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逃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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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逃出來了
“遵命！”何將軍領命去集合人馬。
正在這時，探子回來報告，說東南、西南、東北邊上皆有敵人的蹤跡。離原沉吟片刻，命將士取了地圖於主帳內與眾將帥討論分析。
戰鼓聲及成千上萬的戰馬聲越來越近，細聽之下，四面八方都響起了這樣的聲音，離軍大營此刻倒像是陷入了十面埋伏的境地。
離原皺了眉問道：“此時鳳軍的主帥真是紀大將軍的大公子紀軒？”
馬上有一將領回道：“正是紀軒公子！不過他手下有一個天才少年，據說長得黑，是鳳師學堂的第一期學生，極擅長兵法和佈陣。說起這個鳳師學堂，在當今各國中那可是相當盛名的，新任鳳皇在這方面還是有些眼光的……”
此人正想滔滔不絕地大發其仰慕之情，在看到離原那森寒的目光時便嚇得閉了嘴，忙改口道：“鳳國只不過是一個小國，長久以來都只是附屬國，那鳳皇再怎麼勵精圖治還是敵不過我朝的天兵神將。”
“那是，那是。”人們附和著。
自離原離去之時林雪便換好了衣服起了床，只聽得外面一陣細微的聲音，身著黑衣的尹以崔進了帳子。再見尹以崔，林雪不敢置信地看著他，嗓音輕顫：“你真的來了？”
“是，我來了。我說過的就一定會做到。走！”尹以崔長舒了一口氣，對著她笑了一笑，拉了她跑出去。
她的手被握在尹以崔厚實的掌心，那一刻，她有些微的怔忡，不同於子卿手指的纖長有力，不同於子柯細膩溫潤的手指，亦不同於離原略顯粗糙的寬闊手掌，因為長期與刀劍為伍，又在艱苦的環境中歷經磨練，尹以崔的手是有著厚厚的繭的，微微有些扎手，卻莫名地讓人安心和踏實。
就像當年她初到鳳國，她第一次被關進監獄，她最迷茫無助的時候，是他，用他那倔強的韌性一次次地讓她感嘆和佩服。
就像現在，雖然四處都是敵人，雖然一不小心就會暴露，可是尹以崔依舊沒有一點慌亂和害怕，他平靜地對她笑著，握緊了她的手說：“雪兒不用擔心，我會安全地帶你走的。抓緊我，我們走了！”
她依言抱緊了他的腰，抬頭輕吻了他的下巴，這才靠進他懷裡，聽著他沉穩的心跳，聞著他身上久違而讓人安心的味道偷笑。
風的呼嘯聲在耳邊急速拂過，不時有流箭穿破長空，在秋夜裡劃出淒厲的弧度和血的嘶鳴，長衣翻飛，戰馬奔騰，灑盡一路熱血和忠誠。
“為什麼四面八方都有戰鼓聲？”林雪問著。
尹以崔說：“不知道，或許是商國的軍隊，或許是交界處的山賊土匪，只是沒有想到在這個時候同時響應，這樣也好，讓離原誤以為是落入了我們的包圍圈。雪兒，現在我們不能南下，離原肯定派了人在南邊埋伏，我們去商國，待情況明朗之後再出來。”
林雪點頭：“好。”
跟你在一起，去哪裡都好。
她埋首於他的胸前，流下淚來。
原來，在她的內心深處，最刻骨的仍是那最初的情動。論強勢，他不及離原；論氣質，他不及衛子卿的一半；論美貌，他更是不及水落和子柯；論男人味，他亦不及紀軒。即便是他破相之前的容貌，在這些人當中，他一個都比不上，可是，他卻佔據了她整顆心。最初的悸動，最初的愛戀，在對的時間遇見對的他，就註定了他們一生的糾纏和羈絆。
黑夜漸漸遠去，離營漸漸遠去，追兵卻是越來越多。尹以崔手下的人馬死傷過半，到後來只剩下十來人。眼看天要亮了，尹以崔讓眾人往西北而去，他和林雪兩人則朝著東北方繼續前行。
“現在就只剩下我們兩個了。”尹以崔咧嘴輕笑，“不過你放心，只要跑過那片平原，再過一條河，到了山上就好了。山上樹林茂密，他們不易發覺。至多堅持八九個時辰，就會有人來接應我們。”
天亮了，一望無垠的平原在眼前鋪陳開來，最終將他們暴露。
巳時時分，一小隊離國士兵發現並追上了他們。
