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緣起_第一百四十三：皇帝親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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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一：緣起_第一百四十三：皇帝親臨
正與秦氏找話題閒聊的璇裕聽見他的來報，本黯淡的眼眸瞬間被點亮。一旁軟趴趴靠著，悶悶不樂的璇覃也坐直身子。這般的反應，讓秦氏也無奈的嘆口氣，既然都躲出去，這丫頭為何不多躲著一陣子？
“老夫人，不是說柳汐在後面養身子嗎？”璇裕笑呵呵的看著秦氏，秦氏也面色不變的笑著道：“陛下這是在打趣老身了，老身這一日皆在前廳與您閒聊，這丫頭什麼時候出去想透透氣，也不用來與老身說啊。”
璇覃眯起眼睛，果然是黑色曼陀羅，這秦氏的狡詐精明可不是一般人能夠比得起的。不過柳汐既然回來，也就不枉費他一下午在這裡陪著璇裕和秦氏聊什麼治國大事。
“奶奶，我回來了。”柳汐羸弱的被攙扶著來到前廳，面色透露著蒼白。本以為她是裝病的秦氏這也是有些著急的問：“你這般氣色，是怎麼了？難不成是受了風寒？”
柳汐微微頷首，算是迴應。
“柳汐見過陛下，肅王……”柳汐剛要俯身做拜，卻被一雙溫熱的大手給扶起來。那力道讓柳汐條件反射般的抽回自己的手心，往後退了一步。她這才抬眸，對上璇裕那雙關心的眼睛。
他眼中似乎有著萬千想要訴說的話語，可柳汐卻拼命的想要躲開，不想與他進行任何溝通。
“奶奶，我身子……”柳汐話音未落，便聽見身旁一直站著的璇覃開口道：“你如今面色憔悴，本王原想著讓你幫我看看這病症是否痊癒，既然如此，本王先走，等過一陣你身子好了，便是來給我看看吧。”
璇覃的解圍，讓柳汐得以稍微喘氣。
璇裕這才發覺自己的位置有些許尷尬，也往後撤退一步，便是回神給秦氏拱手道：“那，我就……”
“老身恭送聖上。”秦氏這一聲，倒是讓璇裕再想多留一會兒都不行了。璇覃跟在璇裕身後，望著柳汐那一雙似挑非挑的眼眸始終盯著璇裕的背影，嘆口氣，輕聲道：“何時才能夠多看我一眼啊？”
或許有些人，自初見時就已然定下了日後的關係是如何。
若是有緣，便是在人群之中相識第一眼便對他情根深種，從此孽緣也好，良緣也罷，便再也不能夠看別人多一分。縱然是身份懸殊，差別過大，可情愛仍舊能夠戰勝世間一切。
這才是柳汐心中對情感的願望與幻想。
還沒等柳汐從自己的幻想中跳脫出來，便是聽見身邊的秦氏咳嗽一聲，她扭頭看過去，發現秦氏眼眸中有著些許的責備。這身子骨還在寒風中站了那麼久，任誰看見都會說上兩句。柳汐已然做好了準備，卻聽見秦氏淡淡說道：“你可知陛下今日前來做什麼？”
“無非就是找我去談談瑞王府中發生的事情，亦或者是他又有什麼新訴狀想要讓我接手？他曾跟我提過，這宮內有很多事情，他無法有信任的人去做，怕是想要找我……”
柳汐還未等說完，便聽見秦氏打斷了她的話題。
這般生硬的轉移話題，任誰都能夠聽得出來，秦氏也明白她想要躲避的是什麼。這人若是出盡風頭，就會惹來數不盡的麻煩。可偏偏柳汐還被人瞧出了這女兒家的身子，奈何皇權貴胄，個個都得罪不起。
“你自然心裡清楚瞭然，這若是一腳踏進去，便是沒有什麼能夠迴環的餘地。你是聰明丫頭，也不用奶奶多說，這怕是日後，你還要多小心才是。”秦氏這般說著，自然也是把自己的想法給柳汐挑明瞭。
原本她也以為，這璇裕對柳汐的好感是因為她聰慧伶俐，替他解決了幾件棘手的案子，便是也有些賞識的意味，可今日璇裕前來，三句不離柳汐，這眼眸中那流光溢彩的感情，卻也讓秦氏這樣半隻腳邁入棺材的人晃了眼。
秦氏活了大半輩子，自然明白，這天家的恩寵不是說來就能來的。
這也不是一般人能夠撐得起的，看著柳汐那羸弱的樣子，秦氏也不好多再言語什麼，吩咐墨綠好生照顧著，便許她回到自己的臥房休息。墨綠和小武見柳汐這般不願言語的樣子，也紛紛退下，給她留了一片清淨。
回想自己這陰差陽錯的幾日，似乎疲憊奔波的根本不記得要停下來，她似乎被一股巨大的力道推著走，每走一步，便是看不清自己來時路到底是怎樣的。
柳汐嘆口氣，將自己放置在雕花的木**，聞著耳邊的香薰陣陣，也悠然悠然的進入了夢鄉。一夜無眠，早上的刺眼陽光將她吵醒，門外墨綠和小武慌慌張張的聲音倒是讓她揉著惺忪的睡眼，有些不滿的開口道：“什麼事啊？芙蓉閣著火了？”
