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不堪回首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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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不堪回首2
我隨時隨身都帶著弈最近寫來的信。
不這樣,我的心就會變得很空。
只有弈的信才告訴我還有這麼一個人真實地存在。
我想家,想媽媽,想娟子。
我給娟子說:“我不想待在這裡,這裡太孤單。”
娟子安慰我:“你多和同學一起出去玩,別一個人悶著,慢慢習慣了就好了。”
那幾年,我真真正正體會到了什麼叫朝思暮想。
早上起床的時候會突然間想他,晚上做夢都會夢到他和我在鎮上小河邊玩耍的情景。
有時會是噩夢,夢到我四處找他,總是在不停地找他。
夢醒了就會哭,覺得異常地悲傷。
有時我會突然神經質地打電話給娟子說:“我想不起弈的樣子了,想不起他的聲音了,我是不是在做夢啊,根本就沒有這樣一個人。”
娟子都給我惹煩了:“唐子琦,紙上談兵,兵家大忌。
你紙上談戀愛,情場大忌!你最好交個實在點的男朋友,我省心!”一年又一年,我從開朗變得沉默再開朗起來。
漸漸地熟悉了學校的環境,和同學相處愉快。
室友同學談戀愛的慢慢多了,對比之下,想念弈的心更切,想的心都痛了。
大四的一天,下課回宿舍,看到樓下停了輛黑色的轎車。
一個穿西裝的男子正靠著車門吸菸。
鬱兒嘖了一聲,說:“子琦你看,那個男人身板不錯,長得挺精神的!好車,有錢的主兒,不知道在等哪個女生。”
我看過去,是啊,瘦高的身材,側臉看過去梭角分明,嘴角似乎含著笑,心跳動了一下,有點發暈,那張臉,這個笑容,如此熟悉。
我站住不敢走過去,怕那個人不是想著念著的他。
全然不知道眼睛已紅了起來。
鬱兒吃驚地看著我,連聲直喊:“子琦,怎麼啦?怎麼啦你?”我已聽不到鬱兒的聲音,慢慢蹲了下去,就知道一個勁掉淚。
弈什麼時候走到面前我都不知道。
直到他也蹲下來,那張熟悉又陌生的臉與我平視,才淚汪汪地看過去。
弈捧著我的臉,給我擦眼淚:“子琦,不哭了。”
我想笑,可還是繼續流淚,繼續淚汪汪地望著他,弈無可奈何地說:“你看我的樣子就跟條小狗似的。”
他拉我入懷,下巴擱在我頭上,他幾時長這麼高了?幾時變得這麼成熟有型了?連他的聲音也不比在蘇河時清亮。
我聽到了心在狂跳,是他的還是我的心在跳呢?心裡亂七八糟地想著,聽到頭頂上一個悶悶的聲音,弈輕聲在說:“我回來了,回來了。”
弈活生生地站在我面前。
我接連好多天都盯著他目不轉睛。
弈看著很心痛地說:“我不會走了。”
如此過了很久我才習慣他的回來。
弈特別寵我,不僅我想吃的,只要是宿舍同學愛吃的,他每次來學校都一併買來。
為此我常誇他心細。
弈笑著說:“一直想在身邊照顧你,一直沒有機會,我對她們好,她們對你也會好,我不想你受半點委屈。”
情人的蜜語是最醉人的,迷失在裡面就忽視了其他的東西。
我沉浸在弈回來,回到我身邊的喜悅中。
只知道和他在一起的日子如何甜蜜快樂。
那些日子,只要有時間,弈總會來接我,帶我去吃各種好吃的,帶我看遍四周的風景。
然而我忽略了我們六年沒見面相互之間的變化,忽略了他本質上那種強烈的佔有慾。
