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瘋子，當真是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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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瘋子，當真是瘋了
曉夢是不可能時時刻刻都在非桐的身邊的，自然也就拒絕了這番好意。
接下來，他們三個要同去的地方叫做慶城。城中府尹的女兒得了什麼怪疾，久治不愈。偏偏最近慶城又鬧騰鬧鬼的事情，才派人修了書信到千華樓。
“柒離雖不是人，但是到底曾經為人，自然向著人間。”蓮琴一邊解釋，一邊複述著，這次的任務，“我們就是要去救府尹的女兒。”
“是麼？這個府尹，人怎麼樣？”
“聽說是個清官！”曉夢插嘴，讓蓮琴有些不快，好在，她並不介意，“可是這個女兒從小就沒見過光，說好聽的就是大家閨秀，二門不出，說不好聽的，就是天生妖物，這也是府尹大人自己說的。”
妖和人什麼區別，無非是血冷心涼，但人有好人，妖是不是也應該有好妖呢？
“走吧，兩天之後，我就能看見了，以我的治療術，無論什麼疑難雜症應該都很好治。代價是什麼？”
曉夢說，代價是，告訴非桐一件事情。這可戳中了非桐的內心了，什麼事情呀，抱著好奇的心情，她還真是迫不及待地要知道額！
但這眼睛……
曉夢的手非常的柔軟，她的手指輕輕滑過非桐的手指，也不用力牽著她往前邊走去。
“放心吧，這一路有我，我來當你的眼睛。”
可不是麼，非桐沒看見曉夢緊張的表情，她剛剛再不出手，蓮琴就要上前拉她了。這樣總比看著蓮琴拉她要好吧？
她是走不快的，閒暇時間，也只能跟曉夢他們聊天，聊著聊著，卻發現，自己毫不關心紫陽。
蓮琴說：“紫陽的內傷很重，經過你的治療微有好轉，可還是不見起色。迴天庭去了……”
天庭，非桐想了想，鬆開了曉夢的手。
“你們先去把，我想去趟天庭。”
“你一個人？”
非桐苦笑：“你們要陪我一起嗎？紫陽的傷，得養兩天，陪我一起也是可以。”
最終沒有甩掉蓮琴，自然曉夢也是跟著她一起的。這樣他們兩個單獨相處的時間又少了。非桐換了件深色的衣服，也因為看不見，說不準是不小心穿錯了也不一定。
總之，他人眼中，她是脫去了稚嫩，走向了成熟一般。看不見，又不愛多說話，所有的仙人，看見也不阻攔不靠近。
“你來了。”
紫陽的聲音很沉，非桐被曉夢扶到他的榻上，輕輕一搭，竟惹了紫陽一陣嘆息。
“她，竟然還是把你弄出來了，就知道這個樓主不靠譜！”生氣嗔怒，責怪的並不是非桐，柒離也不在，紫陽過過嘴癮還是可以的。
他見非桐看不見，轉手拉住她的手：“你別不說話，你一不說話，就好像你生氣了一樣。可也明明沒有，就是這樣讓人折磨不透嗎？”
“沒有，你想多了，你身體裡的魔氣祛除的差不多了，若真是夫君傷了你，我替他向你賠禮。”
夫君兩個字震懾了整個紫陽神殿，就連蓮琴曉夢也都在震撼裡。一
個殺了自己的人，她還能叫他做夫君，還可以原諒他……這……
“你夫君，你怎麼可以說的這麼順理成章？”紫陽氣的不知道多說些什麼了。
“為什麼不順理成章？我們拜堂，洞房，一樣沒有少，你憑什麼認為，他不該是我的夫君。”非桐並不認為紫陽說的話，是在責備自己，但對於顔尤她保持維護的狀態，“紫陽，不能因為你創造了我，我就要愛你，也不能因為你創造了我，我就不能愛別人了。”
眾人忽然不說話，這確實是，上天輪迴，每個魂魄為人都是自己進入輪迴，之後的意思雖然上天也諸多安排，但是愛不愛上，終究是自己在其中的經歷，月老的紅線有時都會自己纏繞成死結，由此看見，愛不愛靠自己，並不靠天命。
非桐來天庭，療傷也不是因為愛著紫陽，而是純屬報恩。因為她覺得這份恩典，一命換命便太嚴重了。自己受不起，報答不起。
人一輩子，能愛個幾回。但對於非桐來說，愛上顔尤足夠花去她所有的力氣。因為魔鬼，是沒有人愛的。
“可是你不覺得太辜負了自己？”
紫陽關心的又何嘗不是自己，自己被拒絕，自己被忽略。受傷，不也為了自己的生命，安全。要分個對錯，道理，還真沒什麼好的。
