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第十九回 仇恨歡愛因情萌 風雲武賁緣義起

第十九回 仇恨歡愛因情萌 風雲武賁緣義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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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回 仇恨歡愛因情萌 風雲武賁緣義起

三人跋山涉水行了一日,劉長老略覺疲睏,李祥則腳力不濟,早已累得受不了,喊幾次休息就被劉長老訓幾頓。雲飛只要吃飽喝足就有使不完的力氣,毫無倦累之態,又不善偽裝,這件事兒倒把劉長老給搞迷糊了,轉頭見雲飛的太陽穴平平,不像是個內家高手。說也好笑,他哪裡知道雲飛有過奇遇,任督二脈與奇經八脈皆以打通,看起來就和常人一般。

劉長老左思右想就是悟不出個道理來,停下腳步,問雲飛道:“你會武功嗎?”雲飛不願洩露身份,丟師父的臉,答道:“弟子略懂皮毛。”冷不防劉長老一指插入雲飛的“胸鄉穴”一探,雲飛知他要試自己的功力,便從容應付,他的功力隨心而發,隨意而收,不讓真氣在體內流動。劉長老查得雲飛體內風平浪靜,只是平凡人一個,連連搖頭道:“真是怪事,這小子的體力竟像牛一般!”李祥上氣不接下氣道:“雲飛……我真想……想要你……這雙腿!”

雲飛思量義父明日可能在狼山與羅毅決一生死,恨不得插上翅膀飛去相助,不禁越走越快,把劉長老和李祥拋在腦後。劉長老大喊道:“雲飛!你走在我前面,是不是職位比我高啊!真是沒大沒小的!”雲飛初入江湖,哪懂這些閒規散矩,連忙停下腳步,等劉長老過來,賠禮贖罪。劉長老白了他一眼,大步走向前。

只見李祥彳亍搖晃,不停用袖揩汗,甚是可憐,雲飛停步道:“你要是累,不如我揹你一程吧!”李祥大喜道:“你可真是我的好兄弟啊!”急急縱上雲飛的背。雲飛背起李祥而步伐絲毫不見遲慢,劉長老便瞧得越發不可思議了。

話分兩頭,且說鄭華帶著滿腔的仇恨飛奔了數日,就像蒙了眼的馬,前面哪怕是刀山火海也全然無畏!天人教總舵幕阜山,號洞真太玄之天,地處鄂州平江縣。此刻正值辰時,此山近在腳根,山峰雖峻,在鄭華的眼中卻是不屑一顧,他一口氣踏著青石山路直衝上山,途中被兩名天人教弟子擋住去路。見鄭華滿臉殺氣,已知情形不對,抽劍戳指,厲聲喝道:“你是何人?竟敢亂闖幕阜山!”鄭華見到天人教教徒便一肚子無名火氣,這兩名弟子也只有怪自己倒黴了,只見鄭華的身影如狂風般從他們身間呼嘯穿過,那教徒也就莫名其妙地栽下身去。

不到一炷香的光景,幕阜山上殺聲四起,鄭華已經到了天人教總舵天佛堂。無數天人教弟子將鄭華圍起廝殺,卻一片接一片地倒下。天人教徒眾皆是血氣方剛之漢,他們雖落下風,卻依然鬥志盎揚,齊聲怒吼道:“天人合一,舉世無敵!怒海瀾濤,勢如破竹!”邊喝邊捨命撲向前來,鄭華蓄勢於掌,眉沉目鄙道:“哼,今天倒要看看,羅毅一手創辦的天人教有多大下數!”下的殺手愈發重了,不一刻,幕阜山便荒屍堆野,血流成河。

教裡突然躍出四人,正是“風、雨、雷、電”護教四魁,皆是白眉花須的耋翁。鄭華如視天仇之人,激憤叫道:“當年你們一起將我打下山崖,今日我要你們血債血償!”護教四魁異口同聲道:“敗軍之將,何敢放肆!”一齊舞掌拍向鄭華。鄭華毫不畏懼,雙目睖睜,大喝一聲:“好!先拿你們開刀!”掌心上漩渦千轉,使出了“乾坤混元掌”,此掌乃當年鄭華橫霸武林時的殺手鐗,天下能接住他三掌的屈指可數,這時使出,威力較之數十年前更為威猛厲烈。

掌風呼嘯著,化作千萬鋼劍飂戾刺來,猶如江海倒流,那護教四魁單薄的身體怎能接得住!可是接不住也得接,他們知其厲害,縮身使出連體內功,四人排成一排,居後者持掌於前者之背,用四重內功接住了那排山倒海的一掌。

兩條風捲巨龍,叱吒相拼,龍嘴之間顯出一團豔紅之光,猶如雙龍戲珠一般。四周房屋上的片瓦整盤拔起,飛沙走石混絞亂竄。護教四魁頭髮倒豎,面色鐵青,縱然他們的功力聯成一體,使出贔屓之力也依然不是鄭華的對手,漸漸喘息如牛,臉紅漸赤。鄭華冷笑一聲,續添一分內力,一聲破天荒的驚蟄之震,直恁恁地驚動天曹,煞卻地府,四魁被震得飛起,撞壁而落,皆受了極重的內傷。

