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凱旋歸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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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凱旋歸來
她急急衝進房間裡，在看到紀軒蒼白的臉那一瞬間，突覺感觸良多。她撲上去，張開雙臂抱住紀軒，鼻子酸酸的，眼睛刺痛刺痛的。
“紀軒，紀軒……”林雪喃喃喚道，“你怎麼樣啊？不要嚇我好不好？我驚不起嚇，我再也驚不起嚇了啊！”
紀軒咧開嘴笑了，笑得如晴空裡的太陽一般溫暖。他吻著她的臉，輕聲說道：“我沒事，雪汐，你放心好了，我不會像……像尹將軍那樣的，我不會離開你，不會的。”
鳳皇凱旋歸來的訊息很快傳遍了全鳳國，皇宮內，子卿聽著小思的報告，臉上露出了難得的笑來。一個多月了，和她分離有一個多月了，他想她想得都快發瘋了！
“好好準備一下，宮殿裡四處打掃乾淨，花都換上新鮮的，叫宮人們都勤快一點，開心一點，歡迎皇上回來。”子卿對玄凰宮的總管交待著。
“是，殿下放心吧，老奴會好準備好的，皇上回來定會很開心的。殿下，奴才這就下去吩咐了。”總管說道。
子卿神色柔和，淡淡道：“去吧。哦，對了，公主跑到哪裡去玩了？本宮沒看到她，待會皇上回來了肯定會想見公主。叫人去找找。”
“是！”總管退下。
子卿看了看自己的衣物，問左右道：“本宮是不是該換一身衣服？”
侍從答道：“殿下穿的這身衣服很美，不過今天皇上回來應該穿得喜慶一點，尚衣間有剛做好的最新款的衣服，不然讓他們給殿下送過來吧。”
大家忙活了好半天，宮裡宮外已是另一番景象。長長的紅地毯換上了新的，從宮內一直鋪到了內城的宮門口。文武百官早在丞相衛凌的帶領下在城中的主街上夾道歡迎。再往裡一些，是盛裝的子卿帶著蘭依坐在御輦上翹首以待。
好不容易等到鳳皇一行回來，滿懷笑臉的子卿在見到林雪寶貝地扶著紀軒的那一刻心便涼了。不全是因為她扶著紀軒，這麼重大的場和，作為鳳皇的她臉上卻是淡淡的，敷衍地應付了一下百官和子民便關上了車門進了皇宮。
回到宮內，林雪的眼裡只有紀軒，只對子卿點了點頭，只是說了一聲“你辛苦了”便陪著紀軒去了長歡殿，之後就一直住在長歡殿。
子卿的所有希望和熱情在寂寞的煎熬中慢慢退卻，慢慢接受現實，最後慢慢學著習慣。女子自古以來便是如此，什麼愛，什麼承諾，只不過是一時頭腦發熱罷了！才不過三年的時間，她的諾言還在耳畔，可是她卻變心了。她的眼裡不再只有他，她的心裡已經被別人所佔去，如果說之前的他和她曾經同甘共苦的話，那麼如今的紀軒便是與她有過生死與共的經歷了，紀軒，她終究還是接受了紀軒！
子卿倚在窗前，時值十一月，陰冷的天在黑夜裡異常冷清，連月亮也是冷冷的
。風吹亂他的頭髮，吹進他受傷的心裡，這才想起，又是一個月了，她居然都一直待在長歡殿。
心慢慢地冷了，也漸漸地倦了，淚也在不經意的時候悄悄來打擾他。或許今後，他，只剩下蘭依了吧！
長歡殿內，林雪一直精心照顧著紀軒，生怕他再出什麼意外。尹以崔的死給她的陰影還沒來得及淡去，紀軒的傷總讓她感覺惴惴和不安。她嚴格遵照御醫的囑咐，煎藥、喂藥都是她親自動手，看得長歡殿的宮人們都萬分震驚和感動。
另一方面，她是在自責。這一仗，是她堅持要打的，仗雖是打贏了，可是她卻失去了尹以崔。一直以來，尹以崔是她的精神支柱，更是她的左膀右臂，失去了他，她今後的路將更加艱難了。這些，她早就知道。
多少個夜裡，她就一直無聲地哭著，任傷痛的淚水將枕巾溼透又溼透。
天亮後，她就格外溫柔地照顧紀軒，尤其注意照看著他的傷口，因為尹以崔的死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來自於傷口的反覆裂開。她記得。這便是她生命中最大的隱痛和缺口。
