇偷我的鐲子。”大姐大微微側頭對身後的一個女子說，那女子應著便向宮內跑去。
“完顏沁蕊你……”凝碧正想再說，卻被身後的女子拉了衣角，因而話語便斷了。
“對不起，都是我不好，等下嬤嬤來了，你不要再為我說話了，不然會連累你的。”晴薇低著頭，話語裡有些哽咽，好像她已經預見了自己會被趕出去一樣。
我細細的聽著她們的交談，兆佳凝碧，年晴薇，完顏沁蕊，這麼熟悉的三個姓氏，不會就是未來深得十三寵愛的十三福晉，雍正最寵愛的妃子年氏和十四福晉吧？不過想來十三十四的年紀也到了大婚的時候了。
我這廂正思索著，琴韻推了推我，我抬頭望去，一箇中年女子身著褐色的旗服從門內走出去，再看年晴薇的神態，必定是她們口中的李嬤嬤了。完顏沁蕊見到李嬤嬤出來後，氣焰更是囂張，“嬤嬤，年晴薇偷了我的鐲子，還不肯承認。”她扭過頭去，對著眼前的女子說。
“沒有，嬤嬤，完顏沁蕊她胡說。”凝碧趕忙否認，“晴薇根本就沒見過她那什麼鐲子。”
“兩位姑娘，剛才蓮月已經大致說了事情的經過，那鐲子可是滴綠翡翠的，並不是什麼人都有的，年姑娘果然沒見過那鐲子嗎？”李嬤嬤問躲在凝碧身後的年晴薇。
“嬤嬤，我沒有見過。”年晴薇微微搖了搖頭，“但是完顏姑娘也不會無緣無故誣陷你吧，你還是把東西拿出來吧，再給姑娘道個歉，息事寧人的好。”雖然是和顏悅色的，但是明眼人都能從話語中聽出這個李嬤嬤是站在那大姐大一邊的。
“看樣子那個兆佳和年晴薇會吃虧呢。”我口中喃喃的念著，“格格該不會是想……”琴韻在我身後說，“有句話叫路見不平拔刀相助，格格我可是很有愛心的。”說著，我拍了拍她的肩膀，“愛……心？”琴韻呆呆地重複著我的話，眼睜睜的見我從藏身之處走了出去，一個回神也連忙跟了出去。
“喂，我在那兒都聽了好久了，你也太偏袒她了吧。”我對著李嬤嬤，指了指那個大姐大，“你是誰？”完顏沁蕊見我從不知名的地方冒出來，又不曾見過我，依舊頤指氣使的模樣。
“放肆，這是心然格格。”琴韻從我身後冒出來，雖然小小巧巧的模樣聲音卻透著力道和氣勢。
“奴婢見過心然格格，格格吉祥。”李嬤嬤一聽，忙下跪請安。
“心然格格……宮裡什麼時候有這個格格了？”完顏沁蕊還喃喃著，“是佟貴妃的侄女。”那個叫蓮月的秀女湊近完顏沁蕊的耳邊說。
“那也不是正牌格格。”完顏沁蕊聽完雖有點害怕，卻還是硬著頭皮說。
“我說，人家好歹也是個大家閨秀，至於偷你的鐲子嗎？會不會是你自己不知道藏哪兒了？”我大搖大擺的走到她們中間，側過身子將凝碧和晴薇擋在我的身後。
“怎麼可能，就是年晴薇偷的，格格在宮中自然不知道，這年晴薇是漢軍旗的，不過是個包衣奴才的女兒，也敢稱大家閨秀？”完顏沁蕊以為我不知年晴薇的背景而偏袒她，還一個勁兒的告知。
“夠了，漢軍旗怎麼了，當今聖上也說過滿漢一家，你一口一個漢軍旗的看不起人，是不是想造反啊。”氣極了，怎麼會有這樣的人，這種官家小姐的脾氣真是討厭。
“你……你瞎說，我……”完顏沁蕊想是被我的話嚇住了，連說話也不利索了。
“姑娘……”李嬤嬤也在一邊勸道，“要不你再回去找找，看是不是丟在哪兒了？”不管拿了完顏家多少好處，眼前的格格背後可是貴妃娘娘，她一個小小的嬤嬤怎麼得罪得起。
“我都找了……”完顏沁蕊還想說什麼，又一個秀女摸樣的人匆匆跑來，手上還拿著一隻盒子。
“沁蕊，你家丫鬟剛才過來說是你把最重要的東西落在家裡了，給你送過來的。”說著，便將手中的盒子交給了完顏沁蕊。
