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緣起_第一百六十五章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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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一：緣起_第一百六十五章節(二)
“已經稍微有些眉目，想必不出幾日就會有所收穫。皇上不必擔心。”柳汐這般疏離的說著，璇裕點頭，看向蕭契將軍，輕聲的說道：“將軍為國效力，府中出現如此慘事，我便是讓柳汐去幫你。可為何朕卻最近聽到了些許關於你們的傳聞？”
蕭契本來剛才已經解釋了一遍，可奈何璇裕還是這樣問出。
說到底，他只是想要聽柳汐親口對這件事情解釋一番。可柳汐卻不想要做出任何的辯解，且不說這件事情本就是子虛烏有，是他們特意做出來的迷惑對方的陣仗，就算是真實發生的，璇裕又有什麼理由和身份這般的質問自己呢？
“皇上，臣女是否與蕭契將軍有所牽連，這應該是臣女和蕭契將軍的私事，怕是與這件案子和聖上無關，請聖上還是莫要問了。”柳汐說完，璇裕就直接從龍椅上站了起來。
他滿臉都是怒意的看著柳汐，這般情況，就算是方才蕭契將軍還不懂璇裕為何總是問自己那些事情，如今也是能夠看出點兒門道，他有些擔心的看著柳汐，想要把真相說出來。
可柳汐卻皺起眉頭，衝他搖搖頭，蕭契將軍見狀，也不能夠強出頭，便是也沉默無語，用一種保護的姿態在柳汐身邊。兩人的這種無聲的交流，倒是讓璇裕憤怒的不行，他冷冷的對蕭契說道：“蕭契將軍，朕沒有什麼想要問你的，你下去吧……”
“可是皇上……”蕭契有些擔心的看了一眼柳汐，柳汐知道，若是璇裕不問出個結果，他是不會善罷甘休的，可若是他問出個結果，又能夠如何呢？他們兩個註定是無果的悲歡，坐在至高無上的龍椅上，為何偏要執著這一點兒呢？
柳汐輕聲開口，衝著旁邊的蕭契將軍說道：“你先出去吧。”
“那我在金殿外面等你。”蕭契將軍說完，給璇裕行了禮，匆匆出去。這勤政殿中，就只剩下璇裕和柳汐兩人，璇裕慢慢的走下臺階，一步步的來到柳汐身邊，一雙修長的手狠狠的捏著柳汐的下巴，這種暴躁，是璇裕從來未曾在自己身上感受到的。
他從登基以來，每日都是處理各方事情，事無鉅細，倒是也親力親為，從未有過一絲因為感情而做出的不妥選擇。民間百姓，朝中大臣都說他是明君，他也不敢讓自己因為自己的感情而衝昏任何頭腦。
可如今，他倒是不想要理會那些條條框框。
柳汐感覺到他手上的力道，下巴有些疼的被抬起來，她被迫的對上璇裕那雙不敢相信和憤怒的眼眸，一言不發。璇裕感覺到她的冷靜，倒是也微微皺了皺眉頭，說道：“你不是說過，與我不能夠坦誠的理由是我的身份？可又為何要跟蕭契將軍……”
“聖上難道以為自己和蕭契將軍一樣嗎？他只是一介振國將軍，這府中即便只有一個夫人，也是正常。將軍如此專情之人，怕是世間的女子都奢望能夠做他心尖兒上的人吧？”
柳汐一字一句地說著，可璇裕卻不相信的搖頭，他將柳汐拉到自己的懷中，龍袍上的金線晃了柳汐的眼睛，她別過頭去想要離開璇裕急促的呼吸，可璇裕卻不打算放過她。
“你的意思是，你要嫁給蕭契？”
璇裕這般問著，雖然柳汐沒想過要刺激他到什麼程度，可他如今這般喪失理智的行為，倒是讓柳汐也憤怒起來，言語中也是有些慌不擇路，直接梗著頭，看向璇裕，說道：“對，我便是要嫁給蕭將軍，皇上如何？難道不給我們祝福嗎？”
“柳汐，我告訴你，你休想！”璇裕掰著柳汐的下巴，看著她的眼睛，恨恨的說道：“我若是不下旨，你和蕭契就永遠都別想……”
