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5 另闢蹊徑
上校來襲,暖妻戒備 鳳逆天下 寵妻成癮,老公太生猛 情牽意惹 步步成婚:首席寵妻無限 魔妃傳說 來自東方的騎士 王牌法神 寢室美狼 夫貴榮妻
005 另闢蹊徑
万俟林一覺醒來,才發現自己正躺在尹良燕的寢宮裡。
然而,就在他到來這裡不久,尹良燕就已經和普皇后一起離開了,一夜沒有回來。
得知這個訊息,他霎時嚇出一身的冷汗,連衣衫頭髮都來不及收拾,便急急忙忙穿上鞋子往外跑去,可嚇壞了隨侍的一干人等。
好容易趕到普皇后寢宮外,卻見普皇后和尹良燕前後腳從大門口走了出來。普皇后沉著臉,看起來心情不怎麼樣。尹良燕緊跟在後,眼睫微垂,面容沉靜,也看不出心情如何。兩個人之間淡淡的,沒有十分的親暱,也不見濃重的火藥味,就彷彿互不相干的陌生人一般,這種感覺……詭異得可怕。
腳步不由一頓,普皇后早發現他的到來,瞬時一聲冷笑:“喲,王上您酒醒了?這麼急著就來看臣妾,臣妾真是受寵若驚呢
!”
万俟林眸光一暗。“皇后如此多禮,朕也受寵若驚。”
普皇后嘴角扯扯,終究不習慣這樣打機鋒,便乾脆一個臉子甩過去:“王上您是來看她的吧?怎麼,我不就把人帶過來和她說說話嗎?你還怕我把她吃了不成?”
說著一頓,笑聲更冷。“要是我真想吃了她,你以為你攔得住嗎?”
万俟林一滯,臉色很不好看。
尹良燕一直微垂著眼簾不語。眼看這對夫妻又當眾鬧騰起來,很有可能又會來一場大戰,心想還是快點閃比較好,便臉上行個禮:“多謝皇后娘娘盛情款待。現在既然娘娘您還有事,那我先告退了。”
“你去吧!後面的事情你不用著急,我自會為你準備妥當的。以後要是沒事幹也儘管來找我,正好我也閒得無聊想找人解悶呢!”普皇后擺擺手。
尹良燕便轉身離去了。
聽著她們的對話,万俟林的眉頭卻越擰越緊。眼看尹良燕看也不看他就走了,他心裡一急,差點想跟過去。
“王上!”
但立馬一聲高喊從背後傳來,普皇后高聲喝止住他的腳步:“現在都已經這個時候了,您還不進來沐浴更衣,準備去上早朝嗎?這般衣衫不整,要是給別人看到了,於您的英明形象大不相符啊!”
万俟林回頭看了看她,最終點了點頭。“那就有勞皇后了。”
普皇后輕哼了聲,轉身徑自走了進去。
這一番收拾打扮,自然也不會和諧順遂到哪裡去。這邊廂一干宮女太監跪在万俟林身邊為他穿衣梳頭,忙得不亦樂乎,那邊廂普皇后坐在椅子上,一邊翹著腳喝茶,一邊回想著尹良燕說過的話,心情也越發沉鬱。
“你一晚上都和她說了些什麼?你們又私下約定了些什麼?”終於,万俟林還是忍不住發問了。
普皇后抬頭輕笑:“我們女人家之間的事,你們男人需要了解嗎?王上你儘管放心,她既然是你放在心尖尖上的人,那我也一定會好生照料的
。一直到把她送到你懷抱之前,我都不會讓她少了半根毫毛。”
“你會這麼好心?”万俟林眯起眼。
普皇后柳眉立馬倒豎起來。“王上你這話什麼意思?我是那等心胸狹窄、濫殺無辜的人嗎?我要是真想殺了她,還用得著等到今天?呵,你不就是想知道我和她都說了些什麼嗎?好,我說話都告訴你好了!她說她不願意嫁給你,不僅是因為她年紀比你大,更因為她一直把你當弟弟看待,從來沒有想過要和你做夫妻。所以,她想讓我愛上你,也想讓你把心思都放在我身上,然後放了她。可是,我拒絕了。”
“拒絕了?”万俟林眉梢高高挑起。
“是啊!他們大周朝的人心思太過複雜,我猜不過來,便乾脆不猜了,王上你的心思也不簡單,但你是我的丈夫,我父親一再交代過我一定要得到你的歡心,所以我不想猜都不行。但是呢你這個人實在是太狡猾了,我不知道該怎麼猜,所以便乾脆一切都順著你的心思去做就是了。只要你高興了,那肯定對我不會差,那麼我父親自然也會高興,大家都高興,不就好了嗎?”
