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1 以血相救，救人如救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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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1 以血相救，救人如救火
這一天，雷傲天再也沒有去偏廳處理教中事務，而是一直陪著蘇若夢在房間裡靜等護法們的訊息。他現在擔心瘟疫會蔓延到紫龍嶺，也懷疑這背後會不會有人在從中使壞？
這也太巧合了，這麼大的一個東里朝，哪裡都不發生瘟疫的事情，偏偏就發生在紫龍嶺所屬的地方——紫龍縣，這很難不讓他會懷疑。
南堂主那邊還沒有收集到軒轅優存有異心的證據，而他們也不知是不是知道魔教不好對付，這段時間也沒有再要動手的跡象。可是，這次的瘟疫會不會是他們一手促成的呢？而朝廷這邊是不是也樂於此見，準備讓紫龍嶺的魔教自行滅亡？好讓他們坐收漁翁之利。
只是目前最重要的不是誰使的壞，而是該怎麼將這場天災安全渡過。
雷傲天有些煩躁起來，他輕瞥了一眼蘇若夢的肚子，腦海裡又不禁浮現出那七年前橫屍遍野的場景。想到那些，讓他無由的打了個冷顫，再強大的敵人他都不怕，可這是瘟疫，不是他所能抑制的東西。
“夢兒，你們那裡也發生過瘟疫嗎？”
“有。”蘇若夢輕輕的拍拍他的手背，安撫著他，道：“二雷子，你彆著急！我們一定可以安全度過這一關的，既然以前神醫就有成功救人的方法，我相信老七一定可以的。”
瘟疫，不管出現在那個年代，那都是一件很恐怖的事情。它的傳播速度很快，往往人們就是敗在預防蔓延這一步上。
叩叩叩……門外響起了敲門聲，雷傲天還未等到對方自報身分，便已條件反射似的跳起來，大步走向房門。
嘎吱～～
他猛的拉開門，看著房門外的眾護法，道：“你們都進來吧
。”
“是，教主。”眾護法尾隨而入，一個個皆是臉色沉重無比，再沒有平時那種二二的表情。
蘇若夢移步坐到房中的圓桌前，看著他們表情，她的心情也跟著沉重起來。
“大夥坐下來，喝杯茶，再說說山下的情況。”
“是，夫人。”護法們依言做了下來，卻都沒有動他們面前的茶，而是靜靜的坐著。蘇若夢特意瞥了一眼七護法，只見他的臉上除了沉重之外，還夾帶著濃濃的傷感。
這一下子，蘇若夢已經確定了紫龍縣如今的情況一定很糟糕，一定就跟七年前永縣的情況一樣。而七護法一定是觸景生情，想起了他那個為救瘟疫中的百姓而逝的師父。
“老七，確定是瘟疫了嗎？”雷傲天率先打破沉默，直接向七護法求證。
“是，跟七年前發生在永縣的情況一模一樣。這次發現得比較早，但也已死了不少百姓。更可惡的是朝廷上面，居然並無打算要營救百姓的打算。”
說起了朝廷的無恥，護法們一個個都面露戾氣，恨得咬牙切齒。
“老大，我們紫龍嶺的糧食夠城中的百姓吃多少天？老七，藥材方面呢？有足夠的藥材嗎？你們迅速的去盤一下糧食和藥草的存量，儘快回覆我，我再想辦法。”
雷傲天思索了一會兒，一臉嚴肅的說出自己的打算。
“這還不行，如果確定是瘟疫，那麼我們現在刻不容緩的是控制疫情，減小播速度。”蘇若夢出聲攔住了站起來就要出門的護法們。
護法們停下了腳步，齊唰唰的看向雷傲天，等待著他的最終裁決。
雷傲天朝他們作了個手勢，扭頭看向蘇若夢，道：“娘子，你有什麼好的提議就說吧，我們大家一定會配合好。”
微微頷首，蘇若夢的目光一一掃過他們，按著自己對鼠疫的一些瞭解，緩緩的道：“這種瘟疫是由一些啃齒動物傳播而來的，當斬草要除草，這瘟疫也一樣，我們首先要從根源下手
。”
