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爭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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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爭吵
非桐現在才知道紅楓湖在妖境，顔尤來這裡，是逃來散心的。現在的顔尤比起那時候，多了一點兒霸道，完全沒有給非桐任何反駁的餘地，只是自顧自地回憶著所有他覺得浪漫難忘的事情。
“我記得那時候這個湖裡面的魚都被我趕走了，就共一條魚居住。”顔尤的眼神裡面除了興奮還是興奮，已經沒有了人態，“我把她當做我最珍貴的寵物。”
非桐忍著，她低頭不去看漫山遍野的紅楓隨風搖曳，不看顔尤施法，讓這些葉子飄滿湖面。湖裡的寵物也好，湖面的擺設也好，跟她毫無關係，就好像是荒海的水，顔尤明明知道，她不需要，卻仍要每日喂她。
即便他知道，那每日喂進去的是毒。
“我以為和我一起回憶，會讓你開心一些。”
顔尤上手撥開非桐的劉海，順著她的臉頰摸到了她的鎖骨。非桐搖搖頭：“夫君，我們會有新的生活，我們不需要這些回憶。”
“那為什麼你還在為不相干的人不開心，你不是見到我應該最開心的麼，從來，非桐，從來你的眼睛裡都不只是我。”
非桐見他是真的有些著急，說話的聲音都放大了一個倍數，上前抓著他的手安慰：“夫君，我有多愛你，我在荒海……”
可是顔尤已經不等她說完了，便搶先道：“荒海，為什麼不告訴我那顆樹就是你，為什麼？”
非桐莫名其妙，卻沒有了解釋地機會，顔尤將她緊緊按在懷裡不讓她出聲：“我無法形容自己現在的心情，愛你，我把我所有的事情都只和你分享。非桐，你是上神，就瞧不起魔鬼了嗎？”
沒有沒有，非桐的心裡一千一萬個回答就是沒有兩個字，他鬆開她，拉著她來到湖面上，分散開一個小角，露出了兩個人。
“你和我，只有你和我，非桐，我喜歡了你三生，你卻一世唯一都不能允我嗎？”
“三生？”
顔尤已經鬆開了非桐，他是認真有些憤怒，不想費口舌繼續解釋什麼事情。第一生，她是白鶴，從他小時候起就飛入了他的生命，知道他有了仙籍，他們都是很好的朋友，他為她關不歸山，非桐不記得了。第二生，她是錦鯉，他已經入了魔，他要為她毀天滅地，獲得重生，她依舊不記得了。
非桐痴痴地看著顔尤離開的背影，在妖境呆了好久好久。發呆，還是思考？非桐不知道，有些奇怪，非桐懷念起獨孤劍來，更接近人一些，更善良正直，熱血一些……
分不清究竟愛他什麼，或許真像他所說那樣，三生情緣，他們註定不可分割才糾纏到了一起。只不過她還不理解他。
才會引起這麼不必要的爭吵，非桐看著紅楓湖中的自己，一把攪亂了池水中的景象：“你怎麼可以放開他，你忘了你是多麼愛他嗎？去找他，去愛他，別讓自己有任何遺憾。”
水面未曾平靜，非桐已經離開，她急著去魔界哄顔尤和好，走時，卻沒有注意到湖裡還留著自己的影子，那影子眼珠一動，邪魅一笑，隱匿到紅色楓葉之下了。
長流山，後山，白離
煙一個人站在山崖上遠眺。看見的都是人間的村落河流，景色秀麗。還有心情看風景是因為師尊給了她三個時辰，若是她決定不去，便要進劍冢永不出來，不讓非桐找到她。
“師妹，你又一個人？”
白離煙沒有戴面紗，她低著頭，躲避著大師兄的目光。
“是，師尊和師伯，說讓我跟你來道別，說你要去很遠的地方。”
白離煙的眼圈紅了，眼角酸澀，動手撫了撫眼角的淚：“恩，大師兄，我們可能永遠也見不到了。”
“不回長流看師兄弟們，也不回來看師伯師尊嗎？”
百里云溪溫柔，表情波動卻不明顯，白離煙沒辦法判斷，這是想她留下還是隻是客氣地寒暄呢？
“不了，小師弟的事情，一定不是獨孤劍……不，不是顔尤做的。所以大師兄，這件事情，你要弄清楚。”
像是在留遺言一樣。百里云溪十分地不習慣，看見她單弱的身子，下一世地過去，將她摟在了自己的懷裡。白離煙顫抖著把頭靠在他的肩膀上面，更加激動了。
“小時候，你就這樣靠著我。你還記得嗎？”
白離煙使勁地點點頭，她不會忘了，自己這張醜陋的面容，只有師尊和師兄見過。