鄭華廢了四魁,心中大為暢快,大吼道:“羅毅,快給我滾出來!”這句獅吼夾著他蓄積了幾十年的悲憤,一齊發洩出來,迴盪殿中久久不絕,有不少天人教弟子受不了霹靂般的音撼,雙耳充血而亡。

“鄭兄,我就知道你還活在人世。唉,三十年的老賬,今日也該有個了斷了。”一句迎空之語飄渺沉重地傳來,此聲洪亮懾人,世所罕見,可見此人內功極高。鄭華極目瞥之,果然是天人教教主羅毅從青帘後沉步踱出。

鄭華見到羅毅,兩眼噴出可以溶化一切的悲恨火花,髭髭巍巍鐵須戰抖,這幾十年來的恨苦都是他一手造成的!歲月如雪染白頭,更如無情的刻面刀,現在的金鱗雙蛟都韶華已逝多年,羅毅見鄭華比自己更顯衰老龍鍾,不由悽嘆一聲。

這時,有一天人教弟子不要命地躍進殿中,大聲報道:“教主,有飛鴿傳書!”羅毅撒手道:“有天大的事以後再說!”那弟子慌慌張張地應聲而退。鄭華握緊拳頭道:“羅毅,今天就是你的壽期!”羅毅道:“鄭兄,我知我有負於你,如今,唉,我也無話可說,你要殺要剮就隨你吧。”說完雙眼一閉,準備受死。鄭華當是羅毅搞的迷魂陣,哈哈笑道:“好,既然你這麼坦白,我就給你一個痛快!”呼喝一聲,使出十成內力向羅毅擊出一掌,羅毅絲毫不退縮,屹立如雕。剛才護教四魁一齊也被鄭華打得受了重傷,而羅毅卻用肉身相迎,卻不是以卵抗石!雙掌擊在羅毅胸口上,紅光顯在鄭華掌上,羅毅縱有天大的本事,也不禁向後退了三步。鄭華鼻噴龍喘,昂聲道:“好!大丈夫敢作敢為,鄭某佩服,再接我一掌!”運足十成內力,掌風呼嘯拍來,絲毫不留情面,羅毅若再受掌,非死亦殘。

“不要啊!”溘然一位衣著華鮮的婦女飛身挺劍擋在羅毅前面,雖然年至五旬,亦掩飾不住昔日的亮麗風韻,乃羅毅之妻阿遙。這時,羅毅的神情更加沉重了,殘喘道:“阿遙,鄭兄在谷底受了天大的悽楚,都是拜我所賜,今日就讓他成全我吧!”羅夫人抱著羅毅,痛哭道:“夫君,都是我不好,都是我釀成的大錯!”續向鄭華懺訴:“鄭大哥,我一人做事一人當,當年,你與我夫君比武,我怕他會失身在你掌下,就吩咐護教四魁和我一齊躲在石後偷窺,你們撕殺了一日一夜還無結果,我見你的體力勝於夫君,怕夫君有閃失,便與護教四魁一齊出手將你推下山崖,你的體力不支,無法抵擋,所以就……”她已知自己鑄成彌天大錯,已無法彌補,淚如雨下道:“你要殺就殺了我吧!不關我夫君的事,情由始末他當時絲毫不知!”一個字一個字如鐵釘般釘在了鄭華的心坎上。

鄭華回憶起當時的情景:萬招以後,鄭華的雙指正欲擊中羅毅的五樞穴,突然山石後一紅衣女子帶領四名青衣衛士殺將出來,像發了瘋似的將自己逼往崖旁。羅毅高聲叫道:“阿遙,你這不是陷我於不義嗎?”鄭華氣得氣竅生煙,大罵道:“羅毅,你找來了幫手還想推卸責任,你……你這個卑鄙小人,虧得你我兄弟這許多年。罷罷罷,算我生有此劫,看走了眼!”心一分神,猛然中了護教四魁的四塊鐵掌,激得鄭華血脈逆轉,哇的一聲,吐出一大口鮮血。羅夫人一刀砍下,鄭華身體一冷,左手也脫支了。羅毅大驚道:“不要啊,阿遙住手!”鄭華只覺天昏地暗,頭暈耳鳴,腳下登跐,栽身崖中。

鄭華漸漸明白了事情的原委,望著羅夫人,滿目蕭然道:“我們相識十餘年,那年孟冬,嶓冢三老尋釁於你,我將你救於虎爪,你對我……”沉吟一陣,粗喝道:“也下得了這個辣手!”羅夫人猶如芒刺在背,道:“鄭大哥,對不起……”連說這句“對不起”都不敢大聲。鄭華眉峰雙鎖,額蹙千痕,道:“好,既然是羅夫人的主意,你又斷了鄭某左手,那麼受我一掌,咱們的恩怨一筆勾銷!”羅夫人撲通跪下身來,淚流滿腮道:“多謝鄭大哥不殺之恩!”鄭華也不答話,徐徐走近身前,運了五成掌力,因她是女子,掌雖臨空,卻遲遲沒有下手。

