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0章 吐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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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0章 吐露
“就是啊，皇上是天子，太上皇自然就是天帝了，此言有理！有理！”那名大臣的話一出後。當即有急於拍馬屁的大臣跟著隨聲符合。
“不可！天子是對皇上的總稱，但一國之君只可有一個，這天帝是玉皇大帝之稱，如此不是冒犯了天庭嗎？”付和聲過後，反對的意見也隨之響了起來，禮部尚書王卿之發出了質疑。
“是啊，這天帝是玉皇大帝的名號，要是被天庭的人知道，怪罪下來，那我朝百姓不是要遭殃了，不可！萬萬不可啊！”反對的聲音一出，很多跟隨王卿之的大臣全都隨聲說了起來，一時間，朝堂之上議論紛紛，各說紛紜。
梵印樓聽了。對反對他的大臣十分不滿，但礙於他剛上朝沒幾天，還不好當中發火，只好忍著
。
“你們知道什麼，天帝雖然是玉皇大帝之名，但玉皇大帝在天上，掌管的是天庭，太上皇在地上，掌管的是地上的黎民百姓，這根本不能混為一談，如何不可，我看這個稱呼好！”一群議論之聲過後，支援梵印樓的那名武官又大聲嚷嚷了一句，接著還拉攏其它跟他意見一致的大臣，跪地稱呼梵印樓天帝，這下子讓那些持反對意見的大臣沒了主意。遲疑半天，看梵印樓臉色似有不悅，只好跟著跪了下來，但堅決不稱呼他為天帝。
雖然滿朝文武支援他的不多，都是一些善於趨炎附勢的人，但梵印樓聽到有人稱呼他為天帝，還是很高興，再看看那些反對他的大臣，他雖然十分不滿，可既然已經有一半的人當眾支援他了，這至少說明是一個好的開始。
“罷了罷了，今天就到此為止，你們的心意寡人都知道了，退朝吧！”看時候差不多了，梵印樓宣佈退朝。但心中已經把反對他的人一一記下，至於支援他的人，他退朝之後立刻派人下去，分別給那些人傳達了自己的意思，等待他日後登基做了皇帝。全部都有重賞。
梵雪謙聽說了這件事，氣的差點沒吐血，剛剛痊癒了一半的傷又加重了幾分，御醫們再次被召集過來，慌忙替他診治。
“皇上，您還是先消消氣吧，太上皇估計也就是鬧騰一陣子，不礙事，你的龍體要緊啊……”伺候梵雪謙的內侍總管李公公看到梵雪謙因為肝火引發了傷勢，趕緊在一旁勸說他。
“皇上，內閣侍郎吳大人求見！”李公公的話剛落。外面一名侍衛進來通報，內閣的幾位大人因為今天梵印樓被稱為天帝的事，過來找梵雪謙稟告了。
梵雪謙剛吃了御醫開的一副藥，氣消了許多，宣佈讓他們進來，侍衛出去，吳大人帶著另外兩位大人，張大人宋大人進來了。
“皇上……”
“不用說了，朕已經知道了。”幾位大人進來跪在床前，還不等開口，梵雪謙被人扶著從榻上坐起來，攔住了他們的下面的話。
幾位大人面面相覷，又查看了一下梵雪謙的臉色，看梵雪謙坐起來後，才找個機會開口。
“皇上，臣等知道這個時候來打擾了皇上的休息，但今日朝堂之上已經出現了分歧，太上皇……太上皇代替您去上朝，已經有違大周的律例，您再不制止，恐怕會招來禍患啊
！”吳大人滿面擔憂，這一國之滅亡，都是從君主的爭鬥開始的，而且梵雪謙至今都沒有誕下子嗣，倘若梵印樓登基坐了皇上，那畢竟上行下效，殃及後代，大周的聲譽畢竟滅亡，招來敵國的侵犯。
“不必明說，這件事朕自有安排，你們下去之後，按照原來的行事做法繼續做事就行了。”梵雪謙神色疲憊的迴應道，其實他此刻也心急如焚，又氣憤異常，但他能夠坐上皇位，是靠著梵印樓的支援，梵印樓在宮外的力量一直都對他保守祕密，至今他也沒有完全探查到，這也是他為何防著梵印樓，搶先坐上皇帝位置的原因，因為在這宮中，他看得太多了，有哪個不是為了自己而犧牲別人的，父子，兄弟……
“可是皇上……”
“咳咳！”
宋大人還想說什麼，梵雪謙突然發出一陣咳嗽，嘴角溢位了血絲，旁邊伺候的御醫趕緊上去幫他檢視。
梵雪謙費力的撥出一口氣，揮了揮手，示意幾位大人先回去。
看到這樣，吳大人知道不好再說，便給宋大人使了一個眼色，幾個人匆匆退下了。
藤輕染一個人坐在門口的遊廊下，望著漸漸升起的月亮，享受著宮中靜謐的夜色，看著來去匆匆的宮女太監，在隔壁梵雪謙的房間進進出出，心裡有點五味雜陳。
