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_110 左手是情右手是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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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_110 左手是情右手是義
天空又飄起了雪花，頭頂幾個飛鳥振翅飛過，眼前只留下一望無際的白色，陰冷的寒風，將人們不由得帶入了惆悵、孤獨的境地。
遠遠的便看到那抹寂寥蕭瑟的身影，她眸光一暖，手撐著油紙傘，一步步的向著他走近。
此刻，冥寒冽正一動不動的站在烏古娜拉的墓前。那泛著黑緞色澤的發上，沾染了幾片雪花。他的面色煞白，唯獨微紅的鼻尖顯得異常突兀，看來他已經在這裡，呆立了許久了。
頭頂的光芒突然被遮住，回神，便撞見她的臉龐。
她將手裡的披風披在了他的肩膀上，道了聲，“冽，該上路了！”
男人握住她冰涼的小手，將視線落在那墓碑之上——冥寒冽髮妻烏古娜拉之墓，深深的一眼，彷彿又看見了那個笑容張揚的樂敏。
藍凌雪扯開脣瓣，望了眼那墓冢之上的荒涼，“娜拉……雪鳶要走了，待到明年春天花開遍野之時，我再來看你，可好？”
可迴應她的，卻是蒼穹之上幾聲蕭索的鷹鳴。
男人俯下身在她額前輕吻，低沉的聲線隨即響起，
“走吧！”
藍凌雪哽咽的點了點頭，轉身離去。
直到過了很多年，藍凌雪每每回憶起烏古娜拉的時候，最深入腦海裡的都是她那孤零零的墓冢。她時常在想，如果當年烏古娜拉沒有與冥寒冽相遇，是不是而今還在那草原之上活的逍遙自在。
是誰說，冥寒冽是烏古娜拉生命裡的劫難？在她看來，卻是不然。
因為從那以後，她發現，他的冥寒冽似乎變得愈發沉默了。原來，他也曾被烏古娜拉那熾熱的愛火灼傷，那所謂的劫難，最終只留給活著的人，讓他們用一生去銘記，直至地老天荒……
眼前是一條分叉路口，向東為冥幽國，向西則為帝女國和南平國，
藍凌雪拉緊馬韁，左右為難。
一邊是情，一邊是義，叫她如何選擇？
藍凌雪皺著眉頭，拉著馬韁的手越握越緊。
許是看出她的猶豫，冥寒冽凝眉望著她，“路只有一條，雪鳶，你自己選！”
“我……”抬眸，望著眼前那兩條路，心底愈發的迷
茫。
男人幽暗深邃的冷眸裡閃過一絲不羈，他拽著她的手臂，一把將她從馬背上拽到自己的懷裡。“既然這樣，那雪鳶就隨本尊回冥幽國當你的皇妃，可好？”
說完，便夾緊馬肚，藍凌雪連忙攔住他的動作。
“冽……我選好了！”她將手緩緩的抬起，指向西邊那條幽深的小路。
男人促狹著眉眼裡閃過一絲光芒，她低下頭，不敢去看他。
“冽，我若是一個普通的女子，自然會選擇與心上人雙宿雙棲。可是，我是帝女國的女王，肩膀上承載著的是天下蒼生的性命，我不能為了兒女私情，而棄天下百姓於水火。
此時，若讓我同你回冥幽國，我真的做不到！”
周圍寂靜的可怕，良久，久到藍凌雪忍不住回眸，冥寒冽這才噗哧一聲，笑出聲來。
驚訝的望著他，男人兩臂將她鎖緊。
“傻丫頭，我怎麼忍心讓你為難，只是我若不逼迫你說出心底的話，我又如何能幫你？”
“你的意思是？”
男人冷峻的臉上第一次露出了明媚的笑容，“我同你一起走，你的子民，就是我的子民。”
藍凌雪回以微笑，點了點頭。
那日天氣異常晴朗，蔚藍如洗的天空，有幾朵雲彩，慵懶的漂浮著。
兩人快馬加鞭，朝著西面不斷行進。
南平國，葉樺城
如果她沒記錯的話，葉樺城裡，藏著軒轅謹旗下的五十萬精兵。
這幾日，她差人去打探南平宮的訊息。
據說，當日何乾老賊並未找到軒轅的屍首，唯恐夜長夢多，早已將軒轅謹的死訊宣告天下，說南平王狩獵之時，失足墜崖，因膝下無皇子，朝堂之上的百臣皆上奏於太后娘娘，推舉兩朝宰相何乾登基上位，而太后娘娘心力交瘁，疲乏應對政事，便也允諾了眾臣，獨自在深宮中靜養。
十日前，黃道吉日，何乾犒賞三軍，大赦天下。
只是登基那日，原本大好的天氣，突然變得烏雲密佈，雨雪交加，那儀式舉行過半，最終也不得不潦草收場。
何乾人前儘量維持笑容，可回了後宮，不禁大發雷霆，那卜卦的
國師法侍，皆被拉到午門斬首。
霎時，流言四起，百姓眾說紛紜，如今何乾因此事，早已在朝堂之上多次鬧得不可開交，誓必要讓百官，將流言的始作俑者的項上人頭奉上。
百官苦不堪言，不得不責令府衙士兵，整日遊於市級，百姓怨聲載道，已生叛逆之心。
而當她得知這些訊息的時候，原本急切的腳步反而緩慢下來。
冥寒冽問起緣故，她這才笑著說道，“如果之前只是猜測，那麼現在我便可以肯定了。軒轅，他根本沒有死！”
男人劍眉上揚，“此話怎講？”
藍凌雪孑然一笑，伸出手指了指那酒樓之上的旗幟，說道，“許久前，我和軒轅閒談之時，兩個人曾說過，若其中一人遭遇了殺身之禍，定要製成一面寫著對方名字的紅底黑字的旗幟，掛在對方能看到的地方，讓彼此安心！”
藍凌雪拉緊馬兒的韁繩，昂首翹望著那飄揚的寫著雪字的旗幟，原本微抿的笑容變得愈發的明朗，沒想到當初二人的一句玩笑話，而今竟真的成了真。
這是她和軒轅謹之間獨有的默契，任何人都揣測不了。
冥寒冽擰緊了眉頭，促狹起的瞳眸裡綻放幽幽的目光，那嫣紅的旗幟之上，那一個雪字刺傷了他的眼。薄脣微勾，臉上滿是邪佞，心裡念道，“軒轅謹，我們又見面了！”
藍凌雪利落的跳下馬，欣喜的走進了酒樓裡。冥寒冽尾隨其後，兩人像那個掌櫃詢問了那旗幟的主人之時，那掌櫃防備的看了她一眼，問道，“敢問姑娘芳名？”
藍凌雪湊過身去，“司徒雪鳶！”
只見那掌櫃諳沉著的臉色霎間明媚，“原來您就是司徒姑娘，姑娘請這邊請，我家公子已在此恭候多時了！”
在那掌櫃的指引下，兩人來到頂樓的廂房，推開門，便看見那白衣勝雪的背影。
藍凌雪心頭一暖，輕輕的唸了聲，“軒轅……”
男人輕搖的紙扇驀然停止，回眸，依舊那個眉目清秀的男子。
方向喚她的名字，卻突然發現她身旁的那個劍眉星目的黑衣男子，清澈的眸子裡閃過一絲落寞，怔仲過後，他笑著開口，“雪兒，你終於來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