羅夫人咬緊牙關道:“鄭大哥請快下手吧!”鄭華想起了幾十年的辛酸往事,閉上雙眼,單掌拍中了羅夫人的後背。羅夫人功底還算不錯,再加上鄭華手下留情,方才撿回一條性命。她只是哀叫一聲,栽倒下去,雖然受了重傷,仍然艱難地謝罪:“多謝鄭大哥不殺之恩!”鄭華一撒手道:“罷了,罷了!”轉身飄然離去。

羅毅看在眼裡,雖痛入骨髓,也無臉阻攔,捂著胸口,腳步沉重地走到夫人身旁,抱著夫人,道:“阿遙,你沒事吧?”羅夫人也緊緊地搭著丈夫的身體,道:“這幾十年來,我每日每夜都在內咎,今日,總算讓我解脫了。”羅毅嘆了一聲,抹掉夫人嘴角的鮮血,兩人總算熬過了難關。

羅毅忽然想起有飛鴿傳書,一聲令喝:“把飛鴿傳書遞上來!”那弟子本在門外候著,聽令不敢怠慢,急步入室雙手奉上一封綢書。羅毅接過一觀,書中雲:“羅教主神功蓋世,稱霸武林,總與吾儕八大門派有嫌,吾等雖為正派,講義論理,卻也不願被人跐入腳下,特請羅教主九月十三日到狼山望海樓一會,恐有變,持令嬡於手,還望多多包涵,八大門派上。”羅毅直氣得臉上火燒火燎,道:“八大門派!哼哼,在我眼裡,不過一灘陰溝淤滀!想聯袂找我挑釁,我羅毅豈會寒了他們!望海樓我當然會去,卻為何要挾持靈兒!名門正派,哼,沒一個好東西!”

羅毅本來就受了極重的內傷,一時氣血沸騰,經脈便傷入膏盲,虧得他武功已入化境,能及時調息,方才沒有震斷經脈。他看了看在地上躺著的夫人,想了想自己以前做過的憾事,又念著現在受苦的女兒,心中叫苦不迭。沉悶的腦中倏然一驚,急向邊廂的徒眾勒令:“今日九月十二,啊,你們快去通知五大堂主,事情急迫,叫他們火速趕往望海樓,無論如何也要救回靈兒!”又向幾個未受鄭華之傷的香主吩咐道:“譚香主、沈香主、於香主,你們扶護教四魁去密室療傷;瀘香主,吩咐下去,我與夫人即刻運功療傷,任何人不得來打擾;邙香主,你去招集所有弟兄,一齊趕往望海樓!”各香主皆領命而去,羅毅壓下一口悶氣,抱起夫人沉步走向密室。

再說雲飛一行離狼山越來越近了,劉長老也告訴他們狼山上這場武林盛會乃八大門派與天人教教主羅毅之戰,雲飛聞見有羅毅加入,不禁竊喜,也許就能見到義父。

李祥見官道和小路上的武林人士蟬聯不斷,道:“哎呀,這麼多人趕往望海樓,這個武林大會可真是熱鬧非凡,百年難見啊!”雲飛笑道:“八大門派名冠天下,今日我倒要仔細瞧瞧。”劉長老把那黃竹棍往地上捅了一捅,道:“八大門派的掌門,個個武功高強,就拿我們丐幫來說吧。”說起了本幫,劉長老臉上的傲氣更加濃厚了,道:“幫主祈蕭的三十六路打狗棒如雨如風,棒圈內,嘿嘿,蚊子也別想活著出去!”李祥張大嘴巴道:“原來咱們幫主這麼厲害啊,可我的武功怎麼不行呢?”劉長老哈哈笑道:“要是幫主肯傳你一招半式,你一輩子都受益無窮哩!”李祥握起雙拳道:“我今後一定要達到幫主的武功境界!”瞎高興一陣後,又問雲飛:“雲飛,我的願望能實現嗎?”雲飛笑道:“當然了,你以後比幫主還厲害呢!”李祥樂而無憂,被雲飛揹著又格外舒服,如在仙境之中,劉長老送給李祥的只是輕蔑的一笑。

林木蔥蘢,山溪碧淌,三人終於行至狼山腳下,狼山不算很高,眺眼可見望海樓。山上的武林人士卻是人山人海,摩肩接踵,不僅是八大門派,連一些三教九流的幫派也來觀這百年難遇的武林盛事。到底是八大門派武功高竿,還是天人教聊勝一籌都不得而知。所有人對鄭華大鬧幕阜山以及羅毅受創之事都不知曉,正派人士個個神情嚴肅,如臨大敵,雖然人數眾多,卻很沉悶,不少人拿出汗絹擦面。

