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一百二十一章 茶樓聽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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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_第一百二十一章 茶樓聽書
“夫人。”一旁侍候的大丫環紅芙,輕聲叫道,想提醒主子隔牆有耳。
秦夫人猛的轉臉,目光帶著森然如地獄來者的陰戾,讓紅芙情不自禁的打了個寒顫,爾後,她:“秦煜身邊的紅玉,跟你是表親吧?”
紅芙一向得寵,卻也深知主子性格,這是對她起疑了,連忙跪下,低垂著頭說:“是,紅玉跟婢子都是家生子。”
“是秦家的家生子,所以效忠的都是秦家血脈,連本夫人都是外人,不被你們這些賤婢入在眼裡了。”秦夫人一口惡氣難忍,哪怕平時也喜歡紅芙,這時卻毫不猶豫的下令杖殺紅芙,同樣以偷盜的名義把屍體送官,還要追究紅芙盜走的珠寶,同時送了偽造紅芙的供詞,那份供詞供稱是把偷走的珠寶交給紅玉銷髒。
秦家嫡母與庶子撕破臉皮鬥法,頓時成了京裡熱聞,甚至超過了季家祖墳風水問題。
一連幾天,甘琳也沒看到秦煜,不知道他在忙什麼,很好奇他在想什麼法子對付秦夫人,可是喬風說:“大人不會管這種小事,紅玉會應付的。”
甘琳不覺泛起酸意,悻悻然說:“對哦,紅玉就是在侍郎府當管作主的那位吧,都是他能獨擋一面的心腹哦。”
季風搞不懂甘琳吃的啥味,明明主僕有別,甘琳只要說一個願意入主侍郎主,就可以風風光光的出嫁,整個侍郎府還不都是她說了算,犯得著吃紅玉的飛醋嗎?
大約是季風的眼神太明顯,甘琳一眼看懂了,窘迫得埋頭跟桌子上的飯菜較勁兒。風捲殘雲,不知道的人,還以為她是剛從餓牢裡放出來的。
“小姐吃慢些,小心魚刺……”話沒說完,喬風就看到甘琳一臉幽怨的瞪大了眼睛,想笑又不敢笑,連忙拿了自釀的果醋來,給甘琳喝了半茶盞。
果醋化了魚刺,甘琳咳了兩聲,也沒心情吃飯了,漱了口,又順意的問了聲:“我家莊子上沒什麼事吧?”
“秋試結束,林姨娘兄長考得不錯,是解元,這一陣子甘府都在忙著宴請林解元的親朋好友。甘夫人因病在莊子上靜養,都是老太太出面操持,林姨娘跟樓表小姐也不得閒,倒是沒人去莊子上生事。”
喬風說完這番話,瞅了沒任何表示的甘琳一眼,奇怪她怎麼能沉得住氣。
甘琳攏了攏垂到頰邊的髮絲,嘴角輕勾,泛起淺淺一絲笑意,微冷。
林渣男跟黑心表妹有祖母撐腰,鳩佔鵲巢,她爹也是個糊塗透頂的,那個家裡根本容不下娘跟她們姐弟了。若是以前,她肯定像點燃的爆仗一下子就炸了,可現在,連她也不懂為什麼自己懶得生氣了。
倒是孃的反應,讓甘琳心裡掠過一絲玩味,尋思是不是有什麼隱情,不然換誰家有兒子傍身的正妻,都沒有這樣忍氣吞聲的吧!
甘琳眸色微動,想了想,又咽下讓喬風調查她孃的荒唐念頭。
查誰,也不能查自家親孃的底,萬一……好吧,她真是想多了,小弟跟她絕對是爹親生的,這一點肯定沒錯。
“小姐要出去走走麼?”等小丫環們把盤子碗都收走了,喬風問了聲。
她只是問甘琳要不要到院子裡走走,消消食,可是甘琳馬上點頭說:“好啊,我們逛逛夜市去,聽說好熱鬧的。”
喬風:“……”她這算不算是慫恿小姐逛夜市,被大人知道,會不會折了她了骨頭?
甘琳坐回到梳妝檯前,要求喬雪給她扮成男子,臉色塗得蠟黃,梳了個道士髻,插一根黃楊木的簪子,穿一身鴉青色杭綢素面直裰,圓口青布鞋,從鏡子裡看著就跟個跟癆病鬼似的。她滿意的點點頭,回頭看一眼喬風,擺擺小手說:“你就不要跟著了,換個男的陪我一起吧。”
喬風一聽忙說:“小姐稍等片刻,婢子也會女妝男裝。”
很快,喬風扮成一個青衣小廝,陪著甘琳從馨玉坊側門出去。
京城的夜晚燈火通明,在這星月不明的夜晚,尤其璀璨。甘琳一路逛去,買了不少小玩意兒,喬風大包小包的拿了一大堆,直到有個擺地攤的大叔讚了甘琳有眼光,那猥瑣的眼光讓甘琳雞皮疙瘩掉了一地。
那攤販賣的……形狀古怪的琥珀,據說泡酒補腎有奇效!
補你妹!
甘琳差點把琥珀都砸在那個猥瑣大叔臉上,轉過身,走了一截,還忿忿然嘀咕:“什麼眼神啊,看不出我是女扮男裝的嗎?”
喬風一直憋著笑,這時一聽,更是憋不住笑噴了。被甘琳掃一記眼刀,她趕緊指著旁邊茶樓說:“要不要到茶樓聽聽說書?”
