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改頭換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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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 改頭換面
面對九公主委屈的樣子,王博根本就是視而不見。桓裕依然不動聲色,彷彿他身邊的幾個人都不存在。
賀康心中暗歎,這兩位的性子可謂是對到一塊兒去了,怪不得他們兩個總是形影不離,都是冰山一座啊。再看九公主委屈的都快哭了,賀康身為主人總是按耐不住,微笑道:“公主,那梅子蜜餞是我府中的祕製,公主嚐嚐味道如何?若是覺得還可以,待會兒在下叫人裝一些給公主帶進宮裡去。”
誰喜歡那勞什子呢!公主理都不理賀康,只起身走到王博的面前,在他一旁坐下來,拉著他的衣袖:“九郎,你怎麼不說話呢?我知道你是為阿繡的事情傷心,可是我已經派人去找了啊,五天了,她都無影無蹤,我們也是沒有辦法了呀。這樣的亂世……誰知道她怎麼樣了呢……九郎,你別傷心了,今晚我在宮裡設宴,為你接風好不好?”
王博側臉冷冷的看了九公主一眼,卻忽的一笑,說道:“不好,我今晚還有事呢。以後再說吧。”
“那九郎什麼時候有空兒呢?你說給我,我好準備著。”那麼高傲那麼跋扈的九公主居然在王博面前曲意逢迎,連‘本宮’都不稱了,居然跟尋常人一樣自稱‘我’。
王博卻不領情,只抬手把衣袖從她的手裡牽出來,緩緩地起身離榻,走了兩步方才說道:“再說吧。什麼時候有空,王博單獨請九公主,我們不醉不歸。”
“好啊好啊!”九公主高興地站起身來,三步兩步跳到王博的面前,開心的說道:“就知道九郎最好了。”
王博卻別開臉去問道:“這麼久了,你們還沒搬完麼?”
來往搬東西的家丁忙回道:“回郎君,只有這一趟了,馬上就好
。”
“嗯,那就走吧。”說著,王博也不看賀康,只在路過桓裕的身邊時低頭看了他一眼,說道:“四郎,走了。”
“走。”桓裕把手裡的茶盞放在案几上,緩緩起身彈了彈衣袖,和王博一起往外邊走去。
九公主匆匆忙忙跟上,賀康也趕緊的起身跟上去:“前面父親已經叫人備了家宴,還請九郎和四郎賞個臉。”
王博擺擺手,說道:“多謝,不必了。”
出了賀家的門,王博在上馬車前回頭看了一眼送出來的賀康,低聲說道:“之前我對君的承諾依然有效。事情大概要等下個月方能辦妥。”
賀康心中一陣狂喜,忙拱手道:“多謝九郎,多謝九郎了!”
王博側臉看了一眼那裝的滿滿的兩車榻幾櫥櫃等物,淡淡的說道:“不必謝,我把阿繡的東西拉走,你我之間便是兩清了。”
“是。”賀康點了點頭,又覺得十分的不妥。用阿繡用過的一些舊東西換一個五品的職銜,這種事情真真是天上掉餡餅的,於是他又搖搖頭,嘆道:“真是不知道該怎麼感謝九郎才好。”
王博輕哼一聲:“說了從此以後你我兩清,感謝的話就不必再提。”說完,他一掀長袍上了馬車,冷冷的吩咐馭夫:“走吧。”
賀康傻傻的看著王博桓裕帶著兩車傢俬走了,便無奈的出了一口氣,低聲嘆道:“真是作孽啊!”
賀莊不解的問道:“大哥,王九郎到底是什麼意思啊?他說阿繡沒死,難道他把阿繡救了?”
賀康搖搖頭,說道:“這個可不好說。你派個人跟上去,看看他把這些東西都拉去哪裡,再悄悄地打聽一下,看阿繡是不是在那裡。弄明白之後速速回來。”
“知道了,我親自去。”賀莊答應一聲轉身離去。
九公主來賀家無非是賀繡的冥親之事,如今被王博和桓裕攪了,也便沒什麼意思了,從賀家出來後,她越想越是彆扭,便招手叫了一個護衛近前來,低聲吩咐:“派人跟上王九郎的馬車,看他把那些東西拉去哪裡
。”
護衛應聲而去,九公主卻沒心思回宮,只在一處酒樓門口停了車,帶著貼身的宮女奶孃上了樓。
不到一個時辰的功夫,派出去的人匆匆而回,九公主蹙眉問道:“怎麼樣?”
