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大道初行也聲色犬馬_第七十六章 丫鬟春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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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大道初行也聲色犬馬_第七十六章 丫鬟春梅
“本公子什麼都缺就是不缺……”話到一半卻卡住了，只見那公子哥全身摸索一遍之後抱以殺豬般的嚎叫道，“媽的，老子錢袋被誰偷了。”
叫罷，那公子哥上下打量著剛才站出來的少年，“是你小子搞的鬼。”
“你哪隻眼睛看到是我搞的鬼啊，說不定公子是將那錢袋丟在怡紅院哪位姑娘的床榻上了呢。”那少年嬉笑道。
“你還說不是你搞的鬼，你怎麼知道我是從怡紅院出來的，定是一早便跟蹤著我了吧，來人啦，給我打死這個小毛賊。”公子哥惡狠狠的吩咐道。
那少年見自己一時口誤被人看出端倪，正自後悔間，那幾個得了主子號令的惡奴已經氣勢沖沖的直奔而來，此時再躲已是不及。
說時遲那時快，一個高大的身影攔在了眾惡奴身前，三下五除二撂倒了衝在最前面的兩個家奴。
“有我王漢在，我看誰敢動粗。”一聲暴喝嚇得那隨後而來的幾個家奴立即駐足停身。
“大塊頭，你……你別多管閒事，你可知道我們家公子是幹什麼的嗎？”幾個狗仗人勢的家奴想強硬一點，卻又畏於王漢的強壯而怯聲道。
“我管你家公子什麼來頭，總之今天有我在你們休想動這娃。”
“喂，大塊頭，我可不是什麼娃，我都已經十五了。”站在他身後的少年嘟著嘴叫道，臉上毫無懼色，看來也是常年在外混的人。
“嘿，你還敢跟我頂嘴，我說你是娃你就是娃，你要不是娃，今天這事我就不管了。”王漢像提小雞一樣將躲在自己身後的少年提到了他的面前。
“好好，我是娃，是娃，行了吧！”那少年雖是討饒，臉上卻是嬉笑。
二人互相打鬧，全不把周圍的幾個家奴放在眼中，那公子哥瞧見王漢健碩的肌肉，再和自己手下那幾個不成器的隨從對比下，頓時想起了古人一句話，君子報仇十年不晚。
等王漢放下那少年的時候，公子哥早已帶著手下眾人擠出人群了。
“媽的，什麼玩意啊，跑的比兔子還快！”王漢看著那公子哥落荒而逃的背影罵道。
“小子！你還真夠勇敢的啊。”齊嘯宇上前摸摸少年的頭道。
“別摸我的頭，我不是小孩子。”那少年厭惡的躲開齊嘯宇的“魔爪”叫道。
“你敢這麼對我們家公子說話，小心我揍你。”王漢擺出一副凶神惡煞的表情吼道。
“大塊頭你就唬人吧，我才不信呢，死胖子！”最後三個字喊出口的時候，少年已經穿過人群在遠遠的朝著眾人做鬼臉了。
“這小鬼還真機靈！”王漢笑著搖搖頭。
圍觀的人群漸漸散開，自稱春梅的姑娘
卻依舊垂首立於齊嘯宇等人身後靜靜等待。
“咦，姑娘你還沒走啊。快點找個好地方把你父親好生葬下吧，如今天氣炎熱，屍體在外面放的時間長了會腐爛發臭的。”
“謝公子提醒，公子還未告知府邸所在，春梅給父親辦完喪事便會去公子家中為奴為婢伺候公子的。”春梅垂首低語，說道伺候二字時，已經聲如蚊蚋，面如紅布，撫媚動人。齊嘯宇本在煙雨樓中的時候便強自壓抑著心中的慾念，如今卻再也把持不住的浮想聯翩了。
“公子，公子……”劉長風幾聲喊醒猶自意**的齊嘯宇。
“啊！”
“這姑娘身世可憐，公子若放她在外面漂泊，遲早會淪落到這花柳巷中的哪家青樓之中，從此沉淪一生，我瞧她在此處跪求賣身，恐怕被生活所逼，已經有了委身青樓的想法了，再說，公子你身邊都是如我們這般的男僕，您是有身份的人，總不能天天讓我們這些笨手笨腳的男人伺候吧！”
“是啊，如雪正好也需要一個丫鬟。”齊嘯宇口中喃喃點點頭。再仔細的打量一下春梅，身材正點，臉蛋正點，這要是真的淪落這地方來，還不被人糟蹋了，哎，也罷，也罷，誰讓我有菩薩一樣的心腸呢。