“皇上難道還要管臣子的婚喪嫁娶？我與蕭契情投意合，便是約定三生，若是皇上能夠親自賜婚，這是我們的榮光。可若是皇上不賜婚，芙蓉閣也會為我做主，又有皇上什麼事情呢？”柳汐說的話，讓璇裕不知道該如何應對。
一直以來，他都知道柳汐是伶牙俐齒，三寸不爛之舌能夠將人說的無法反駁，可這樣的情況，璇裕怎麼也不會想到會出現在自己的身上。
“柳汐，你心中果真對我一點兒情都沒有嘛？”璇裕終於放下了自己的手，有些無力的站在柳汐的對面，他這般頹然，即便是身上晃眼的龍袍也無法讓他變得有自信起來。
他平日裡，是在朝堂之上說一不二的皇上，他是萬人之上的至尊。可在柳汐面前，他卻永遠是一個少年，一個無法得到心上人的少年。
“你若是對我無情，那人也該是璇羲，而並非是蕭契！”璇裕這才抬頭，眼神中寫滿悲傷的看著柳汐。
是啊，柳汐心儀璇羲在前，若是她未曾改變過心意也就罷了。那畢竟是自己的兄弟，血脈相連。璇裕無法硬搶，也無法做出什麼破格的舉動。可這人是蕭契將軍啊，是他親手將柳汐帶到了蕭契將軍的面前，怎會變成這樣呢？
璇裕往後退了兩步，坐在了臺階上，用手扶著自己的額頭，此刻在柳汐面前的他，沒有絲毫的帝王風範，倒像極了需要人呵護的少年。
“璇裕，我曾說過，我們之間永遠沒有可能。若是你還無法斬斷自己心中那一點點微不足道的情愫，日後我們該如何相見？如何在這後宮前朝謀事？我如何面對這後宮之中的流言蜚語，議論紛紛。”
柳汐話還沒說完，璇裕就抬頭，有些不滿的看著她，說道：“你害怕流言蜚語？若是你忌憚那些，又怎麼會在蕭契新喪還沒過的時候，跟他傳出這般的傳聞？”
“的確，我是不顧這些流言蜚語，可你呢？你不怕嗎？你清明的聖上之名，難道要毀在我手裡？你難道要被群臣說是一個被紅顏給迷惑住的昏君嗎？”柳汐一字一句的說著，可璇裕卻冷笑一聲，沒有上前，也沒有任何的行動，只是淡淡的說道：“你以為，我怕嗎？”
這幾年時間裡，璇裕坐在龍椅上有多麼孤單，他無法與他人訴說。
即便是後宮中有佳麗三千，每個都是美人兒如畫，她們費盡心思的討好自己，想要得到那後宮中最高貴的位置，他們用盡自己渾身解數，想要研究明白璇裕到底喜歡的是什麼，甚至是算計他的孩子。
後宮中是如此，前朝更是如此。
群臣們對他畢恭畢敬，卻陽奉陰違。私下裡不知說他年少無知，做出的決定難以實現多少次。璇裕勞累的幾乎不想要再繼續坐在這龍椅上，原本他還是皇子的時候，身邊有兄弟，有璇羲，有璇覃，他們一起喝酒，一起練劍。
可如今，群臣有別，他們也不能夠經常入宮，就算來了，說話的言語之中也充滿著客氣疏離，生怕一句話不對，便是有了欺君罔上的罪名。他們之間也不能夠回到從前。
都說璇裕這個位置，是所有人都夢想著的。可璇裕卻恨不得趕緊將自己的位置讓出去，找一個能夠真心對自己的人，歸隱山林，寄情山水，周遊列國，無憂無慮。
“柳汐，你認為我是真的無法放棄嗎？”璇裕猛地抬頭，看著柳汐，輕輕的說道：“我若是為了你遣散後宮也不是不可能，可這後宮之中，就算只有你一人，也有著無窮無盡的煩惱。前朝的群臣會非議，我還能夠頂著，可後宮的太后……”
璇裕說的沒錯，可柳汐卻從不知道，璇裕竟然為了自己，已經想到了這層上。
“我可以為你做到讓你進入這後宮之中，成為唯一的皇后，可若是我這般做了，你會面對的是什麼？我不忍你那麼做，想著就算是沒身份，只要我還能夠日日看到你就好，可如今你卻……”璇裕這般說著，臉上的痛苦絲毫都不隱藏。
柳汐心裡一動，說不被感動是假的。聽到方才璇裕的一番話，她才明白那日為什麼璇裕會跟自己說，他不是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