護衛近前來壓低了聲音回道:“回公主,王九郎和桓四郎帶著那些東西出了城,去了城南郊賀氏阿繡遇襲的地方,把那兩車傢俬都燒了。”
“什麼?燒了?”九公主一怔之後,嘴角慢慢地綻開得意的笑來。
旁邊的奶孃也高興地說道:“公主這會兒該放心了,那個賤婢果然是死了。不過九郎可真是重情重義,居然把她用過的東西都去燒了。”
九公主立刻斂了笑,冷聲道:“好了!以後此事誰也不許再提,否則別怪本公主心狠手辣!”
“燒了?!”賀康聽見賀莊的話同樣吃驚,“怎麼會燒了?”
因為是親眼所見,賀莊比較冷靜,他坐在賀康旁邊的榻几上拿起酒樽來喝了一口潤了潤喉嚨,說道:“大哥,據此可見阿繡的確是死了。只是王九郎痴心一片,不願看著她跟別的死鬼結什麼冥親罷了。依我說,阿繡沒了,九公主自然不會再為難我們。我們又何必非要給阿繡定冥親讓王九郎心裡犯堵呢,你說是不是?”
賀康點點頭,說道:“能夠兩邊不得罪是最好。我們賀家……到了建康,可真是難做的很啊。”
賀莊自然明白家族如今處於風雨飄搖之際,一個不慎得罪了誰,父親的官職就沒了,賀家雖然也是上百年計程車族,可是在這次南遷的過程中已經傷筋動骨,若是在朝中沒有了地位,以後的日子可真是艱難了。
似是看出了兄弟的心思,賀康笑了笑,說道:“你也別太過頹喪,王九郎說了,之前他許我的五品職銜,會在下個月定下來。到時候為兄我入朝為官,和父親也有個照應。我們賀家會慢慢地恢復過來的。”
賀莊聽了這話,很是高興,嘆道:“果然是王家的九郎,真真是一言九鼎。如此,家族便真的可以慢慢地復甦了。”
“是啊。”賀康點點頭,又道:“你可知道阿綰已經許給了桓四郎做貴妾?二叔一向比較疼你,回頭你多去那邊走動一下,阿綰的事情不要因為阿繡的事情耽誤了
。”
“是這個理,不過這事兒我去說——不如讓母親跟祖母說一說更合適?”
賀康搖頭道:“祖母的身體一天不如一天了。再加上太原王氏如今也亂成一團,祖母的心裡哪裡還裝得下這些事情。二嬸孃跟母親……也不過是面上的事情,阿綰的事情母親不便多說。你便透過那邊的阿盛頭信兒吧。也不必說的太過,阿盛一門心思的想尋個職銜呢,這事兒若在桓四郎那裡根本不算什麼。”
賀盛是二房的嫡子,賀莊一聽這話便明白了,只點頭道:“這事兒交給我,大哥放心吧。”
城南門外,王博和桓裕看著那些榻幾櫥櫃等在熊熊大火中化為灰燼方吩咐人把灰燼處理乾淨,坐了馬車回了城中。
回城的路上,桓裕與王博同車。看著王博定定的神情,桓裕忍不住問道:“阿繡到底在哪裡?”
王博抬眼看了桓裕一眼,說道:“賀家的人不是說過了嗎,已經死了。”
“你連我都不相信了?”桓裕微怒的瞪了王博一眼。
“呵呵……”王博忽然笑了,“阿繡亡故了,但那個曾經救過你我的女子還活著。四郎放心,等以後有機會,我會帶你去見她。”
“帶我去見……她?”桓裕被逗笑了,“四郎,你該不會有心娶她為妻吧?能讓我桓裕去見的人,可從來沒有什麼女子啊。”
王博冷冷的瞥了桓裕一眼,正色道:“怎麼,她那樣的女子,不值得你去見嗎?”
