掙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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掙扎
十月二十三日,我用紅色的馬克筆在日曆上圈出來,因為這一天對我來說,可能是一個噩夢,也可能是我永遠的傷痛。
醫院裡人不是很多,熙熙攘攘,或許是太早,或許今天不是節假日。
匆匆填了表,坐在手術門外的長椅上,如坐鍼氈。
有好幾次,我都想放棄;有好幾次,我都想告訴老媽;有好幾次,我都想要生下他……
可是,我不能。
對面坐著一個高中生,還穿著某個學校的校服,無所謂的嚼著泡泡糖,似乎是感覺到我太過炙熱的視線,她抬眸狠狠地瞪了我一眼,“看什麼?看你媽!”
我收回目光,直直的盯著腳尖,眼睛再也不敢亂瞄,收不自覺的捂住腹部。
寶寶,你不要怕,有媽媽在。
——不怕,有我在。
熟悉而悠遠的聲音突然闖進腦中,我失神片刻,自嘲的咧開嘴。
“黃麗娟,江梅梅下一個。”一位三四十歲的護士拿著一疊表,從手術室裡探出頭來。一位臉泛青色的婦人艱難的移著步子,緩緩的走出手術室,眼裡還泛著閃亮的淚光。
一個生命就這樣消失了。他甚至還沒有看一眼這個精彩的世界!
我下意識的握緊拳頭,不忍多看婦人一眼。
“不……”對面的女人輕吐一個字。她的腹部已微微凸起,但也絲毫不影響她由內而外清雅如蘭的氣質。
“黃麗娟!”護士有些不耐,重複叫了一次。或許這樣的場景每天會上演數十次,她們已經麻木了。畢竟這只是眾多都市劇目中的一種。
女人緩緩站了起來,眼含熱淚,深深的看了一眼手術室,走了進去。
突然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我疑惑的抬眼,女人的手被一名男子拉住。
“麗娟,別打掉孩子,我們結婚吧!”
電視裡爛熟的鏡頭出現在現實生活中,可我卻無比的感動與哀傷。如今,沒有誰會來救我,沒有誰會來救我的孩子!
手腕一陣酥麻,我抬眸,對上一張熟悉且暴怒的臉。
葉湘雲!
詭異的寂靜瀰漫在周圍的空氣中,壓得我喘不過氣來。我惶恐的逃避他的眼睛,微微發懵。
“你怎麼在這裡?”語氣很輕卻帶著一絲壓迫。
我鼓起勇氣抬眸,一雙憤怒瘋狂的眸子緊緊盯著我的腹部。我心裡一陣發慌,心虛的護住肚子。
他俯視著眼前的我,眼神捉摸不定。我在他的注視下覺得渾身不自在,卻不敢開口打破眼前詭異的局面。
“你怎麼在這裡?”
我心裡一陣囉嗦,頭腦因為極度緊張還處於癱瘓狀態,口齒不太伶俐的反問:“你,你怎麼在這裡?”
“我來探望生病的姨媽,卻在樓下碰到你,便跟著你……”
見我默不吱聲,他兩手緊緊的扣住我的肩,眼眸裡閃著狂亂的神色。我怔忡片刻,看來,瞞不住了!
肩上的疼痛使我回過神來,我微微觸眉,強忍住胃裡的不適。
“無論發生了什麼事,都不干你的事。”
他一愣,眼神複雜的看著我,慢慢移開他的手。緊抿薄脣,不發一語。緩緩轉身,離開。
那個我曾經魂牽夢引的背影漸漸的消失在秋日瑟瑟的微風中。
滿天紅葉飛舞,躍過我早已朦朧的雙眼,越發迷離,彷彿在祭奠轉瞬即逝的秋日,在祭奠我那縹緲如鏡中花,水中月的戀情。
再見,我的初戀。
漫無目的的遊蕩著,隨著人流,穿過熟悉的或陌生的大街小巷,看著一張張冷漠的都市人面孔,走過夜幕下的霓虹彩燈。
人生百年轉瞬盡,休道“路漫漫其修遠兮。”坎坷、挫折、失誤、不幸,常常冷不丁就給我一擊,叫我痛苦,倦怠,不堪,流淚。
急流跌落險灘,潮汐遭遇暗礁,雄鷹捲進長風……造化註定給生命以劫難,誰有三頭六臂能躲開?
