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1.生或死（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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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1.生或死（1）
傳言四起。
君留雁放下手中的信，紅色的狐裘更是絕豔，脣邊卻是真切的笑意，極淡，卻是真實存在。
嫵兒，嫵兒。
突然想起第一次遇見。
當時的他，站在城門口。看著那名少女從出現，再到所有人的驚慌。
當那個少女把面紗摘下的時候，他可以清楚地感到一種陌生的情緒——驚豔。真的驚豔。燕瘦環肥的女子他見過無數，也欣賞過無數，可如此第一眼便讓他產生這種強烈的驚豔之感的女子，寧傾嫵卻是第一個。
乍一看下，豔極。
可若只是那般，卻是膚淺。那個少女，眾目睽睽，紅衣而立，與他同樣有著一雙狹長的眼，微微眯起時帶著淡淡的高傲，卻是危險。似乎有意把這場浩大的帝王婚攪亂，可卻又好似局外人一般，他沒有出聲，便一直靜靜看著。
“本宮從來不知道，本宮何時竟多了一位姐姐。”
當少女開口時，低低沉沉的嗓音，不似一般女子的千嬌百媚，漫不經心。君留雁瞬間便明白了話中含義。對於寧家的長女是誰，他並不在意，他所做的，不過是演一場浩大的戲。雖說不明白為什麼先帝有令，一定要他迎娶已是權傾朝野的寧家長女，可是，誰當皇后於他而言，都無所謂。
帝王的世界，沒有愛情。
這是規則。
他出聲的那一刻，那個少女的眸子終於對上。
第一次，在一個女子的身上，看到這種眼神。不是好奇，不是驚豔，甚至連打量都沒有。似乎一早就知道他的身份，似乎一早就知道他的存在。
冷漠的，漆黑的。
君留雁突然就改變了決定。
一句“卿之家事，與朕何干？”堵住了悠悠之口，同時，也讓這場帝王婚成為了一場笑話。他素來不喜歡無法掌控在手的事物，那是唯一的例外。
很多事情，一剎那間，可以翻天覆地。除了愛情。君留雁對寧傾嫵的第一眼確實是驚豔，卻遠遠達不到好感，最多，只是一份探究欲罷了。
當那份探究感轉為喜歡，再到習慣。卻已是愛入骨髓。
喜歡便夠了，這是最初時，他們定下的規定。可是現在，嫵兒，你叫朕待你，如何只是一句簡單的喜歡？
暮色黃昏。
馬車踏著黃昏，在小路上快速地行駛著。
自從那日武林大會之後，寧傾嫵沒有多做逗留，直接踏上歸程。那日楚悅歌並沒有說些什麼重要的話，只是同亓官肆單獨說了幾句話，所說內容不清楚，可楚悅歌最後那個淡淡傷感的神情，卻是代表了一切。
“明天就可以趕到京城了。”夙情掀起簾子的一角，淡淡道。
“怎麼，情郎不在身邊，深閨情結？”亓官肆習慣性地接話，在暗凰中，他們兩個人爭鋒相對的局面，幾乎是一碰面就能看見，如今第一次一同出門，卻一路都沒怎麼搭話，氣氛倒也和諧。
“怎麼，不就是一個楚家大小姐瞎了眼看上你了麼？還真是天下之大，無奇不有啊。”令所有人意外的是，原本只是忽視他的夙情，卻是第一次開口，語氣是慣用的涼涼嘲諷。
亓官肆也愣了一下，因為這些天來的夙情實在太不正常，本以為又是沉默，沒想到竟然是如此熟悉的語氣。
“也好過自憐自艾的人。”亓官肆微微瞥撇過頭，雖是冬天，卻依舊**出鎖骨，帶著一份獨有的不羈與**。
這次，夙情卻是沒有回答。
最後一個夜晚，是在城外，四周沒有客棧，就只能夜宿郊外。
亓官肆，夙情等人本就是不拘小節之輩，點上火把，拿出乾糧，很是習慣。寧傾嫵看了一眼慕無傷，他也是席地而坐，一襲白衣微微沾染上了些枯葉，火映得那張本就好看的臉上多了幾分明晃的笑意，半身的疏離感也少了些許。
冬天向來亮得極晚。
寧傾嫵和夙情二人是在馬車內簡單地小憩，而其餘幾人，都是隨便支起個簡陋的帳子了事，包括慕無傷。
寧傾嫵醒得極早，天也不過微微亮，夙情其實根本就沒有睡著，所以在寧傾嫵起身的那一刻便也睜開了眼睛。
“凰主，要不要……”夙情遲疑著開口。
“不用。”寧傾嫵活動了一下關節
，冬天的清晨極冷，一條駝色絨毯滑落，垂落在了地上。
夙情沒有再開口，她本身也不是話多之人。
等到大家都醒了以後，方才收拾了東西繼續趕路。
只用了大半天的時間，便已是到了京城，暗凰的總部並不在京城，不過自從寧傾嫵成為凰主之後，中心的實力都漸漸轉移了過來。
皇宮門口。
寧傾嫵獨自一人下了馬車——慕無傷早已在入京時便分道揚鑣。如他所說，皇宮，不是他可以存在的地方。
夙情跟在她的身後，守衛早已認出了寧傾嫵，紛紛行禮。
無論是哪個朝廷，皇后都是絕對不可以隨意出入皇宮的，只不過，寧傾嫵例外。
“夙情，你很聰明。”寧傾嫵走進皇宮，夙情沒有跟上，隱約的，夙情只是聽到這最後一句。
夙情面無表情地轉過身，影子拉的極長。
“回去。”
車廂內只剩下夙情和亓官肆兩個人。這還是兩人第一次“單獨共處”，兩人誰都沒有開口。
寧傾嫵的最後一句話，她明白了。
卻不如不明白。
寧傾嫵回到皇宮的第一件事，便是召了慎仇，細細問起這段時間的事情。慎仇的辦事能力極高，這一點寧傾嫵還是極為欣賞的。
然後，便是忙著做一些善後工作，如何將武林的實力整合起來，為南映所用，這遠遠比收服武林要複雜地多。
日子一天天過去。
戰局也一天天變化。
捷報連連，烽火三千。
貴妃榻上早已鋪好了厚厚的絨毯，寧傾嫵閉上眼，心下不好的預感卻是愈發強烈。
“娘娘，宸妃娘娘的宮殿裡的丫鬟死活要見娘娘一面。”暖煙低垂著眼，生怕寧傾嫵責怪。
“宣。”寧傾嫵淡淡發出一個音，紅色的裘衣垂在底下，媚色一片。
“皇后娘娘，您一定要救救宸主子啊！”那名丫鬟顯然是第一次進來鳳棲殿，冒冒失失的模樣，還未行禮，便高聲喊了起來。
寧傾嫵緩緩睜開眼，眼中是淡淡的凌厲之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