“小姐……哦，不，公子……這可是比著火更要緊的事情啊。”墨綠趕緊從暖閣裡拿出一套青衫，還沒等她反應過來，柳汐就被他們給架著抬了出去。
這人本就有著輕微起床氣的，更別提此刻的柳汐身子有些疲軟，這搖搖晃晃的更是讓她心氣兒不順，擰眉便是向外面吼道：“墨綠，小武，給我解釋一下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公子，這太后召見。您別說，也是想要用一袋兒碎銀子來打發了啊。”墨綠臉都嚇得慘白，今日一早，門口便是傳來了太后的口諭，說是要讓柳汐入宮見面，這太后的懿旨，別說是柳汐還在睡著，就算是如同昨日一般昏迷了，也需要抬入宮中去啊。
柳汐在路上，便是擰眉自己思考著，近日她倒是沒有得罪過太后，怎會讓她老人家又下旨意來找自己的麻煩？思來想去，應該是昨日璇裕一整日都在芙蓉閣的事情，讓她心生懊惱。
這明明是她兒子做的事情，卻非要讓她來承擔一二嗎？
柳汐這般想著，倒是也沒有什麼太多的感覺，便是擰眉閉上眼睛，修身養性。這太后的宮中，早就已經準備好，這明晃晃正中央的椅子，讓旁人覺得看上一眼就如坐鍼氈。
可偏偏柳汐卻旁若無人的直接坐在上面，看著太后，道：“太后今日把我請入宮中，怕不是敘舊或者讓柳汐給您拜年這麼容易的事情吧？看這周邊宮女太監們一臉都是平淡自如，也並非是宮中出了什麼需要我這個訟師的案子。”
“不得無禮。”
太后身邊的小宮女這般說著，可柳汐卻挑眉沒有他們放在眼裡。
柳汐的處世之道，一直都是若是你以禮相待，我便是也會溫柔對之。可若是從起初你便是對我這般如同猛虎一般凶神惡煞，也別怪我對你有什麼好臉色。即便你是高高在上的太后又如何？
我身為天子腳下的子民，沒做什麼十惡不赦的錯事，也沒犯下滔天的罪行。僅憑著幾句實話，便是能夠讓她進入天牢之中待審不成？柳汐這般想著，卻也自在的喝著太后宮中的茶。
這清茶飄香，讓柳汐的脣齒之間都瀰漫著一陣暖意。
果然，這太后宮中的吃穿用度皆是最好的，璇裕也的確是對這位太后娘娘費心了。太后盯著柳汐這般模樣，她只是單單從模樣上來看，便是能夠在這後宮中奪得翹楚。
也怪不得這玲瓏的美貌能夠讓她幾個兒子紛紛迷了眼。可這般女子若是真的進了後宮中，這後宮三千，豈不是都亂套了？哪個能夠壓得住她？太后絕對不會允許璇裕娶這樣一個女子過門。
更別提這般的女子會讓璇裕動了真心。
帝王，本最不應該動的便是真心，這點，太后輔佐過先皇，又眼睜睜的看著璇裕登基，自然是最清楚不過。
“太后叫我前來，不是隻為了請我喝著雨後龍井吧？”柳汐輕輕的說道，便是抬眸看了一眼坐在鳳椅上的太后。她雖威儀萬千，可卻偏偏在柳汐的目光之中有些怯懦。
這女人的眼神太過凌厲，甚至是讓她有些忌憚。
“聽聞昨日，璇裕和璇覃都去芙蓉閣找你？”太后終於把這話提到了嘴邊，可柳汐卻沒有一點兒要避諱的意思，點頭應道：“是，皇上還在芙蓉閣與我奶奶閒聊一日。我傍晚帶病而歸，生怕讓皇上染了風寒，還躲著未曾多說過兩句。”
太后聽見柳汐這般說著，倒是心中安定了幾分。
昨日，原本應該前來拜見她後在這後宮之中陪著幾位貴妃歡飲，可是璇裕卻拜見太后就匆匆出宮，趕往芙蓉閣。這訊息一傳進來，便是讓太后想起了那日在殿下，柳汐竟然對自己做出那樣大不敬的事情，還給璇尹看病？這般的頂撞再加上璇裕對她的欣賞，讓太后坐立難安。
直至今日，便是早早的派人去將柳汐帶進宮中。
“你要知道自己身份如何。”太后這話還沒說完，柳汐便是挑眉，一點兒都不畏懼的看著坐上的那女人，即便是她鳳冠在頭，綾羅綢緞在身，在柳汐眼中卻也只是一個自私到極致的女人。
她為了自己的兒子，卻對璇尹如此涼薄。雖說璇覃與璇尹兩人先後出生，可璇覃自孃胎中帶著的疾病，怎能賴在璇尹身上？這迷信的風氣，怎會讓太后下旨，讓璇尹如此幽居宮外？
璇尹如此血癥難愈，在柳汐的心中，與太后也不無關係。
“我自然知道自己身份如何，皇上賞識，對我頗為垂青。我身為一介布衣草民，自然不敢違背隆恩，若是皇上有用得著我柳汐的地方，我定當萬死不辭。這生命難為，難不成太后娘娘的意思是，讓柳汐下次違抗聖旨？”柳汐句句都在跟太后對著來。
在這偌大的宮殿之中，竟然沒有一個人敢大喘氣。
墨綠和小武更是冷汗淋溼了衣服，這普天之下，能夠敢如此跟太后娘娘說話的，怕是也只有柳汐一人了。她這般說完，太后果然臉色氣的鐵青，伸出手就要責罰。
可這話還沒出口，便是聽見門外太監朗聲說道：“皇上駕到。”
璇裕？他來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