雲飛尋父心切,掃目辨之,人山中哪有鄭華身影,心念雖急,卻又無可奈何。雲飛放下李祥,跟著劉長老在人群中挨來擠去,劉長老碰到了一些正派人士不時也道兩句客套話。

越往裡面擠,越是人頭簇簇、馬首相挨,三人好容易到得山上。雲飛見一人高大神武,手執玉竹棍,正和一位橘皮臉兒的老道談得起勁。“公孫兄哪,你見我們今日之勢,壯闊波瀾,管保天人教能來不能回!呵呵~”“那當然,羅毅武功再高,有我們祈大幫主在,還用怕他嗎!哼哼~”“哪裡,哪裡!你們崆峒派的摧心掌更能使羅毅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到時候‘龍鱗鎧’到手,公孫兄可不能獨吞喔!”“祈兄真會說笑,咱們現在也不能掉以輕心,萬一不敵,將羅彩靈這張王牌拿出來逼羅毅交出藏寶地圖,豈不妙哉!哈哈哈哈~”

兩人吠形吠聲,雲飛聽得不太舒服,可能他不喜歡無辜之人受傷吧,到了這裡,無時不刻不是在尋找義父的蹤跡,可是獨獨不見鄭華之身。他想,義父該不會在半路碰上羅毅打得不可開交吧,為此急得額生虛汗。

耳邊傳來幾句熟悉的話語,雲飛聞聲望去,師兄楊濤和師侄楊峰也在這裡,只是陶景環患了熱疢之病,在山下的客棧中調養。雲飛蓬頭亂髮,衣著破離,黑臉又被劃傷,顯然一個乞丐相,所以他們認不得。為了避免楊濤父子,雲飛倒也不敢正眼尋望他們。

劉長老見幫主聊得起勁,不敢打擾,帶領雲飛、李祥到一旁候著。日高消影,只見最高首的慧心師太從白虎椅上站起身來,打破這難熬的沉寂,高聲念道:“各位武林同道,剿魔大會現在開始!”眾人見慧心師太發話,都屏心靜氣聽著。在兩年前,武林正派為對抗元兵和天人教,推舉慧心師太為武林盟主,故對她尊敬有禮。

慧心師太初次掛帥剿魔,威風凜凜,高昂說道:“現已到午時,而天人教的妖眾還未到來,咱們就先審妖女羅彩靈!”叱吒一聲,喝道:“帶妖女上來!”話聲剛落,兩名峨嵋女徒從樓軒內推出一位五花大綁的少女。這天人教在江湖上稱龍稱虎,羅毅的女兒到底是啥模樣兒,從未有人見過,群雄嘴裡都吞了一口涎,忙哈巴巴地極目望之。只見那少女十六七歲年紀,眸如琅萱,面色芙蓉,雖未敷粉,卻春光四射,豔而不妖。紅火的綢衣更是將她映得鮮豔奪目,美容可謂寰中少有,世上全無。她蓮步盈盈而出,怨目一掃挨挨札札的群雄,群雄無不定睛,對之神馳情往,為之眼餳骨軟。只見她痛苦地扭了一下被捆的雙手,群雄見她受苦,皆覺罪過罪過!

古人贊牡丹有詩:傾國姿容別,天然休自虛。葉如斜界紙,心似倒抽書。也不過如此吧。

李祥見到羅彩靈,心中被她所散光芒照得雪亮透澈,兩隻眼睛在她身上不停地打轉,好象要把她通身看穿。正應了“天涯猶有夢,對面豈無緣”這句古語。

雲飛見到羅彩靈時,心中便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這便是他們宿命的相遇,有文為證:

刁蠻少女花中極,天生俏嬌容,萬人拜捧,不屑瞟臨。不要君好顏色,只慕好性格。不在乎心有她愛,只惜割捨情半,得容心處。可憐遭棄,不敢絲怨,只敢終日苦情埋於心。雲在天,我在地,到頭來,身心空許。對人家喬作嬌模樣,暗地裡痴淚千行。命不該相逢,相逢何處不言愁。兩脈血溶處,更是風波際。不惜處子,火毒煎熬。護郎獻身終無恨,為君至死求真吻。化作七色花瓣,三蝶逐蕊裡。

雲飛覺得羅彩靈不過是一個初入塵世的少女,這樣待她太過份了;羅彩靈卻在想著父親馬上就要來將這些自命不凡的偽君子殺盡,心中期待不已。

慧心師太指著羅彩靈的鼻尖,恨恨說道:“你們天人教作惡多端,今天就先讓你這小妖女嚐嚐惡果!各位掌門,怎麼處置她,就請拿個主意吧!”少林住持淨覺大師口宣佛號,只見他披件一丈二尺來長的赤紅袈裟,撥著伽楠念珠,念道:“天人教殺了我寺僧徒一百零八名,依貧僧愚見,佛法雖善,但天人教無惡不作,給人間釀下無窮後果,此女貴為天人教千金,應殺。”淨覺大師年過古稀,已得佛家三昧,乃是位闍梨,所吐之諦眾人皆服。點蒼派掌教“平空一劍”左行天也站出來,只見其七十往上年紀,道:“淨覺大師的話一點不錯,此女的確該殺。”李祥只聽得心頭一涼,群雄中亦有不少人聽得眉頭直皺。

