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 今夕何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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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章 今夕何夕
“若語，假如，我要你在我與憐憶之間選擇，你會怎麼做？”她問的很是小心，她只是怕，怕他的答案，讓她再一次失望，可她又不得不問，有憐憶在，她真的不能接受就這樣與他在一起。
他的臉色有些複雜，望著她的後背，不明白她的心裡到底在想些什麼，也不知道她到底想要怎樣的答案，為什麼一直以來，他都覺得，她的心，他始終都不能明白。在南遙王府的時候，她若即若離，可當他有了危險，卻不顧一切的去救他，如今好不容易在一起了，卻忽然之間又變得不可理喻，她到底在想些什麼？
“就那麼難以抉擇嗎？”她翻身，面對著他，為什麼他的眼裡有痛？是不願放開憐憶？還是想要齊人之福？
“你，想要怎樣的答案？你知道，我的心裡只有你一個人！”
側眸淺笑，說的好無力，他的心裡，只有她一人，卻為何，執意要留下憐憶？“你心裡的答案，我知道了。”沒有落淚，雖然那失望與悲傷不可抑制，卻還是強撐著坐起來，這副身子，早已弱不禁風，可她，還是不願讓她看到她的柔弱。
“玫兒！”心疼的擁住她，她的身體依然很燙，可他卻好像感覺到了她心底的溫度，那是一片冰冷，心中一顫，難道他帶給她的，真的就不能是幸福嗎？“玫兒，如果你執意要憐憶走，我聽你的。”
“王爺沒有必要勉強這麼做，這不是我想要的！”一句王爺，將他們之間的距離拉開，她愣愣的，任他抱著，彷彿一具木偶。
“你真的那麼在乎？”
“我在乎的，不是她。”她多想說，我在乎的，是你的心，可是，她又生生的將那句話嚥了下去。
他一時無語，他又怎麼會不知道她最在乎的是什麼，只是他是真的不忍心趕走憐憶，畢竟，他們有過那麼多美好的過去，就算已成往事，也不能那麼狠心的將她拋棄，他實在是做不到。
“既然你做不到趕她走，那我也做不到與你攜手，王爺，請你離開吧！”她推開他，多麼渴望這樣的懷抱啊，可是，這裡，卻不是屬於她一個人的，每每想到憐憶也曾這樣倚在他的懷裡撒嬌，她便有一種想要嘔吐的感覺，這感覺，越來越強烈。
他忽然感到她在這瞬間，又離他好遠，她的心，已經在他遙不可及的距離了，心底有些痛，一咬牙，對著門外喊了一聲：“來人！”
一個綠衣侍女匆匆進來。“王爺有什麼吩咐？”
“告訴周管家，送小夫人回京！”他面上沒有一絲表情，冷冷的吩咐。
“是！”侍女答應一聲，轉身離去。
“這又是何必？”她倚在**悽然一笑，看的出來，他做這樣的決定，已經很不容易了，可是，他不知道，她一直想要的，不是結果，她只想要他的心。
“這不是你想要的嗎？”他回身重新坐在床前，萬般憐惜的想要將她擁入懷中。
她卻再次伸手擋開：“我要的，你真的不懂？”
“難道你還想要她的命嗎？讓她回京，已經傷了她的心了，畢竟，她受過那麼
多的苦！”
“王爺沒有必要一次又一次的提起她為你受的苦，你們有情人終成眷屬，是我不該回來！”她嘆氣，再次躺倒，背對著他，不再說話。
“玫兒……”低低呼喚，她沒有半點聲息，他不知道，她的淚，正悄悄滑落。
有些無奈，一生一代一雙人，他不是不明白，只是，他就是一個不能狠心的人，趕走憐憶，他真的做不到！所以，他面對她，萬般憐惜，卻又千般糾結。
“表哥！”莫離的聲音在門口響起，很是急促！
他抬起的手一顫，平靜的道：“進來吧！”
進來的，是臉色蒼白渾身血跡的莫離，她的懷中，抱著一個同樣是一身血跡的女子，綠袖！不知道那血，到底是她的，還是綠袖的。他的身後，是傲風架著受了傷的莫少卿。
“綠袖！少卿！”蘇憶玫回眸間，心像是被狠狠的紮了兩刀，慌亂的下床，一把推開就要上前的風若語，先是撲到莫離身前，看到綠袖臉色蒼白，沒有半點聲息，淚就流了下來，再看莫少卿，肩頭竟然被長槍洞穿，嚇得她抬起的手不知道要如何才好，只顫抖著手想要去摸摸他的傷口，最終卻是不敢去碰觸。
“雪姬，我沒事。”莫少卿蒼白的臉露出一抹笑來，抬手想要替她拭淚，終是無力的再次垂了下去。
