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_第一百九十一章 忘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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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_第一百九十一章 忘途
“既然來了，總的出來見見吧！”
散財聲音很平靜，順著水流傳向遠方深處，不知源頭，但林凡聽的真切，這聲音之中，蘊含了道與理，囊括了佛學至理，一聲，就有讓人立地成佛之感慨，讓修士放下屠刀之念想，不可力敵。
“你不是佛子，不配拿這件東西。”
那個聲音很蒼老，彷彿提起很大的力氣，拼盡全力發出，似在向大道求問，透著一股哀暮與遲敗。
“你也不是佛子！”
散財緩緩上前，所有的地火盡數讓開，一條大道露出，萬千水族簇擁，散財若眾星拱月般，徐徐而行。
“我曾經是！”
那個聲音似有些憤怒，低沉中透著咆哮與不甘。
“可惜被剝奪了，你墮落了！”
散財說出了他的痛處，那遠處深淵傳來一聲驚吼！
啊！
這一聲，震的這一片百里水域掀起無盡亂流，水花與地火突兀結合，形成一個個燦爛的水火炸彈，凝聚，炸裂，無數聲驚爆更是讓水湖面波瀾四起，瞬息間，彷彿萬千潮汐風湧雲聚，又很快散開。
僅僅一聲，聲震百里，帶起一片片恐怖而又可怕的威能，超過了林凡的想象。
“這便是聖賢嗎？”
林凡已經確定，那個聲音便是青鯉一族口中的恐怖存在，他隨著水流，抵擋各種威能同時，隱匿自己的蹤跡。
“僅僅一聲，百里皆動！”
林凡心中一片駭然，不到脈字輩地師，他是萬萬做不到這一步！
可散財，似並不受影響，萬千水族將他簇擁其中，他若神皇，身上道道金光浮現，所有的水族似羅列成陣，竟將這一聲威力擋了下來。
萬千金丹境、問道境左右的水族，截下了那尊恐怖聖賢的一擊。
“不對，他境界掉落，頂多只有半聖修為！”
林凡看的清楚，若是聖賢親至，散財必定離去，林凡也不會有什麼想法，轉身便走。
但此時，這一聲威力巨大，可遠沒有大到讓兩人不戰而逃。
散財在明，徐徐而進，林凡在暗，緩緩跟隨，緩緩地向著深處進發。
“我誠心修佛，即便被剝奪了又如何？佛在我心，我依舊是佛！”
那一聲傳來，平靜了許多，但林凡聽得出他的不甘與無奈。
“忘途啊忘途，你真的忘了自己。”
散財說的很平靜，但在林凡心中卻掀起了一陣滔天巨浪。
“他居然是忘途！”
三千年前，西滇出了一位絕世佛子，一身佛法堪比得道高僧，三十歲便晉升聖賢，被譽為最接近真仙的幾個人之一。
可最後發生怪事，這位佛子被西滇追殺，從此銷聲匿跡，不顯於三千大域。
這是一段祕聞，在三千大域廣為流傳，有人說忘途偷了西滇聖物，引來追殺，也有人說忘途見了雪仙后人，動了真情，拋棄了佛門，這才引來追殺，更有人說忘途是妖族奸細，藏於人族聖地，為求來日演一出無間道。
但眾說紛紜，西滇佛門幾大聖地都沒有給出答案，這事，也很快消停了下來，因為這一時期出了一位更優秀的修士，他便是秦伯
。
秦伯宛若彗星，幾乎和忘途有著相似的經歷，三十歲便至聖賢，一路下來，打遍天下無敵手，這使得人們忘記了忘途。
誰有人知曉，曾經那個讓人敬佩的忘途，竟在此地？
“這裡一定有故事！”
林凡堅信。
“誠心修佛？那你為何拋棄佛祖，遁入凡塵情網，不去不歸？”
散財搖頭嘆息。
“……”
那邊一陣沉默，久久不語，周邊都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唯有散財一身金光，閃耀其中，天理至仁，他好似一尊大佛，立於水中，燦燦生輝。
“交出來吧，回西滇受罰！”
散財平靜道，一行十里，舉手毀去無數地火，宛若演化泯滅，他一身佛光愈發濃郁，萬千寶相盡顯，非常不凡。
“受罰？我已在此受罰三千年了！”
忘途一生長嘆，有說不出哀愁，素語瑟瑟，宛若秋風落葉，凋零隻剩片葉孤枝，淒涼不甚。
林凡聽此，更是一驚，他回憶來路，心中猜測了一些。
三千年前，西滇佛子忘途遊歷雪仙故里，見到了雪仙后人雪仙子，兩人皆是一代天驕，奈何身份有別，雪仙一族不可動情，西滇佛子更不能娶妻生子，凡世俗塵困擾，兩人選擇了離去。