這個提議讓甘琳轉怒為喜,興致勃勃的進了茶樓。
茶樓內部的裝修很有些陳舊,桌椅跟立柱欄杆的漆面斑駁,生意卻很火爆,她們進去時已經是坐無虛席,在角落裡才找了兩個位置坐了。
說書先生剛好是在說秦家軍的評書,說的是秦元帥流花河大敗敵軍的戰役,那是一場膾炙人口的經典戰役,今晚剛好其中的一個亮點,就是秦煜單槍匹馬闖敵營的段子。
甘琳小聲對喬風說:“這個說書的真狡猾,趁著現在秦家母子鬥,就拿秦煜當噱頭。”
附近的人都橫眉豎目的看過來,好像甘琳說了多麼罪不容誅的話。
喬風忙說:“說書的這位老先生,曾是秦家軍的糧草官,但凡到他上臺說書,說的都是秦家軍的戰事。來聽書的,很多也是解甲歸田的將士。”
甘琳默了默,不再吭聲,專心聽起評書。
“那一年,秦煜年僅十四,驍勇善戰,一杆銀槍使得出神入化……”各種讚美秦煜的詞句,不要錢似的往他身上堆砌,說書先生就只差說他是戰神下凡了。
“噗,咳咳。”甘琳笑噴了,趕緊假咳了兩聲,試圖掩飾,仍被周圍飛來的眼刀,快要把她戮成蜂窩眼兒。
遭了池魚之殃的喬風,很有些哀怨的看了她一眼,小聲說:“要不咱們走吧。”
“不行,我要聽完。”甘琳斷然拒絕,難得有機會聽到秦煜的往事,就算是浮誇了些,也挺有意思的。
誇完了秦煜神勇無雙,說書先生就說到秦煜主動請戰,並立下軍令狀,率領三千部眾殺過流花河,直闖敵軍中軍大營。
說實話,甘琳就不懂秦煜腦子是不是抽風,帶三千人就敢闖對方中軍大營,他純粹是送死的好吧!
看她不停的撇嘴,喬風生怕她又說出什麼驚人之語,忙湊近了解釋:“當時國內北旱南澇,又有瘟疫流行,軍中缺糧,士氣低落,我軍耗不起,必須速戰速決。少帥主動請纓,也是為了提升士氣。”
“他也是夠拼的,真傻。”甘琳忽然心痛了,眼圈兒泛紅。
最後兩個字,也就是喬風離得近聽到了,不然,被周圍人聽到,怕要是群毆她一頓。
說書先生說得唾沫橫飛,用高亢激昂的語氣,說了秦煜率三千將士,故佈疑陣,虛虛實實,拖住敵軍整個中軍大營,給己方贏得了寶貴的時間,剿滅了對方兩翼兵馬,將敵方中軍包了餃子的經過。
即便是甘琳這樣未上過戰場的人,都有如臨其境的感覺,那些從戰場上退下來的老兵,更是一個個熱血沸騰,待說書先生說“且聽下回分解”時,不知是誰唱起了軍歌,詞是詩經裡的《無衣》,曲調蒼涼豪邁,慷慨雄壯,很快引得眾人加入。
“豈曰無衣?與子同袍。王於興師,修我戈矛。與子同仇!豈曰無衣?與子同澤。王於興師,修我矛戟。與子偕作!豈曰無衣?與子同裳。王於興師,修我甲兵。與子偕行!”
茶樓裡,軍歌繞樑,充斥著一種感人的**。
那些老兵熱淚盈眶,遙想起當年,將士一心團結對敵,保家衛國,不禁熱血澎湃。隨後,想到戰場上,有多少好男兒英勇獻身,而他們這些活下來的,多是傷殘之軀,窮困交加,又是黯然神傷。
場中的氣氛開始低迷,第一個唱起軍歌的那個老兵,突然吼了一嗓子:“哥上過戰場,哥驕傲!”
頓時,茶樓裡吼聲震天。
甘琳跟其餘的人一樣淚流滿面,直到喬風扯著她出了茶樓。
茶樓外的廊簷下,秦煜靜靜的站在陰影裡,清楚的聽到茶樓裡傳出的吼聲,黑眸中閃過緬懷的神色。
甘琳出來,一眼看到秦煜的身影,走了過去,很自然的牽起他的手。他伸出手指,輕輕抹去她眼角掛著的淚,低聲問:“怎麼想到來聽書?”
說實話,甘琳真的沒法把眼前的秦煜,跟說書先生所說的秦煜合二為一,歪著頭打量了一番,來了句:“聽某個傻子幹傻事的經歷,好傻。”
被損了,秦煜反而開心了,忍不住大笑,引得從茶樓裡出來的老兵們注意,不知道是誰認出他,激動的叫了聲:“少帥!”
第一個唱軍歌的那人也驚喜的叫道:“真的是秦將軍!”
然後,兩種稱呼此起彼伏,響成一片。圍攏來的熱情人群把秦煜圍在當中,而甘琳則被他的崇拜者推搡到了邊緣地帶。
“至於嘛,都這麼熱情!”甘琳悻悻然說著,轉身下了臺階,慢慢的往回走。
喬風一直緊跟在側,聞聲,輕笑道:“大人在軍中威信很高,要不是身受重傷,不得不棄武從文,以後接掌秦家軍的一定是大人。”
“他是身受重傷的樣子嗎?”甘琳壓根就不信,眯了眯眼,恍然道:“難怪他嫡母容不下他,原來是怕他搶走了秦家軍的帥印啊!”
喬風也不避諱,坦然說:“這是眾所周知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