“夫人的意思是要除去那些啃齒的動物？可是，這種動物何其多，我們哪有可能將它們一掃而淨？”八護法提出了自己心中的疑問。
蘇若夢看著他，微微一笑，道：“老八，你彆著急！我們平常在家中最可能遇到的就是老鼠和跳蚤之類的動物，而且，就算它們不是第一個傳播體，那現在也一定是它們導致疫情迅速傳播的，所以，我們首先要做的是滅鼠。”
“怎麼滅？”眾護法異同口聲的問道。
“焚燒！不僅是老鼠，而且病人分泌物與排洩物也要徹底焚燒，死於瘟疫的屍體應集中後統一焚燒。”
“啊？”這一下不僅是護法們驚愕了，就連一向淡定的雷傲天也不禁張開了嘴，大夥愣愣的看著蘇若夢，眼底浮現出濃濃的不可思議。
他們這裡從沒有人會燒屍體，在他們的眼裡，那種挫骨揚灰的事情是一種對死者不敬重和犯冒。
“我贊同夫人的做法。”門外響起了傅靈子的聲音，一身粗布衣的他，渾身上下散發著一股淡淡的風華，讓人光是看著他，便能感受到和平，讓自己的心也跟著平穩下來。
傅靈子看著眾人不解的表情，淺笑著問道：“諸位不會怪我不請自來吧？我在學堂聽說紫龍縣這邊出現了瘟疫，所以就趕過來看看。剛剛恰好在門口聽到了夫人的話，在下覺得夫人說得很在道理，要想不減少傳播的速度，火焚是最好的辦法。”
他始終相信，蘇若夢是個應天命而來的人，他也知道，她來自其他空間，只是他從未向別人說起這事。
她現在能說出這麼一套話出來，應該也是她在那個空間有遇到過，或是見過這樣的事情，所以，他完全相信她的話。
“傅兄弟能來這裡給予意見，對我們來說是一件再好不過的事。”雷傲天對他的這位救命恩人一直是打從心底的敬重，雖然心中好奇他為何無緣無故的幫助他們，但是，他也從未主動提問。
只要他不說，他便不會先問。
“小靈子，請坐。”蘇若夢跟傅靈子倒是熟稔不少，她早已隨著水暖她們親切的叫他小靈子
。
平時，他們也經常坐在一起聊天，兩個人很有話題，對於蘇若夢的一些新鮮的話題或是用詞，他也是表現得淡淡的，蘇若夢甚至覺得他是知道她的來歷的。
“夫人請繼續說。”
“娘子，你繼續！”雷傲天緊接下傅靈子的話，鼓勵蘇若夢繼續往下說。
眾人不自覺的坐直了身子，屏息以待。
蘇若夢點了點頭，接著說剛剛還沒有說完的話，“我們在做那些的同時，也要派人嚴格隔離病人，患者和疑似患者應分別隔離。病重的病人好了以後要再隔開現察7天，確定痊癒之後才能讓他們走出隔離區。另外凡是有接觸過病人的人都需要隔在另一區域，認真觀察9天，確定沒事之後，才能出隔離區。”
“也就是說，要按病情的嚴重性來分開隔離、治療，一些本身就體質較弱的人，也要分開隔離保護好。每一人區域都要派人滅鼠，收鼠屍，焚燒。同時，所有沒有感染的人都要做預防措施，如何接觸病人需要方法，這點老七一定要交待下去，再者自身也要保持個人衛生。”
說著，蘇若夢蹙了蹙眉看向七護法，問道：“老七，你有預防瘟疫的方子嗎？如果有的話，那我們還要派人每日煎煮，分派給每一個沒有受到感染的人。”
在現代有藥效快的西藥，還有針水，也有疫苗。可是，這個地方有沒有可以預防的藥，她就真的不知道了。畢竟醫理上的東西，她真的不懂。
七護法搖了搖頭，道：“我沒有這種可以用來預防的方子，但是，自從七年前永縣的瘟疫之後，我有對瘟疫進行研究，倒是有過想法，只是，從沒有試過。”
“姑且一試，我對你的醫術有信心。”傅靈子適時的插上了話。
眾人跟著點了點頭，紛紛附合。
七護法看著他們一臉的信任，重重的點了點頭，道：“好！我先去把方子寫下來，馬上配藥。”
“那我現在來分工，眾護法聽令。”伴隨著雷傲天渾厚有力的聲音，眾護法們齊唰唰的站起來，站在房間裡一排而過，齊唰唰的單膝跪下，朗聲的道：“請教主下令
。”
雷傲天目光如炬，神情嚴肅，威風凌凌的道：“老大，你馬上召集人馬，盤點糧食，並運下山，接濟百姓。”
