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5.夙情的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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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5.夙情的過去
寧傾嫵緊了緊身上的披風，轉身走了出去。
“夙情……”夙湮終於開口，精緻的臉上露出極少的複雜表情，“我從來都不知道啊。”
他自小和她一塊兒長大，為了活下去，他們只有不斷變強，他一直都知道夙情喜歡他，可是他從未想過，她竟愛得如此得深。他從未挑明過，本以為這樣對她才是最好，原來這是何其的殘忍！
一直以來，他們都以這種互不挑明的關係處在彼此的世界裡，似乎是一種詭異的平衡。
“我並不是想讓你同情我，你知道的，我夙情，向來討厭那樣的女子，我只是想讓你知道，”夙情頓了一下，“阿市，我累了。”
夙湮的身子猛得一震。
阿市……多久多久以前的記憶了。
夙湮沒有被暗凰收養時的名字，便叫阿市。整個暗凰，便也只有夙情一人知道。
入了暗凰以後，他便改名，叫做夙湮，為的就是想讓過去的一切都灰飛湮滅，然後，他便再也沒有聽到過這個名字。
而今日，卻再一次在夙情的口中聽到，恍惚間，卻好象已經隔了幾個世紀一般。
“阿市，你長得好漂亮啊，還好你是男孩子，不然你肯定是個禍水！”
“阿市討厭的人，我也討厭，阿市喜歡的人，我更討厭！”
“阿市，不要難過了，你還有我不是？”
……
回憶如同潮水，只因一句“阿市”，便全盤翻湧開來。那時的他們，都不叫現在的名字，那時的夙情，不過只是一個又瘦又小的小女孩，哪有現在的半點風華？那時的夙湮，還只是一個長得漂亮，不太敢說話的男孩子，如今卻是執掌一方勢力的夙大護法。
十年的時間，足以將他們蛻變得不留過去的一絲影子。
夙湮呆呆的，想要說些什麼，眼睛乾澀得疼，一個音也發不出來。
“阿市，既然我們都不能回到最初，那我們便用最初的彼此，來告別現在的我們。”夙情的臉並沒有悲傷的神色，卻刺的夙湮生疼。
“阿市這次是我先放
的手，所以，我們誰都沒有欠過誰。一直都沒有告訴過你，我更加喜歡叫你阿市，而不是夙湮。”
全天下只有我一個人才知道的名字，而不是抹去了過去的夙湮。
“從此以後，我們便只是暗凰成員了。”夙情靜靜地看著他，這句話，其實已經是斷得乾淨。
夙情到底還是自私了一次。
夙情完全可以做夙湮最好的紅顏，甚至是唯一的，因為她同樣明白，夙湮的那份情感，是不可能會有結果的，她可以一直守著這份感情，也相信總有一天，會守得雲開見日明。
可是，阿市，我累了。
十年的時間，我用了十年的時間來愛你，現在就讓我灑脫一次，這樣，至少你還能把我記住。
夙情的背影也是風情一片，卻莫名讓人想要流淚，夙湮不知是忘了，還是如何，竟沒有追了上去，只能看著那抹水紅色的驚鴻身影一步步走出他的世界。
他猛地抬起頭，卻已是遙遠的距離。
“阿情……阿情！”
夙情的淚忽然就這麼落下，順著她驚為天人的臉龐，無聲無息，只是微微沾溼了衣襟。
她沒有停下。
“阿情，堅持下去，我們都要活下去。”在那些時光裡，“阿市”這個名字，便是她所有的信仰，是單薄的她一路走過來的所有堅持。
本以為歷經滄海，便是幸福，可是桑田過盡，卻已物是人非。
愛到深處，便是連愛的勇氣，都可以放棄。
若有下世，我定先許你終老，此生，我獨自天荒。
寧傾嫵望著那個匆匆走過的女子，忽然生出幾分的悵意，其實她與慕無傷，和夙湮與夙情，是有相似的地方的。只不過慕無傷選擇了堅持，而夙情，選擇了放棄。
寧傾嫵終是沒有叫住她。
走進大殿，夙湮一人獨立在中央，斂著眸子。
寧傾嫵並不知道他們說了些什麼。
“後悔麼？”寧傾嫵走過他的身邊，微微有些冷意的聲音在大殿裡迴響，繞樑。
“不，”夙湮抬
起他琥珀色的眼，空無一物。“只有這麼做，她才會最好。”
饒是寧傾嫵也未曾料到這般得局面，她本是想徹底和夙湮說清楚，可是竟演變成這樣。
“屬下先告退了。”夙湮的聲音極低，極沉，與最初那個肆無忌憚的大男孩大相徑庭。
寧傾嫵沒有應他。
確切說，是她應了，而夙湮卻沒有聽到。
夙湮走後，寧傾嫵站在窗邊，望著空無一物的天空，沒有任何情緒，甚至她自己，都不知道她究竟在想著什麼。
若她的訊息無錯，那便就是明天了吧。
洛州。
君留雁徹夜未睡，再一次將所有的路線規劃好，萬無一失。
嫵兒，朕好想你。
“皇上，上官將軍求見。”
“傳。”君留雁頭也不抬，一身盔甲已經卸去，可卻絲毫不影響他本身的威信。
“末將參見皇上。”上官將軍摘下盔帽，恭敬地行禮。
在這裡，君留雁不僅是王，更是帥，是支援所有人的帥。所以，不再是臣與君，而是將與帥。
“上官大人深夜覲見，可是有何事情？”君留雁放下手中的東西，揉了揉太陽穴，為了儘早得以勝利，他幾乎是一天當兩天在用。
“末將只是有一事不明。”
君留雁挑眉，示意他說下去。
“明日的一戰，我軍已準備充分，為何不直接全力攻去，只是先同敵軍交鋒，這樣於我們很不利。”上官將軍也是久經沙場之輩了，對君留雁這個年輕的戰神也是極為信任，不然也不會深夜來詢問，而不是直接忤逆。
“上官將軍，本帥吩咐些什麼，你只管去做便是，明日自有分曉。”君留雁並沒有直接回答他。
上官將軍還想說些什麼，被君留雁打斷。“本帥累了，將軍先回吧，早些休息，明日還有一場戰役等著你啊。”
“是。”
君留雁把玩著硃筆，臉上是似笑非笑的慣見神情。
可是，卻無人再敢觸犯。
君威不可侵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