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_第五十二章 深庭怨(十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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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_第五十二章 深庭怨(十八)
“宋靖遠,宋靖遠,喂!宋、靖、遠!叫你老半天了你怎麼不理我?”
周良從後猛拍了下宋師爺的肩膀,後者則是兩眼茫然地望著他:“怎、怎麼了?”
聞言,周良詫異地上下打量著他:“我說,才一日不見而已,你怎麼好像不認識我一樣了?中邪啦?”
宋師爺無語地一手拍開在他面前一直搖晃的手,不耐道:“你他孃的才中邪了!”
“沒中邪你怎麼一副見了鬼了表情?怪怪的。”說著,他故作大度地擺擺手,“算啦算啦,這次就原諒你了,欸,一會兒去喝個小花酒如何?”
周良賊兮兮地半趴在他的肩頭說道。
宋師爺面上表現出不情願:“我就不去了,還有很多事兒要做呢。”
“喂喂喂,別這麼掃興嘛!我可是聽說那郡守府的小公子也會去的哦!你真的不去麼?說不定他看中你了,隨手施捨一番,你便有了上京趕考的盤纏了呢!”
宋靖遠想也沒想就拒絕:“那我也不去!”
周良道:“……那算啦我自己去!”說罷頭也不回地走了。
宋靖遠看著他遠去的背影搖了搖頭,輕嘆一聲便往自家宅院去了。
半個時辰後他遲遲從外歸來,一開門便瞧見自家母親正拎著裝滿水的水桶步履蹣跚地往屋裡走。
他三步並作兩步快步上前,從老人家手裡奪過水桶:“娘啊,我都說多少遍了,你身子骨不好就別幹這些力氣活兒了,有什麼事兒讓兒子來不就成了。”
說著,他拎著水桶就往裡走。
婦人笑著把手往衣服上抹抹乾淨,接著跟著走進去坐下:“我這不是看你平日裡忙著功課辛苦麼?你娘我雖然是一把老骨頭了,但還是該起來動一動的,不然等到哪天走了,想動也動不了嘍!”
宋靖遠一聽,整張臉耷拉下來:“娘,我不許你這麼說!”他走到婦人面前蹲下,“娘一定會長命百歲的。”
聞言,婦人也不再執拗:“好好好,長命百歲長命百歲!”話說到一半,婦人突然想起了什麼似的沉吟一聲,道,“兒啊,今兒是到了三年科舉的時候了吧?”
宋靖遠的眸色一黯,隨後道:“是啊,時間過得真是快呢。”
“可不是嘛,吾兒都到了婚娶的年紀了。”
婦人愛撫地摸著他的頭,柔聲說,“等過些日子你便收拾收拾進京趕考吧。娘雖沒什麼積蓄,但是你爹走了之後,朝廷也曾給過資助的銀兩,娘一直存著,就等你進京趕考了。至於娶妻一事,還是等你金榜題名之後再說吧,咱們啊,先立業再成家!”
“可是娘,孩兒不想進京了。”
“你說什麼?”婦人大驚失色地問。
宋靖遠深吸口氣,豁出去似的道:“孩兒說,孩兒不想進京趕考了。”
“不行!娘不答應!”婦人嚴詞回絕他。
“孩兒若是走了,誰來照顧娘?孩兒不想走,只想好好照顧娘到終老。”
“你這是什麼話?怎能因為這樣就放棄你的前途?聽著,娘忙活了大半輩子,為的就是你有朝一日出人頭地,若你連這最後一絲希望都放棄,那娘
,寧願不認你這個兒子!”
說完,婦人一怒之下拂開他的手,生氣地扭過頭去不看他。
見狀,宋靖遠只能無奈嘆息一聲:“好吧,就按娘說的辦。娘,你就別生氣了。”他抓著婦人的衣袖搖了搖,兩眼委屈地望著她。婦人被他搖得心都軟了,當下便笑出聲來:“好了好了,多大的人了還學小孩子撒嬌呢?起來起來,去燒飯吧。”
頓時宋靖遠就眉開眼笑:“嗯!”
宋家本就是出身貧寒之家,只因宋父生前曾是衙門裡的捕快,又是因救人而死,因而其獨留於世的一對孤兒寡母平日裡也受到鄰里鄉親的百般照顧,時不時便有人上門幫助些個,日子也不算太難過。
這日,宋靖遠攜了書本去了學堂,才到門口就遠遠地看見周良衝他揮手。
他快步跑過去說:“科考拿上就要開始了,過些日子我們一塊兒上京去吧。”
聞言周良便是一挑眉:“哦?你何時籌好了盤纏?”
宋靖遠嘿嘿一笑,故作玄虛道:“山人自有妙計!”
“……好啊!”對方滿不在乎地說,“以你的才華,他日定能高中。不像我,只盼別名落孫山就好嘍!”
