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尋書,麵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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尋書,麵條

說罷,九娘子自拿了盞風燈,對珍菊說道:“你也不用跟著了,我去侯爺的知味齋去看看書去,待會兒一個時辰後,你再無接我就是了。”

珍菊滿臉擔心,九娘子笑道:“你不用這麼擔心,我真的只是去看看書的,沒事。”

珍菊這才應了,九娘子拿著風燈就慢慢走出了榮月堂,外邊已然暮色四合,雖然已經過了立春,但空氣中還是有著絲絲的寒意,九娘子緊了緊身上的灰鼠毛衣裳,往知味齋的方向走去。

一路上遇到無數的下人在津津樂道著榮祥堂也是整個侯府的大喜事,都在羨慕著榮祥堂的下人:“哎,你知不知道,榮祥堂的下人每人能領五兩銀子的賞錢呢。”

另一個人說道:“真的嗎?”“嗐,騙你幹什麼,侯爺親口說的,那還有假?”

“那還不快去領錢去!”說著一群下人都一窩蜂地從九娘子身旁走過,九娘子站在原地,半天才舉步繼續往前走著。

知味齋裡,大概是徐振祥交待過了吧,守門的小廝對九娘子行了禮:“謹夫人,請!”便讓九娘子進了門,並幫九娘子點亮了知味齋裡的燈火,還泡了壺茶送了上來才退下。

九娘子去東邊的第二排書櫃裡,翻看了起來,她記得這排擺放的都是各種醫術,她拿出了一本,看了看,大多是醫治各種疑難雜症的,感覺這裡的光線不是很亮,便去將自己帶來的風燈取了過來,就著燈火找著櫃子裡的書,時不時地翻出一本來細細看著,不用的就放回去,要用的就夾在腋下。

九娘子在知味齋裡看書,這邊榮祥堂裡,徐振祥正陪著貞娘用晚膳,貞娘這胎坐得也不容易,懷像卻也不好,吃什麼吐什麼,才上的飯菜,一端上來,貞娘就掩著鼻子要吐,徐振祥連忙讓人撤了去,又命人去煮蓮子百合粥來,粥煮好了端過來,貞娘才吃了一口就又吐了,實在沒辦法,徐振祥讓人去煮了白粥和燕窩粥來,結果白粥貞娘沒胃口,一點也不想吃,燕窩粥卻覺得腥,不敢吃。

這下可把榮祥堂的人包括徐振祥給折騰得夠嗆,人仰馬翻的,徐振祥望著貞娘那吐得發白的臉色,滿是歉意的眼神,火也發不起來了,只得問道:“那你現在有沒有什麼特別想吃的?”

貞娘想了想,突然眼睛一亮,然而又猶豫著不敢說出來,徐振祥看她的神色便知道她是有東西想吃的,便說道:“想吃什麼就說,我一定派人去給你弄來,總不至於要吃天上的星星吧?”

貞娘噗嗤一笑:“侯爺,您也打趣妾身了,其實妾身想吃的東西只有一個人會做,而且就她做得最好吃了。”

徐振祥一喜:“是嗎?是誰,快叫她去做啊,大不了多給點賞錢,你若是愛吃,叫她到咱們院子來,天天給你做就是了。”

貞娘見徐振祥對自己如此重視,心裡高興,嘴上還說道:“侯爺又說笑了,這人就在咱們身邊,妾身只是怕侯爺捨不得呢。”

徐振祥輕鬆地說道:“什麼捨不得,憑她是誰,現在誰也沒有你和肚子裡的孩子重要,你說吧,我馬上吩咐她做。”

貞娘便一臉嚮往地回憶道:“妾身記得咱們剛成親的第二年,又一次回孃家,正巧碰上五姨娘當時生辰,看見小九在廚房裡給五姨娘下麵條吃,當時覺得好奇,就也嚐了下,結果,那味道讓妾身至今都難以忘記,太好吃了,現在不知道怎麼了,就想起那碗麵條了,什麼都不想吃,就想吃小九下的麵條。”

“哦?”徐振祥沉吟了一下,倒真沒想到,貞娘想吃的竟然是這個,也沒想到,九娘子竟然還會下麵條,貞娘見徐振祥沒說話,便說道:“還是算了吧,現在小九已經是謹夫人了,還這麼討侯爺的喜歡,怎麼能讓她親自下廚給妾身做吃的呢?”