“呃……是,是得去見見,救命之恩,尚未來得及感謝呢。”
……
十月,賀康果然入朝為官了。至於是王博動用了那一層關係讓他當上這個內史的職銜的,誰也說不清楚,總之到此時賀公彥父子都在朝中為官,一個是四品御史中丞,一個是五品內史。
十一月,賀公易之嫡女阿綰帶著二十四車妝奩嫁入桓家,成了桓裕的貴妾
。同月,賀公易也被元帝封為中書侍郎,亦是五品的職銜。
賀氏一族在短短的時間裡一躍而起,成為建康城中不容忽視計程車族。賀家上下一團和氣,連王老夫人的病情也好轉了許多。只是,賀家諸事順利,唯有賀敏的婚事卻一拖再拖,婚期遲遲沒有定下來,這讓溫夫人十分的著急。
這日上午,賀紋回家來給老夫人和溫夫人請安,溫夫人見了她心中更是煩悶,只是她如今是出嫁的女兒,又懷上了蘇培的孩子,面上不好太過,便吩咐韋氏:“你陪著大姑娘去說話兒吧,我還有事,就不陪著你們了。”
賀紋福身告退,隨著韋氏去了韋氏居住的側小院,尚未進門卻正好碰見了陳氏,陳氏忙上前施禮,很是客氣的叫了一聲:“大姑奶奶。”
自從賀繡死了之後,賀紋益發的囂張,對待陳氏自然不會客氣,她冷笑一聲,把陳氏上上下下打量一番,嗤笑道:“陳姨娘啊,怎麼你越來越憔悴了?看你這臉色……嘖嘖,可真是差啊。”
陳氏低了低頭,說道:“多謝大姑奶奶關心。”
“哎呀——也不知道阿繡到底是活著還是死了,你說王九郎對她一片痴心,怎麼就沒想到給姨娘你留些銀子財帛的養老呢。”說著,她又回頭看了看韋氏,說道:“姨娘,你把我給你的那二兩參拿給陳姨娘補補身子吧,回頭我再給你送好的來。”
韋氏忙說好,陳氏卻婉言道:“多謝大姑奶奶厚愛,奴當不起。”
賀紋冷笑道:“這有什麼,想當初阿繡跟我好著呢,阿繡多有心計啊,哄得王九郎和謝三郎都捨不得她,爭著搶著要她。哎!只是可惜啊……最後落得個灰飛煙滅,什麼也沒有了。”說著,她又笑了笑,挽著韋氏的手臂,說道:“姨娘,咱們走吧,今兒我給您帶了銀絲血燕呢。這可是宮裡才有的好東西。我家夫主特意給我的。”
韋氏十分的高興,便對陳氏點點頭,扶著賀紋進了自己的小院。
陳氏站在原地愣了一會兒,又無奈的笑了笑,轉身離去。
她旁邊的小婢女氣不過,跟在陳氏的身後低聲說道:“她有什麼呀,不過是給人家做妾的,瞧那囂張的樣子,竟比二姑娘還張狂,呸!”
陳氏皺眉道:“她畢竟是府裡的大姑娘,不是你我能夠隨便啐的
。你要懂得守規矩。”
小婢女十分不滿的看了陳氏一眼,點頭道:“是,姨娘的話奴婢記住了。”
看著小婢女一副口服心不服的樣子,陳氏的心又沉了沉,暗暗地想著,阿繡定然是沒有死的,她一定還活著。她那麼聰明,能把酆兒安排的好好地,怎麼會照顧不好自己呢?她身邊有護衛,又有財帛,還有莊子和店鋪,說不定她已經去了臨州了呢。是啊,她一定還活著,我必須好好地,等著她回來……
打發走了賀紋,溫夫人遣退了所有的僕婦婢女,只把溫桂生留在屋子裡,嘆道:“謝家到底是怎麼回事兒?這婚期已經一拖再拖,怎麼就定不下來呢?原來還說在年前把阿敏的婚事辦了呢,如今看來只能等到年後了。”
溫桂生忙勸道:“夫人何必著急,現在夫主和大郎君都在朝中為官,二郎主也已經是五品的職銜了。我們賀家有中興的跡象,這婚嫁之禮已經過了一半兒,難道謝家還能悔婚不成?”