可是她一點都不想過去探望一下，這安靜的夜色對她來說，實在難得，她都不記得，自己有多久沒有這麼好一點的心情，願意看看天上的月亮了。
她覺得心裡有種說不出來的痛快，帶著血淋淋的感覺，照這樣下去，用不了多久，梵雪謙跟梵印樓之間，會再次爆發，那時候，不知道他們會不會互相殘殺個你死我活呢……
不管怎麼樣，那都是他們應得的。
藤輕染抬頭看了一眼已經掛在宮中東方上空的月亮，那麼圓，那麼亮，不知道今天是初一還是十五了，自從太子不在了之後，她已經過得忘了時間，很少去記得每天的日子了
。
月亮那麼美，讓她不禁想起在突厥，營帳外的草地上，她帶著小白跟太子，那時候天上的月亮也是那麼美，美的讓人沉醉，美的讓人心痛。
藤輕染在心裡幽幽的嘆了一口氣，在錐心刺骨的疼侵襲上來之前，轉過身，在幾名宮女的陪同下回了自己的屋。
到了門口，她讓宮女門留在門外，一個人關了門進去，走到榻上和衣躺下，睜著眼睛，等著外面的天由黑暗逐漸轉為明亮。
一天又一天，她在宮中就這樣度過了不知道多少個夜晚，不知道何時是盡頭……
不知不覺，迷迷糊糊的睡過去，睡了一會醒來，睜開眼看到外面依舊黑著的天，藤輕染再閉上眼，勉強睡了一陣，又醒來……
這樣不知道折騰了幾回，直到她再次睜開眼，看到一個不知什麼時候到了自己榻前的人影，猛地一震，差點坐起來。
“染兒……你睡著嗎？”梵雪謙坐在藤輕染的榻前，蒼白無血色的臉上，帶著深深的疲憊，他輕輕的喚著，不知道叫了多少聲，把剛剛睡著的藤輕染吵醒。
藤輕染一愣，看到他只是坐在地上，便打消了出聲的念頭，梵雪謙不知道多少個夜裡，在藤輕染睡著或者醒著的時候，悄悄過來，過來對她說著那些讓她每每聽到都會內心冷笑的話，同時覺得他可恨，又可憐。
漸漸的，她已經習慣了，她覺得梵雪謙似乎病了，可是卻無藥可醫，所以她不知道是出於仁慈，還是憐憫，每次他過來對她說話，她都睜著眼睛，或者閉著眼睛，從來不打斷他，也沒心情。
“染兒，我好難過……好痛苦……”梵雪謙說著，慢慢抓住藤輕染的手，他的手很涼，好像一個失去溫暖的人，又好像剛從冰天雪地裡走出來，急於尋找到可以讓他暖和的地方。巨土吐劃。
藤輕染裝作不知道，任由他握著自己的手，她感覺梵雪謙又回到了從前，像一個迷路的孩子，把她當成了姐姐，向她詢問回家的路……
可是，她已經不願意做他的姐姐了，也不願意，告訴他回家的路。
“染兒，對不起，真的對不起，如果我知道會是這樣，我當初一定不會那麼做，一定，一定不會做那些讓你無法原諒我的事，我真的好後悔……”梵雪謙說著，就像一個孩子一樣的哭起來
。
藤輕染聽到他的抽泣聲慢慢轉過頭，看到他的雙眼裡流出那樣無助的淚水，心裡是滿滿的惆悵，梵雪謙不知道是第幾次在她面前哭了，開始她以為他只是偽裝，想換取她的同情原諒，現在她突然覺得，他的內心其實還是那個沒長大的孩子，那樣脆弱，可是，就是這個孩子，殺了她最愛的人，讓她痛到了骨髓裡面，生不如死……
他口口聲聲說，喜歡她，愛她，他根本就不懂愛，不懂什麼叫愛，什麼叫喜歡，他只知道，滿足自己的**，這是自私，不是喜歡，也不是愛……
不禁想到了太子，他雖然曾經要殺了她，可是，他從來沒解釋過，沒為自己的行為掩飾過，他的坦蕩，敢於面對，梵雪謙是永遠比不了的，這就是她為何會深愛太子的原因……
“染兒，你告訴我，該怎麼辦，我現在生不如死，我不願意要這個皇位了，這不是我想要的，真的不是我想要的，我只想要你，跟你一塊離開這裡，我們找個地方在一起，再也不回來，好不好，你告訴我，你答應我好不好……”梵雪謙的聲音越來越脆弱，像一個迷路在深山很怕黑的孩子，一邊又害怕吵醒藤輕染，一邊又極力壓制著，聽起來可憐極了。
藤輕染聽到這話，不知怎麼，心頭微微一動，曾經她跟太子在一起，最大的願望也是這個，只不過，她看到太子雄心壯志，知道自己不能自私，本打算在他實現之後，再提出來，可惜……
黑暗中，想起這些，藤輕染不禁在心裡苦澀的笑起來，臉上的表情依舊苦澀，酸澀得令人難受。
她沒心情再聽梵雪謙說下去了，便裝作睡熟翻身，從梵雪謙手中抽回了自己的手，把身體轉向了裡面……
她害怕繼續聽下去，自己會忍不住淚雨滂沱，痛哭失聲。
梵雪謙意識到她翻了身，趕緊打住，愣了一會之後，勉強支撐著身體站起來，走了出去。
等梵雪謙走後，藤輕染的眼淚頓時如決堤般，潮湧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