雖然是這麼說著,但是貞娘一臉失望的神情還是落在了徐振祥的眼裡:“這有何難,叫人去叫了她來就是了,不過一碗麵條,何況你又是她的姐姐,有什麼不可以的。”徐振祥說道。

說罷,便喚了翠竹進來,吩咐道:“你去榮月堂裡,告訴謹夫人一聲,就說夫人吃什麼都吐,就想吃她下的麵條,讓她去做一碗來給夫人。”

翠竹答應了,轉身走了出去。

貞娘猶豫地問道:“這不大好吧?謹妹妹會不會生氣?侯爺,要不,還是別去說了?”

徐振祥說道:“不會的,不過是碗麵條罷了,那謹娘我看是個知道進退的人,不會這麼不懂事的。”

一會兒工夫,翠竹迴轉了,進來回話道:“回侯爺的話,謹夫人不在榮月堂中,珍菊說她身上還發著熱呢,去知味齋看書去了。”

“什麼,看書去了,身上還發著熱呢,看什麼書,真是的。”徐振祥說道,想了想便對貞娘說道:“既然這樣,我去知味齋,叫她給你做麵條去,你且等等的,能受得了嗎?”

貞娘點點頭:“妾身倒沒什麼,侯爺可要將謹妹妹帶回來好生看著,怎麼也發熱了呢?”

徐振祥點點頭,起身從容月堂退了出去,貞娘要起身相送,被徐振祥按回椅子裡:“扶你們夫人去好生歇著?”幾個丫環忙上前扶起貞娘,將她帶到了裡間的**歇著。

這邊,徐振祥穿了鶴氅,大步往知味齋而去。

聽著徐振祥離開榮祥堂的腳步聲,躺在**的貞娘,嘴角不由露出一絲得意的笑容來。

知味齋裡,九娘子已經翻看了好幾本書,由於拿不了,有些就散放在地上,九娘子先是站著看,站得腿痠,就蹲下看,蹲著也累,反正這知味齋裡也沒有別人,九娘子索性就席地而坐了,將書放在膝頭,就著手上的風燈的光亮在看,看到好的地方,又起身去書案上,拿筆記了一些東西下來。

回到書架前,九娘子因為個子不高,所以先都是揀下邊幾排的書看,現在看著高處的書直髮愁,突然,九娘子想起那天似乎是看到了書房裡有梯子的,便起身去找了,果然,在一排書架後找到了梯子。

梯子並不是很沉,九娘子費勁地將梯子挪到這架書架前,固定好了,用手試了試,便提起裙子,慢慢地一步一步地上了幾層,去翻看放在高處的書。

果然,有好幾本書都還不錯,九娘子大喜,又看到最高的一層上還有一本《女子產術》的書,也顧不得怕高了,就提著裙子想登到梯子的最高,去夠那本書。

好不容易顫巍巍地踩到了梯子的最高處,九娘子咬著牙,也不敢看下邊,抬頭伸手,努力地去夠那離手還有一段距離的高處。

九娘子的上身在努力地往前傾,腳下踩著的梯子已經在嘎吱嘎吱地有點搖晃了,就差那麼一點點了,九娘子咬牙,手再往前伸了點,眼看就要拿到那本書了,腳下的梯子卻已經歪掉了,九娘子眼看著自己就要落到地上了。

正在這時,徐振祥正好推門而入,看到九娘子伸手去夠那書,正要驚呼讓她小心點,就看著她和梯子一起傾倒了,說時遲,那時快,徐振祥一個箭步衝了過去。

九娘子已經閉了眼睛不敢看,還不知道自己要摔成什麼樣子呢,只能暗暗求老天爺保佑了,然而,隨著梯子倒在地上的聲音,九娘子卻沒感覺到身上的疼痛感,反而覺得熱乎乎的,軟綿綿的,睜開眼睛一看,自己正跌坐在徐振祥的懷裡,而徐振祥抱著自己轉了好幾個圈才停住,然後就看見徐振祥眸子裡的那股子怒氣。