“你是來天上氣死我的對不對，你夫君給我的傷還不夠重對不對，非桐。元靈珠散發的靈氣，足夠身邊的妖魔鬼怪置你於死地了，你又知不知道？”
非桐冷笑：“不知道？你扔我入不歸山時可想過我的死活，別把話說滿了，圓不上，紫陽呀，我感謝你賦予我的生命。若要是你實在不肯尊重我，這命，還你就是了。”
說著非桐抬手就要向自己的心上拍去，元靈珠再碎，便就真的沒有命可以抵了！蓮琴趕忙上手抓住她。
“瘋子，當真是瘋了，還好我跟來了。非桐，紫陽對你什麼樣兒，我們對你什麼樣兒。就算只是朋友，正邪有別，善惡之分，你自己心裡清楚地很。為什麼，為了他自相殘殺？”
大約是她累了，她不想看見朋友們因為顔尤的作為而受到傷害。
然而要怎麼說，他們才能明白非桐呢？她不太清楚，怎麼表達才可以，乾脆就明確了自己的立場好了。
“你接下來要去哪，我隨你一起去。”
紫陽的內息剛剛平穩下來，又是一陣波動。
非桐不說話，她拉著曉夢，只是說道：“走吧，帶我去。”
便一句話不留地跟著曉夢離開了。反而是蓮琴，跟著紫陽，一直送到了神殿之外：“你瞧瞧，大約是誰也不懂她，所以感覺非桐渾身帶刺，香枝玫瑰，並不像一棵靜樹，更不是靈越跳脫的仙鶴。紫陽，你想的太多，求的太多，但問問你自己，是不是離她越來越遠了？”
紫陽想，是呀，然後就連蓮琴也從他的身邊飛走了。
獨留他一人在神殿，沒關係，等傷養好了，依舊可以找到非桐的！
慶城，已經迎來了清涼的秋日。非桐一身青衣，薄紗蔽體，在路人眼中
極為奇怪。
府尹府門口，熱鬧非常，只因為這位青天大老爺，樂善好施，到了每季度的放粥日。非桐的眼睛好的差不多了，只是還不能看太長時間，所以帶了眼紗，將眼睛遮住了，避免強光傷害。
“這位姑娘，你可是千華樓來的？”
妖氣，眼前這個模糊的男人身影，冒著妖氣重重。曉夢已經要動手，卻被非桐攔住了。點頭，迴應：“正是在下，叫我非桐吧。敢問公子是何人？”
“府尹的管家，高斯。”
高斯……或許他正是，府尹女兒久病不起的原因吧？非桐沒有多說，只是微笑著從他身邊走過。往府尹的內院走去，這裡面幾乎沒有妖氣，純潔如水一般的靈氣倒是不少的。
“兩位姑娘隨我先去見府尹大人吧？”
非桐點頭，跟在高斯的身後。曉夢問道：“非桐，這人身上的氣息有些不對勁，我們？”
“我們不是來收妖的！”非桐聲音大得驚人，又好像是故意說給高斯聽的，她拉著曉夢，眼神給了她一個安心，“曉夢呀，人會做夢，妖也會做夢。但是人的夢和妖的夢是不一樣的，是無法締結的，你說這是為什麼？”
曉夢會意一邊走一邊答：“人妖疏途，夢也一樣，倘若在一起，只會令人久病不起。”
高斯恍然停下，回頭，卻是微笑：“二位，就到了，且等小人去稟報。”
不錯對於非桐來說，妖的閒事她不會管，只要這隻妖不礙事就好了。不一會兒，高斯出來，請大家內廳裡說話。
非桐才見到府尹大人，這裡的光線很灰暗，府尹更像一個清貧的老人，他的身後是一個竹椅，竹椅上面坐的好似是人，又並不太像。
因為這個女子身上，沒有人氣，和自己一樣呢！
“府尹大人，令千金是什麼病？”
她如此直言不諱，問完才知道自己可笑。如果府尹大人知道，她卻不知道，那麼她如今站在這裡的目的又是什麼呢？
“姑娘，這既是小女，她的病，有些複雜，像是死了一般但我們的交流沒有問題。”
府尹剛說完，女子就說話了：“爹，讓我跟這位姑娘單獨談談吧？”
“好好，你不要再任性便好。”女子沒有任何回答，府尹大人，卻搖頭，走開了。
非桐真的不知道眼前這個女人究竟要做些什麼，因為就連曉夢最後也被趕了出去。她站在她的面前，卻看不清楚帷帳之下那張臉。
“小姐既然請非桐來，單獨相處一下，想必是有話跟我講咯？”
“非桐姑娘，叫我貝貝就行了。”
非桐淡笑，這人都死了，她是怎麼從這副軀體裡面發出聲響的呢？莫非，並不是這身體發出的聲音嗎？
“姑娘，也不瞞你，我看你也非凡人，身上沒有人氣。我是隻妖怪，你恐怕也是一隻妖怪。”
果然，貝貝應該早就死了，許久不散去，定是有什麼心願未了把：“妖有妖氣，我沒有妖氣，我也不是妖，我為什麼要救一隻妖？我不明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