“欸,你何必如此妄自菲薄?你若是不能高中,還有誰能?”宋靖遠拍拍他的肩膀,隨後笑著和他一道進了書院。
“說的也是,我也不比你差是吧?哈哈哈!”周良笑了兩聲跟上。
在宋靖遠的認知裡,生活從來沒有無憂無慮一詞,鮮血淋漓的現實總是一遍又一遍地將人壓垮。
在他動身前往進京趕考的前幾天,宋母最終病倒,整日依靠著宋靖遠的照顧才能勉強支撐。
不過好在看過了大夫,病情總算是穩定下來,將養幾天便能利索了。
而距離動身前往進京趕考的日子也剩下沒幾天,他除了在家照顧老母以外哪兒也沒去,幾天下來和周良一個面也沒見著。
一日,他去了藥鋪給宋母換了副藥回來,才到自家門前便是“咦”了一聲。
他詫異地推門進去,下一秒就愣住了——滿院子都是衙門裡的人,攜刀帶槍的站了滿屋。他狐疑地上前問:“這是怎麼了?”
他話音剛落,眾人便齊齊將視線落到他的身上,目光復雜得讓他一頭霧水:“怎麼了?”話一出口他便察覺到不對,急匆匆地撥開擋在面前的人群衝進去——暗紅的**凝結在地上,血泊深處倒著老嫗的軀體,無聲無息。
“娘——”他大聲哭喊,雙膝跪倒在地上,淚水止不住地下流。
“宋靖遠,你可認得這柄匕首?”突然,捕快拿著沾滿鮮血的匕首送到他眼下。
宋靖遠一看,心下大驚:“這是、這是家父生前送與我的……怎麼會……”
他猛然明白捕快將這匕首給他看的原因,“什麼意思?你懷疑,是我喪心病狂地殺了自己的身生母親?簡直荒謬至極!”
捕快默默將必收收起來,淡淡道:“不是沒有這個可能。”
“她是我娘!我能殺了我娘麼?”他失聲大喊,一瞬間所有情緒都爆發,“你們就是這樣斷案的麼?呵,宋某還真是長了
見識了!”
眾捕快皆因他這一句話面色徒然變得鐵青,只聽那捕頭冷冷說了句:“哼,我看你是不見棺材不掉淚!帶走!”
說罷,他身後便上來兩個人,不由分說就將他挾持住。
捕頭冷眼看他掙扎了一會兒說:“我勸你還是別白費力氣了,有什麼話到公堂上再說吧。”
說罷轉頭就走。
宋靖遠萬萬沒想到他此生竟有幸到這牢獄來一遭,心下自嘲有餘之外便是濃重的哀傷。
如今母親沒了,凶手卻還在逍遙法外……不,他不能死!他要為母親討回公道!
重獲生存意志的宋靖遠伸手拿起被晾著的牢飯,不管其難以下嚥的程度堪比糟糠,也義無反顧地吞下了喉嚨。
等待的日子極其難熬,而他也毫無意外地錯過了進京的時間,他最終迎來的是公堂提審。
而他這輩子所有黴運幾乎都聚集到這一天上了,所有證據都齊齊指向他,令他百口莫辯。
可他可不可能就此認罪!
一遭審問過後,縣令無奈下了最後通牒,若在不認罪,便加以重刑,直至他認罪為止!
牢獄之刑簡直無所不用其極,棍刑、夾板、板燒……這些他都熬過來了……那是他人生中最暗無天日的日子。
幾日後,他曾去買過藥的藥鋪老闆前來為他作證,即使此結果並不隨某些好事者之意,衙門也不得不放人。
他半死不活地將養了近半年才堪堪恢復了大半,而若是想恢復到與健全之人無二卻是回天乏術了。
“靖遠吶,今後你有什麼打算沒有?”那家藥鋪老闆這樣問他。
而他只得回以悽然一笑:他還能有什麼打算?他都已是這樣殘破的身子了,今後還能怎麼著?
而現在唯一能夠支撐他活下去的就是為他母親找到行凶之人討回公道!
幾個月後進京趕考的周良高中歸來,衣錦還鄉。
宋靖遠冷眼看著他錦衣華服加身,好不傲氣,而他卻只能暗地裡握拳什麼都不能做!
——他仍清楚地記得,當年他手舉著那柄殺害他母親的匕首興沖沖地跑到他面前說:“周良周良你看,這是我爹爹送我的,好看吧?我一定要好好藏起來!欸,你說,在我床下挖個小坑埋起來怎麼樣?”
——“好啊,不過你先給我看一下!”
他靠著僅剩的理智沒有上前找他對質,而是選擇潛藏在暗處,伺機而動。
但是他始料未及的是,朝廷的委任書很快便下來,在他還沒尋得機會洗刷冤情之時,周良便已動身前往京城任職。
一年一年過去,他終究是沒有機會下手,直到今天他也還只是一介師爺而已……
不對不對不對!!!
他不是跟著那些形跡可疑之人到了下邱城郊了麼?怎麼……宋靖遠思緒突然一轉,旋即便意識到自己早已落入了圈套,神思立刻清明起來!
他大喝一聲,全身血液與力量都聚集到一處!只聽他大喝:“破!——”
頓時光芒乍現,籠罩在他周身的一片黑霧頃刻間煙消雲散。
“哎呀,原來可以自己衝出來的嘛,倒省了我力氣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