“你這是幹什麼?沒事爬那麼高幹什麼?要是剛才我沒進來,你豈不是要摔壞了?”徐振祥大聲地吼道。

九娘子被這聲音喊得耳朵直疼,又不敢捂耳朵,只好生生地受著,等他吼完了,才說道:“那怎麼辦,你的書擺得那麼高,我又夠不著,只好自己爬梯子了,我又沒有輕功的,也不會飛。”九娘子嘟嘟囔囔地說道。

徐振祥將九娘子放了下來,狠狠瞪了她一眼:“還敢狡辯?”

九娘子嘻嘻笑著:“不過,你這裡的藏書還真豐富,我就是要找這本。”說著揚了揚自己冒著生命危險抓到手裡的那本《女子產術》。

徐振祥接過書來看了看,頓時眼眸就黯了幾分:“你就是為了找這本書?”

“是啊,姐姐好不容易懷了孩子,我想找些醫術看看,也好歹能幫上點忙不是?”九娘子答道。

徐振祥沒有說話,走到書案前,看到了剛才九娘子記下的東西,都是些孕婦營養,孕婦病理的東西,然後又走到那排書架前,倒在地上的梯子下面壓的書也都是這方面的一些醫書,心裡便長長地嘆了口氣,回身將還在翻看那本書的九娘子一把摟在了懷裡:“你這個人……”

只一句,便什麼都說不出來了,九娘子被他抱在懷裡,剛開始還覺得莫名其妙的,慢慢地,就有些釋然了:“侯爺,您不用顧忌什麼,姐姐懷了身子,做妹妹的自然是要多多替姐姐著想的,我做這些事也是應該的,決不是向您邀寵的。”

徐振祥有點生氣,這個女子為什麼總是誤會自己的意思,自己哪裡是說她邀寵了,自己明明是心疼她,憐惜她如此懂事和善解人意啊。

但是想起剛才貞孃的請求,他的臉上又陰沉了幾分,他放開九娘子:“聽你姐姐說,你做的麵條很好吃,她現在吃什麼都吐,只想吃你做的麵條。”

九娘子詫異:“麵條?什麼麵條?”

徐振祥說道:“她說有一年你給五姨娘作的麵條,好吃極了,她現在就想吃你做的那個麵條,你……你能不能……”

徐振祥感覺自己有點難以開口了,反倒是九娘子:“哦,那有什麼,我去做了便是,那咱們現在就走吧。”說罷,轉身就走。

走了幾步,回身又說道:“我能不能把這些書都拿上?我要回去好好看看才行。”

徐振祥點點頭:“你放心好了,我叫人給你收拾好送到榮月堂去就是了。”

九娘子點點頭,就往外走,徐振祥也跟著走出去,九娘子問道:“侯爺您這是……”

“我也去看看,你要是果真做的好吃,也給我來一碗。”徐振祥難得地說笑道。

九娘子滿臉黑線,走了出去,外邊迎面而來的冷氣讓九娘子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哆嗦,凍得她連打了好幾個噴嚏,徐振祥這才想起來,珍菊說的九娘子還發熱的事,忙向九娘子額頭摸去:“嗯,還好,不算很燙,來,快披上。”說罷將自己身上的鶴氅脫了下來,披到九娘子的身上。

九娘子要拒絕,徐振祥說道:“聽話,你不比我,我是習武之人,這點子,冷不到我的。”

九娘子只得聽話的披了,但是因為這鶴氅太大太長,九娘子不得不提著點,要不走路都得踩到邊摔跟頭不可。

二人就這麼默默地一路無話地走到了廚房,廚房的廚娘們正收拾東西呢,見二人來了,忙都行禮請安,徐振祥吩咐道:“你們都下去吧,謹夫人在這要用一下。”

