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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妍低頭看著自己的手心。手心微微泛紅，她想起那個人牽著她的手，跟她說要走一生。他說他們會很幸福。可是如果她不能為他生兒育女，那麼只有兩個人的家，會不會太冷清了。她害怕又擔心，不由得伸出手環抱著自己。
覺得心裡有些冷，所以保持著這個姿勢。將她如此，徵羽微微擰起了眉。“看來你心裡已經有了決定了。答應是不答應？”
“我答應你！”心妍閉著眼，狠心回答。只是難堪而已，不會影響她的未來。聽王妃的意思，這件事她是非做不可的了。
“不知王妃要我爹去王府是有什麼事？”
“你只要他去戚家。自然會有人告訴他該做些什麼。”小梅出去了這麼久，事情應該已經辦妥了。她不知道自己會出事，不知道小梅有沒有因此而中斷計劃。若是斷了，她叫景傲凰去也沒有用。這麼一想又著急地喊：“小梅！”
一直守候在外的離弦匆匆忙忙走了進來。“主子有什麼吩咐？”
“小姐身子不舒服，你替我送她回家。他們安然無恙回家之後，再回來跟我說清楚。”離弦雖然不知道她是發生了什麼事。卻也不多問，只是沉默伸手扶住了心妍的手。“小姐，小心些。”
景傲凰在外，看見心妍被人扶了出來。心裡頭有些擔心，上前問道：“小梅姑娘，王妃怎麼說的？”
“爹，女兒不想再提。”她垂下頭，忍住即將墜落的淚。楚楚可憐的樣子，讓景傲凰一時之間忘了問話。離弦接話道：“倒沒什麼大礙。王妃讓奴婢送你們倆回家。要奴婢看過小姐的症狀再行離開。不知道國師這邊是否方便？”
她倒是會說話。一番話連拒絕的餘地都沒有。劉婧雖然對小梅這個婢女沒怎麼接觸。可是總覺得眼前的這個侍女好像不太一樣了。說不出哪裡不一樣。雖然奇怪也沒細想。見所有人都出來了，他便一閃身進了內室。
她斜靠著，閤眼休息。月夜，
夜裡起了風。窗開著，微微有些涼意。她緊緊地拽著薄毯。這些日子許是太過辛苦，加上又受了傷。愈發地蒼白愈發的纖瘦。她不說話的時候，閉眼躺著，愈發覺得死氣沉沉。
他在她身邊坐下，長袖輕輕覆上她的身子。緊靠在她身邊，溫暖著她。也許是因為他真的很溫暖。所以她瑟縮著向後，躲在了他的懷裡。她有些累，卻實在是睡不著。躺在他的懷裡，也無法安心睡著。
“婧兒，這些天你在邊關，過得還好嗎？”
聽見響聲，他微微抬起了頭，看了看，看見了她微微閉著眼，蒼白乾燥的脣開開合合，無力地呢喃。他戀戀不捨地吻上了她的額頭。她睜開眼，望著他，欲言又止。
“不好不壞。”他低低迴了一句，抱緊她，“你還沒有睡嗎？”
“跟我說說，這朗曄的邊關是怎樣的風光。”
“為什麼想要知道？”他問，卻並不是要一個答案。“那裡風景很美。”
“我真想去看看。”她想要說的是我想和你一起去看看。事到如今，她還有什麼資格去要一份安寧。她若是能坦然面對過去，那麼勢必要失去懷裡的他。失去他這個後果，他是否能承受？她說不上來。
“有時間一定帶你去看。我想你會喜歡那裡的。”他沒有離開過皇城。自然也沒有見過那裡的風光。他說美，只是不曉得那裡美不美，希望它是美的而已。
徵羽轉了個身，與他面對面躺著。她仰起頭正看見了他的下巴。伸出手摟住了他的脖頸。他低下頭，四目相對。
她的神情說不出來的荒涼。那一片荒涼中，只有她脣邊的笑，帶著奇異的色彩。奪目的光輝刺得他睜不開眼。他伸手撫摸著她的臉頰，不捨地開口，“有什麼事嗎？”
“你真的以為我是戚家的二小姐嗎？為何我從來不曾要你喊過我戚薇。而一直是叫我徵羽？”
“我不以為你是戚薇。”他笑，來來回回不停
地蹭著她的臉頰。“你是誰，你是什麼身份，對我來說一點都不重要。我只知道你是我的王妃。我孩兒的母親。如此而已！”
“你可知我比你年長十歲？”
“真的？”他故作訝異。“看不出來。你還是風華正茂。”就算是年長十歲又如何？他不是孩子，不是任何一個理由就能哄得他放棄的。
徵羽搖了搖頭，“與這無關。在遇見你之前，我有太多的過往。”
“那又如何——”他突然失控地大喊。徵羽側頭，淡淡地開口，“我的過往，太過不堪。遇見你之前，我就已經是汙濁不堪的。我卻還奢望能擁有一份蓮花一般純潔的愛。我終於知道都是我在妄想。時間到了，由不得我選擇。要或者不要。”
“夠了！”他突然雷霆大怒。徵羽一時間無法想象，他是為何發怒。她微微擰眉。心裡只以為他或許是不想聽什麼。便閉了嘴，什麼話都不說。
“那一日，新婚之夜……不，我和你的第一次……”
“新婚之夜？”徵羽突然想起那一日侵犯她的，明明就是劉子輝。他突然提起，是知道了些什麼嗎？
“我知道，你有一段過往。就算如此，我也沒有嫌棄過你。我只問你一句，那與你有一段過去的人，是皇兄嗎？”
她抬眼看著他一臉淡漠。這淡漠的神情中，她無法猜測他的心意。她伸手撫摸著她的臉頰，輕笑。“你知道我有一段怎樣的過去嗎？你可知道新婚之夜你不來，我承受了些什麼？原以為我會恨透那個人，到頭來我發現，就算是傾盡一生我也無法彌補他。何談恨？我甚至分不清，那個人究竟是不是我？”
她的心被掰成了兩半。
一半還停留在十年前，一半停留在現在。她能理解十年前的自己為何會執意要殺了殺了親生母親。因為得不到愛，所以更加渴望。愛和偏執也只一步之遙。十年之後的她，心腸軟了，愈發不能理解該如何去處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