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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三 雲讓_【07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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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三 雲讓_【078】

晒久了陽光,悶得她有些喘不過氣來。

撐著將草藥一一鋪好她將手背抵住額頭,細密的汗已絲絲的滲出來。

“怎麼漏了一些?”

皺皺好看的眉頭她有些小孩的撇了下脣角但又瞬間斂起,四周望望,釋然一笑。

自己怎麼了?真傻!

彎下腰,黑色的發順著往下滑去,起身時她半眯著雙眼,陽光,看來,她還是不屬於這麼美好的陽光下。

“啪!”

視線停留在前面的一襲銀白上。拿起的草藥灑了一地,顫抖的右手緩緩抬起,好重,似灌了鉛般。

終於他走進,手終於撫上了那熟悉的臉頰,那溫度,那感覺,多像,多像……

“讓,阿——讓!”

嘴角不由得往上揚起,然而溫熱的**卻就這樣掉落了下來,流出了眼眶,劃過了臉龐,連她都不知道自己該笑,還是該哭。

睜大的眼睛緊緊盯著面前的臉,這,到底是真的,還是假的?

看著他的嘴角慢慢勾起她的淚再也止不住了,是真的,真的是真的麼?

“啊!”

他的頭突然別開,手中的溫度突然離開,耀眼的陽光直直的刺進她的眼睛,手背條件反射的緊緊壓住眉心,那股眩暈放肆的全數湧出,一陣猛烈的疼痛,只是那麼一瞬,她已落在了地上,輕的,沒有一點聲響……

是誰?在輕撫她的額頭,是誰?在低聲呼喚她的名字?那粗糙的大手,那低沉的聲音。是他啊!原來是他啊!

“是魄啊!”

擋開額上的手她躬起手肘撐起身。

“丫頭把它吃了!”

看著老頭手中的黑色藥丸一股無名的火焰直湧心頭,為什麼,為什麼?到最後還是,要依賴藥物麼?

“走開!”

甩開他的手,重心不穩的她重重的摔回硬邦邦的床。緊閉的雙眼擋不住洶湧而至的淚,最終還是從細長的眼縫中鑽出。

朦朧間恍出的那張臉,那溫度,那感覺,彷彿還在指間不曾離去,是,是真的麼?

微抬的手顫抖著握緊,再也,再也不想失去了。

“藥呢?我吃。”

重新起身時淚已

被她輕輕拭去,淡漠的眸子盯著面前的每個人。

清涼的感覺從喉間滑落,脣角那抹無奈的笑容,她,只能這樣,只能這樣子呢!

“哎呀!小夕吶!多虧了少主救你否則,後果不堪設想啊!”

老頭捋捋鬍子兀自搖了搖頭。

“少主……”

低頭凝思,少主?是他麼?他,他是,她的阿讓啊!

“他在哪?我要見他!我要見他!”

緊扯著魄的衣袖她眼裡充滿了央求……

“能不能為你再跳一支舞,我是你千百年前放生的白狐,你看衣袂飄飄,衣袂飄飄,海誓山盟都化做虛無。”

羽毛般的睫毛輕輕刷了刷她看著空無一人的房間。

“砂舞夕,少主他已經走了。”

魄的聲音還在耳邊迴盪,他走了,他離開了呢!可是阿讓啊!這首《白狐》,只是,只是想唱給你一個人聽啊!

頭輕輕的靠在右手腕上,左手的食指輕輕的在桌上畫著圈,他走了,他是走了,可是,她還會把他找回來的,阿讓啊!她的阿讓!……

沒有再接到任務,除了煉藥就是晒藥,她躲在陰暗處看著天,雲,好白,天,好藍啊!

“舞夕!”

身後的輕喚聲將她從沉寂的氣氛中拉回。

“魂啊!回來了!”

看著他走近坐下在她的身旁,淡淡一笑她深吸一口氣。

“魂,你甘心麼?”

“什麼?”

他的眉頭微微一皺不解的看向身旁黑色衣裙的女子。

“除了殺人,我們還會做什麼呢?會不會有一天,被別人殺死?魂,每當你看到自己身上的疤時,會不會在半夜驚醒呢?”

她轉過頭看著魂手背上那條長長的刀疤。

“呵呵,每一道傷痕,都有一段不敢回首的記憶。”

手撫上自己的右臂,那裡,那條疤,好長,好長啊,直至現在,似乎還能感受到它的疼痛呢。閉上眼睛她輕輕的晃晃頭,不要,她真的不想再去想了。靠上一旁的柱子,一口氣從她體內慢慢的嘆出。

往事,都是往事了,可是,真的會塵封在記憶的空隙中麼?

會,還是

不會呢?她不知道,真的不知道了……

清早的天氣微微有些寒,她走在這條街道,不知,該往哪兒走。

“姑娘,怎麼一大清早就出來了?這幾天清早的寒氣重啊!”

轉頭看向街旁煮著粥的婆婆她微微笑了一下。

“不礙事,多謝關心。這粥真香,幫我盛一碗吧!”

頷首一笑她坐到殘舊的木桌旁。風拂過她的面頰,還很早呢!

“來,喝吧!暖暖身體!”

接過那晚熱乎乎的粥,她怔怔的望著,如果,如果每天都能這樣,即使清貧點,只要有這樣的安心就好了。

脣碰到碗口,那香香的味道,那似乎有種飽盡滄桑的感覺……

慢慢悠悠的將碗內的粥喝盡她放下碗,眼眶中竟帶著一絲淚光。將頭靠向木桌她緩緩的閉上眼睛,為什麼?為什麼?連那麼的一絲感動,都不允許她得到麼?

“哈!兒啊!我的兒啊!我可憐的兒啊!娘這就為你們報仇,殺了這個妖女!”

“唰——”

刀尖劃過風的聲音在耳邊長嘯一聲。

“叮——”

“啊——”

那把菜刀重重的掉落在地發出清脆的聲音,年老的婆婆摔倒在地看著自己手上的傷口,又望了望地上的菜刀,兩行老淚就不自禁的掉了下來。

“為什麼,為什麼你!”

閉上的眼睛始終沒有睜開她的脣邊勾起一抹苦笑。

“毒,我用毒殺人,現在別人也用毒來殺我,可是,我殺了別人,但別人卻沒有殺死我呢!”

“砂舞夕,你是想死呢,還是很有勝算呢?”

熟悉的聲音從身後恍恍惚惚的飄來。

“我是不是,不該出手的?”

她抬起桌上的頭轉過去看向那個一身銀白的男子。

“阿!阿讓!”

顫的厲害的聲音似從很遠處飄來,在這條空蕩的街道上,顯得如此無力,被風,一吹即散。

“阿讓?”

身後一身銀白的男子微微一皺眉,眼光從女子的手上移開,那裡,那隻剛剛攻擊那位老婆婆的黑色蜘蛛。

“我叫雲讓,不是你口中的阿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