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一百二十七章 白雲寺遇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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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_第一百二十七章 白雲寺遇險
喬風不想嚇唬甘琳，不過轉念一想，還是說實話，讓甘琳有個警惕，又解釋道：“大夫人跟季夫人是手帕交，季秦聯姻本來就是她的主意，弄死誰，她也不會弄死季銀嬋的，頂多是讓季銀嬋在秦家守寡，反正那個病殃子不管嫁誰都是個擺設。”
雖說喬風貶低季銀嬋的話，聽在甘琳耳中很舒服，她還是很公道的說：“季銀嬋也不差，只是比較倒黴身體差了點，你嘴巴也別太損了。”
喬風很想翻白眼，暗中腹誹她口是心非。
甘琳一眼看穿了喬風的想法，訕訕的一笑，轉移了話題：“現在死了兩個人，我們要怎麼辦？”
“不相干的人死了，我們又沒看見，跟我們沒關係。”喬風很有些幸災樂禍的說著，讓甘琳繼續抄寫經書。
過不多久，兩具屍體被發現，院牆外鬧騰起來。香爐裡這時香燃盡了，甘琳又點了三支香插上，再轉頭，就看到有幾名秦家丫環們闖進院子來，叫囂要抓凶手，後面是七、八個僧人魚貫而入。
“奇怪，你們的人死了，關我們什麼事？”喬風站在門外的臺階上，大有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氣勢。
秦家丫環中有認得喬風的，猛的拽住同伴，原地站住，扯著嗓子喝道：“喬風，別以為有大少爺撐腰，就敢不把大夫人放在眼裡。你們是秦家養的暗衛，就算是給了大少爺，也一樣要守秦家的規矩。在秦家，大夫人的話，就是秦家的規矩。”
“大夫人的規矩，就是秦家的規矩，這說法還真是新鮮吶，不過，我在受訓時沒有聽過。我只知道，跟了哪位主子，哪位主子的話就是規矩。其餘的，我當他是放屁！”向來沉穩的喬風，在有人陰謀用毒蛇咬死甘琳危機之後，心有餘悸，也怒了，說話簡直犀利起來，還爆了粗口。
甘琳聽得一樂，同時也對秦煜與嫡母水火不相容的狀態，有了更深一層次的理解。幸好她沒答應嫁給秦煜，不然那位大夫人更要視她為眼中釘肉中刺了。
“你敢說大夫人的話是放屁！”那個秦家丫環尖聲叫道。
喬風哈哈一笑，嘲弄道：“是啊，我說了，趕緊給你主子告密去啊！”
“別以為巴結上大少爺的新寵，就可以在我們面前囂張，夫人不會饒過你們！”那丫環知道就算她們人多，加起來也不夠喬風收拾的，放下狠話，就帶人衝出院子。
跟進院子來的僧人上前找喬風問了些話，還算客氣，不像秦家丫環們一上來就咬死喬風跟甘琳是凶手。隨後，領頭的戒嗔大師進禪房來，看了一圈，又翻看了甘琳抄寫的經書，見抄寫的經文字跡工整，明顯是用了心的，他的眼神變得溫和，唸了聲佛號之後，斷然說：“女施主一心向佛，不會是殺人凶手。”
就這樣，戒嗔大師做出院牆外死屍是意外被蛇咬死的結論。白雲寺在京城一帶影響力相當大，有他這位戒律堂住持的話，就等於是鐵板訂釘，馬嫂子跟小沙彌的死因就此揭過，就算是秦大夫人事後知道了，也不會再掀風浪。
喬風偷樂不已。雖說她也有法子能洗清殺人嫌疑，卻也麻煩不是。
倒是甘琳高興不起來，酸酸的說：“新寵哦，他的舊寵是誰？”隨即，她看到喬風的臉色變得很不自然，心裡越發起了猜疑，難道秦煜以前有心上人？
也是哦，要不是攤上那樣一個狠毒的嫡母，秦煜早就該成親生子，有個把心上人算什麼！
這麼一想，甘琳心裡便跟栽了根刺似的，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直勾勾的盯著喬風。
“大人沒有舊寵啊。”被甘琳盯得心裡毛毛的，喬風舌尖上的話不自覺的改了：“小姐不要鑽牛角尖了，大人現在心裡裝的只有小姐，以前的都過去了。”
甘琳只覺心被重錘狠狠的錘了一記，悶了半晌，才轉身倒在木榻上，呆呆的看著屋樑上爬過一的只四腳蛇。
這樣的甘琳，顯得格外脆弱，看得喬風心也軟了：“婢子如今雖然由暗轉明，也一樣得遵從暗衛守則，不能透露主子的事情。小姐想知道大人的事情，直接問大人就好了。以婢子對大人的觀察，他是不會對小姐有任何隱瞞的。”
“沒事，我不會為難你的，就是……”就是心裡堵得慌啊，甘琳也覺得自己很彆扭，很矯情，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討厭自己的性格。
