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第63章 相悅

第63章 相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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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相悅

賀繡在莊園裡轉了一圈,身上微微的出了一點汗,全身的痠痛反而好了些。

百靈見日頭漸漸地高了,忙拿過一把折傘撐在她的頭頂。賀繡卻抬頭看了看湛藍的天和明媚的陽光,微微的眯起了眼睛。

“姑娘,這太陽越來越高了,咱們還是回去吧。”百靈也看了看頭頂上的大太陽,擔心姑娘和自己的臉被晒黑了。

“百靈?”賀繡不理會百靈的話,卻往前走了幾步看著面前三棵大柳樹,忽然想起了自己的鞭子,“去,把我的馬鞭拿來。”

“啊?”百靈嚇了一跳,趕緊的上前兩步,說道:“姑娘,你怎麼還想著那鞭子啊?”

“怎麼了?”賀繡輕聲哼道:“若沒有我那鞭子,哪裡有今天的莊子呢?”

“什麼?”百靈還以為自己的耳朵聽錯了,鞭子和莊子有什麼關係呢?

“女公子……女公子……”身後有人走了過來,賀繡和百靈回頭看時,見是明璫和另外一個婢女雙雙走了過來。

二人走到賀繡近前時,明璫便雙膝一屈跪在了賀繡的腳下。另一個則衝著賀繡福了一福,說道:“女公子,郎君說,明璫壞了規矩,在背後胡亂議論主子是非,叫奴婢把她給女公子送過來,聽憑女公子的發落。”

賀繡有些不明所以,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明璫,問道:“她不是九郎的婢女嗎?”

“回女公子的話,明璫早就是女公子的婢女了。她在郎君面前說女公子的是非,郎君才叫奴婢送她過來聽憑女公子的發落。”

“哦?”賀繡一聽這話立刻明白了。

自己早晨用餐的時候說的那些話是很不符合公卿貴族的標準的,這個明璫定然是去王九郎跟前說這事兒去了。想到這個賀繡不由得笑了笑,對明璫說道:“起來吧。”

明璫還只當是自己聽錯了,忍不住‘啊’了一聲抬起頭來,呆呆的看著賀繡。

賀繡笑了笑,對百靈說道:“還不把你明璫姐姐扶起來?”

百靈忙答應著上前去拉起了明璫

明璫站起身來後又對著賀繡深深一福:“奴婢知錯了,請姑娘責罰。”

賀繡笑著搖搖頭,說道:“責罰?好吧,我就罰你回去一趟,把我的鞭子拿來。”

“鞭子?”明璫徹底的傻了,難道這位女公子要拿鞭子抽自己不成?

百靈則掩著嘴偷偷的笑道:“姐姐快回房去,見著我孃親就說姑娘要鞭子呢,她準知道。”

“哦,好……好……”抽鞭子就抽鞭子吧,明璫暗暗地咬牙,這總比把自己賣出去強吧?跟著她,自己還有機會見著郎君呢,若是被賣出去了,可就一點希望都沒有了。

明璫匆匆跑回去賀繡的房間,找到了祝嬤嬤拿到了那根長長的鞭子,咬著牙仔細的看了一遍,又轉身出去了。

賀繡坐在柳樹底下等了一會兒,明璫便拿著馬鞭匆匆的趕來了。

“姑娘,鞭子……”明璫映著頭皮上前去,雙手把鞭子遞到了賀繡的面前。

“嗯。”賀繡伸手接過鞭子,開心的笑了笑站起身來。

明璫閉上眼睛慢慢地跪了下去,雙手撐著地面趴在那裡一動不動,只等著挨鞭子呢。

賀繡拿了鞭子走到一棵柳樹旁邊,手腕一甩,長鞭啪的一聲抽在了樹身上。跪在地上的明璫的心猛地抽了一下,之後又奇怪的抬起了頭。站在旁邊的玉珥和百靈被她的樣子逗得撲哧一聲笑出了聲來。