“公子，春梅能吃苦，什麼家務活都會幹，就請公子可憐可憐我，收留春梅吧！”春梅見齊嘯宇沉思不語，還道對自己不很滿意，屈膝跪地求道。
“姑娘請起。”齊嘯宇趕忙扶起春梅到，“正好我家中少個丫鬟，你便來幫我們這些臭男人燒燒飯洗洗衣吧。”
“謝公子！”聽齊嘯宇自稱自己為臭男人，春梅不禁破涕為笑，那面上半是淚水半是笑容，冰火相容，卻也有著別樣的靚麗。
“王漢，你陪王姑娘去將她父親好生殮葬了，然後帶她回府上來。”齊嘯宇吩咐王漢道。
“為什麼是我啊！”王漢哭喪著臉叫道，待看見一旁劉長風幸災樂禍的表情後，心中更是不爽道，“公子怎麼不派長風去啊！”
“因為今天長風在煙雨樓很老實，沒給我浪費錢。”齊嘯宇笑吼道。
“&#%……”王漢嘴中嘟囔著卻也不敢違背齊嘯宇的意思。
……
“奶奶，我回來了！”一聲清脆的叫喊聲，在這片廢址內驚起了一陣棲息的飛鳥。一個少年手中舉著一個絲綢繡花的錢袋，高興的朝著前面一間土坯跑去。
這裡是杭州城有名的窮人窟，都是些逃難來此的人居住的地方，空氣中瀰漫著一股腐屍的臭氣，也不知是哪家哪戶又餓死了一個人，屍體沒人處理任由其腐爛發臭，在這裡居住的人已經對這種氣味麻木了，死亡是離他們最近的……
“奶奶，你看……
”少年鑽進那件半拉的土坯，撲到床前遞上手中的上等錢袋高興道。
“雲娃啊，你又出去偷東西了，哎，你不能這樣，咱雖是窮人但窮的要有志氣，這種事情你不該做啊！”**躺著一個白髮蒼蒼的老婦，聲音顫抖，但見她褐色肌膚上歲月的滄桑，本是混濁的雙眼見到自己的孫子後突然明亮起來，她吃力的伸出乾癟的手撫在孫子的頭上。
“奶奶，你別擔心，我的這些錢都是從一個惡少那裡偷來的，他欺負一個賣身葬父的姐姐，我這麼做也是給他點顏色瞧瞧。”
“哎……”老婦一聲長嘆，她風燭殘年已經沒有能力去管這個命苦的孫子了。
“奶奶，你別嘆氣，雲兒以後不會再這麼做了，你在這歇著，我去買點吃的。”少年剛替奶奶掖好被子，轉身卻見今天那公子哥的幾個家奴正邪笑著站在門口。
“你們……你們怎麼找到這裡來的。”少年聲音發抖，透著不盡的恐懼。
“幸好公子聰明，讓我們一路跟來給你點顏色瞧瞧。”說罷，眾家奴露出凶狠的眼神圍了上來，今天在王漢那吃的虧要全報復在這少年身上……
少年年方十五哪能和這些成年男子相比，不多時便被兩個家奴一左一右的架了起來。
“啪，啪，啪。”連續三個巴掌，直打的少年口鼻滲血，頭冒金星。
“你們放開我的雲娃。”原本躺在**的老婦被打鬥聲驚醒，卻正好看見孫子的臉頰被人左右開弓的場面，頓時不知哪來的力氣從**爬了起來撲到離床最近的一個家奴身上。
“滾開……”那家奴冷不丁被老婦這麼一撲，雖是力道不重，但是老婦久臥病床，身上早已發臭，她這般一掀被子便有一股惡氣撲鼻，那家奴一陣噁心下意識的一推，這一推也許很輕，但卻結束了一個本已接近極限的生命。
眾人見老婦躺在地上久久沒有聲音，都有了幾分怯意，推人的家奴湊上前攤鼻一查，頓時臉色煞白，許久方才吐出一句話道，“死……死了！”
“奶奶！”少年一聽這句話，本已被打得昏昏沉沉的他卻突然清醒過來，一聲大叫扭開身旁二人撲到了這個世上唯一親人的屍體上。
無聲的哭泣，很久，很久，直到老婦的屍體都已經冷卻了。
那些惡奴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走了，天空中忽然烏雲密佈，雷聲驟起，今夏的第一場雷陣雨便這般猝不及防的來了，炎熱的杭州城頓時一陣涼爽，百姓們心中喜悅無比，都稱讚這雨來的及時。
而在杭州城最貧瘠的一塊土地上，一個少年卻剛剛經歷了一場一生中最大的噩夢……
“我要報仇……”
冷風低吼，風雨未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