廚娘們聽了吩咐都退了出去,九娘子便脫下鶴氅,交給徐振祥,徐振祥便坐在廚房裡的一把椅子上,看著九娘子忙活。

九娘子以前跟著五姨娘也學過幾手廚藝,菜做得怎麼樣好倒不見得,但這麵條,真的是下功夫學了的,因為五姨娘時常腹痛,用不下飯時就吃點麵條能好點,所以,九娘子對面條還是比較拿手的。

九娘子先洗了手,穿了件廚娘的圍裙,再拿了面盆,倒了麵粉,又用了溫水和麵,和麵的時候,徐振祥吃驚地看著九娘子,沒想到這丫頭做起事來倒是有板有眼的,九娘子活好了面,拿擀麵杖將麵餅慢慢地擀成了薄薄的一片圓餅,再將這圓餅折了幾折,用刀切了細細的,抖落開來,便是一根根的細長的麵條了。

將麵條上撒好麵粉,散落在面板上,九娘子就去在鍋裡燒開了水,又去拿了廚娘洗好的胡蘿蔔、豆芽菜、蘑菇、青菜和肉糜,將胡蘿蔔切絲,拿了個小鍋子燒熱,倒了油,油熱之後,大火炒了胡蘿蔔絲、豆芽菜青菜蘑菇和肉糜,加了一點點黃豆醬,再倒入冷水,水燒開之後下了麵條,等麵條熟透,調了調料,倒了香麻油,拿青花的瓷碗盛了兩碗出來,用青花瓷蓋蓋了,放在了食盒裡,解下繫著的圍裙,拍著手上和身上的麵粉道:“好了,我這就給姐姐送去吧,侯爺若是要用就一起去姐姐那裡用吧。”

整個過程,九娘子一氣呵成,看得出來是常做的,香氣也是濃郁四溢,徐振祥早已經迫不及待地要嚐嚐了,聽九娘子這麼說,也只得應了,二人才叫了個小丫環,提了食盒,往榮祥堂而去。

二人不知道的是,新來的謹夫人親自下廚做麵條,侯爺竟然全城陪同的事又被廚娘們和下人們傳開了,人人都說,這謹夫人好大的本事,竟然能讓從來都過問內務的侯爺還下了一回廚房,當然,這是後話了,九娘子也並不知道罷了。

到了榮祥堂,貞娘果然還沒睡下,見二人一同進來,問道:“妹妹這是從哪裡來的?”

九娘子上前對貞娘行了禮道:“侯爺說姐姐想吃妹妹做的麵條,妹妹就去廚房做了兩碗來,姐姐嚐嚐,可還是這個味兒?”

貞娘滿臉歉意地說道:“真是委屈妹妹了,還要妹妹作這樣的活計,偏偏姐姐這嘴就惦記著妹妹的麵條,可能是這肚子裡的孩子天生就跟妹妹親吧,就認妹妹呢。”

九娘子笑道:“姐姐說的是哪裡話,什麼委屈不委屈的,侍奉姐姐本來就是謹娘該做的,姐姐快嚐嚐,要是還能克化得動,妹妹以後再給你作就是了。”

說罷從食盒裡拿出一碗來,揭開了蓋子,麵條還燙燙的,香氣也使馬上就蔓延開來。

貞娘讚道:“好香呢,就是這個味兒呢,妹妹快給我用點。”

貞娘這麼說了,九娘子只好放了碗,另一隻手拿了筷子,挑了幾根麵條,用琺琅的小勺接了,喂到了貞孃的嘴裡,貞娘細細地吃了,開心地說道:“妹妹果然好手藝,就是這個味兒呢,真好吃。”邊還想要。

九娘子無法,只得再喂,一旁的徐振祥開口對侍立在一旁的翠竹說道:“幹什麼呢,還不快接了過去,好好餵你們主子用點,好不容易不吐了。”

翠竹這才反應過來,忙去九娘子手中接了筷子和勺子過來,去喂貞娘,九娘子趁勢從床前的圓凳上站起身來,指著另外一碗,對徐振祥說道:“侯爺可也要用一點?”

貞娘那邊說道:“侯爺,您用吧,妾身用這一點就夠了,別浪費了妹妹的苦心!”