溫夫人嘆道:“自從我們拒絕了阿繡做媵之後,謝家人的態度便一次不如一次,我聽說謝三郎身邊還有個侍妾已經懷孕了。這怎麼行呢?若是那賤婦生了兒子,可叫阿敏在謝家如何立足呢?”
“這真真是他們的不是了!從來沒聽說嫡妻尚未過門,妾氏便懷孕的道理。這個謝三郎可真是……”後面的話溫桂生不好說下去,畢竟是姑爺,而且謝家又是高門,不是她一個婦人隨便詆譭的。
“這不是明擺著讓我們難看嗎?”溫夫人長長的嘆了口氣,“跟老爺說,老爺也拿不出個主意來。”
溫桂生嘆道:“謝公翥是一品宰相,三郎卻只是個士子,並不入朝為官,據說他以遊歷為名已經離開了建康城,這婚期的事情,夫主也是沒有辦法呢。”
溫夫人長長的嘆了口氣,抬手在眉心處揉了揉,說道:“這可怎麼辦呢,如此再拖下去,怕是對阿敏的名聲十分不利啊。”
“夫人,二姑娘年紀也不算大,倒是大郎君過了年已經及冠了,是時候定一門親事了呢。前些日子九公主來咱們家,倒是對大郎君很是客氣,不知道咱們大郎君能不能……”
“那是不可能的,別痴心妄想了
。大郎是我的兒子,我自然希望他能夠尚主,可我們家雖然已有中興之勢,但較之王謝袁蕭幾大家族還甚遠,尚主的事情是輪不到我們家的。那次我聽二夫人說,桓家有一對雙生女生的極好,也極有才華。若是能跟大郎配成雙倒是極好。”
溫桂生讚道:“夫人說的不錯,本來阿綰姑娘給桓家四郎做貴妾,便有些牽強。這貴妾再有身份也是妾,若是大郎能娶桓家的姑娘為妻,可就是正經的聯姻了。況且,大郎君的妻室將來可是咱們賀家的宗婦,桓家的那一對雙生女並不是嫡長女,來咱們家也算是門當戶對了。”
溫夫人點點頭,又覺得心裡沒什麼底,只談到:“此事也還要從長計議啊!”
建康城東宋家屯。
賀繡身上披著一件雪貂毛的斗篷踩著木屐站在屋門口的飛簷下,看著空中飄落的朵朵雪花。
明璫拿了一個紫銅手爐來放到她的懷裡,呵了口氣說道:“這天兒可是真冷。姑娘,還是去屋裡吧。”
賀繡沒有動,看著地上漸漸地一層白,問道:“這樣的天氣,是不是會耽誤路上的行程?”
“姑娘放心,酆小郎今兒不到,明兒一準就到了。北邊的雪許是下的大一些,但酆小郎二十日前便出發了。這會兒至少已經過了臨州。臨州城往南都是官道,這點雪不算什麼的。”
“說的不錯。”賀繡點點頭,抱著手爐慢慢地下了臺階。
本來賀繡是想去彭城找賀酆的,只是王博不同意,說讓她在這裡等,他派人去把賀酆接過來。賀繡想著或許賀酆來了能見孃親一面,所以便同意了。這兩個月裡她一直住在宋家屯,每日三餐都是她喜歡的,閒暇時候看看書,練練鞭。
哦對了,因為知道她喜歡練鞭,王博特意從自己的護衛中找了一個善於用鞭者來保護她,若是天氣好的話,賀繡都會向他請教一兩招鞭法。因為今日下雪,屋子裡有些暗,外邊又沒辦法練鞭,她便一個人悶悶的站在屋簷下看雪。
“姑娘小心些,這青石板的臺階落了雪,滑的很。”說著,明璫一邊攙扶一邊吩咐旁邊的農婦:“只把這青石板上的雪掃了,餘者一改別動。”
那農婦哪裡懂得什麼雪景,本來一見雪蓋住了地面便要掃的,只是明璫又說先別掃,看姑娘有沒有賞雪的興致
。賀繡笑了笑,心想畢竟是王九郎身邊服侍過的人,對於這些風花雪月的事情倒是懂得極多。
雪卻是越下越大,至晚間的時候院子裡的那顆桂樹上已經落了厚厚的一層,雪花壓得樹枝都垂了下來,那桂樹葉子還是綠的,映著雪宛如老坑玻璃綠一樣,水漾動人。
賀酆沒有到,王博卻來了。
明璫聽見外邊農婦請安的聲音,忙高興地上前去打起了厚厚的門簾。王博裹著一件紫色暗紋水貂毛的斗篷進來,身上落了片片的雪花。
賀繡也起身上前去,一邊輕輕地把他肩頭的雪花打落,一邊解開了斗篷,低聲說道:“這麼大的雪,九郎怎麼來了?”
