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打了小子來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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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 打了小子來老的
“這些人應該是胡族人。”
我用手絹捂著自己的鼻子，聽著仵作對昨夜攪局的黑衣人做出的判斷，這裡的血腥味道太大，真是讓人受不了。
我隨著仵作的手指看了看他們的頭髮，果然和中原人的髮型不同，有的是頭髮紮成麻花辮，有的是腦門當中剃光只留下周圍的頭髮，有的卻是中間頭髮不動，周圍的頭髮剃光。加上他們的臉型也和中原人不同，更加的黝黑粗糙，而且那種草原的草腥味也很清晰，手腳粗大有力，就算是死了，也給人一種粗獷勇猛的氣息。
確實不是中原人，但是不是胡族還不一定。
我有點懷疑，這胡族的使者就在這裡，一路上也沒有別的什麼胡族人跟著來，那麼這些胡族人是從什麼地方來的？潛入中原難道就是為了在京城外面送死嗎？可以說他們的死對中原並沒有什麼影響，為了公孫智送死不值得，可他們卻偏偏為了公孫智死了，為什麼？
一個個為什麼在我的心裡盤旋，直到出了刑部的停屍間，我還在想這個些問題。
左治的臉色和虞武清一樣的難看，一個公孫智出入皇宮無忌讓虞武清丟盡了臉面，這件事還勉強可以說和左治無關，畢竟都是中原人，往日這公孫智也沒有犯下什麼案子，左治不知道公孫智的訊息也能說的過去，可這十二個胡族人的死屍被大內高手抬回來，左治才知道胡族人已經進了中原，摸到了京城，如果不是和大內高手死拼露了痕跡的話，左治都不知道這些人到了中原，這可是一個很失職的事情，雖然皇帝並沒有就這件事追究他的責任，可是要真以為皇帝不會追究就是傻子，除非不想幹了，不然就得做好才行。
左治和虞武清都在，跟著皇帝走了這麼一圈之後，兩個人的心思都很沉重，交談了幾句也弄不清這些蠻夷的來歷，看起來像是胡族的，也可能是匈奴人，在草原都是風吹日晒雨淋的粗糙漢子，能放心讓他們出來的人自然也是不怕他們洩露身份的，何況得到的只有屍首，無法問出他們的來歷，到底是誰下的手還很難摸清楚。
“查，給我去查，京城的醫館、客棧都查一遍，看到有刀劍傷的人就給我全抓回來審問，要是找不到刺客，我就要你們的帽子！”
左治一向陰沉也發了火，可見這件事對他來說是多麼的重要。
虞武清的臉上也是陰沉如水，昨夜的廝殺讓他損失了五個手下，都是武功不錯的高手，是他費勁了心思籠絡來的，結果剛剛派出去就死了五個，這讓總共才百多位大內高手的他覺得很是心疼。
一個身穿紅袍，腰扎黃腰帶的大內侍衛從外面走來，繞到了虞武清的身邊，悄聲的對他說：“白猿莊和萬花教來人了，他們是要為弟子報仇的。”
虞武清面色一喜，悄聲問道：“來了多少人？”
這白猿莊和萬花教都是江湖上的勢力，昨夜死的五個大內侍衛有四個是他們兩個勢力的弟子，由於這兩個勢力在邯鄲不遠，訊息傳遞的也快，這麼早就派來了援兵，讓虞武清很是驚喜
，只不過想到人家的弟子死了，自己還不知道要花多少錢付出什麼代價才能安下他們的心，這心裡又提了起來。
“兩個老的，四個小的。”
兩個老的一男一女，看起來像是四十多歲，又好像是七八十歲，氣勢飄然出塵，看不出具體的年紀，都是一身的青色長袍、長褲、六耳麻鞋。男的是白猿莊的，臉色有點嚴肅，但不是拒人千里之外的那種冷漠，背上揹著一個長條形的包裹，可能是他的武器。女的是萬花教的，臉色紅潤，肌膚白嫩，如果不是滿頭的白髮的話，說是二十歲也不為過，只不過仔細看去，能看到她眼角脣邊的細微皺紋，真實的年紀可能不低於五十歲了。她的背上沒有背東西，只在手裡拎著一條說不清是腰帶還是手絹的東西。
他們帶來的弟子都是一男一女，氣勢沉穩，身體強健，就是神色之中帶著初見人世的那種好奇和懵懂，看來是第一次出來行走江湖，對什麼都好奇。
“靜初，靜見，你們兩個不要東張西望的，讓人家笑話！”
白猿莊的老者站在禁衛軍的軍營門口，神色很是安然平靜，彷彿是站在田間地頭的農夫一樣神色柔和平靜，只是在他背後的兩個弟子在東張西望的看著面前的龐大軍營和那些盔甲鮮明的禁衛軍，雖然對禁衛軍將士的操練不屑一顧，可對他們身上的盔甲卻是很是羨慕。