或者，她就應該做個纏樹的藤，依附在秦煜這棵大樹上？
淚水，從她眼裡潸然落下。
看到她這樣子，喬風腦子一抽，曝了個料：“大人在邊關的時候，跟當地一個小部落首領的女兒很要好。不過，兩人門不當戶不對，秦元帥不同意他們的親事。”
甘琳聽得心裡一陣刺痛，都到了談婚論嫁的程度哦，而且也是因為門不當戶不對的原因才被迫分手，跟她是一樣的啊，所以，她真的不用奢望能嫁給秦煜了！
她用力的摳著身下的木榻，完全不管指甲都摳斷了……
濃黑的夜紗籠罩山色，有個面容清季的小沙彌過來，領著甘琳她們到了儀式舉行的大殿，這座遠離塵寰的千年古寺，開始了一場超度亡靈的法事。
先是鼓聲響起，隨後是悠揚的鐘聲，時緊時慢，讓莊嚴肅穆的白雲寺，沾了鬼氣，形成一種神祕氛圍。
儀式是從大殿的佛像前開始，身披紅袈裟的天元大師站在正中央，兩側站著四個敲木魚銅鑔的灰衣僧人，和一名白鬍過胸的司鼓老僧。隨著天元大師誦經聲響起，四名灰衣僧人的和唱聲也隨之響起，在鼓鑔與木魚聲裡顯得韻律分明。
一時間，鼓鑔鏗鏹之音，與清脆的木魚聲，伴著誦經聲，響徹整個白雲寺，隨夜風傳遠，越發顯得幽遠神祕。甘琳突然全身發涼，眼神發直，有個很荒謬的念頭在心裡閃過……天元大師不會是在這一刻溝通了通往陰間之路吧？
恰在這時，天元大師看了過來，甘琳心跳陡然停了一拍，差點喊：“我不是鬼，我不要去陰間！”
幸好，天元大師下一刻就側轉了身，前趨後退，左右騰挪，再沒朝甘琳這邊看來，才讓她暗自鬆了口氣。
天元大師此時身體靈活程度，簡直堪比年輕小夥子，完全不像是據說百歲高齡的老人。他時而伏地叩頭，時而揮袖高歌，動作流暢無比。
大殿裡的活兒結束，甘琳突然有種如釋重負的感覺，心想總算是結束了。沒想到整個儀式其實還沒完，灰衣僧人前導，天元大師隨後，場景向外轉移，在殿外又擺開了陣勢。
距離寺門沒多遠的地方，擺好了桌子，桌上擺了瓜果糕點等供品和香煜之類，還有一些法事用品，一缽米一碗水和一柄小劍。
看著這些東西，甘琳突然一陣心神不寧，忍不住小聲問喬風：“這又是幹什麼嗎？”
“寺門外情況不對。”喬風答非所問的說著，銳利的眼神一直盯著寺門外，卻忽略了甘琳身上的變化。
甘琳本來是在看天元大師灑米成圖，突然像是看到了什麼可怕的東西，雙眼陡然睜圓。緊接著，她黑亮的瞳神采驟失，變得呆滯，呈現死魚眼一般的灰白。
“啊！”
寺門外，突然響起一道低而短促的慘叫，隨後響起一陣刀劍棍棒交擊的響起。喬風也沒看甘琳，反掌推了她一把，低聲說：“小姐，先回那個禪房。”
沒人注意到，甘琳的身形晃了晃，肢體呈現出詭異的姿勢，就像是有什麼東西要從身體裡掙脫出來。喬風只是輕輕推了一下，就讓她身體一歪，直挺挺的砸倒在地上。
“小姐！”
喬風驚叫一聲，伸手拉了甘琳一把，卻不料寺門外一根箭矢射進來，直取甘琳的眉心，嚇得她猛的鬆手，讓甘琳跌回地上。
那根箭矢擦著喬風手邊飛過，射在旁邊的灰衣僧人身上，洞穿了他的太陽穴，鮮血飛濺，濺落在甘琳睜大的灰白眼眸上，詭異無比。
“小姐怎麼了？”喬風看到甘琳跟活死人一樣，沒有絲毫反應，嚇得她冷汗都冒出來了。可是，不管她怎麼叫，怎麼推搡，甘琳都沒有任何反應。她的心猛的往下沉，衝著寺門外喝道：“抓住放冷箭的人，要活口！”
寺門外，暴發了一場混戰，地上躺著好幾具僧人屍體，還有二十來個拿著棍棒的武僧人跟五名蒙面黑衣人混戰。蒙面黑衣人都端著一架連珠勁弩，儘管眾寡懸殊，卻仗著連珠弩壓制武僧。
領頭的武僧正是戒嗔大師，他手持一根黑鐵打製的禪杖，邊打邊喝道：“何方宵小，竟敢來我佛門之地行凶！”
蒙面黑衣人都不答言，悶聲不響的衝擊武僧的防線，很顯然是想衝進寺內。
眼看一名蒙面黑衣人衝破武僧們的防線，闖到寺門處，就見一道閃電般的刀光閃過，斜削而下，他聽到破空聲側身閃劈，卻還是慢了一步，血光迸濺，腦袋被削了半邊，倒地氣絕身亡。
“要活口！”喬風又喊了一聲。
殺掉蒙面黑衣人的暗衛應了一聲，現身出來，卻被寺外飛來的一波箭矢逼得側翻而回。喬風看得急了眼，罵道：“尼瑪的，你是不是沒吃飯啊！”
捱了罵的暗衛也來火了，暴吼一聲，刀光飛旋，射來的箭矢都被絞成粉末。他也趁機衝出大門，殺進混戰的圈子裡，抽冷子一劍斬了一名蒙面黑衣人的手腕，可惜的是，旁邊一位武僧反應也快，逮著機會一棍子打爆了黑衣人的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