再看看那邊拿著鞭子一下一下抽著老柳樹的賀繡,明璫長長的出了一口氣慢慢地直起了身子,跪坐在地上,半天都沒力氣起來。

賀繡一口氣練了半個時辰才罷手,百靈忙上前來遞過帕子去給她擦汗,明璫上前去接過了鞭子。

玉兒卻走到那顆老柳樹跟前看著猙獰的樹皮暗暗地咂舌,心想若是這位女公子一時心情不好拿著鞭子朝著誰一頓猛抽,這還不得要了人命啊

!這小小的女娃娃竟然有這等勇氣,真是叫人驚訝!

甩了一陣鞭子,賀繡的心裡舒暢了好多。這些日子以來壓抑在心底的那份對家族的憤懣和對世事難料的無力也消散了不少。她一邊拿著帕子擦汗一邊笑著對玉珥說道:“你回去吧,見了九郎替我道聲謝,就說明璫的心思很細膩,我很感謝九郎能把她送給我,這可比送我這座莊子更有價值啊。()”

明璫在旁邊聽了這話立刻有跪在地上自我譴責。

賀繡卻滿不在乎的笑了笑,說道:“我從小在義興郡長大,對公卿貴族的規矩不怎麼懂。一些事情還請明璫姐姐多多指正呢。我想,這也是九郎把你留在我身邊的意思吧。看你這幅樣子,難道是不想跟著我?若是不想跟,我可以跟九郎說,你還是回到他身邊去吧。”

“不,奴婢誓死服侍姑娘。”明璫忙上前去跪在地上,她那身乾淨漂亮的衣裙幾經跪拜,此時已經沾滿了泥汙了。

賀繡回頭看了看明璫再也不是之前那副高高在上的樣子,忍不住微微一笑,說道:“起來吧。”

“姑娘……您不趕我走了吧?”

“回去換身衣服,從今天起,你和百靈一起近身服侍,負責我的衣物和首飾。”

“是。”明璫終於長長的出了一口氣,抬手擦了一下額頭的汗,卻不小心把臉給抹花了。

百靈悄悄地地給她一條帕子,又悄悄地拉了拉她的衣袖,二人一起跟在賀繡的身後走了。

玉珥見狀捂著嘴偷偷地笑了笑,則自去往王博那裡覆命去了。

王博正在跟桓裕下棋,聽了玉珥的話之後,微微一笑把手裡的棋子嘩的一下丟到棋盒裡,拍手道:“阿繡果然與眾不同。”

桓裕正在興頭上,見王博把棋子丟了,便不樂意的說道:“幹什麼幹什麼?下棋呢!看你這樣子,那裡還有王九郎的樣子?啊?”

“王九郎什麼樣子?”王博淡淡的笑著,接過玉珥遞過來的茶,輕輕地吹著。

“王九郎是一個泰山崩於前而不變色的人

!”桓裕抬手瞧著棋盤,瞪著眼睛喊道,“況且,王九郎是不會笑的那麼**的,況且還是因為一個婦人!”

“可笑。”王博笑著把茶盞交給玉珥,站起身來彈了彈衣衫,便往外走。

“哎——你幹嘛去啊?”桓裕也跟著起身,追著王博走了出去,“這一盤棋還沒下完呢,你怎麼就走了?這可不像是你王九郎!”

“誰規定了王九郎必須是什麼樣的?”王博回身笑了笑,繼續往外走。

“你們見過這個樣子的九郎嗎?”桓裕不死心的問著旁邊的婢女。

幾個婢女都識趣的低下頭去。

直接從後門出去,穿過後院的小花池子便是一道垂花小門,王博負著手悠然的進門,桓裕想了想則轉身去了旁邊的小院。那廝去內宅見他的心上人,自己還是遠離一些比較好。

王博進了賀繡的院子裡便看見幾個陌生的面孔在。之前的幾個僕婦看見他來了忙上前來請安,王博擺擺手讓眾人退下:“阿繡做什麼呢?”