普皇后淡然道。“所以我告訴她,不管她自己怎麼想,但既然現在王上你看上了她,並且已經為她付出了這許多,那麼你對她的感情是有目共睹的。所以既然你想留下她,身為你的妻子,我自然要幫你把一切事情做好。因此,關於她的封后大典,我會盡心準備,務必做到盡善盡美,讓你好好高興高興。這樣說,你滿意了嗎?”
万俟林睜大雙眼死死盯著她:“你說真的?”
“你覺得我如果是說謊話,你會察覺不到嗎?你這麼精明的人。”
万俟林自嘲一笑。“大周朝有句話,叫聰明反被聰明誤。有時候人太聰明瞭,反而不是什麼好事。不過……罷了,我相信你。既然你這樣說了,我便信。”
說著,起身對她作揖。“朕在這裡多謝皇后了。”
普皇后起身還了個禮,臉色卻和他的滿面惷光形成鮮明對比,聲音也是冷冰冰的讓人發寒。
“你也別光顧著高興。她也不是個蠢人,既然在我這裡走不通路子,那麼必定還會去想別的辦法
。你要真想把她留下一輩子,那就再去多想一些其他的法子吧!別等到時候她人跑了,你又怪到我頭上來。”
“不會的!”万俟林連忙搖頭,臉上的笑意越發的歡暢起來。
他自是喜不自禁,普皇后的心裡卻彷彿打翻了無數個瓶子,酸甜苦辣箇中滋味應有盡有,難受得無法言表。
送走万俟林後不久,她的貼身宮女雀奴便悄悄湊了過來:“夫人進宮來了。”
普皇后眉心又是一擰。“又來……算了!讓她進來吧!”
雀奴下去,不久便將一個錦衣華服、渾身珊瑚瑪瑙的女人帶了進來。
兩人見面,也不需任何虛禮,那女人便走上前來,橫眉怒目破口大罵:“我說女兒啊,你怎麼這麼傻啊?都已經嫁給王上一個多月了,至今都還沒和他同房,反而讓那個起不來床的病秧子老女人佔了上風?你還讓王上昨晚跑去她那裡過夜了?你怎麼這麼笨啊你!”
普皇后俏臉一繃。“娘,你進來就是為了罵我嗎?現在罵完了,你可以走了。”
“你!”女人恨恨一跺腳,“你這丫頭,事到如今怎麼還是這麼倔?你就不擔心那個女人來搶了你的位置嗎?想當初她可是和王上在一起三年,朝夕相處,我聽說,他們還有肌膚之親了!你雖然和王上也是從小就認識,但十多年的關係,卻還比不上人家短短三年的,你讓我們如何不為你著急?我罵你也是為了你好啊!你卻還不領情,你這個死丫頭!”
耳聽母親一聲接著一聲的怒罵傳進耳朵裡,普皇后紅脣越抿越緊。
好容易等她說完了,普皇后才冷冰冰的開口:“不然我能怎麼樣?他就是喜歡她,一門心思的想和她在一起,我能攔得住嗎?王上是什麼性子父親難道還不清楚嗎?看似和善好說話,但一旦碰觸到他的逆鱗,誰都別想有好果子吃!”
“誰讓你碰觸她的逆鱗了?”女人不悅呵斥。
普皇后扭開頭不語。
女人一臉恨鐵不成鋼的看著她,好半天才又用力跺跺腳。“你這死丫頭,我真是……不知道怎麼說你才好了
!當初那女人剛被抬進皇宮裡的時候我們就讓你趕緊將她結果了算了。橫豎她那時性命垂危,只要你隨便動動手指頭就能把她給弄死,王上也不能懷疑到咱們頭上來,你偏不聽。”
“現在好了,她醒了,又開始活蹦亂跳了,剛一下床就把王上勾搭到她那邊去了!你信不信等真正有了名分,她有的是本事把王上絆在她那裡,讓你看都看不著!”
“她不會的。王上也不是那種人。”普皇后輕輕搖頭。
“哎喲我的傻女兒喂!都這個時候了,你還和我說這種話?你是存心想讓我這個當孃的寒心是不是?”女人臉都青了,端著杯子的手重重一放,發出一聲刺耳的聲響。
“大周朝人詭計多端,之前兩國打仗的時候你也都見識到了。那個女人更是各種翹楚,你敢相信她?還有王上,不管怎麼說,他骨子裡也還流著一半的大周血脈,人又在那邊過了三年,不知道從他們身上學了多少。若論陰險狡詐,這兩人必定數一數二,咱們不得不——”
“夠了!”
普皇后忍無可忍拍案而起:“娘,當初我不肯嫁,是你哭喊著要上吊逼著我嫁,還說什麼做皇后是為了保全我們的家族榮耀。現在我嫁了,你又在我跟前說我丈夫的壞話,將他描述成一個十惡不赦的人,這樣的人,你也願意讓我將終生託付在他身上嗎?”