身後的風若語卻停下了腳步，她的慌亂，她的淚，她面對莫少卿時的溫柔，完全落在了他的眼裡，他的心很痛，真的很痛！
“將他們扶到雅閣去吧！”淡淡的說著，卻是一把抓過了蘇憶玫的手，將她禁錮在自己胸前，心疼的給她裹上一件衣服。
蘇憶玫想要掙扎，看到他眼底的憂傷，終是不忍，就那樣在他的懷裡，感受著他身體的溫度，心裡有些暖暖的。
等莫離和傲風將莫少卿和綠袖放到雅閣的**的時候，大夫已經到了，匆忙的去給莫少卿檢查傷口，莫少卿卻低低的道：“先替綠袖看，她傷的比我重。”目光瞟過窗外，綠袖的屋子就在對面，他回眸，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溫情。
大夫只好轉身出去替綠袖檢查傷口，她肩頭本就有傷，這一次，竟然是直接傷在了胸前，蘇憶玫不明白，綠袖的武功雖不是太高，可也不至於讓人傷成這樣，難道是展昊天傷的她？
“綠袖，是為救哥哥才傷成這樣的！”莫離輕輕握住了蘇憶玫的手，顫抖的手中傳遞著歉意。
“謝謝你，綠袖！”蘇憶玫不知道她怎麼會說出這樣的話，只是她覺得，畢竟是她要綠袖去的，可那句話在身後的風若語聽來，卻有些刺耳，她為莫少卿而感謝綠袖？她什麼時候和莫少卿走的如此近了？
“玫兒！”風若語喚著她的名字，伸手將她拉到自己身邊來。“大夫要給綠袖檢查，你擋著他了！”
她抬頭看到他眼中的不滿，心底偷笑，原來他還是在乎的，只是知道現在不是她耍脾氣的時候，況且莫少卿也在那裡，不想讓他看到她的憂傷，便乖巧的點點頭。拉著他的手，再次來到莫少卿的床前，微微笑著：“若語，他就是莫離的哥哥
，莫少卿。”
“若語見過表哥！”倒很是風度翩翩的行著禮，只是他的手卻又瞬間攬上了蘇憶玫的腰，似乎在向莫少卿顯示著什麼。
“謝謝你照顧莫離這麼多年！”莫少卿傷的很重，所以只能在目光中傳遞著謝意，勾脣淺笑，那陽光般的眸子，竟與風若語有幾分相似。
風若語卻搖搖頭：“我沒有將她照顧好，從來到時國開始，就將她送去學藝，等學成歸來，卻又屢屢讓她身處險境。”他回頭，一隻手拉過莫離，很是溺愛的撫了撫她的青絲。
“表哥不要這麼說，當初若不是表哥相救，莫離早已成了別人刀下的冤魂，哪裡還有今天？更何況，表哥為莫離找了一個好師傅，讓莫離可以學成絕技，報仇有望，如今又與哥哥團聚，莫離是真的很感激表哥！”莫離一臉幸福的上前，倚在莫少卿的床前，一隻手握著莫少卿的手，一隻手握著風若語的手，彷彿是一個幸福的孩子，陽光般的笑著，這時候，她才終於收斂了她的一身戾氣，也終於不像個冷麵無情的殺手了！
莫少卿卻緊緊的握著莫離的手，有些顫抖著聲音問道：“莫離，你說什麼？什麼報仇？母親……”
“王爺，請讓我先給公子治傷，有什麼話等會兒再說！”大夫終於給綠袖將傷口包紮好了，提著藥箱來到莫少卿的床前，打斷了莫少卿的話。
“不！等等，莫離，你先告訴我！”莫少卿冷冷的擋開了大夫的手。
“表哥還是先治傷吧，等傷口包紮好，若語將一切事情都告訴你！”風若語拉開鳳眸含淚的莫離，讓大夫給莫少卿包紮傷口。
莫少卿知道，也許不是一兩句話可以說清楚的，又有大夫在場，不好多說，而倚在風若語身邊的蘇憶玫，卻忽然身體一軟，再次昏了過去。
“玫兒，玫兒，你怎麼了？”風若語抱起她，她的臉色潮紅，剛剛醒來不久，整整一天，連飯都沒有來得及吃一口，莫離他們便到了，如今，也不知道她的餓的，還是病情又嚴重了？
“雪姬……”莫少卿聽到聲音，抬眸望見蘇憶玫昏倒，有些著急，想要起身，被大夫按住了身體：“公子請不要動！”
風若語的臉色很不好看，抱著蘇憶玫便出了門。
“哥哥……”莫離看出了風若語的不滿，欲言又止，她不知道該怎麼說，她看得出來，他的哥哥，很是喜歡蘇憶玫，只是……
“我知道。”莫少卿無奈的點頭，他一直都知道，知道她的心裡只有風若語，只要她幸福，他願意就這樣遠遠的看著。
莫少卿的目光又落在了莫離身後的傲風身上，忽然有些欣慰的笑了，他看到，在展昊天的長槍刺過來的時候，這個男子，毫不猶豫的就攔住了莫離的身前，擋開了展昊天的長槍，那種決絕，讓他覺得，還有一個人，會像他一樣，願意用自己的生命守護著他的莫離。自己也願意用生命去守護著蘇憶玫，可是，那個想用自己的生命守護他的女子呢？他心頭微痛，目光盡頭，是一扇半掩的門，門裡，綠袖正靜靜的躺在那裡，依然沒有半點聲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