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八章 可怕的高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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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八章 可怕的高手
王雲踩下油門，越野車轟鳴著順著一道道刀痕向前面行去。
王雲一口氣又奔出一兩里路，前面一堆沙丘聳起，高達十餘丈，一輛越野車停在沙丘下。
大漠上滄海桑田，變幻極快，昨夜還是一平地，今晨說不定就有沙丘如峰般聳起。
這些沙丘自然極不穩定，一般人雖然能竄上，只要稍一不慎，沙丘崩潰，他整個人就難免要被活活埋葬在千萬斤黃沙裡。
王雲爬上沙丘，極目四望，只見四周圍數里之內，不但有許多處大大小小的沙丘，而且還有一堆堆的風化了的岩石，一片片低矮的荊棘。
沙漠中也並非寸草不生，有些植物，簡直不需要什麼水分，也可以生長的，只是永遠長不高大而已。
突然“鏘”的一聲，一道刀光，如長虹經天，在遠處的幾堆岩石後一閃而過，刀光之急，不可方物。
王雲立刻趕到那堆岩石後，那裡竟連半個人影都沒有了，岩石旁的荊棘，竟已被刀光削斷了一片。
更加奇怪的是地面上並沒有屍體，只有幾滴血痕，蘇小小即使是武學奇才也絕不能這麼快可以和丹勁高手一較長短，那麼究竟是誰在保護蘇小小。
突聽又是“鏘”的一聲，金鐵交鳴。
王雲飛也似的趕到那裡，那裡竟又沒有人了。岩石卻已倒塌了一片，碎石如粉，灑了滿地。
這片岩石卻非長刀所砍，而是一把長劍。
王雲鬆了口氣，現在看來，蘇小小一方還有還手之力，到目前為止，他雖然還沒有瞧見雙方動手，戰況之激烈，卻已可想見。
兩方人竟從數里外一直打到這裡，這樣的惡鬥，倒也少見得很。
王雲索性沉住了氣，靜靜地聽著，過了半晌，果然又有一聲金鐵交擊聲，自左面傳來。
這次王雲並不直接撲過去，卻自右側繞過，想繞到兩方人的前面，迎頭攔截住他們。
前面的一片黃沙上，竟有幾點碧血。
一堆岩石上也有幾灘血跡，王雲縱身躍了上去，正想再靜待刀光劍影自樹梢石頂露出來。
誰知就在這時，前面一堆沙丘，突有兩個人轉出，兩人掌中兵刃，俱都舞得風雨不透，鬥氣如虹，但卻絲毫不聞兵刃相擊之聲，想是兩人打了半日，都已將對方的招式摸清，早已用不著等到招式用老，便發招變式。
這樣的打法，雙方出手自然更快，也更凶險，無論誰的出手只要有半分偏差，對方的兵刃立刻會乘虛而入。
但他們的出手雖精彩，形狀卻都已狼狽不堪。
兩人身上的衣服，都已打得七零八落，身上、頭上、頭髮眉毛，俱都沾滿了黃沙，看來就像是兩個從黃沙裡鑽出來的活鬼。
王雲仔細辨認了下，手持長劍的正是武當山的一名長老，王雲曾與之交過手，與他相爭的是名手持倭刀的黑衣人。
只見那名長老的左肩上一道狹長的傷口正絲絲滲著鮮血。
蘇小小在哪裡？究竟是誰在保護蘇小小。
王雲知道，要想知道蘇小小在哪裡最好的方法莫過是去問爭鬥的兩人。
王雲只見武當長老的長劍劃出一個圓環，長劍向前一挑、一送，本是攻中帶防，防中帶攻的妙招。
原來黑衣人正是要誘他使出這一著來，只因他的刀法與國內的各種刀法不同，以攻帶守。
而武當長老這一劍中有了攻勢，防守之力便被分散了幾成，對付別人時，對方刀招必留上幾分守勢。
但黑衣人絕不會攻中帶守，必定全力破開長劍，只怕用不上三招，這名長老就將死在刀下。
王雲雖然瞧得清楚，心裡雖然大駭，但此時若是衝過去已然是來不及了。
王雲手中刀光一閃。
黑衣人眼看長刀已破去武當長老劍圈，刀氣已快觸到武當長老時。
從一旁飛出一道寒光。
黑衣人已然將全部氣力溶於這一刀，此時突然一道寒光襲來，只好刀勢一偏，從武當長老身旁掠過，躲過這道寒光。
看到黑衣人為躲開飛劍，轉換刀勢，王雲長長出了口氣。
黑人已雙手握刀，嗄聲道：“什麼人？”
王雲緩緩走過去，滿臉帶笑的道：“兩位且慢切磋，我還有些事情想問。”
“你是……”武當長老看了眼王雲，還沒有一下子辨認出來，畢竟那一夜天又黑，王雲又在之前弄得有些狼狽，入魔之後樣子也有些不同。
“我是王雲啊，您不認識我了。”王雲笑道。
“你就是王雲。”黑衣人驚道。
“怎麼？你找我有事情？”王雲道。
黑衣人嘴角露出一絲笑意來，長刀一指王雲道：“沒說的，今天你就和我走吧。”
衣袖一抖，一把飛刀在手，王雲嘆了口氣道：“為什麼你和我前幾天碰到的黑衣人一樣，見到我就想帶我走，我又不是個漂亮女人。”
黑衣人道：“你前幾天碰到過幾名黑衣人？”
“五名。”
“可是都用黑色長刀。”黑衣人急道。