那天，林雪和紀軒並肩站在院中，看著滿地的落葉及在風中飄搖的黃葉，林雪突然覺得不舒服得緊，翻湧的噁心感讓她幾欲嘔吐。
那一刻，一種不祥的預感再次襲來，她驀然記起，她已經有很久沒有留意自己的身體變化了。
“恭喜皇上，您懷孕了！”御醫如是說道。
“哐當”一聲，茶杯突然滾到地上，林雪握緊了手，顫聲問道：“你說什麼？你再說一遍！”
“皇上您懷孕了。”御醫再次說道。
林雪抖得厲害，近兩個月來的情景在腦海中如潮水般湧現，讓她幾欲昏厥。“多長時間了？”她聽到自己因害怕而顯得薄弱的聲音。
“一個多月了。”御醫鄭重地答道，“是皇上征伐離皇的那段時間，該是紀貴妃的沒錯了。”
“一個月零多久？”林雪追問著，“能精確到具體的天數嗎？”
御醫搖了搖頭，說：“這個，老臣就沒有那個本事了。皇上是什麼時候來的葵水，算一算不就清楚了嗎？不過這也不是特別精準，皇上為什麼要這麼問呢？”
“沒什麼。好了，朕知道了，這件事，先不要透露出去，容朕再好好考慮。愛卿退下吧，不，等一下！”林雪叫住正要退下的御醫交待著，“去給朕準備一副滑胎藥。”
御醫聞言立馬嚇得跪下道：“皇上啊，不可以這樣，微臣不敢！紀貴妃要知道了會要了微臣的命的！如今皇室單薄，皇上您只有蘭依公主一個女兒，現在好不容易懷孕了這是天大的喜事啊……”
林雪大力地一拍桌子，喝道：“叫你去你就去！你不說朕不說誰會知道？朕警告你，此事最好是不要洩露出去一個字，
否則朕絕不輕饒！去吧，朕等著你的藥。”
“皇上饒命啊，皇上您饒了老臣吧！”御醫拼命地磕頭，“此事事關重大，求皇上三思！饒了老臣吧！”
林雪不耐地喝道：“還不快去？你信不信朕現在就可以殺了你？”
“皇上……”
林雪毫不猶豫地堵住御醫的話，大聲道：“滾！”
“雪汐，你怎麼了？御醫又惹你生氣了嗎？”此時，紀軒已走進來，望著林雪問道。
紀軒隱隱感覺有事，正好紀軒的母親和父親此時進宮來了，紀軒便把見到陳御醫及自己的憂慮跟母親說了，護國公略一思索，計上心來。
陳御醫戰戰兢兢地往回走，沒走多遠便碰到了站在芭蕉下的一身白衣的紀軒。只是那麼看一眼，陳御醫便嚇得打了個寒戰，像老鼠見了貓一般轉身就想跑，正打算跑的時候紀軒便說話了。
“陳御醫這是去哪裡啊？怎麼見了本宮就要跑？不會是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吧？”紀軒擋住他的去路問道。
“沒……沒有啊。那個，老臣想起還有一些事沒有處理好，不做好皇上怪罪下來老臣可擔當不起……”
“你就編吧，本宮剛剛從皇上那裡過來，你跟皇上的談話，本宮該聽到的其實已經聽到了。”紀軒斷然打斷他的話。
陳御醫說：“既然已經聽到了，那請貴妃不要怪老臣就是了，老臣也是奉命行事。”
紀軒說：“本宮要不要怪你當然得看你的表現了。如果陳御醫你如實相告本宮自然會千方百計保住你，不然的話，你的日子將不會好過。哦，適才本宮的母親來了，跟本宮談起了陳御醫你的妻主，說是她最近正想納幾位如花的侍夫。其實這有何難的呢？只要陳御醫你一開口，什麼樣的男子隨時都能送上。”
陳御醫聞此馬上變了臉色，腿一軟跪了下來，求道：“貴妃您放過老臣吧，這是皇上的命令，老臣不敢不聽啊！放過老臣吧！”
林雪瑟瑟地站在大殿內，今年的冬天似乎來得特別早，雖然才十一月，卻讓她覺得好冷好冷。冷得她的心是那麼的痛，那麼的想哭。今後的路，她再沒有走下去的勇氣了。
桌上的湯藥冒著熱氣，很溫暖的樣子。林雪走過去，將兩隻手同時撫上碗，熱騰騰的捧在手心裡，她便覺得不那麼冷了。
看著那黑黑的湯藥裡面的自己的臉，不，這張整過容的假臉，林雪終是流了淚。
如果不是這張臉，如果沒有落進雲緲的陰謀裡，如果還是在天上人間，如果不是為了對付雲嫋，那麼，尹以崔不會死，離原不會如此迷戀她，她的生命裡將不會有子卿、紀軒，以及一切一切的人和事，那麼，她和尹以崔，也已經幸福了吧？
可是，這只是如果。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