另一邊的萬花教的老者也是一樣的安靜，她背後的弟子要比白猿莊的弟子安靜的多，只是看著面前的事物，對身邊的人和事沒有過多的關注，相比之下，似乎萬花教的弟子要更成熟更沉穩一些。
幾匹快馬從身後的大街上踢踏作響的跑來，當先的一位武將身穿錦袍，頭戴錦帽，相貌堂堂，憨厚中透著英氣豪爽，看上去就是一個貧苦出身的官員。
六個江湖人都看向來者，只見那武將甩鐙下鞍，一邊走過來，一邊抬起袖子抹了兩下眼睛，帶著哽咽的聲音喊道：“可算將你們盼來了，幾位兄弟死的慘啊！”
武將身後的八個大內侍衛也隨後下馬，不過已經沒有他們什麼事情了，只能當個龍套配角在旁邊撐著場面。
“您是？”
萬花教的老女人疑惑的先開了口詢問起來，她能看出這位武將是一個重要人物，可是她並不知道這位武將到底是多麼重要的人物，她帶著弟子從受到訊息就從萬花教在邯鄲旁的小鎮趕來，上百里路只用了兩個時辰，可見對此事的重視程度，如果朝廷只隨意派一位地位不高的武將來接待她們的話，這位萬花教的長老恐怕會拂袖便走，以後再也不和朝廷打交道了。
“這位便是我朝一品大將軍，一等關內侯，大內禁衛大統領虞武清虞大人！”
身後跟著的大內侍衛終於有了開口的機會，連忙對著面前的六個江湖草民介紹。
“一品將軍？關內侯？大統領？”
“哎呀，是虞大人當面，小民給您磕頭了！”
六個江湖人琢磨了一下這個稱號之後，頓時翻身跪倒連連叩首，這可是
朝廷最高的官員了，新的官制已經宣傳的滿天下皆知，雖然老百姓弄不清這大統領是什麼地位，不過還是知道一品大將軍就是武將之首了，而關內侯的爵位更是讓他們耳熟能詳，這也是秦朝以來二十等爵的最高爵位，再向上就要封王了，而今天子雖然打破了非虞姓不得封王的約定，不過還是沒有分封任何一個外姓王侯，所以，關內侯還是百官之中最高的爵位。一個小小的百姓就算學了點武藝，又怎麼敢在一品大員面前擺架子拿態度？
“起來起來，快起來，說起來是我對不住你們啊，這一次損失了五位兄弟，四位是你們兩個幫派的弟子，都是忠肝義膽的好漢子，我已經稟報皇上，皇上隆恩特封了五位兄弟勇士爵，只要他們有後代，就能世襲這爵位，國家養他們一輩子！”
勇士爵也只不過是爵位當中最低的那一層，雖然能世襲，也僅僅能傳襲兩代也就削減沒了，給的封賞也只能讓人吃飽，偶爾能吃幾口肉而已。
可就是這個封賞已經是破例了，畢竟低等爵位只能在軍中封賞，殺敵五人以上才能賜予最低的二十等爵，而這五個大內侍衛的爵位也只能算是第十八等，世襲一代就削減一等，兩代之後就削減沒了。所謂的世襲也就是如此。
白猿莊和萬花教的四個弟子加入禁衛軍不過是月餘就犧牲了，能得到這爵位已經出乎了兩個小幫派的預料，而虞武清還有其他的福利待遇說了出來。
“都是自家兄弟，我也沒什麼能耐，軍中慣例也有一份餉銀的，加上撫卹，每位兄弟千兩白銀，而且只要是他們的親屬就可以特招一位進禁衛軍裡，哪怕是吃奶的孩子，我們禁衛軍也養他一輩子！”
千兩白銀對於江湖豪客、世家豪門來說並不多，可是對於老百姓來說，卻是一筆很大的財富，一戶五口之家一個月的吃用不過是白銀三兩足以，千兩白銀足夠一家五口吃上二十年，加上禁衛軍特招的名額還有一份餉銀在，真的可以讓普通的一戶人家一輩子吃穿不愁了。
白猿莊和萬花教不是什麼大幫派，雖然有點田地買賣收入，能分給弟子的份額並不多，要不然也不會來禁衛軍當差，就是圖一個禁衛軍的優厚待遇，沒想到這禁衛軍的待遇如此的好，一個加入禁衛軍不過月餘的弟子一條命就換了一家安穩和千兩白銀，遠遠超過了在江湖上賣命，讓白猿莊和萬花教的兩個長老都有點意動了。
“大將軍厚待，我等替弟子們謝過了，不知能否見見我教中弟子的屍體？”
萬花教的長老客氣了幾句，還是提出了看看死掉的弟子屍體。
“沒問題，請，五位兄弟的屍首都在營裡停著，就等家人來了之後再發送哪！陰宅都選好了，就在英烈山，那可是我們軍人的最好的歸屬了！”
英烈山不過是邯鄲城外的一座不太高的無名小山，風景秀麗，被皇家劃成了禁地，只埋葬軍中戰死的烈士就成了英烈山，山下有一塊英烈紀念碑，凡是列年來戰死的戰士姓名都刻在了石碑上，成為了將士們嚮往的地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