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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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笑

“是勝雪來了呀，快進來吧。”房間裡傳來女子的聲音，周勝雪先是一愣，怕是進錯了房門，抬頭一看門牌號，是寫著“拾捌號”沒錯呀。想著的工夫，門就開了，方怡整理好衣服笑意盈盈地站在門口，臉色紅潤，看起來病情好多了，“杵在那裡做什麼，快點進來啊傻妹妹。”

周勝雪傻了吧唧地才反應過來，沒想到方怡的嗓子這麼快就好了，真是可喜可賀，在方怡招呼她進屋時，周勝雪就以不可置信的眼神看著她，人家都說病來如山倒，病去如抽絲，這抽的也太快了吧，“方怡姑娘，太好了，你終於好啦。”

“叫我什麼，還方怡姑娘嗎？我都把你當妹妹看待了。”方怡佯裝生氣，樣子還有點萌，周勝雪頓時覺得這形象怎麼和當初見時不一樣啊，第一次見這方怡姑娘時，一臉病容，沒說兩句就哭了起來，周勝雪當時還以為是林黛玉式的人物，這會子卻見她像是另外一人。

“哦，方怡姐，那個有點不習慣，這是藥，剛弄好的，你就趁熱喝吧。”周勝雪訕訕地笑了，把藥遞過去，方怡喝完藥後又拉著周勝雪的手連聲道謝。

“方怡姐，我有個問題想請教一下，你可不要笑我。”周勝雪覺得方怡這個姐姐很坦誠，值得一交，就問出了心中的困惑。

“什麼事呀，我知道的都會告訴你，放心姐姐不會笑你的。”方怡樂呵呵地望著周勝雪。

“那個，我想知道在一品樓裡怎麼能快點賺錢啊？”

“噗——”喝在口裡的茶頓時全部噴出來了，方怡不可置信地看著眼前這個看起來稚氣未脫的丫頭。然後哈哈大笑起來。

“你剛剛說不會笑的！”周勝雪是怕方怡笑她想是掉進錢眼裡。

“妹妹呀，你說話可真直白，沒有人在這一品樓問過這樣的問題，姐姐是覺得你傻乎乎的很可愛。”

周勝雪被當做小妹妹一樣取消不由地嘴角抽筋，額頭冒黑線，這位姐姐，笑點怎麼比她還低。

“你要錢幹什麼，你還那麼小，以後缺零用找方怡姐啊，我把你當自家妹妹……”方怡自然不知道周勝雪要的是大筆白花花的銀子，這零用錢可是滿足不了自己。但出逃計劃少一個人知道就少一份危險。

“方怡姐，不瞞你說，我是想湊齊銀子來替自己贖身。我不想一輩子留在一品樓。”

剛才還在笑的方怡倏地臉色變地沉重起來，她知道一個青樓女子想要贖身是多麼的困難，如果你又很強的吸金能力，鳳姨當然不會輕易放你走，如果你只是姿色平庸之輩，當賺夠錢來贖身之時一定是人老珠黃了。所以進了這行的門想要出去就難了，但她悟出的這番道理又不知道該不該對這個女孩講，當年自己被迫賣身到青樓時也是滿懷希望，要把這希望打碎嗎？

“聽我說，妹妹，如果你想出去，姐姐會幫你的。我這裡有些銀兩……”

“不行，姐姐，那錢是你辛苦賺的。”周勝雪急忙打斷了方怡的話。

“你就當是姐姐借你的。”方怡繼續說道，“幫你也是在幫當年的自己吧。”

“我是怎麼也不會接受的，方怡姐，我很謝謝你願意幫我，在這個地方我沒有認識的人，謝謝你……”周勝雪頓時被方怡感動了，自己何德何能能夠受到這份援助。

方怡見她推遲便不好強求，低著頭，思忖了片刻，“對了，妹妹，我上次聽你唱過曲，很特別，如果客人們也認同你的話，就有不少賞錢了。”

“真的嗎？”周勝雪眼睛放亮了，這樣賣唱來賺錢也未嘗不可，可是不知道古代人的音樂審美和現代會不會有出入，一般的老年人都不喜歡聽年輕人“哼哼哈嘿”地唱法，可是自己會的都是些通俗歌曲啊。

“不用擔心，姐姐說過會幫你的，你有一副好嗓子，實在不行，姐姐給你譜曲你去唱。”

“嗯，謝謝方怡姐了。”周勝雪重重地點頭，隨後和方怡聊了會天，就出來了，一路上在盤算著如何能夠賺到盤纏。要學會選擇客人伺候，看到那些談吐不凡的人好生伺候著應該會有賞錢，電視上不都那麼演嘛。

小軒這臭小子白天總是很難得見到他的人影子，明明不喜歡讀書還被鳳姨硬逼著去學堂，看來也挺苦的，還是不要找他的麻煩了，周勝雪心裡想著。事情都漸漸有頭緒讓她整個人精神都比以前好了。打掃完大廳裡的桌椅後，周勝雪又開始在大廳裡閒逛起來，過不了多就就會有姑娘陸陸續續地過來排練歌舞了，每天亦如此，風雨無阻，除非哪天那些來尋歡作樂的人被老婆管住集體不來，這幫可憐的姑娘休息。

“唉，悲催的人生啊！”周勝雪拖著下巴，兩眼放空地看著天花板。

猛然間一個急促的身影從周勝雪眼前飄過，周勝雪定睛一看，原來是顧子瑜，正衣衫不整地捂著臉朝後院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