女人一怔。“我不是,我只是說,如果……”
“能有什麼如果?誠如你所說,他就是那麼一個陰險狡詐的人。那麼只要他想,他有的是法子扳倒咱們家,你覺得就靠我一個皇后能如何?那個女人她是聰明,但她也並不是心思邪惡的人,而且你們也覺得只要滅了她,我就能高枕無憂了?你們也未免太天真了點!娘,我求求你了,以後就別再提這事了。你回去和父親說清楚,就說是我說的。與其把希望寄託在這些渺茫的事情上,他還不如多花謝心力來培育子孫,做好自己手頭的事情。只有家族穩固、家裡的兄弟們都身居要職牢牢把握住國家的命脈,我們家族才能真正的長盛不衰。這,才是立家的根本!”
一席話說得擲地有聲,女人半天沒有反應過來。
“哎!”
許久,空曠的內殿才響起一聲長長的嘆息
。
女人搖搖頭,從袖管裡摸出一隻小瓷瓶蓕鉬。“其實今天我過來也不是想再讓你去害誰,只是從現在的情形看,女兒你的地位實在堪憂。我和你父親也是擔心你,所以我今天才進來看看你。現如今,我們也不奢求你什麼獨寵後宮和王上琴瑟和鳴了。現在,我們只有一個願望——你能早日生下皇長子,為你穩固地位。不然,我們真擔心日後若是那個女人得寵了,你身後又沒有兒子作為依靠,等你父親死了、你老了以後該怎麼辦啊?”
母親低低的呼喊,聲聲帶著泣訴。普皇后心裡也是一酸,繼續將頭別得遠遠的。
“還能怎麼辦?我畢竟也是皇后,就算到老到死,他們還會少了我一口飯不成?”
“可是,女人一世,到了老來若是沒有個一兒半女依靠著,總是晚景淒涼。你現在還年輕,這種感覺你不懂。可是等到你真正開始懂的時候,那又已經晚了……哎!你就當是我們身為父母對你的最後一個要求吧!女兒,你好歹把王上留在你這裡一晚上,給自己留下一條血脈。就算不是兒子,女兒也行啊!總歸到老了有個依靠,不會形單影隻,我和你父親就算到了地下也都會放心了。”女人苦口婆心的勸道。
普皇后後背挺得筆直,身體卻彷彿雕塑一般一動不動,只有冷冰冰的聲音不徐不疾的傳來:“我知道了。你還有話要說嗎?”
“沒有了。”
“既然沒了,你就回去吧!”
“那麼這件事……”
“我會考慮的。”
“好吧!那臣婦告辭了。”
聽著沉重的腳步聲漸漸走遠,直到聽不到了,普皇后才緩緩回過頭,赫然發現那隻小瓷瓶就被放在眼前一張桌子上——方才她的母親站立過的地方,頓時再也忍不住,眼眶一紅,兩行清淚滾滾留下。
丫頭雀奴連忙走了進來:“娘娘,這個……”
“把它拿過來給我。”連連擦擦眼淚,普皇后悶聲道。
雀奴趕緊拿起瓶子,雙手奉上
。
普皇后接過來看了看,便將瓶子攥在手裡,捏得手都發抖了,彷彿恨不能將它給捏成齏粉。
雀奴看得一陣心驚肉跳。“娘娘別啊!當心些!”
“怎麼,你怕我把它給弄碎了?”普皇后輕笑。
雀奴撲通一聲跪下:“娘娘您自小聰明伶俐,任何事情都有自己的主意,奴婢跟在您身邊多年,自然不敢對您的事情指手畫腳。只是……”
“別吞吞吐吐了,有話直說!”
“是。只是,平心而論,您不願意對王上下藥,也不肯對那一位下毒手,這是您心底善良,寬容大度,不屑為之。可是,夫人剛才說的也一點沒錯。他們也是一片赤誠之心為您考慮,也並不曾逼迫您去做任何傷天害理的事。”
“所以說,你的意思也是贊同我給王上下藥,朝他借種了?”普皇后眉梢一挑,周身怒氣畢現,威武非常。
雀奴嚇得趴伏在地面上:“奴婢、奴婢不是這個意思!只是、只是大婚至今,王上他遲遲不來這邊過夜,非常時刻,娘娘您也不得不採取非常之法了。再說了,不過是下點藥借個孩子而已,這事碰觸不到王上的底線,又看在老爺的面子上,想必王上他不會太多計較的。”
“是。因為我父親對他的恩德,因為對我的愧疚,就算我藥倒了他一次,他就算再生氣,也必定不會將我如何。而且如果我有幸懷上他的孩子,那更是他的第一個孩子,無論是男是女他都會放在心上。而我,如果決心以後就和他這樣相敬如賓的過下去的話,也自然不用太過在乎他的態度。所以,這個買賣很好,非常好。”普皇后點點頭,似乎是在自言自語,臉上卻悄悄爬上一抹淡淡的惆悵。
雀奴趴在地上抖索了半天,卻沒等來主子的怒氣,心裡也有些納悶,悄悄抬起頭,便發現她彷彿呆了,只管自己坐在那裡自言自語,心裡霎時有些後悔。
連忙爬起來:“娘娘,您沒事吧?娘娘?”