九娘子心裡一哂,這個貞娘,唯恐自己佔一點點的便宜,明明是她要吃的麵條,也不知道她是有意還是真的,反正就折騰了自己這半天,到頭來,倒變成了自己邀寵的苦心了。

看在她懷有身孕的份上,九娘子也不想同她計較了,只淡淡地說道:“既如此,就請侯爺和姐姐早點安歇吧,謹娘回去了。”

貞娘說道:“妹妹,姐姐這幾日還要主持府裡的中饋,你也知道,姐姐身子不便,還請妹妹明日裡早早地過來,陪著姐姐,姐姐就安心多了。”

這是變相地要自己立規矩嗎?九娘子也不願多說什麼,立規矩就立吧,反正也不過就是如此罷了,便應了:“這個自然,姐姐儘管放心就好了,妹妹也不是那憊懶之人。”

徐振祥沒說什麼,只輕輕瞥了貞娘一眼,貞娘頓時不好意思起來,彷彿自己的那點小心思都被他看透了一半,但好歹徐振祥還是給貞娘留足了面子,並沒有開口說什麼,只是對九娘子說道:“你早點回去歇著吧,書明日我會命人送過去的。”

九娘子點點頭,便躬著身子退下了,還沒退出去,徐振祥又喚道:“等等!”九娘子便站住了,等候徐振祥的吩咐。

徐振祥卻轉過頭對貞娘說道:“謹娘身上還發熱呢,為了給你做麵條,也沒歇好,她穿的單薄,你拿件大毛衣裳給她先披披,外邊冷,凍壞了可沒人給你做麵條了。”

貞孃的臉立刻陰沉了幾分,對翠竹道:“去把我那件大紅猩猩氈拿來,給謹夫人披上吧。”

翠竹應了,去衣櫃裡取了出來,遞給了九娘子。

九娘子接到手裡,愣了半晌,苦笑道:“多謝侯爺和夫人了,謹娘告退了。”

出了正房,九娘子望著手裡的大紅猩猩氈,嘆了口氣,誰都知道妾室是不能穿大紅的,貞娘這明顯是心裡有氣呢,拿了件大紅的猩猩氈的衣裳來給自己,自己若是穿呢,就違了矩,不穿,又似是枉費了侯爺的好心。

貞娘這個人,真真是,九娘子搖搖頭,只得將大紅的猩猩氈託在胳膊上,依舊是穿著自己的灰鼠毛衣裳,往回走去。

而正房的西間的窗戶旁邊,立著揹著手一臉陰沉的徐振祥,看著這肅殺的冷夜裡,單薄瘦弱的身子緩緩地離去,而那大紅的猩猩氈,就這麼託在那人的胳膊上,看上去不勝其重!

而東間裡屋的貞娘,聽見筱竹的回話:“那謹夫人並沒有穿那猩猩氈呢,只託在胳膊上而已。”

貞娘沉思了一會兒,翠竹挑起一勺麵條,還要喂呢,貞娘沉著臉道:“都倒了吧。”

翠竹還以為自己聽錯了:“夫人?您不是特特地叫了謹夫人給您做的嗎?怎麼又不吃了?是不是哪裡不舒服了?”

貞娘瞪了翠竹一眼:“叫你倒了就倒了,怎麼這麼多話呢?”

翠竹“哦”了一聲,忙起身要將碗拿出去倒了,被貞娘喝住:“蠢貨,往哪裡倒呢,別叫侯爺看見,倒到淨房的淨桶裡!”

翠竹又忙回身端著碗進了淨房,一會兒才出來:“夫人,倒了!”

貞娘點點頭:“過一會子,去將淨桶倒掉,別叫侯爺看見了,侯爺若問起,就說我把這整碗麵都吃了。”

翠竹雖然不大明白貞孃的意思,但還是很恭順地應了。

一時,徐振祥進來看時,貞娘正拿帕子擦拭著嘴呢:“嗯,謹妹妹手藝到底是不錯的。”

“不值什麼,你喜歡,就叫她常來做給你吃就是了。”徐振祥隨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