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為皇(五十一)

為皇(五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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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皇(五十一)

故人宮的大門被開啟,大殿陽光一片。易嘆宛抱著孝衣在門口站了許久,一直看著坐在大殿中心的那個纖瘦的背影,眸子裡流轉著痴戀和心疼。

“渡王爺。”提步走到那個人身邊跪了下來。

“宛兒。”一直望著白蜜畫像的視線轉到她身上。

“先皇駕崩了,您把這個穿上吧。”

白蘇的目光落到易嘆宛懷裡的孝衣上,沉靜如水,沒有一絲悲傷,“他死了?怎麼死了?”

“赤王命人在先皇的藥裡下毒,毒死了先皇,不過赤王已經在牢裡畏罪自殺了。”易嘆宛說的連眼睛都不眨一下,好像跟真的一樣。

白蘇嘴角扯出一絲冷笑,“他早該去陪我母后了。”伸手把孝衣掀起,往身上一披,對著白蜜的畫像,眼裡染上悽然,“母后,他死了,您在九泉之下有沒有見到他……卿兒明明是恨他的,可是為什麼……父皇……父皇……”說著,伏地哭了起來,腦裡塞滿了小時候轅南季對她的好和寵愛,“為什麼會捨不得……父皇……”

“渡王爺……”易嘆宛從未見過渡王爺哭過,眼眶跟著紅了起來。

為什麼才兩天,一切都變得不一樣了。

伸手緊緊地抱住那個因為哭泣而顫抖的人,陪她難過,“渡王爺……別哭……”

突然,一個黑影將兩人遮住,一隻有力的大手抓起易嘆宛,怒聲道:“你在做什麼?”

“主上……”易嘆宛望著轅天玉盛怒的雙眸,忘了掉淚。她忘了轅天玉是不允許她親近渡王爺的,她忘了轅天玉要完完全全的孤立渡王爺,她忘了轅天玉要控制渡王爺的一生。

可是,為什麼呀,為什麼要這樣對渡王爺?

有沒有人問過渡王爺願不願意,開不開心?

盯著那個早已蒼白如紙,脆弱不堪的人,易嘆宛的淚水又落了下來。

“天玉……”白蘇平靜地看著一處,手輕輕地捂著胸口。

她是真的愛他的吧,否則為何連聽到聲音心都會痛?

聞聲已心碎,不敢看君顏。

轅天玉心狠地沒有去看白蘇,硬是拖著易嘆宛出去了。

易嘆宛一邊被轅天玉拖著走,一邊不死心地盯著那個越來越模糊的身影,好像從此以後再也見不到了一樣。

終於大門被無情地合上了,白蘇痛苦地合上了眼。

“主上。”念一焦急地跑過來,眼角瞥了一下被轅天玉拖著的易嘆宛,“三位王爺已經帶兵闖宮了。”

轅天玉放開易嘆宛,望著一處,滿目陰狠,“來的正好。傳令下去,開啟皇宮大門,放他們進來。念一,你立即帶五千御林軍到朱雀門和玄武門等候命令。”

“是。”

“紅衫堂主,你立即帶五千影衛到青龍門和白虎門待命。”

原本還軟在地上的人立即站好,大聲道:“屬下遵命。”

易嘆宛和念一走後,轅天玉望了一眼故人宮硃紅的大門,冷道:“來人,按照先皇遺旨,賜死渡王爺。”

說完,轉身推開了故人宮的大門,走了進去,目光直直地盯著那個身影。還未開口,那個人就先開口了,“天玉……你當真要我死麼?

“父皇遺旨。”轅天玉一直盯著那個身影,彷彿要將那個人盯出一個洞來。

白蘇忽然慘笑起來,“呵呵……天玉,你要我死,何苦要用一個死人做藉口。你不過是要這江山,你拿去便好,我轅留卿從來都不是你的威脅……呵呵……呵呵……我要這江山有何用?”

心如烈火焚燒,淚水潸然落下,滿目淒涼。

轅天玉心慌了,也心痛了,脣角煞白。

他要的從來都不是江山,他要的是轅留卿這個人,自始至終都沒有變過。

可是他害怕了,會不會這樣做了以後,就再也回不去了?

聲音沙啞起來,卻還是一點溫度也沒有,“六哥……”

“不管你做什麼,我都會成全你……這次,我也會成全你……”手裡輕輕握著那隻被她小心珍惜著的鳳鳴玉,視線漸漸模糊,她還記得那天在芙盡園的情形,她還記得小時候的菡萏之約,可是菡萏已開,她卻沒有機會再看到了。拔出小金劍,毫不猶豫地往腹部刺去。

感覺到異樣的轅天玉立即制止了她,“你要做什麼?”

“你不是要我死嗎?”白蘇好笑起來,剛才她好像在他眼裡看到了緊張,奇怪他緊張什麼?

“父皇遺旨賜死,不得擅自自殺。”轅天玉盯著她猩紅的雙眸,一字一頓道。

“呵呵……連死都由不得我選擇嗎?”臉上最後一絲血色也褪去了,雙眸裡沒有了任何希望。

轅天玉看著她這個樣子,膽戰心驚,手有些發抖。

這時外面傳來侍衛的急報:“主上,三位王爺已經到了明光殿外。”

“知道了。”轅天玉應了一下,然後捏著白蘇的雙肩,寒森森道:“宮人會把父皇備下的毒酒送來,你若是擅自了斷生命,本座定不放過易嘆宛!”

白蘇滿眼震驚。

轅天玉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起身離去。

白蘇忍不住顫抖起來,對已經到了門口的人,萬念俱灰道:“天玉,你這是何苦呢?當年你奉皇后之命把那盒糕點送來時,我就已經沒有活路可走了。”

轅天玉腳下一頓,來不及多想她話裡的意思,匆匆出去了。

“七叔……七叔,不要賜死六叔,七叔,不要賜死六叔……蕭兒求七叔,不要賜死六叔……”出了門,就被轅明蕭纏住。

轅天玉眼神一暗,大聲道:“把明王帶走,一個時辰內,任何人不得進入故人宮!”說完,匆匆地走了。

“放開本王……你們好大的膽子……六叔……六叔……”轅明蕭急得一邊大喊大叫,一邊掙扎著胡亂地蹬著雙腿,可是他一個小孩子哪裡是兩個侍衛的對手,硬是被拖著拽著走,狼狽不堪。

白蘇回頭,就看到轅明蕭狼狽的樣子,淚水崩落,“蕭兒……”

整個玉讓,除了宛兒,就只有蕭兒對她是真心的了。

“六叔……”那一刻,白蘇臉上的淚珠深深地刻進了轅明蕭的記憶裡,永生難忘。然後眼睜睜地看著宮人端著毒酒進了故人宮,等那宮人出來,故人宮硃紅的大門就被重重地關上了。

“六叔……”轅明蕭無比恐懼地瞪著那兩扇大門。

再也見不到六叔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