“小時候你總說，師兄和師尊說說的所做的就一定是對的，你一定遵從和照辦！”
白離煙點頭，她用手拉住大師兄的手，放在眼前，還和當年一樣的手掌，上面多了很多繭子，他們都長大了，都面臨著不一樣的路要去選擇。
百里云溪突然說道：“可事實是做你自己認為對的事情，才是對你自己最好的。”
白離煙搖搖頭，她分不清楚什麼是好什麼是壞，若是她想做的，一定要是百里云溪想做的事情。可是同時她也不能違背師尊的想法才行。
引魂燈，自己所起到的作用實在是太……
現在的顔尤，如果不被關回荒海，已經是沒有人能夠控制住他了。
“可以……不走嗎？”
白離煙沒有想到，大師兄會這樣挽留她，可是就算是挽留了，她也不能有所動作。大師兄的志向就在修仙而已。
“我們去許願池吧，大師兄，我們是在那裡見面的，我們也在那裡分開好嗎？”
還有一個時辰天就徹底黑下去了，百里云溪叫白離煙在那裡等著他自己一個人跑掉了。
非桐自己回到魔界，自從顔尤歸來，就經常來藥園，不過可惡的琅琊也沒有離開這裡。她穿過一片魔藥田，看見墨樹底下，顔尤竟然在教琅琊種常春藤。
“顔尤，你看我這樣種對嗎？”說著，琅琊自己還往他的身邊靠了靠，斜著眼睛看著新來的非桐。
好在非桐是懂這些植物類藥材的：“我來吧，我來教你。”說著拉著顔尤起來，自己坐下照顧這常春藤。
顔尤微笑不語，站到了一邊，當著他的面兒，琅琊也不敢放肆，只是看著非桐動手。她的動作相當之輕，就好像常春藤是她的孩子一般，為琅琊演示。
“這人和植
物是不一樣的，一旦變了人，就是有心的，不是誰對他好就可以了。要守這天地規則……”
琅琊第一個暴脾氣，還輪不到非桐這樣的神仙來教她！一揮手，她手中的常春藤碎的只剩下渣渣了。
“你沒有資格這樣說我，且，我們魔界不是天庭，不需要循規蹈矩，誰強大，誰就是規則誰就是王者，下次你再自不量力，碎的可能就不是常春藤了。”
琅琊負氣離開，她當然是不想看見顔尤和非桐在她的面前打情罵俏了。
非桐只是不想讓顔尤生自己的氣，又不好上去直接說，沒想到，偏氣到了琅琊。
“不必理會她，在魔界，唯我獨大，有什麼規矩不規矩的。”
顔尤蔑視一切，走過去蹲下抱住了非桐。把她背後的虹琰劍摘了下來，又取出自己的夙斬，來回婆娑觀看。
“來魔界挺長時間了，為了不惹虹琰生氣，夙斬一直憋著不去吸收魔氣的事情，你是知道的吧？”
顔尤點點頭，可是他就是魔呀，魔是不能變成神仙的，當初為她選了這條路的也是顔尤自己。怎麼會現在覺得她有些後悔了呢？
“非桐，會不會是我們都愛累了，所以現在，你也好，我也罷，都想不到對方的想法。”
顔尤說的很慢，很冷靜，話出口也十分傷人。非桐不愛他，便不會有荒海化形的事情，便不會入凡間俗世來尋他。遠不過，他已經不願意等，不願意守著荒海過日子。
“不是，顔尤。”她緊緊地回抱住那將要撤開的溫暖，“夫君，我已經嫁給你了，若不愛你，我可還願意逆天嫁你，我只問你，我們如何不知對方什麼想法，你，終究，什麼想法？”
什麼想法，顔尤沒有明說。他靜靜抱著非桐，忽然身邊一陣陣光圈，裡面裝的都是他愛她三生的記憶。每一天，他們做的每一件事情，開心難過吵架，還是……總之他都記得。
良久良久地沉默就只這樣對方，直到忽然非桐收到了師姐的傳信。他們才放開彼此。
師姐傳來聲訊，說是，明日來魔界看她。
非桐先是奇怪，又看見顔尤一臉嫌棄的表情，恍然想起了，曾經獨孤劍絕對不會這麼不友善，不覺又嘆了口氣。
“不能不見？”
非桐啞然失笑：“夫君，師姐說好久不見要來給你我道賀的，畢竟咱們離開的時候……”
可顔尤早就不是獨孤劍，非桐應該明白這一點，那個霸道的顔尤回來的時候她就應該深刻明白這一點。
“非桐，你有沒有一天一刻，是隻想著我的，從前到現在，你心裡是不是隻有你的天下蒼生？”
“那你想去什麼地方，想做什麼，我都要看著，不能插手是嗎？”
爭吵已經進入了白熱化的階段，語氣都已經冷到彼此，還是不肯停下這樣無意義地爭吵。
“我會像你證明，我只愛你，只想和你在一起，我可以心裡眼裡都只有你，顔尤，我的夫君，我們今天需要冷靜……”
說著非桐起身，走向了藥園的另外一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