“上午出門的時候見雪並不大,還以為中午會停呢,不想越下越大。如今這會兒足有兩寸厚了。”王博說著,又接過明璫遞過來的手爐暖了暖手,又道:“這建康城也能下這麼大的雪,可真是奇了。”
落座後,王博轉頭看著立在一旁的賀繡,說道:“我把你那匹小馬駒帶來了,叫阿信****,過了今年冬天,到明年天氣一暖你就可以騎了。”
賀繡端了一盞熱茶上前來遞給王博,笑道:“我要親自**它,不然它跟我不親。之前再義興的時候我就有一匹小馬,是棗紅色的。”
王博輕笑:“原來阿繡還曾養過馬。”
賀繡扁了扁嘴巴,輕聲哼道:“有些時候這些畜生要比人更值得心疼。”
“阿繡心中還是鬱悶難解。”王博把手中的熱茶放下,伸手去拉過她的手,低聲勸道:“是不是還在生我的氣呢?”
賀繡低了頭,鬱悶的說道:“豈敢,阿繡現在可是九郎的奴婢呢。”
“你就是嘴硬,我若真把你當成奴婢,你還是這個樣子麼?”王博抬手捏了捏泛紅的臉蛋兒,低聲嘆道:“一個多月沒見了,見面就氣我。有你這樣的奴婢麼?”
“那應該是怎麼個樣子啊?”賀繡偏了偏頭,往王博的身邊靠了靠,裝作一副低眉順眼的樣子,頑皮的低聲笑道:“郎君,要奴婢怎麼服侍您呢?”
“唔,先讓你家郎君抱一抱
。”王博說著,伸出手臂去圈住了她的腰身,“你家郎君有些冷呢,卿卿過來給我暖一暖。”
說著,他沁涼的手指已經探進了她的棉袍裡,如玉般的溫度觸及肌膚,她的身子驀地一僵,下意識的哼了一聲。但覺眼前忽然一暗,脣便被他咬住。
“不要……這樣……”她下意識的去推他,卻被他摟得更緊。
樹上、院子裡,屋舍、後山,到處都是融融大雪,一地銀白。
房中有四個炭盆,淡藍色的火苗簇簇的燃燒著,滿室的暖氣,這樣的擁抱中,賀繡的身上已經出了一層細細的汗。從額頭到腳趾,身體每一處都火辣辣的難耐,王博轉身將她放倒在榻上,順勢壓制性地繼續吻她。他的吻並不溫柔,算是有些野蠻,嬌豔的脣被他擄住,狠狠地**,貪戀的像是要霸佔這個小女人的所有呼吸。
知道她還是容易緊張,王博溫柔又惡意地用嘴脣在她鼻尖輕蹭,斷斷續續地纏吻對方,從接吻不久起,到這一刻醉人不休的纏綿中他低沉的呼吸。賀繡自然明白他的忍耐和難捱,這一世她是未出閣的小女子,但她是活過一世的人,與房中歡愛之事自然是懂得。
“九郎,別這樣……”她別開臉去掙脫了他的脣。可他卻不管不顧的咬住了她的耳垂。
“啊……”一陣酥麻遍及全身,她卻是連話都說不出來了。
忘了是怎麼被他摟進懷裡,也忘了是如何開始親吻,更不知道怎麼就被他壓在了榻上,當賀繡感覺到絲絲冷意,才意識到她的寬大的襯衫被他削離了身體,而他溼熱的脣舌則輾轉地吻過她的頸窩、鎖骨、撩起她久封的快樂,洶湧澎湃……