丐幫幫主祈蕭一眼就對羅彩靈有了巴巴心,烏珠兒一轉,揖拳道:“大家請聽小弟一言,此女殺不得!”群雄聞言都費疑地望著祈蕭,慧心師太道:“祈大幫主,請問其詳。”祈蕭一摸長鬚道:“大家對‘龍鱗鎧’一定不陌生吧!”一聽到“龍鱗鎧”,群雄無不咦了一聲,驚訝奕奕。祈蕭一攤手,道:“關於龍鱗鎧的藏寶圖,就在羅毅手中,這點我能確認。”眾人對這塊唐僧肉覬覦已久,便將目光轉向了怨眉緊鎖的羅彩靈。羅彩靈冷笑道:“不錯,藏寶圖就在我爹手上!我把話說亮了吧,就算殺了我,我爹也不會把寶圖交給你們這些禽獸!”祈蕭大笑道:“豆入牛口,勢不能久。到時候你爹一來,你再看他會不會交圖!哈哈~”

青城派掌門青衫客咳了一聲,道:“既然武林至寶在羅毅之手,咱們對於羅彩靈就不要操之過急了,不如先逼羅毅交圖,再把他們父女倆的魂一齊勾了才是上策。”羅彩靈聽得羞怒相激,叫道:“你這臭牛鼻子別得意,我爹即刻就到,那時有你好看!”李祥笑道:“想不到這次武林大會參加的動物可真不少,人、豬、狗、牛、羊、雞,樣樣都有!”雲飛聽後苦笑,見到青衫客便大為不快,乾脆不去瞧他。青衫客身旁佇立著自己的恩師隗洛英,隗洛英看起來明顯成熟許多,原來白淨的臉上現也生出虯長鬍須,不知他與申月姑娘的一段情現在如何了?

雲飛又見到金榮、代贏在那兒說笑,不由得回憶起在青城山上的幸酸往事。大師兄中了自己的百毒神掌,身體也該復原了吧;代贏還是那般令人看了就起雞皮疙瘩。邢鳴風因臨安的公務冗忙而未能參加。隗洛英、俞松林和梁建興都默默地佇立在人群中,雖然很不起眼,但他們對雲飛來說確是非常重要的人,雲飛真希望現在能衝下去與他們相認,互道甘苦,可又不得不待在原地。正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已。

山下遽然牛角號吹,接著殺聲四起,原來天人教五大堂主帶領兩三百名教徒趕到,已和正派人士彀殺一通。山上慧心師太大喝道:“妖人範境,汝等還看甚麼,一齊殺下去!”自己首當其衝,揮手之際,眾位掌門各帶領著門下弟子拔塵下山,凶怒鼎沸,虎撲豹抓,血濺屍橫,草木發戰。那五位堂主倒也驃勇,片刻便讓八大門派的幾十名弟子見了閻王。那些掌門皆大怒,採取包圍之勢,先是以二敵一,再變成以三壓一,以四打一,以五欺一,終於將天人教妖人堂主盡數鎖捆,真好神勇也!那些天人教教徒則全成了刀下鬼,倒在血泊裡。雲飛不忍觀看,將頭扭到一片,李祥則被如此壯觀的場面折服,暗歎自己功淺不能參加。

五位堂主被扔上臺,成了籠中之禽、檻中之獸,只得任人宰割。羅彩靈見爹沒來,急忙問道:“我爹呢?”郭堂主喘了一口氣,艱難地道:“教主受了內傷,正在運功療傷。”斷斷續續將鄭華大鬧幕阜山之事詳盡申出。雲飛聽得義父安全離開了幕阜山,心下一顆大石落下,他倒覺得羅毅誠有大將之風,不象窮凶極惡之人,心裡起了搭救羅彩靈之意。

慧心師太聞之,得意地笑道:“想不到金鱗雙蛟之一的鄭華倒還活著,他武功高強,為人光明磊落,哈哈,咱們又多了一位好幫手!”華山派掌門少昊君道:“既然羅毅不來,咱們就先將這五個堂主正法,然後再用這丫頭逼羅毅交圖,不知各位意下如何?”祈蕭道:“逼羅毅交出寶圖不錯,但羅彩靈白殺了就太可惜不過,倒不如一魚兩吃,把這丫頭交給我處置,大家沒話說吧!”羅彩靈大怒道:“你這臭要飯的癩哈蟆想吃天鵝肉,我就是咬舌自盡也不由你!”郭堂主垂淚道:“小人沒用,救不了小姐!”身邊無助,彷彿身處於孤忄西埂上,無限淒涼。