“回郎君,姑娘的弟弟來了,正在裡面說話呢。”

“弟弟?”王博納悶的問:“她什麼時候多了個弟弟?”

“是跟姑娘一母同胞的賀公的庶子。”

“哦。”王博點點頭,庶子的話就可以理解了。

公卿世家的庶子不被家族承認的有很多,這些人若是過的好了可以單獨在外邊成為旁系支族,若是混得不好了也就是庶民一個。

王博揮揮手叫僕婦們都下去,自己踱著步慢慢地進了屋門。

裡面坐著的賀繡和賀酆見他進來,忙站起身來側身相迎。賀繡上前兩步福身道:“九郎來了,怎麼也不叫人通報一聲呢。”

王博看了一眼站在賀繡身後的賀酆,問道:“這是你弟弟?”

賀酆雖然是庶子,但也知道些規矩,像王九郎這樣的人物兒對他來說就是天上一般的人物兒,聽見他問自己,便忙上前來欠身拱手:“酆見過九郎

。”

“嗯,你叫賀酆?”

“是。”賀酆依然供著身子,很是恭敬的回道。

賀繡微微一笑,側身說道:“九郎,請上座。”

王博也不客氣,果然在之前賀繡坐過的榻上坐下來,賀繡則在他的下手坐了下來,又叫明璫奉茶。

賀酆慢慢地退到一旁,侍立在側不敢多話。

賀繡回頭看了他一眼,說道:“酆兒,你先下去吧。”

王博微微一抬手,說道:“既然是阿繡的兄弟,一起坐下喝杯茶又何妨?”

賀酆一愣,不解的看了一眼王博,又看著賀繡,等著她發話。

剛剛王博沒有來的時候,賀繡正在跟他說有關王博和這座莊子的事情呢,王博忽然間闖進來,賀酆根本就沒適應過來,這會兒他又讓自己坐下來喝茶,這樣的待遇恐怕連賀康那樣的嫡子也不一定能有呢,何況自己一個被趕出家門的庶子?

在這個極其看重門第的年代,王博這樣的舉措足以讓天下人驚訝。

連重生後對公族規矩十分不屑的賀繡都驚呆了。

“阿繡,莊子的契約和這裡的僕人佃戶們的契約你都看過了嗎?”

賀繡猛然回神,欠身說道:“多謝九郎,昨晚他們都已經拿過來了,我已經大致看過。”

“沒什麼問題吧?”

“是的,九郎的人做事能有什麼問題呢。”賀繡微微的笑著,笑容裡帶著十分的客氣。

“嗯。”王博似是有些不滿,眼神從賀酆的身上撇過,又問:“你的弟弟……也要跟著你去建康嗎?”

“不,我想讓他留在這裡

。”

“留在這裡?”賀康皺了皺眉頭,有些不解:“彭城離洛陽很近,洛陽現在已經被叛軍攻佔了,這裡也不是很安全啊。”

賀繡聽了這話撲哧一聲笑了起來。

王博的眉頭又皺了皺,這丫頭笑什麼呢?自己可是一本正經的說話呢

“九郎這話說的,把我剛剛收了這一個莊子的喜悅感都給衝散了。原來九郎是覺得彭城不安全了,才把這莊子給我的呀?”

“阿繡!”王博不悅的等著賀繡,卻又十分挫敗的嘆了口氣,說道:“這話從何說起?你若是閒這個莊園不好,等到了建康,我再給你一座就是了。”

“呵呵……”賀繡又笑起來,搖著頭說道:“九郎何必較真,我說著玩呢。”說著,她斂了笑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看了一眼賀酆,說道:“我覺得,彭城應該不會有戰亂的。”