“不錯。”王雲點頭道。
黑衣人臉色一沉道：“難道我的五名師弟沒有將你抓走嗎？”
王雲緩緩道：“可惜他們功夫終究是差上些。”
黑衣人臉上肌肉一陣抽縮，嗄聲道：“你把他們怎麼樣了？”
王雲擺手道：“不對，不對。”
黑衣人一怔道：“什麼不對？”
王雲道：“我問你一個問題，你居然問我這麼多，而且我的問題你還沒有給我答案。”
“你想問蘇小小怎麼樣了是吧。”黑衣人道。
王雲點了點頭道：“不錯。”
黑衣人冷冷的道：“死了。”
話音剛落黑衣人臉驟然漲得通紅，滿頭青筋都暴了出來，刀光一閃，捲起漫天黃沙，邁著奇異的步伐向王雲斬去。
“小心，他在騙你。”武當長老連忙道。
風沙落定，只見黑衣人的石破天驚的一刀停在王雲頭上，而王雲手中的飛刀已刺入黑衣人的咽喉。
武當長老還未看清王雲的出手，飛刀已插入黑衣人的咽喉。
沒有血流下，因為血還未及流下來。
王雲瞪著黑衣人道：“是你的刀快，還是我的劍快？”
黑衣人喉嚨裡“格格”地響，臉上每一根肌肉都在跳動，鼻孔漸漸擴張，張大了嘴，伸出了舌頭。
鮮血，已自他舌尖滴了下來。
黑衣人的刀已揚起，卻不敢斬下，他臉上的汗不停地在往下流，掌中的刀也在不停地顫抖。
只見王雲突然拔出了劍，鮮血就箭一般自黑衣人的咽喉裡標出，他悶著的一口氣也吐了出來，狂吼道：“你……”
這一聲狂吼發出後，他的人就撲面跌倒。
武當長老睜大了雙眼看著王雲，他知道王雲的飛刀快，卻沒有想到會如此之快，他問自己，在這一刀下，他又是否能躲掉，想到此處，武當長老也不由得打了個寒顫。
其實若非王雲看到了黑衣人的出手，也不會一招就將黑衣人刺死，他的五名師弟的陣法中王雲尚且能發掘出破綻，其他的豈不是簡單的如同兒戲一般。
“啪……啪……啪……。”稀稀落落的掌聲響起，從一塊岩石後走出一人。
那人全身罩在黑袍之中，只露出一雙如星辰般閃亮的眼睛。
黑袍人笑道：“如此快的飛刀，老夫生平只見過兩次。”
王雲悠然道：“不知那一次是誰？”
黑袍人眼中浮現出追憶的神色，喃喃道：“那已是二十年前的事，他還剛剛出道，兩招就打敗了當時在日本極富盛名的刀客。”
王雲道：“此人打敗瞭如此著名的刀客，只怕從此也是名聲大震。”
黑袍人搖了搖頭道：“不對。”
王雲一怔道：“不對？”
黑袍人道：“那人雖然兩招就打敗了對方，但卻把刀折斷轉身離開了。”
王雲道：“此人打敗了對手，為何要折斷自己的刀？”
黑袍人道：“當時我們也不清楚，直到兩年後，他再次向那名刀客挑戰。”
王雲憤然道：“已然打敗對方，為何還要再次折辱對方。”
黑袍人搖了搖頭道：“只因為當時日本武林雖大，只有那人算得上此人的對手。”
黑袍人接著道：“這一次那人只用了一招就將對方刺死，他的刀也如同你這般快。”
王雲雙眼一亮道：“此人是誰？”
黑袍人笑道：“正是這名黑衣人的師傅，日本的刀聖。”
黑袍人接著道：“據我所知，他只有六名弟子，看來都被你做掉了。”
王雲無奈的道：“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他們要是不找上我，我又怎麼可能和他們動手，他若是要來找我，我接著就是了。”
黑袍人沉默了會，突然道：“可惜……可惜……”
王雲道：“可惜什麼？”
黑袍人道：“可惜你沒有機會去與他決戰。”
王雲道：“為什麼？”
黑袍人沉聲道：“因為你今日就要死於此處。”
王雲突然笑了，笑的看來是那麼瀟灑，卻又那麼寂寞。
王雲微笑道：“為何那麼多人要我死？”
黑袍人道：“那倒也未嘗不是好事。”
看著王雲的微笑，黑袍人的眼角也露出一絲笑容，他們笑得就像是正在說著世上最有趣的事。
黑袍人出手了，一雙蒼老幹枯的手，如同所有在大漠上生活的人一樣的手，看似平平凡凡，普普通通，伸過來的手，並不是很快，反而顯得很緩慢。
可是王雲看著這雙手緩緩向自己伸過來時，頭上卻滲出了一層細密的汗珠。
這雙手居然讓王雲感覺避無可避。
就那麼看著那雙手印到前胸，手上氣勁一吐，王雲在空中翻了三四個跟頭，才一頭紮在沙子中。
王雲迷迷糊糊間聽到有人在呼喊他的，再睜開眼只見武當長老蹲在一旁。
王雲吐了吐口中的沙子，只感到五內俱焚，身體裡一股鬥氣竄來竄去，不由得張口吐出一口鮮血，這才好受了些。
王雲緩緩道：“他走了？”
武當長老道：“走了。”
王雲此時再想起那一掌，心中仍有餘悸，顫聲道：“好可怕的一掌。”
武當長老想到那一掌也是面色蒼白。
王雲接著道：“只是我不知道的是為何他再最後收回一部分掌力，否則我只怕必死在其手中。”
武當長老拍了拍王雲的肩頭道：“我們也算是生死與共一次，別想那麼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