這兩人，皆是一代天驕，大片天下也尋不到幾人相比，後進了妖族大域，發生了一些事情，引來妖族追殺，有頂尖聖賢出手，雪仙為救忘途，最終以自身修為跌落一個境界為代價，救出了忘途，但也因此，被雪仙一族關了起來。
忘途脫困，前往雪仙一族，但雪仙一族本就神祕，駐地不明，等忘途到的時候，已經人去樓空，之餘一座空城，以及一段冷漠的話語，盡是怨念與拒絕。
忘途雖修為恆通，但卻看不透情愛，以為雪仙子所留，含憤怒極，隻身殺進了妖族大域，斬了幾大妖族頂尖血脈後人，引來一場大追殺。
這一次，又是雪仙子出手，可惜，這一次雪仙子不再是境界跌落，而是直接隕落。
最終忘途大怒，滅了一大妖族，自罰於這水湖之中，日夜忍受煎熬，不見天日。
這是坊間傳聞一段故事，被好事者編纂成為一段佳話，廣為流傳，很少人相信，可回想一路情景，林凡似能看透。
“想不到這忘途也是重情之人。”
忘途最終自罰地火深淵，日夜飽受地火煎熬，以期能盼雪仙子在黃泉路上原諒他的無知。
可惜，人去樓空，雪仙子看不到忘途自罰受罪，三千年過去，卻引來了西滇佛門子弟。
“忘途師叔，還是交出來吧，我領你回西滇！”
散財又行十里，這裡的地火密集而又濃烈，雖處於水湖底下，但地火竄出，卻似一道殘虹，涵蓋百丈天地，並有濃煙散出，常理難以揣度。
林凡小心翼翼，跟在散財後面，他想見見這一位情種，能與秦伯齊名，又為情所困的忘途到底什麼樣子？
“西滇？我被妖族追殺之時，佛門可有話出？”
忘途冷冷說了一聲，有無盡怨言。
當時他傳訊西滇，只要佛門派出一位頂尖聖賢，他們雪仙便不是跌落境界，
也不會有後來身隕之說。
他的話裡，透著抱怨，對於佛門的抱怨，若不是佛門規教固化，也不會有當年慘劇。
“你墮入情網，已等於叛出佛門，何來救援一說？”
散財搖了搖頭，又行三里，這裡地火更加密集，三尺一重，五尺一片，成堆成堆出現，灼傷肉身，不少水族在此隕落，但散財卻沒有一絲悲憫之心。
他眸子平靜，一身青衣盡顯佛光金言，緩步而進，更有萬千法則在右，非常玄妙。
“哈哈……”
忘途狂笑，笑聲裡，反而有一絲灑脫。
“既然我已叛出佛門，念當年佛門對我尚有一份恩情，我放你離去，滾吧！”
忘途說的很無情、霸道，他有這個實力，即便自罰於水湖三千年，修為跌落不過半聖，但當年那份意氣奮發依舊，他的風骨依然。
“我若是你，便交出那件東西。”
散財搖頭，眸子非常堅定。
“我若是你，便轉身離去！”
忘途回的異常果斷無情。
“看來免不了一戰了！”
散財有些惋惜道。
“哈哈……三千年不出，看來世人已經忘了我忘途了。”
忘途彷彿追憶起當年那個傲世特立的佛子。
一個是西滇當今的驕子，一個是當年名震三千大域的佛子。
前者修為跌落不過半聖，後者不過新晉通玄，林凡想也不想，“散財不是對手。”
“那就請師叔出來吧！”
散財平靜道。
“如你所願！”
轟然一聲巨響，暗流盡頭，無盡地火湧現。
這裡，仿似無盡黑暗，通向九幽，但一片地火海洋浮現，在這水湖深處，竟不熄不滅，蒸騰出一片虛空，容納了一片天地。
地火正中，一黑衣佛修端坐其中，三千地火苗竄竄而動，炙熱能融通玄，但卻無法花去他的身影。
他的眸子透著很深邃，林凡遠遠地看著，感覺這一雙眸子似帶著無盡的哀鳴，他單手執佛禮，手持念珠，一顆有一顆緩緩流動，佛音四轉。
他寶相晃動，尊者、羅漢等不一而論，變的很快，可林凡分明在這分化的寶相正中看到一幅畫像，這是一個女子，一襲白衣，美若天仙，她不食人間煙火，舉手投足都有一股靈氣，華韻當空，風采幾千世，傾城容顏，天地萬世不變。
“都三千年了，師叔還對雪仙子念念不忘！”
散財搖了搖頭，論起寶相，他萬萬不及忘途，可他一身修為，也深不可測，能執行佛門重任，足見其不凡。
“忘了有如何？不忘有如何？我本忘途，忘了己途，找不到歸路，或許這是一條忘途。”
忘途自語，透著哀傷，那衣服絕美容顏在此時也愈發靈動，宛若生靈。
林凡看的大驚，忘途的道法居然深到這個程度，即便是一副影響，林凡卻能從這一副影響之中感到當年的雪仙子是何等恐怖！
咿呀！
一個童稚的聲音響起，在忘途身後，現出一個瓷瓶一般的娃娃臉。
散財見此，眸子現出一絲火熱，林凡見此，更是一片駭然。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