我只能說,造化弄人。
“天空灰的像哭過,離開你以後,並沒有更自由,酸酸的空氣。守住我們的距離,一幕醉心的結局。像呼吸般無法停息抽屜,泛黃的日記,找到了回憶。那笑容是傻氣,你我的過去,被深深真的忘記,缺氧過後的愛情……”
音響店裡一遍又一遍的放著周杰倫的《退後》。我呆呆愣愣的站在玻璃窗外,一遍又一遍的輕輕哼唱,殊不知已淚流滿面。
籠聚的情懷彌散纏綿心間,溢位眼底的是那一縷縷的溫柔,縈繞心頭的是斬不斷理還亂的情絲,滄海桑田難泯心中那一抹綺麗。我終究是騙不了自己,我終究還是想著他,念著他,愛著他……
那些曾經的回憶
如飛花一般,飛快的掠過我的大腦深處。我以為我忘記了,現在卻悲哀的發現,那些事已永遠紮根於我的心田,甚至發芽,開花,結果……
歐陽大哥,子墨,子硯,紅兒,還有那些為我犧牲性命的人,甚至是那個三番四次調戲我的王公子,如今都鮮活的浮現在我眼前,彷彿一切一切都發生在昨日。
“媽媽,媽媽,快點……”我轉身,剛好看見幸福的一家三口,那冒冒失失的小鬼,正牽著女人的手使勁往前扯,女人一臉寵溺的揉揉孩子的發,小跑幾步,路得前方,是愛她的丈夫。
手,再一次撫上腹部,溫柔的,憐愛的,甜蜜的……
我的寶寶,應該比那小孩更可愛吧!他的爸爸那麼出色,他的媽媽我,似乎也不差。是男孩呢,還是小公主?他是長得像我呢,還是他?調皮呢,還是乖巧?……我的愛情被我一手葬送了,可是,上天憐憫,我還有愛情的結晶。即便我們的愛情已經過去,即便寶寶一出生就註定沒有沒有父親,但是,他還有我。
——因為在這個世界他只有我,我是他媽媽。
寶寶,留下來,陪著媽媽好不好?媽媽不去倫敦了,那裡成天霧濛濛的,哪裡有家鄉漂亮!還有,你不是媽媽的汙點,你是媽媽的寶貝,永遠的寶貝。
寶寶,我的寶寶,他留給我的唯一的禮物。
憶歸期,數歸期,夢見雖多相是稀,何日重逢,不再分離?
怕相思,已相思,輪到相思沒處辭,眉間露一絲.
二零零八年十月二十八日,全市媒體的目光都聚焦在某市政法大學,在這一天,將由兩位外交系的學子參加畢業答辯,並且參與答辯的嘉賓正是英國劍橋大學某系的教授。
“水妖,我好緊張。”kali賊頭賊腦的潛到教室後面,礦泉水瓶已經被她積壓的不成人樣了,不對,是不成瓶樣才對。
“又不是你答辯,你緊張什麼?”我無奈的笑笑,拿過礦泉水就喝了一口。
“不要喝了,”kali十分不客氣的搶走水,“萬一等一下緊張的想二號怎麼辦?”
“不會吧,”我吸吸鼻子,站起身來,伸了一個大大的懶腰,“我不緊張。”
“怎麼可能不緊張?”kali一副見到怪物的模樣,掰著手指一個一個數給我看,“系主任,院主任,校領導,校長,還有全市各家媒體,最最恐怖的就是那個英國教授,對了,你答辯不是要用英文嗎?”
“廢話!”我敲敲她的頭,“白冰瑩說得怎樣?”
“我怎麼知道?”
“你不是去前面打探訊息嗎?怎麼不知道?”我隨意的走了兩步,坐得太久了,腳都快僵了。
“我也沒料到他們說的是外語,一上去就噼裡啪啦的說了一堆,跟火星話一樣,說的我一愣一愣的。你也知道,我除了’howareyou?’‘sorry’‘thangkyou’這幾句,其餘全忘光光了。不過,看那老頭的態度,似乎還行。”Kali咬了咬手指,復又拍拍我的肩膀,“不過,跟咱們家水妖比起來,那簡直差遠了,哦呵呵呵……”
“Ladiesandgentlemen,pleasebequiet!welcometothenextstudent,RuolanShui.”(先生們,女士們,大家請安靜。下面有請另一位同學,水若蘭。)
下面響起了熱烈的掌聲,夾雜著一陣又一陣的歡呼聲。
“水妖,該你了。下面好多人哦,你不要緊張,你能行的,相信自己……”
我使勁的點頭,這傢伙,比我媽都囉嗦!
我緩步走到前臺,向臺下的觀眾深深鞠躬,在向評委席頷首.
“goodafternoon.”(下午好)
“MissShui,goodafternoon.CouldyoupleaseshowyouropinionaboutthedynastyofZhanGuo?Especiallyoneconomics,diplomacy,politicsandsoon.”(水小姐,下午好,你能告訴我們關於戰國時期你的見解嗎?特別是經濟領域,政治外交方面的。)
“sorry,professor.”我開啟話筒,一臉沉靜的走到臺前,“Igiveup.”(對不起,教授。我選擇放棄。)
“Doyouknowwhatyousaidrightnow?”
“yes.”
“Areyousure?girl,Doyouknowwhatitmeans?”
“Iamsure
.”
坐在天台上,我仰望著西沉的落日,感到無比的輕鬆。
當陽光收回最後一絲溫暖,當夜幕染滿空寂,我咧咧嘴角,該是面對暴風雨的時候了!