群雄聽過祈蕭之言,心皆不服。為什麼?見了羅彩靈,各人心裡就似貓撓的一般癢。首先天山派掌門白眉仙陰陽怪聲道:“少昊君之話我同意,可你祈蕭這鬼經我就不同意了!羅彩靈這絕世美女怎可交由你這要飯的決定,想我天山何等超凡脫塵之處,要交也應交給我天山派處分。”祈蕭怒衝衝道:“你這話什麼意思?”白眉仙道:“就是這個意思!”淨覺大師唸了一聲佛號,道:“女人有五過失、五想欲、三放逸,兩位掌門何來由犯怒?此妖女乃禍水一條,不可久留,到時殺之才對。”那些不時偷看羅彩靈兩眼的和尚們忙低下頭念阿彌陀佛。祈蕭冷笑道:“和尚們最會口飾心非。”慧心師太雖入了道家,但終究是女流之輩,聽了淨覺的話,心中不免生氣。

許多雜派中人和散遊之俠心中都存有佽助羅彩靈之意,且看看四周,就都不敢捅這個馬蜂窩了。聽到他們雞一嘴、鴨一嘴地叫囂,李祥再也憋忍不住,衝到臺上,指著群雄大聲嚷道:“你們不能殺她!她又沒幹什麼壞事,是無辜的,我要你們放了她!”羅彩靈見一個小要飯的維護她,粉妝玉琢的臉上堆出寒霜,啐道:“誰要你們這些狗東西惺惺作態!”李祥受別人的辱罵倒還能忍受,可羅彩靈也竟然不分青紅皁白,一時自尊心受辱,羞得無地自容。雲飛望著李祥,忖道:“他敢在武勇萬夫前公然申護羅彩靈,這份豪氣值得欽佩!”

白眉仙早就看祈蕭不順眼,正好藉機會報復,疾言厲色道:“你們丐幫處處維護妖女,是不是和天人教一路的?”喝完飛身落到李祥身旁,聚了五分內力於掌,迎著他的後背辣辣擊出,道:“這兒哪裡輪得到小叫花子說話,看你還敢替妖女申辨!”祈蕭大驚道:“好你個白眉仙,竟敢動我的弟子!”可惜與李祥相聚太遠,遠水救不了近火。

李祥轉首見白眉仙壓頂殺來,嚇得渾身像抽了勁似的。危難之頃,雲飛再不能隱藏實力,躍到臺上,急用雙指按住李祥前胸的氣戶穴,將自己百年純罡內力灌進李祥體內。李祥只覺一股極強的激流在體內奔淌,百脈充馳,似乎血液都在燃燒,有著說不出的舒服與酣暢,上顎有分外香甜的津液,自然由上降下,滋潤百骸。聽得一聲爆響,白眉仙的肉掌正中李祥的後背,他的掌力就象伸進了一個大火爐似的,火燒火燎著那普普通通的一隻右手,而掌力卻如石投大海,消失得杳無痕跡。

白眉仙右手一刻也不能再待在李祥身上,急加內力企圖拔出手掌,可手掌被一股強大的吸力吸在李祥的後背上,就像生了根一般。他左拔拔不出,右拔拔不出,手上的火勢愈來愈強烈,就像吃錯藥鬧肚子痛一般大叫。李祥還不知道是怎麼回事,自己不痛,反倒白眉仙叫痛。他們周圍的空氣掀起一股咻咻升騰的熱氣流,李祥的頭頂冒起陣陣白氣。

所有人見此情景都驚呆了,一個個咬指吐舌,雲飛看看也將白眉仙整治得差不多了,便從李祥身上收指。白眉仙還在用力拔掌,李祥身上的吸力突然一消匿,便一個踉蹌栽在地上。他的右手被烤焦了一大片,在地上痛得大呼大叫,天山派的弟子見師父有難,全都趕到他身旁。

雲飛點了一把火,整座山都燃燒起來,所有人都朝他投來奇異的眼光,對之咄咄稱怪。李祥明白剛才是因雲飛相助,自己才能活命,眉目一亮,左手掌右手拳一捶道:“你小子原來……”

羅彩靈和五位堂主對這神祕少年也不由得刮目相看,他到底是敵是友目前還不清楚,如果是友,也許還有一線生機!楊濤心道:“看這小子剛才的內力,怎麼如此深厚,他打孃胎起練武也不可能作到啊!一定在故弄玄虛,等會子可要向他討教一番。”

金榮見雲飛與自己一般年齡,武功卻這般俊俏,心裡老大不是個滋味,嘴裡直嘀咕:“哪裡來的邪門小戶,若有機會,我非要教訓教訓他。”代贏道:“大師兄武藝超群,何不現在就向他討教兩招,把他趕下臺去。”金榮的臉上突然起了花花,咳了一聲,道:“長輩們都沒開口,我這小輩怎麼好充頭陣。”梁建興見到雲飛,便萌生出親密的感覺,一時又記不起來,聽到金榮誇誇自詡,便笑道:“大師兄何等身份,去向一個乞丐討教,豈不降低了身份。”金榮笑道:“梁師弟,你真是我肚子裡的蛔蟲啊!”梁建興陪笑一聲,暗罵道:“褲衩改長袍,不夠材料!”