“是，屬下接令！”大護法領令而起，轉身離開。
“老二，你待會找老七要滅鼠的藥，滅鼠這事就交給你了。你們這隊人馬不僅要滅鼠，還要收集這些鼠屍，統一焚燒。”
“是，屬下接令！”二護法領令而起，轉身離開，下去召集人馬。
“老三，你下去召集人員，組隊立刻下山按夫人說的方法，將屍體統一挖坑焚燒。辦這事之前，記得要跟這些人的家屬說明這麼做的必要性，別讓人家心裡不好過。”
“是，屬下接令！”三護法領令而起，轉身離開，下去召集人馬。
蘇若夢看著他一一分派任務，看著如雕刻般的完美側臉，她不由的忘記了移開眼睛。怪不得人家說，專心工作中的男人是最具魅力的，果真是這樣。
“老八，你帶人去安排隔間區的事情，你負責配合老七將病人安排住進隔離區，記得要注意兄弟們的自身的健康。”
“是，屬下接令！”八護法領令而起，轉身離開，立刻下去召集人馬下山，準備各隔離區域的事情。
雷傲天一一的將任務分派下去，看著房間裡的傅靈子，道：“傅兄弟，這近他們都到山下去了，山下村莊裡的事情我想請傅兄弟代為辛苦一下。”
“雷教主不必客氣，那我就先回去了。”傅靈子站起來拱手作揖，準備離開。
“小靈子，你等一等！”蘇若夢喊住轉身準備離開的傅靈子，抬眸看向雷傲天，道：“要不最近孩子們先暫停上學，讓孩子們都留在家裡？孩子們的抵抗能力沒有那麼強，而且現在又是**時期，最好還是讓他們少聚集在一起。”
傅靈子聽著她的話，也轉眸看向雷傲天，等待著他的決定。
“好！就按娘子說的辦。”雷傲天立刻點頭稱好。
“那在下就先下去通知孩子們，回頭再向雷教主請示要做的事情
。”傅靈子等到了他的決定，便不再停留。
雖然他們嚴謹的分工下去了，但是，由於前期沒有人掌握事態，這次的鼠疫還是來勢洶洶，很快紫龍嶺山下的鎮上也出現有鼠疫感染病人，紫龍嶺上的人都不禁人人自危起來。
護法們各司其職，天天在外與鼠疫對抗，很多地方的疫情已經得到了穩定。可是，醫資缺乏，每天還是有許多人在鼠疫中離世。
這些日子，雷傲天也是忙得腳不著地，天天忙著從外面調運糧食和藥草進災區。由於朝廷的封鎖，外面的糧食和藥草都很難進來，他們想把東西運進來還是費上不少周折。
“夫人，屬下求見！”
“老七，進來吧！”蘇若夢看著從門外進來的七護法，不禁緊皺起了眉頭。多日不見，他不僅消瘦不少，而且還面容憔悴，眼睛裡也佈滿了血絲，往日那溼潤爾雅的斯文公子風，變成了滄桑感熟男風。
“老七，出了何事？你這麼慌張的趕回來？”老七這個時候應該正在災區搶救鼠疫感染病人才是，他怎麼還有空回到紫龍嶺來呢？
七護法也顧不得許多，對著蘇若夢就是雙膝跪了下去，抬眸看著她，道：“請夫人救救兄弟們，我們下山的兄弟中也有不少人染上了瘟疫。現在山下不禁糧食短缺，就邊藥材也已斷了兩天，我實在是沒有辦法了，只要來求夫人了。”
蘇若夢心中一驚，她沒有想到事情有這麼糟糕。在這種缺藥草的情況下，就算是穩住了疫情的蔓延，也會因為錯過治療期，而讓已染上瘟疫的人死亡。
早上她還問了雷傲天，他說對於缺糧缺藥草，他已經有了對策，說是一切都在掌握之中。她沒有想到這一切都是他安慰她的話，原來，事情竟已是這麼的糟糕了。
蘇若夢笨拙的伸手去扶七護法起來，七護法看著她的樣子，連忙自己就站了起來，就怕她用岔了氣。“老七，你快起來！你有話就直說，只要我能幫上忙，我一定不會有二話。”
“夫人，情況緊急，屬下也就不藏著掖著了。夫人體內的絕子丸的藥分消失不見，上次教主的離奇情況，不知夫人有沒有懷疑過自己的血有其他作用？”七護法緊盯著蘇若夢，第一次向他人道出自己的心中的懷疑
。
其實，打從出現瘟疫時，他就有想過這事。只是看著蘇若夢大腹便便的樣子，想著那千千萬萬的災民，而且又不確定自己的懷疑，所以，他一直未提過這事。