手,輕柔的撫上腹部,暖暖的,像一顆火種,悄然在最寒冷的冬夜燃燒。
寶寶,無論如何,媽媽都會傾盡一切保護你的。
在門外站了不知多久,都沒有勇氣開啟那扇門。在我的記憶裡,所有童年的美好都在門的那一側,是什麼時候,這扇門變得如此沉重?!
正要開門,只聽“吱呀”一聲,門開了。
屋裡的世界陷入詭異的靜寂,甚至連每個人的心跳都聽得清。這就是所謂的暴風雨前的寧靜嗎?
“那個,今天我……”
“水若蘭,這是什麼?”突如其來的怒吼嚇了我一跳,兩張潔白的紙單甩在我臉上。愣愣的站了半晌,深吸一口氣,才緩緩蹲下身子撿起單子。
瞬間,血液似乎停止了流動,耳膜有規律的鳴響著,手不自覺顫抖起來,甚至連眼睛都出現了短暫的茫白。
膽戰心驚的過了一個多星期,如今……
紙果然包不住火。
那張潔白的單子赫然寫著“診單”二字。我自嘲的勾了勾嘴角,兩手一揉,然後一揮,剎時間如雪灑大地,雪花似的紙屑從天而降,落了我滿頭滿身。
“啪”的一聲,我的頭被扇的偏向一邊,臉上一陣火辣辣的刺痛。
“畜生……畜生……”老爸臉色鐵青,手顫抖著指著我,眼看著另一個耳光快要落在我臉上……
“姑父,”表姐拉住老爸的手,焦急的向我使眼色,“小蘭他還小,什麼都不懂,自己被欺負了都不知道。”
“是啊,安邦。”媽媽上前護住我,輕揉我高腫的臉,“蘭兒,告訴媽媽,是什麼人?連我的女兒都敢欺負!”
靜靜地站在原地,我沉默了。我只能選擇沉默。
那短短的七日,那神祕的土地,珍藏了我愛情所有的回憶。只有在那裡才有我們牽手的甜蜜,只有在那裡才有我們歡暢的笑容和最無暇的沉寂,也只有在那裡才能找尋得到我靈魂深處那份沉沉的愛。
我彷彿透過層層迷霧,看見了沐浴在輕柔的細雪灑落的梅花下的男子。是他,令我明白情為何物;是他,讓我蛻變為女人;是他,至今讓我痛不欲生。
我淡淡的笑了,眼裡含著熱熱的淚水,手緊緊捂住腹部,“我是自願的。”
老爸的眼驀地睜大,泛著血紅色,張開嘴顫抖的發不出一個音,半晌才從喉嚨裡基礎斷斷續續的話,“畜生……我生你出來不是被糟蹋的,打掉……打掉這個孽種。”
“爸,對不起,我不能。”
老爸驚愕的退後幾步,彷彿是被一雙無形的手扼住了咽喉,跌坐在沙發上。
“小蘭,你的劍橋呢?你的夢呢?難道就因為這個孩子毀了?!”表姐不解地說著,“那男人究竟給你灌了什麼迷湯,讓你如此死心塌地?!”
“我愛他。”是的,我愛他。曾幾何時,我連這三個字都吝嗇說出口。如今,永遠也不會有機會了。
“愛?你才多大?你懂得愛?”
我苦笑,我怎麼會不懂?就是因為懂,如今才會被弄得遍體鱗傷。
愛情不只是甜言蜜語和海誓山盟,更是長久的守候和全心的付出,正如子硯的痴;愛情不只有福同享和攜手明天,更是共同抵禦命運的暴風驟雨的勇氣。就如宇印凌軒的執著。
可惜,我拋棄了我唾手可得的愛情,只為了報復,只為了仇恨……
“清秋,明天,帶這個畜生去醫院,我不想再見這個畜生!”
“爸,我不去!”我歇斯底里的吼著。這是他,唯一留給我的禮物。
“不去?綁也要給我綁去。你丟得起這個臉,我可丟不起這個人!”
“原來,爸爸在乎的只是名譽,那你有沒有在乎過我的我感受,我是你的女兒啊!”
“啪”很清脆的一聲,卻感覺不到痛,或許心痛到了極致,身體就沒有感覺了吧!
“爸,原諒我,這個孩子我一定要留下。”因為我是他媽媽,他只有我!
“好,非常好。”老爸一個踉蹌,險些摔倒,整張臉扭曲的厲害,“如果你要留住這個孽種,可以,那你就永遠別想踏進我水家大門。”
“爸……”
“滾!”
“安邦(爸)!”
咬了咬脣,深吸一口氣,胡亂的拂幹臉上的淚水。轉身拉開門,頭也不回的往外跑去。
跑著跑著,忽然聽到一聲尖叫,我回頭去看,一輛大卡車向我呼嘯而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