尹以崔絲毫不把敵人的威脅放在眼裡，加快了速度淌過小河，向著不遠處的山林前進。離軍的箭矢蝗蟲般飛來，尹以崔揚手猛揮馬鞭，捲走了幾隻箭，頭也不回趕著馬狂奔至山腳。
來到山腳，兩人下了馬，林雪驚呼一聲，發現尹以崔的背上插著一支箭。
“沒有關係。”尹以崔握緊她的手，“不疼，我們先上山。”
林雪眼睛酸酸的，聲音哽咽：“對不起……”
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戌時過去，天色終於黑下來，林雪松了一口氣，看來這一天是安全了。就著篝火的光，她這才細細地打量起這個山洞來。洞很深，不過倒也乾燥，洞口他們白天為了隱蔽而用草堆給封起來了，乍看來倒沒多大隱患。
幸好尹以崔一直有將外傷藥及乾糧帶在身上，箭拔出來之後林雪很快為他包紮好了，傷口雖深，但謝天謝地，血是止住了。看著尹以崔睡夢中仍然蒼白的臉，緊蹙的眉，林雪輕輕將他的頭靠在她的腿上，撫著他的眉打起瞌睡來。
夜裡，林雪被一陣難受的呻吟和超強的熱浪驚醒。伸手一摸，尹以崔臉頰和額頭燙得跟火燒一般，身上亦是。
她心裡害怕極了，想來這幾天尹以崔已經很累了，如今又受了箭傷，一路顛簸的，便病下了。這生老病死，是不以人的意志為轉移的，卻也是最最讓人無奈和害怕的。如今他們逃跑在即，偏偏他又發起燒來，她不是醫生，這裡更沒有醫生，要是在現代去醫院打兩瓶點滴吃兩天藥也就好了，可是現在……
她六神無主，看著他難受的樣子她心裡更難過，回想著這近一個月來的遭遇，心酸極了，
抱了他只知道哭。
“我沒有用，總是給你帶來災難，總是讓你陷入危險境地！尹以崔，你快點好起來吧，我求求你了，不要嚇我，不要嚇我……”
她一邊哭一邊說，淚水滴滴嗒嗒落在他的臉上，尹以崔混沌中的腦子清醒了一些，他微張開發燙的眼皮問道：“雪兒……不哭……我……我沒……事……”
林雪哭得更厲害了，雙手捧著他的臉，不停地說：“對不起，對不起……”
尹以崔吃力地抬起手臂抹著她的淚，吃力地笑了：“我真的沒……事。”
林雪抓住他的手說：“從這裡出去之後，我們不要回去了，我們去商國，就我們兩個。我不再是皇上，你也不再是將軍，我們好好過日子，好嗎？”
尹以崔眨眨眼，淚流滿面，聲音哽咽著：“好。”
“所以你要快快好起來，等天亮了我們就走。”
尹以崔吃力地摟住她，說道：“好。”
“從今以後，我們再也不分開了。”林雪繼續說。
尹以崔點頭：“好。雪兒再也不要像上次那樣丟下我了。”
“不會！”林雪保證道。
“不管什麼原因，不管什麼事，都要告訴我，不要讓我矇在鼓裡，不要讓我找不到你，不要讓你站在我面前我卻認不到你……”
說到後面再沒了聲音，又是昏迷了過去。林雪只得抱著他一遍一遍地說著抱歉。她欠他的，實在是太多太多了啊！
難熬的一晚終於過去，天微微亮林雪便撥開了洞口作隱蔽的草堆，小心地觀察周圍的動靜。她想了一整個晚上，幾番權衡厲害，還是決定自己先出去找人給尹以崔治病。這樣做是有極大的風險的，第一，尹以崔很有可能在她離開後遭遇野獸的襲擊，或者是離軍的搜查。第二，她這樣貿貿然出去不一定就能找到大夫，相反也極有可能落入離軍之手。但是，比起在洞裡眼睜睜看著尹以崔受病痛折磨，她寧願選擇冒險一試。
她忐忑地注意著山裡的高高矮矮的樹木和叢林，任何一個細微的響聲都會讓她蹲下身來隱藏住自己。清晨的林子異常安靜，有些微的溼潤和冷颯，不時有鳥兒歡快地張開它們的小嘴，歡愉地唱著歌。再就是一些兔子穿過林間，最讓她害怕的是蛇及一些大型食肉動物，她強忍住心中的恐懼和顫抖，哆哆嗦嗦地移動步伐。
走著走著，耳尖的她聽到一陣僅屬於貓科動物的特殊的呼嚕聲，那聲音雖小，卻讓她毛骨悚然汗流浹背，慌亂中，腳下一空，身子一陣旋轉，“咕咚咕咚”地滾下山坡。
她數不清自己到底滾了多少圈，天旋地轉一路滾了很久，叢生的荊棘不時刮破她的手肘，手心，腳踝，甚至是膝蓋和脖子。待塵埃落定之後，才發現身上到處都是火辣辣地痛，想必是都給刮破了。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