“哦?為什麼?”這下輪到王博驚訝了。

“我也說不清楚,感覺是這樣的。”說著,賀繡轉頭看向賀酆,斂了笑容吩咐道:“酆兒,你下去找管事,去農田裡勘察一下,馬上就要麥收了,你看看他們準備的怎麼樣了。現在的糧食可是比金子還貴。九郎給了我們這麼好的一座莊園,我們不能讓這些田地荒廢了。”

“阿姐。”賀酆有那麼一絲不甘,畢竟能跟王九郎坐在一起,哪怕一句話不說,將來也是一種資本。

“去吧。酆兒你記住,在這個亂世中,什麼都不重要,唯有生命最重要。沒有糧食,再富貴的命也活不下去。”

“是,阿姐,酆兒記住了。”賀酆答應著站起身來,又對著王博拱手失禮,“九郎安坐,賀酆告退了。”

王博點點頭,微微一笑看著賀酆出了屋門之後,目光依然在門外漂游著:“阿繡,你感覺是這樣的?”

“嗯,感覺。”

“這是戰亂,這是戰爭!”王博正色道:“阿繡,這樣的事情你不能憑著感覺。”

賀繡微微的笑,心想我自然不是憑著感覺,但這樣先知先覺的事情我除了這樣說還能怎樣呢?

“阿繡

。你之前說,洛陽城有半年的平安,此話也是你的感覺?”

賀繡微微一笑,沒有說話。

“那次你勸我保重,說平城沒有幾日的平安了,也是平的感覺?”

賀繡依然微微的笑著,沒接話。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我會在洛陽城遇難?”

賀繡終於搖了搖頭,說道:“九郎這話說的,我又不是神仙,怎麼知道九郎會在洛陽城東遭遇叛軍呢。”

王博一雙墨玉般的眸子看著賀繡,緩緩地說道:“那你為何會在那個時候趕過來?而且還把整個事情做得滴水不漏?阿繡,我想聽你的真心話。”

“阿繡對九郎一直說的都是真心話。九郎對阿繡有救命之恩,阿繡當遵守諾言以命還命。阿繡之所以知道九郎在城東遭劫也是回到洛陽之後的事情。九郎不知道,我之前再洛陽城收了二百車米粟,來的時候因為護衛有限,不敢都帶出來。後來我又不放心,所以才回去了一趟,想再運出五十車米粟出來。可到了洛陽城才聽說九郎和桓四郎出東城門被叛軍圍困了。所以我才將計就計,帶著五十車米粟從東城門出去,引起那些叛軍的注意,分散他們的兵力,然後放火燒他們的軍營,製造了那次的混亂。”

賀繡說這番話時一直都很緊張,言辭也是一再斟酌。她絕口不說自己吧王九郎救出來的話,只說道製造了那場混亂便住了嘴。

王博何等精明的人,見她說到了混亂便住了口,便忍不住笑了:“阿繡,聽你這番話十分的合情合理,一定經過了你繁複的斟酌吧?”

賀繡下意識的點了點頭。

“哈哈……”王博笑得更加暢快起來,甚至還抬手拍了拍膝頭,不停地笑著。

“九郎笑什麼?”賀繡看王博笑得很是蹊蹺。

“我笑阿繡為了瞞過自己的心,居然不惜編造謊言。”王博猛然收住了笑,側身漸漸地伏過來,靠近了賀繡,低聲說道:“難道要阿繡承認你心裡裝著我,就這麼難嗎?”