“你出去,讓我一個人靜一靜。”普皇后的聲音淡淡的,聽不出半點喜怒哀樂。
雀奴又一個哆嗦,忙不迭屈身行個禮,轉身跑掉了
。
此時,偌大的殿內便只剩下她一個人了。
緩緩垂下眼簾,看著手中那個還不及巴掌大的小瓷瓶,普皇后嘴角一勾,輕輕的笑了。
“給他下藥,然後給自己造一個孩子?這個法子真好,真好。”
只是……明明是一樁再完美不過的計劃,但一想到這樣做後的結局,她的心裡卻在一絲絲的揪痛呢?而且心裡頭還充斥著濃濃的不甘與惆悵,就好像……好像不願意付出那許多最終卻只擁有那麼一點點東西、更不願意雙手將那個男人獻給別的女人一樣!
怎麼會這樣?
心裡猛一跳,手裡的瓷瓶從手中掉落,在地上滾了幾圈,發出一連串清脆的聲響。
普皇后卻來不及去撿。她的雙手手死死捂住胸口,臉色變得慘白。
然而即便是如此,她也發覺自己越來越控制不住自己了!
她的心跳加快再加快,身體顫抖再顫抖,有一種奇怪的感覺眼看就要呼之欲出了!
而此時此刻,在尹良燕那邊。從普皇后那裡回來後,她便沐浴更衣,在新換上的床褥上舒舒服服的睡了一覺,起來用過飯喝過茶洗了手,便又命鴉奴等人鋪紙磨墨,自己對窗作畫起來。
鴉奴幾個都是俗人,看不懂她畫的那些陽春白雪的東西。才不過一刻鐘的時間,便忍不住說起別的話來。
“夫人,您知道嗎?今天普夫人又來了,在皇后那邊逗留了好久,不知道又教給了她些什麼東西呢!”說這話的自然就是義憤填膺的鴉奴了。
自從跟了尹良燕,她便一門心思的將尹良燕當作自己的主子侍奉,也早早將她認作万俟林的二皇后、這個後宮的第二個主人,自然也將全副心力都放在了她的身上。
“哦,是嗎?或許是她們母女許久不見,聚在一起說說體己話吧!”尹良燕不以為意的道。心中卻不由想到了自己溫婉可人的母親。
一轉眼半年多不見,也不知道她老人家怎麼樣了
。早在當初自己要來邊關之前,她便千叮呤萬囑咐,叫自己務必保重身體,自己也親口答應過她要活著回去的。可是現在……她恐怕已經憔悴了不少吧?
“哼,體己話才怪!她們母女倆才不會說什麼體己話呢!”鴉奴高亢的聲音將她心底的婉轉柔情悉數驚走。
尹良燕抬起頭,便見那丫頭一手叉腰,雙眼圓瞪,跟只氣鼓鼓的小青蛙似的高喊:“普夫人和皇后娘娘母女關係可是出了名的不好,這才進宮一個月呢,我都已經聽過她們吵了兩三回的架了!而且普夫人她明顯對夫人你不安好心,夫人你可千萬得防著她們點啊!”
“是嗎?”尹良燕輕笑。
鴉奴急得都快跳起來了。“我說真的啊夫人!你別不當回事!一開始夫人你還在昏迷的時候,皇后娘娘和普夫人一同過來探望過你,當時我就躲在簾子後面,我親耳聽見普夫人說,要把枕頭放在你臉上捂住你的口鼻,讓你窒息而死!你看看,這個人有多狠心!”
“可是她不是沒這樣做嗎?”尹良燕道。
“那是因為皇后娘娘攔住她了啊!”
“原來如此。”尹良燕頷首。
鴉奴連連點頭。“就是這樣!所以以後夫人您千萬要和他們離遠點!尤其是普夫人,她是巴不得夫人您趕緊死了好讓皇后娘娘獨霸後宮呢!”
話一出口,她又一顫,連忙跪地:“奴婢說錯話了!奴婢不該說死這個字的!奴婢該死!”
“算了,你也是有口無心,我不怪你,起來吧!”尹良燕搖搖頭。她都已經習慣這丫頭的口無遮攔了。
真有些懷疑,習慣了這邊彪悍的民俗,等以後再回到大周朝的時候,自己還能不能習慣?
不過,也得等她能回去再說吧!
想及此,她又嘴角一勾,勾起一抹莫可名狀的笑來——
普夫人,這個名字她記住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