涼涼的酥麻之感幾乎令她戰慄,卻又讓她貪戀他賦予的甜蜜。怯怯地攀緊他消瘦英挺的背脊,賀繡不知所措。感覺到她細微的動作,王博有些激動難耐,修長如竹的手更是情不自禁地在她身上游走,流連著探索她身體的奧祕。然而,當火苗迅速竄升時,他卻在粗重的喘息中停止了一切動作。抱緊她,他把臉埋在她頸窩。
賀繡幾近赤luo的身體被壓在下面,感受到他身體的變化,她羞得全身泛起緋紅,小手更是緊張地不知道放在哪裡好
。下意識挪動了一下,似是想避開這親密異常的肢體相纏。
王博嗓音低啞地要求:“別動,乖,讓我抱會兒。”片刻,他扯過剛被他剝離的那件蜜合色長襖把她裹住,緊緊地摟在懷裡,貼在她耳邊說悄悄話:“卿卿,討你的郎君歡心才是奴婢該做的事情,你行嗎?”
“不行……”賀繡輕笑一聲,抬手推開他的懷抱,轉身坐到一旁去,抬手梳理著凌亂的長髮。
王博還要再說,她卻忽然揚聲叫道:“明璫?飯菜還沒有好麼?”
“已經好了。”明璫應聲而入,身後跟著兩個穿著粗布麻衣的農夫抬著一張小方桌,上面擺著慢慢地飯菜端了上來。
“這裡是鄉野山村,沒有精緻的食物供郎君享用,就請郎君湊合著用點吧。”賀繡說著,抬手把中間瓦罐兒上的蓋子揭開,但有一股濃濃的香味擴散開來。
“好香!”王博微微傾身看向瓦罐裡金黃色的湯水和肉塊,問道:“這是野雞湯麼?”
“是野雞,配了山參,冬菇,還有幾中溫補的草藥一起燉的。燉了半日了,郎君嚐嚐可還入得口。”賀繡說著,便拿起竹勺木碗來給王博盛了半碗湯。
“阿繡竟然也懂這些?”王博接過碗來嚐了一口,但覺鮮美無比,便忍不住再喝。
“不過是閒著無聊,從書上琢磨出來的罷了。”賀繡說著,又拿了竹筷夾了幾片冬筍放到王博的碗裡,“郎君若是喜歡,我便把這做法寫下來交給郎君帶去。”
王博點頭笑道:“那樣我便是時時刻刻都忘不了阿繡了。”
賀繡輕笑一聲,不再多說。自己也端起飯碗來慢慢地吃粥。
王博又問:“你那是什麼粥?看著便好,給我也來一點。”
“這個是紫芋粥,粳米,紫玉,還加了一點銀耳和百合。”賀繡說著,果然也給王博盛了一碗粥,又道,“百合有一點點苦,郎君若是不喜歡,叫明璫拿點蜂蜜來調上吧。”
明璫忙拿了一個白瓷罐來,用竹勺挑了些蜂蜜放在碗裡
。
王博很是喜歡,一邊吃一邊跟賀繡說些建康城裡的事情。
別的事情賀繡都不怎麼上心,聽說賀綰已經出嫁到了桓四郎身邊時,她忍不住感慨了一下,說道:“可惜我不能前去給他們道賀。這個阿綰姐姐倒是個心善的。”
王博笑道:“阿酆就要來了,只要他到了這裡,我便有辦法讓你回建康去。”
“哦?”賀繡不解的看著王博:“郎君有什麼辦法?”