再看丐幫的劉長老一拍腦袋,道:“我就說這小子有問題!”祈蕭笑道:“瞧此情形,等會兒可有好戲看了。”白眉仙被弟子扶起身,此時又羞又惱,強忍著掌上的痛苦,用左手迎面戳了雲飛一指,漲目呵叱道:“你到底是什麼人?!”

雲飛聳立於臺,邋里邋遢,可可的一個天蓬星下凡。數千人的眼光全聚在他的臉上,真逼得他喘不過氣來,腦海裡漩渦一片:“現在所有人都針對著我,該如何處置?”看著五花大綁的羅彩靈,雙眸清澈可鑑,從她臉上浮現出一副真誠懇求的神情,心裡實在不忍再看著她受苦。

俞松林望隗洛英道:“隗師弟,我看這孩子不似個壞種,你覺得呢?”隗洛英仔細打量著雲飛,抿著嘴脣道:“好像,好像!”俞松林忙問道:“好像什麼?”隗洛英道:“雲飛!”俞松林聽得臉色驟變,道:“雲飛?”仔細端祥,失聲叫道:“你這一說,還真有七分像呢!”隗洛英喃喃道:“不可能,不可能啊!”兩人你一望我一望,早已驚動了雲飛,雲飛總是垂面沉目,就怕他們認出來。慧心師太柔中帶剛的目光也好生刺人。

雲飛站在臺上,面板突然不自然地騷癢起來,把目光向右一瞧,師兄楊濤也用懷疑的眼光睃視著自己,他不敢再與師兄的眼光合成一線,用手指貼在眼角上。臺下眾人一直靜靜等著雲飛的回話,雲飛沉思半晌,決定不告真實姓名,以免敗壞師父他老人家的名聲,來日眾人指責清魂道人的徒弟竟然救助魔教妖女。

雲飛定了定神,道:“我叫什麼名字並不重要,只是看不慣以多欺少!”羅彩靈聞言大為寬心,原來臺上少年愛憎分明,不會認為自己是邪教而袖手不救,堂主們則一個個歡得眼睛亮、喜得腮邊紅。而八大門派之人也各自打著各自的算盤。李祥拍手大呼道:“你這話至情至理,道出俠義胸懷!八大門派個個居心險惡,將一個無關少女審來喚去的。哼,我也不想在丐幫多待一天,決定從今天起脫離丐幫!”一望雲飛,說也奇怪,一霎間真有棄敝蹻而獲珠玉般的痛快!丐幫劉長老氣得捏指道:“這個逆徒!”人群中的一句話,李祥哪裡聽得見,隨他怎麼說罷。

雲飛此時不好開罪眾怒,道:“在下忱心直言,有唐突冒犯之罪,望各位前輩海涵!”眾人聽得都不屑然,慧心師太被雲飛剛才施展的神功懾住,想他身上定有些解數,若死命相拼,也不會討到什麼好。

慧心師太清了清喉嚨,道:“冤家易結不易解,這位少俠不願透露姓名也無妨,剛才白眉仙出手傷人,確是不對,老身替他賠罪,少俠是局外人,何必廁身於妖邪而冒天下之大不韙,還請速速離開,方為人中俊傑!”

羅彩靈冷笑一聲,道:“八大門派害怕了吧!”慧心師太聽得眉頭一皺。白眉仙由弟子扶著,勉勉強強地站起身,望雲飛叱之:“就這麼讓他走,門也沒有!慧心師太,雖說你是武林盟主,可也不能姑息妖孽!你沒聽這小子剛才說的話嗎,他和這魔女是一丘之貉!”慧心師太暗罵白眉仙不識好歹。她見與雲飛為伍的只有一個李祥,不會武功,倘若只有他們兩個,料不濟事,最怕人群中隱藏著同黨,若殺出十來個人,都與雲飛一般武藝,這場大會也只好一拍而散了。

雲飛還了慧心師太一揖,正色道:“難道各位與天人教的仇果真不能化解嗎?”慧心師太正欲答話,白眉仙罵道:“給你一片陽光,你還燦爛呢!也不照照鏡子,你是個什麼東西,你有多大家數,也配過問我們與天人教之事!”雲飛也確實在江湖上叫不上名號,默默的無言以對。祈蕭冷笑一聲,道:“他是個什麼東西並不重要,可他的家數倒不小哩!看看我們的白眉老仙怪,被他弄得像個燒豬一般!”祈蕭一邊說,一邊把右手模仿著放在鼻上嗅了一嗅,大笑道:“嘖嘖!手上那塊肉要是再燒爛一點,定會很香,來年你開手爪叉燒肉鋪時,別望了支會小弟一聲啊!”