現在的情況已經緊急到火燒眉毛了，他就是仗著被教主責備，被夫人拒絕，他也要試上一試。作為一個醫者，他無法看著病人一個個的死在自己的面前，而且這些人當中還是自己的兄弟。
蘇若夢驚愕的看著七護法，搖了搖頭，她實在不敢相信，一個人的血液會有什麼可以解毒或是治病的作用，這樣的說法，太讓人匪夷所思了。
只是，七護法說的話也不是沒有可疑點，她體內的絕子丸，尤其是雷傲天的情況，上回在雪山之巔，他確實是因為喝了她的血，而無藥而愈。
“老七，你是要用我的血去試一試嗎？”
“是的，屬下知道這麼做會影響夫人和小教主的健康，便是救人如救火，那些人沒有時間可以耗。我只想證實一下自己的推測，如果真的可以，屬下會把夫人的血放在藥汁中，絕不會讓人知道這個祕密。如果不行，那也只能是他們自個的造化不如人了。”
七護法看著蘇若夢，緩緩的道出自己的想法。
“好！一切按你說的辦，只是，這件事不要讓除了我們之外的第三個人知道。如果我的血可以救人，我再榮幸不過了。如果真的可以，你就開個補血的方子給我。”
蘇若夢一臉堅定的點了點，滿口答應了下來。
說完，她轉身走到梳妝檯前，開啟裝首飾的木匣子，從裡面拿出那張紫光匕首。重新走回七護法的面前，看著他問道：“老七，你現在就拿血去試吧，越快有決論就越好。”
話畢，她走到桌前，伸手拿出一個空茶杯，拉起衣袖，在自己的手臂上劃了個小口子後，立刻用空茶杯接住了血。她不能在手腕上或是手指上取血，因為那樣很容易就會讓雷傲天發現端睨，而她不想讓他擔心。他現在要操心的事情已經太多，她這麼做也算是幫了他一些忙。
“夫人，可以了
。”七護法動容的看著眉頭也不皺一下的蘇若夢，心中對她的欽佩之情更加的深了。蘇若夢在他的心中的位置，早已可以與雷傲天並排而列。
作為一介女流，她的膽識，她的遠見，她的心襟都遠遠的超過了世間男子。她可以是一個感性的小女人，也可以是一個豪爽的兄弟，更可以是一個樂於交換真心的姐妹。
蘇若夢將手中盛著半杯血的茶杯交到了七護法的手裡，接過七護法遞過來的金創藥，快速的灑在傷口上，並讓七護法替她包紮好。
一切就緒之後，她看著七護法，意氣重長的交待，“老七，你下去忙吧。記得告訴我結果，還有記得不要告訴任何人，這事只能你知，我知，天知，地知。”
“是，屬下明白，屬下告退！”七護法小心翼翼的將茶杯裡的血倒進了一個小瓷瓶裡，轉身離開。
蘇若夢目送他離開，走出房門，抬頭看著湛藍的天空，心中不禁感慨，這幾天雨停了，天空也被雨水洗得湛藍湛藍的了。可是，這麼美麗的天空下，怎麼能有這麼慘烈的場面？
外面每天都得有多少人帶著不甘離開這個世間，外面每天都得有多少人面對這生離死別的場面？可是，這些人的‘大家長’（皇帝）呢？此刻，他在做些什麼？他怎麼就忍心看著自己的子民在生死一線徘徊呢？難道他真的是想坐收漁翁之利？
這一刻，他真的希望自己的血可以救人，這樣的話，自己的一滴血就可以讓一個家庭完整下來，就可以讓一條鮮活的生活延續下去。
一天，二天，三天......在三天的焦急等待中，蘇若夢終於等來了七護法，他一臉興奮的站在蘇若夢的面前，什麼話也沒有說，只是拼命的點頭。
他的神情和動作，已經向蘇若夢道出了肯定的答案。
蘇若夢也是二話不說就轉身在梳妝檯上拿來匕首，看著七護法，問道：“老七，你需要多少血？你已經配出分量比率了嗎？”不是她小氣，捨不得血，而是她想知道自己的血能救活多少人？
“上次的血，我只是滲在了藥汁中，分量很少，但是效果很好。夫人真是這些災民的救星，屬下待會就下去開補血方子，夫人一定要按時服下，飲食方面也儘量讓心娘備一些補血的菜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