王博笑而不答,只顧吃東西。賀繡扁了扁嘴,給了他一個白眼,不再追問。
其實辦法還真是不難,是傳說中的易容而已。
賀酆到了之後,王博便派了一個五十多歲的老嬤嬤來莊子上,那老嬤嬤給賀繡見禮後,便開啟自己隨身帶的包袱,取出了十幾二十個青花瓷盒子,賀繡驚訝於盒子裡的五顏六色各種彩泥,另有各種藥粉小瓶。
那老嬤嬤請賀酆和賀繡坐在一起,她細細的端詳了一番,笑道:“女公子和小郎君本就是親姐弟,長得已經有五分像了。只是女公子的下巴尖尖的,眉毛細長,眉眼之間盡是女兒家的柔美。這些都好掩飾,待老奴試試。”說著,她先拿了一顆藥丸給賀繡含在口中,賀繡便覺得牙根有些麻木,不過片刻的功夫,藥丸融化,口中尚有淡淡的藥香。趁著這個功夫,那老嬤嬤便拿了筆刷沾了彩粉在賀繡的臉上描畫起來。
大約半個時辰過去,老嬤嬤終於會心一笑,說道:“好了,給女公子那一身男子的衣裳來吧。”
明璫答應著上前,拿了一件暗紫色銀線鬥文的裳服給賀繡換上,一直坐在旁邊的賀酆早就驚訝的說不出話來。
換了衣服,又把未嫁女的髮髻散開,梳理順滑後又把額前的髮絲繫到腦後,明璫又拿過一根紫色的綢帶在賀繡的額上一勒,在腦後打了個結繫住。
“真是神了啊!”賀酆終於喘過氣來下了榻,走到賀繡的跟前,細細的打量著,驚訝的笑道:“天下竟真的有這種易容神術!姐姐真的成了酆兒了!”說著,他轉身從老嬤嬤的手裡拿過一把銅鏡給賀繡照著,連聲說道:“姐姐快看,鏡子裡的你和我是不是孿生兄弟一樣?”
果然是一般無二,真真是孿生兄弟
。
賀酆是男兒家,這半年來在莊子裡衣食無憂,心情也不錯,身體長了不少。賀繡卻因為奔波勞碌加上女兒家的身子本就長得慢,現在兩個人站在一起也是一般高了。
“哎呦,這可是難認了。”賀繡笑著看了一眼明璫,問道:“你能分出我們兩個誰是誰麼?”
明璫笑道:“自然分得出,奴婢服侍了姑娘這麼久,姑娘的性格習慣還都是知道的,而且說話的語氣同酆小郎也不一樣。親近的人一下就能分得出來。至於那些外人,分不出來才好呢,咱們本來就是要這樣嘛。”
賀繡笑道:“這個主意真是不錯。只是是不是以後我每日都要如此裝扮一番才能出門呢?”
那老嬤嬤忙應道:“剛才姑娘吃了一粒藥丸,那是讓壓根有些腫的,這樣姑娘的下巴就沒那麼尖了,眉骨這裡奴才是用針刺的手法,這些以後都不用再修飾了。只是女公子眼神柔媚,臉上較之小郎君有些蒼白,奴用了些彩粉稍微做了些修飾。姑娘見外人的時候儘量少說話,要從心裡一遍一遍的告訴自己,自己是個郎君,不是姑娘就好了。老奴夫家姓金,從今日起會隨侍姑娘左右,姑娘不必擔心。”
賀繡笑道:“有金嬤嬤在身邊,那我就真的放心了。”
金嬤嬤重新給賀繡見禮,又道:“九郎吩咐過了,今日姑娘與賀郎君敘一日的話兒,明兒一早請二位去建康城。”
賀繡點點頭,說道:“知道了,明璫,帶嬤嬤去休息吧。”
明璫答應一聲同金嬤嬤一起出去,並關上了房門。
賀酆便拉著賀繡的手臂,姐弟二人坐到榻上去說話。
這次賀酆來是祝叟做的馭夫,原本賀酆說天氣寒冷讓他留在臨州城休息的,可他不放心,非要來看看。見到祝叟,賀繡不由得又為百靈掉了些眼淚,倒是祝叟勸了她,說九郎派人用了上好的棺木裝裹,又給了些金葉子,並讓他在莊子裡挑一個喜歡的人過繼做兒子,他們兩個人也算是知足了。
賀酆還帶了彭城和臨州城兩處田畝店鋪的賬冊來給賀繡看,又把這些日子來發生的大小事情都說給賀繡聽
。賀繡很是開心,又拉著賀酆說道:“你已經被父親逐出了家門,而我又是個已死之人,咱們姐弟二人這姓氏,應該改一改了。”
“姐姐說的是。若我們還是姓賀,只一聲平庸倒也罷了,若是想有所作為,怕是不能清淨。姐姐說我們改為何姓好呢?”