“什麼裝著你?”賀繡的臉驀地紅了

。他挨著自己那麼近,身上清清淡淡的龍涎香味縈繞在鼻息,讓她一下子想到那日突圍的時候與他同乘一匹馬,被他抱在懷中時候的情景。

“臉紅了?”王博的手不知什麼時候已經放到了賀繡的肩膀上,他修長的手指在她消瘦的肩頭來回的撫著,賀繡便覺得半邊身子都沒了知覺。

“九郎,你……這是做什麼?”賀繡的聲音低低的呢喃,一張小臉也紅成了煙霞。

“阿繡,悅我乎?”王博已經把賀繡半摟在懷裡,低著頭在她耳邊輕輕地問。

“九郎真是說笑了。”賀繡低低一嘆,閉上了眼睛。

“嗯?”王博微微皺眉,一時有些不明白這丫頭到底是什麼意思。

“九郎乃是天上謫仙,這世間女子哪個不愛?阿繡不過是萬萬千千之中的一個罷了。這種話,九郎何必再問。”賀繡暗暗地屏住了呼吸,拒絕那種屬於王博的氣息進入自己的心扉。

“呵呵……”王博似是有些得意,他的手輕輕的拍了拍賀繡的肩頭,慢慢地直起了身子,“阿繡,原來你也是愛我的。”

王博的手一拿開,賀繡的腦子裡立刻恢復了幾分清明,說話的語氣也清泠了幾分:“九郎這般對阿繡,可是想要娶阿繡為妻嗎?”

“嗯?”賀康被賀繡的話問的愣住。

賀繡的臉越發的冷下來,說道:“九郎不能娶阿繡為妻,還是不要招惹阿繡的好。若是阿繡名聲狼藉不能嫁的如意郎君,對九郎又有什麼好處呢?”

“好處?”王博輕聲一笑,又靠了過來,“好處可多了。”

“嗯?”這下輪到賀繡愣住了。

“好處就是——這個世上將沒有人願意要你,然後呢……阿繡就非我不嫁了。阿繡,你說這主意好不好?”王博的笑有些壞壞的,眼睛裡的得意之色難以掩飾。

“你……”賀繡咬著牙把他推開,恨恨的瞪著他,真是卑鄙啊

什麼天上謫仙,什麼風流名士,什麼亂七八糟的虛名。王博這廝,分明就是個卑鄙的無賴!

“阿繡,三日後我們啟程。”王博說著,又坐直了身子,微笑著說道:“這兩日你好好休息一下,等我們到下一個城池,至少需要二十多天,這一路上可沒什麼像樣的客棧,恐怕要一路風餐露宿了。”

“分餐露宿不怕什麼,只要平安就好。”

“嗯,說的不錯,只要平安就好。”

王博慢慢地站起身來看著外邊滿眼的綠色,輕輕地舒了一口氣。

接下來的兩日賀繡沒有出門,她甚至沒有叫人去找賀康一次,她只是每日都同賀酆在一起,帶著他在田地裡轉悠,每天都跟他說很多話。

自從被賀公彥趕出了家門,賀酆便整個人都變了。

之前的他還自詡為公卿士族子弟,想著有朝一日自己也會跟那些士大夫一樣泛舟湖上,高談闊論。而如今,他已經沉下了心來,按照賀繡說的話,安心的學習管理農莊的事情。

賀繡只嫌這三日太少,她恨不得把自己上一世和這一世所悟到的東西都說給賀酆聽,希望他能看清時事,能夠在這一方土地上安居樂業,平安一生,還想著找個機會把孃親也接出來,送她來這裡和酆兒一起安度餘生。所以賀酆聽的很認真,她教的更加認真。姐弟兩個有生以來從沒有像這樣貼心過。

車隊整理完畢準備要離開的時候,賀酆已經對賀繡戀戀不捨了。

“阿姐,你這一走,不知道何時才能回來。這一路去洛陽,至少還有一個多月的路。你一定要保重啊。”

“嗯。”賀繡點點頭,看著賀酆褪去了稚氣的臉,抬起手來彈了彈他淡青色的麻布衣衫,說道:“好生在這裡等著,到了洛陽我會想辦法跟父親說,讓他准許孃親來這裡陪你。”

“阿姐……”一提到孃親賀酆便低下頭去,紅了眼圈兒。

“酆兒,莊子裡的事情你要多聽管事的

。祝叟和祝嬤嬤兩個人是世僕,他們的話你更要聽。遇到什麼事情都不要衝動,凡事要三思而後行,明白麼?”