“什麼重要東西啊？”完顏沁蕊邊嘀咕著，邊開啟手中的盒子，一隻滴綠滴綠的翡翠鐲子躺在猩紅的內襯上。
“哈。”看清盒中東西的剎那，完顏沁蕊是傻了眼，原以為被偷的鐲子竟然是自己忘在了家中，之前囂張的氣焰一下子就蔫了。
“呀，這就是你之前說的翡翠鐲子啊，還真是想讓人佔為己有呢。”我走近她。
“哼，這次就放過你了。下回沒這麼好運氣。”完顏沁蕊衝著我身後的人說，接著看也不看我一眼扭頭就走。
“什麼嘛，明明就是她理虧，應該讓她給晴薇道歉。”凝碧看著遠去的人影，咽不下這口氣。
“凝碧，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她是侍郎大人的千金，惹不起的。”晴薇拉了拉身旁人的手，搖搖頭說。
待身邊的人都走完了，我回過頭去看站在我身後的兩個女子，這才細細的開始打量，雖身著一樣的旗服，卻各有不同的風采。
兆佳凝碧的眼睛大而有神，隱隱地閃爍著狡黠的光，一看便是個不甚安分的女子，而身邊的年晴薇卻是低著頭，一副小家碧玉的模樣，臉上微微帶著點羞澀的紅暈。
“好了，沒事了。”我拍了拍手說道。
“多謝格格。”凝碧拉著晴薇一同給我道了個福，“看不慣她，湊個熱鬧罷了……”我連忙搖搖手，示意她們並不用謝我。
“我就說這心然絕對是看不下去的，你看，我贏了吧。”忽然從身後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我轉過頭去，十三正洋洋得意的衝身邊垂頭喪氣的十四說道，“東西拿來。”只見十四一臉無奈的表情，將手中攥著的玉佩交到了十三手中，“你們倒好，戲散場了才來。”我看見身邊兩位正一臉疑惑的神情，“這是十三阿哥，那是十四阿哥。”我指著他們介紹道。
“十三阿哥吉祥，十四阿哥吉祥。”這時兩位秀女都變得低眉順眼，嬌嬌巧巧的站在一邊，我不禁有些驚奇地望向凝碧，她也微低著頭，原本白皙的臉上逐漸染上了紅暈。
“原來這男女還真是有別啊。”我撅了撅嘴，又回過頭去，“你們這是唱哪出啊？”我衝著十三手中的玉佩努了努嘴。
“哦，這個啊，是彩頭。”十三雖對著我說，眼睛卻是瞟向一邊垂頭喪氣的十四。我也隨著他的目光望向十四，嘴角微抿著笑，“別笑了，你倒好，前一次人情沒還清，現在又讓我搭上一塊玉佩。”十四衝著我撇撇嘴，搖搖頭。
“哎，這可不怪我，誰讓你不看清楚就隨便下注啊。”我從十三手裡拿過玉佩，青瑩透明，“倒是個好東西。”話音落了好久，也未見十四應我，我轉過頭去，只見他呆呆地望著站在一邊的兩個秀女，一副出神的模樣，而那兩個秀女的頭也越來越低，臉上的紅暈越來越明顯。
“喂，你幹嘛呢？”我用手肘碰了碰他，“啊，沒事。”他回過神來，臉上也出現一絲羞澀，“你們先回去吧，沒什麼事了。以後看到她大不了繞著走。”我對凝碧和晴薇說，“是，心然格格。”她們倆輕輕應了一聲，然後抬頭看了我十三和十四一眼，便轉身向門內走去了。
“別看了，人都沒影了。”我伸手在十四面前晃了晃，“我只是……”十四蠕動著嘴，卻不知怎麼解釋，只好嗯嗯啊啊的支吾了半天，“十四弟是一見傾人城，再見傾人國。”十三也在一邊笑著逗他。
“你們……我剛才只是在想事情而已。”十四有些惱羞成怒，一見他羞紅著臉，顯然是春心萌動，我也不好再說，趕忙引開話題，只是不知他看中的是哪一個，但不論是哪一個他也不可能如願以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