賀繡輕笑道:“之前我們在義興郡的時候,一直是在外祖父的廕庇下長大的。賀氏家族從來沒給過我們什麼,倒是給了我們一些災難。不如我們改姓陳吧,外祖父只有孃親一個女兒,他老人家的血脈到了我們這裡原本就斷了,若你能替他老人家延續香火,他老人家的在天之靈也該是欣慰的。”
“嗯,就依姐姐的話,從今兒起我便叫陳酆。”
賀繡笑著點頭,說道:“那我就是陳秀了。”
“繡字還是帶著女兒氣,姐姐如今女扮男裝,不該用這個字了。”
“這是自然,我已經想好了,改成‘木秀於林’的‘秀’,你看可好?”
“甚好!甚好!”
“那就這樣定了,時候不早了,我們先用午飯,等會兒姐姐帶你出去走走,看看這建康城周圍的農莊跟彭城和臨州有何不同。”
“嗯。酆兒以後不管何事,都聽姐姐的。”
“不對,”嫣然一笑,清澈的眸子中波光瀲灩,竟有妖媚之色,“你應該說都聽兄長的。酆兒,以後我就是你的大兄了。”
“對對!大兄在上,弟酆有禮了。”
……
第二日,已經改名陳秀陳酆的姐弟二人乘坐馬車,由祝叟駕車,阿信帶著王博調過來的三十名護衛策馬相隨,浩浩蕩蕩的往建康城去。
五十里的路程走了大半日,冬天裡本就晝短夜長,到建康的時候已傍晚時分了。建康城依舊是一派繁華景象,前幾日的積雪已經化了大半兒,唯有陰暗角落裡還帶著點點潔白。
從東城門進城,只需走過一條街道拐一個彎兒便是王博的私邸
。
門口的家丁見一輛馬車停在門口,便有人迎上來詢問。阿信把準備好的名帖送上去,朗聲道:“請回王九郎,義興陳家二位郎君慕名拜訪。”
那家丁奇怪的看了馬車一眼,接過名帖後看了看,說了一聲:“請稍候片刻。”便轉身進去了,一邊走還一邊嘟囔著,什麼時候有了義興陳家一說?這陳家士族不是潁川的麼?
今日王博一日沒有出門,只約了桓裕在家小酌淺飲,讀書下棋。眼看著天色暗了下來,而他等了一日的人還沒有出現,便有些心不在焉了。
桓裕把手中棋子一丟,笑道:“一日不見如隔三秋乎?”
王博吃的一笑,說道:“已經五日不見了。”
桓裕仰天長嘆:“噫!誰會知道,自幼冷清孤傲無人敢接近的九郎竟也是一痴情兒。”
話音剛落,便有人進來回道:“回郎君,門外有兩位公子說是義興陳氏大郎二郎前來拜訪。”
桓裕不耐煩的說道:“什麼義興陳氏?你家郎君忙著呢,沒空見,叫他們改日再來吧。”
家人抬頭看了一眼心不在焉的王博,躬身答應著轉身出去。王博的眼前忽然一亮,忙道:“且慢!請他們二位進來。”
“九郎?”桓裕無奈的嘆道:“說不定阿繡一會兒就到了,你見這些亂七八糟的人,豈不是耽誤了正事兒?”
王博笑道:“不必一會兒,她這就到了。”說著,他大袖一甩,款款的坐在了榻上,悠然端起香茶,慢慢地啜了一口。
“到了?”桓裕疑惑的看著王博,見他一副老神在在的樣子,便輕笑一聲坐在了他的對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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