“是,阿姐,酆兒記住了。”

“這莊子裡有王九郎的藏書,九郎說了,書籍他不帶走。你閒暇的時候可以多看看那些書,外邊的人和事情你最好少過問。天下之事,分久必合,合久必分。現在戰亂剛剛開始,至少在十年之內,天下尚無安定。能在這一處世外桃源平安的生活,已經是十分難求。所謂富貴,所謂榮華,不過是飄渺的浮雲罷了。”

“是,阿姐的教誨,酆兒記住了。”

“嗯,我走了,我們書信聯絡。”

“阿姐一路平安。”

……

前面馬車裡的王博有些不耐煩的回頭看了看,無奈車簾緊閉後面的情景他根本看不到。

坐在他身邊的桓裕哈哈的笑著,抬手把車簾全部掀開,說道:“九郎,想看就掀開車簾看,隔著簾子你能看見什麼呀。”

王博瞪了桓裕一眼,不悅的說道:“你怎麼又坐我的車?你自己的車呢?”

“我們不是朋友嘛。”桓裕笑了笑,輕車熟路的轉手從壁櫥裡拿出了王博的瑤琴,信手一撥,一串優雅的琴聲響起,車外隨行的人頓覺精神振奮。

賀繡坐在後面的馬車裡聽著悠揚的琴聲,感慨的嘆了口氣。

“姑娘,九郎的琴真是美妙呢。”百靈拿了一塊香餅放在小香爐裡點燃了,又埋上了一層香灰。一邊說著,又把賀繡的帕子拿過來蓋在香爐上。

明璫拿了案几上的紫砂壺給賀繡倒了一杯茶,恭敬的遞上去。

賀繡接過了茶來,慢慢地品了一口,淡淡的說道:“這不是九郎撫琴。”

“不是?”百靈奇怪的坐直了身子掀開車簾往外看了看,又說道:“這琴聲分明是從九郎的車裡傳來的。怎麼不是九郎撫琴?”

“這是桓四郎在撫琴

。”賀繡微微一笑,瞥了一眼百靈,繼續說道:“四郎的琴聲美妙無比,不像九郎的琴聲那麼清泠。他們都是孤傲的人,但相比之下,四郎更隨和些。”

“姑娘連這個都聽得出來?”百靈驚訝的笑問。

“嗯,琴由心生。這是蘇先生給我上的第一節課。百靈,你忘了啊?”

“呃,這個奴婢哪裡懂得呢。奴婢只知道聽罷了,還是隻會聽這琴聲好聽不好聽,其中的妙處,奴婢卻說不出來。”

賀繡笑了笑,說道:“我記得我有一隻短笛,不知你們給我放在車裡了沒有?”

“有。”明璫忙把手裡的紫砂壺放下,轉身去壁櫥裡拿了一跟晶瑩剔透的碧玉笛來雙手遞給賀繡。

賀繡接過玉笛打量了一下,雙手一橫把玉笛放在了脣邊,聽著外邊的琴聲,找到旋律中一個合適的切口,吹了起來。

笛聲清澈婉轉,和悠揚的琴聲遙遙相和,清雅中帶著一絲清涼,在這炎炎夏日中便如一股甜甜的泉水流進人們的心田。

馬車裡的明璫和百靈都靜靜的跪坐在那裡聽著琴聲和笛聲,兩個人的心思也跟著這美妙的樂曲飛出了很遠。

有了笛聲相合,琴聲更加悠遠起來。

王博靠在馬車裡雙手背後慢慢地靠在後面的榻上,閉上眼睛認真的品鑑起來。

琴聲和笛聲正到妙處,前面的車隊忽然停了下來。後面的馬車也只得相繼停住。馬車一停,桓裕的琴聲也斷了。王博十分不悅的坐起身來,冷聲問道:“怎麼回事兒?”

前面的護衛早就匆匆的跑了過來,低聲回道:“郎君,是賀家大郎君的馬車等在前面,他說他要接阿繡女公子跟他一起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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