有一次,有個男同學過生日邀請去K歌。
弈打電話給我的時候,我們正吃得高興。
弈問我:“你和誰在一起?”我隨口說:“和同學啊,同學生日,一起吃飯K歌。”
弈又問我:“你今天穿成什麼樣了?說說。”
弈不准我披下我天然的捲髮,我見他的時候都編成小辮。
弈也不准我化妝,不喜歡看我冬天穿短裙。
然而,這天,宿舍所有的女生在出門前都爭相打扮,說是要顯出我們室的風采。
所以,我不僅披散了頭髮,還穿著短裙化了妝。
看上去自己覺得很不錯,室友也說漂亮,就高興地出了門。
所以,當弈問我的時候,我撒謊了。
我以為今天不會去見他,他也不會知道。
誰知道走出歌廳大門的時候,我就看到了弈的車。
一見他似笑非笑的表情就知道不對了。
還有他的眼睛,裡面只裝了兩個字:“危險。”
那晚我們大吵一架。
弈罵我撒謊,說我簡直不像在校學生。
我又羞又惱又不甘心,嘴裡也嚷了起來:“我就喜歡這樣穿!同學過生日,我喜歡打扮漂亮一點去不行?”弈氣得不輕:“好,你為你那個男同學打扮,還撒謊!虧我這些年來為你牽腸掛肚。
倒不是今天想教訓你,你居然還學會了吸菸!”我吃驚地看著弈,覺得他好陌生:“你怎麼會知道?”我是好奇貪玩跟著同學學會了吸菸。
而煙,在我獨自想念弈的時候是我最好的朋友。
弈回來後我怕他知道,就沒吸了,可他怎麼會知道?我從來也不在人前吸菸。
弈“哼”了一聲說:“唐子琦,你有哪件事我不知道?你剛進大學不習慣公共澡堂一個月不洗澡的糗事我都知道!你以為我今天怎麼會出現在門口等你的?”我呆呆地看著他,大聲說:“你收買人打我小報告!”弈並不否認,他說:“你知道就好,不守好你,你當真是紙上談戀愛啊?”他嘆了口氣聲音又放得低柔,“我離你那麼遠,實在想你,所以才想知道你的一切,別又哭得跟小狗似的了。”
他輕聲哄我。
一場爭執消於無形。
我當時並不知道這只是開端,聽他說那些話我就心軟。
因為換了我,我也想知道他的點點滴滴。
我並不懷疑他對我的愛和我對他的感情。
只是他越來越寵我,寵得我有種吃不消的感覺。
我不敢說,而向來不夠柔順的我在行為上已不知不覺地在與他唱對臺戲。
我是生**自由貪玩的人。
喜歡朋友,不論男女。
喜歡和朋友在一起喝小酒聊天,喜歡和大家一起外出遊玩。
對於穿著打扮,我一直認為都是一個人的外在。
只要還過得去,不會走在路上被人指指點點或扔幾個臭雞蛋甚至報警說有傷風化就成了。
二十出頭的女孩子總是愛美愛打扮的。
南方天熱,入夏時你能在街上隨處看到穿露臍裝,露背裝的裝扮。
這樣的穿著放到了B市就是和這個城市的文化格格不入,會被視為沒有品味,不夠莊重。
我不知道弈的家族背景,也不知道他其實對我的要求來自於一個古老家族的傳統。
我堅持認為他愛我,就應當接受我。
不論是我的觀點還是我的行為。
因為,外在的表象並不影響一個人的本質。
這些觀念的衝突在畢業時我和同學一起出去旅遊後爆發了。
我記得旅遊回來我興沖沖地去找他。
他陰著臉摔來一大疊照片指責我。
有我在學校的,在北戴河的,各種清涼裝,各種和男同學在一起的照片。
弈看著我說:“這些就是沒和我在一起的你嗎?”心裡有被他知道的惶恐,還有著氣憤。
怕他知道對我發火,氣他監視我的一舉一動。
更多的是怕他誤會,連忙對他解釋說:“我怕你不喜歡,所以不在你面前穿成那樣。”
弈猛地站起來:“穿得亂七八糟就算了,居然和你那些男同學在沙灘上勾肩搭背,這也是怕我不喜歡!?”“你怎麼說得這麼不堪?我不喜歡你這樣的態度!”弈冷笑著說:“由不得你不喜歡,我就是太寵你,寵得你無法無天了!”那天吵完後他摔上門走了。
等我再見到他時,卻又有一件大事發生,母親病重。
父親過世得早,我和阿孃相依為命,這一事實讓我的心沉沉地難受,就像世界末日到了似的。
弈把母親接到了北京治療。
我和他似乎又和好了。
然而只有一個月,阿孃還是離開了我,把我託付給了展雲弈。
一切都是弈操辦的。
辦完喪事我也畢業了,離開學校我只能搬去和他住。
我變得很懶,成天懶著不想動,弈讓我做什麼我才會動動。
話一天比一天少,有時就悶悶地看書上網,一天也不想說一句話。
他對我還是溫柔,照顧得無微不至。
我時常在夢裡聽到他在嘆息,可是我想我是在做夢。
時間過得很快,等我終於接受阿孃的去世,我想開始自己的生活了。
有天吃飯的時候我對弈說:“我想出去工作。”
弈直接回絕我,他說:“等我忙完這幾個月,我們就結婚,你不用出去工作,我能養活你。”
“可是我不想你養我,我喜歡有自己的空間和朋友!”弈慢條斯理地喝著粥說:“以前太寵你,由得你胡來,你母親把你交給我了,現在我做主。”
我不知道哪來的火氣,手一揮把碗筷全摔了出去。
對他吼道:“我媽沒讓你關著我!你也沒有這個權利!”弈坐著沒動,淡淡地說:“就是關你一輩子,又怎樣?”我不知道和他談戀愛就可以讓他規劃我的人生。
他的態度太讓我傷心。
然而這樣的爭吵越來越頻繁,頻繁到只要兩人一說話就會發生。
從冷笑、互相指責到摔東西怒罵。
等到我拎包走人,他又軟下來哄我。
弈總是輕柔地抱著我說:“子琦,你知道我來你家讀書那年,我見到你時就在想,這就是《邊城》裡的翠翠了,你的眼睛清明得不容有一絲陰影,你的笑容燦爛得像陽光。
我就想,這是我要的人了。
這一生一世你都只能是我的。
我太想要你,可是我拼命剋制著不碰你,我等你長大,我要你光明正大地嫁給我。
我這麼愛你,你怎麼總是不聽我的話呢?你忘了我們隔了多久才在一起的。”
我聽了眼圈就紅了,從我十六歲起,我生命裡就只有他一個,他已溶進了我的骨血。
可是,他在和我通訊六年裡再溫柔體貼深情,時時刻刻寵著我呵護著我,他的霸道與佔有慾還是讓我害怕。
我只要提及想去工作,他就不高興。
老家沒有什麼親戚,感覺中他是我唯一的親人。
我不想和他吵架,卻又想著和同學一樣工作做設計交朋友的自由。
沒有朋友,沒有生活圈子,我孤單得想死。
這是多麼矛盾的愛情。
我壓根兒就沒想過不愛他,我貪戀他溫暖的懷抱,我在世上只有他一個親人,可是我又渴望有自己的空間。
被他養一輩子,在他的籠子裡待一輩子實在讓我受不了。
和他在一起吵架對罵後痛苦,然後又哄著說甜言蜜語,這樣的日子一天比一天累,一次比一次疲倦。
我終於下定決心離開他。
在他出國的時候,我離開了西郊別墅,先是找到了鬱兒,拿了錢跑到了娟子家。
然後來到了C城這個陌生的地方工作。
走之前,我寫了封信給他。
我在信上對他說,我想過自由的生活,我沒有不愛他,只是不能和他在一起。
我說,弈,再見。
雖說人生告別常有事,真告別時,卻又難說再見。
帶著對他的愛,我想獨自生活。
離開他的四年,其實我真的過得很快樂。
除了逢年過節看別人成雙成對時湧出的孤單感,我很適應這種單身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