群雄聽得欲笑強輟,白眉仙聽得肺都氣炸了,舌頭抽筋,橫眉瞪眼地“你、你”嚷不出話來。慧心師太見內亂不止,哪能對外,喝道:“白眉仙你不得對這位少俠無理!”白眉仙在天山駕虎為尊,哪裡受得了一連串的侮辱,又不敢拂逆這武林盟主,直燒得臉上活生生一個火德星君,怒急之下撇頭就走。李祥罵道:“這個白眉便祕、白眉**,早就該滾了!”雲飛忍住笑,不好作聲。

這些所謂的武林群雄雖然都處同一戰壕,但他們各懷鬼胎,巴不得礙事的傢伙都滾到喜馬拉雅山去。這時,祈蕭暗喜爭羅彩靈的人又少了一個,如意算盤打的卻也不賴。

慧心師太把雙手向臺下一按,雀噪即止,巨集聲道:“今日開這剿魔大會,各路英雄濟濟一堂,並不是來勾心鬥角,自拼水火的吧!”說完一望祈蕭,似有責備之意,祈蕭雖貴為丐幫幫主,但還不至於敢翻武林盟主的賬,只好默不作聲,低頭受訓。慧心師太點著祈蕭,問道:“不知祈幫主認為貧道說的對否?”祈蕭咳了兩聲,把綠玉杖往地下拄了一拄,道:“盟主微言大義,多承指教,祈某自覺汗顏,再不敢玩舌了!”

慧心師太笑道:“祈幫主太委屈尊身了,玩舌之語從何說起?丐幫與天山派積年不和,也是眾所周知的,今日確是白眉仙埋的火種,祈幫主也只是自衛,算不得錯。況且貴幫弟子滿天下,陣下殺敵,建勳斐然,路人交口稱譽,我峨嵋還不及萬一呢!”眾乞丐們都聽得喜滋滋的,祈蕭仰起綠玉杖,含笑道:“盟主太客氣了,峨嵋賢才濟濟,所以只有峨嵋才能統領群雄,擔當龍首之位,我等不及,我等萬萬不及!”

慧心師太推就一番,此時內訌已安,便要攘外,問雲飛道:“敢問小俠青春幾何?”雖然只是一句問話,卻是明知故問,實欺雲飛年少,要他有自知知明,速速下山的意思。雲飛哪會不知,微目含笑道:“區區一十八歲。”此舉無疑向慧心師太扔了一塊敲門磚,若沒三兩下數,是打不得擂臺的。

華山派掌門少昊君見雲飛年少體羸,心想:“纖疥之疾,何足掛懷!”便要充充身份,扯著老喉嚨喝道:“哪裡來的黃毛小犬,耍些旁門左道,敢在我堂堂萬眾前作威作福!”說完按劍抽縮,似有上臺動手之意。崑崙派掌教空雲老道的眼皮子頻頻抖動,接聲喝道:“毛頭娃子,口噴乳臭!咱們還跟他費個什麼舌頭,一齊動手將他廢了,不就得了!”好久不發話的青衫客也接腔:“空雲道兄說得對,殺魔教幫凶不必講甚麼江湖規矩!”底下鹿豕狉狉,凝固的空氣壓得人喘不過氣來,破裂之勢一觸即發。

雲飛捏著一把汗,如果真的一發不可收拾,自己便只好做個拼命三郎了。俞松林、隗洛英和梁建興也只有乾著急的份兒。慧心師太拂塵一揮,忙阻攔道:“不可,不可!我們對這位少年所知甚少,胡亂拼殺,只會濫殺好人!”青衫客急道:“盟主,你看他可象是‘好人’?處處維護天人教,若再不動手,只會遺誤時機!”

祈蕭低聲向劉長老問道:“你真不曉得他的來歷嗎?”劉長老皺著濃眉,道:“他是逆徒李祥帶來的,我只知他叫雲飛,不過這一定是他的化名。”祈蕭暗忖:“本來羅彩靈在劫難逃,現在卻偏偏殺出一個程咬金來,在沒摸清他的底細之前,與其充英雄惹火燒身,倒不如以靜待動,觀觀風向,再作區處。”

李祥卻早已聽得渾身不對勁。俗話說,雙拳難敵四手,四手難敵人多。萬一他們洪水般地一齊衝上來,雲飛本領再強,也不可能同時救走自己和羅彩靈,不由得打起戰來。

天人教教主羅毅受了內傷,現在不能來搭救,眼看臺上少年生命臨危,羅彩靈再也不能忍受了,疾聲呼喊:“這位少俠!我們素不相識,你不用為我們白白犧牲性命,你走吧!”臺下不少人都為之低頭沉思,羅彩靈想起自己將要離開雙親,清純的淚水泉般湧出。

被捆的郭堂主仰望蒼天,今日烏雲密佈,正和他的心情一樣,陰沉沉的,道:“小姐,屬下無能,不能救小姐於水火之間。屬下活著還有什麼意思!”仰首驕嘶,頂頭狠撞石柱,嘭然一聲,只見其頭蓋骨硬生生撞裂,流血溢臺。

羅彩靈一動不動,看著郭堂主熱血的屍體出神,眼中只是一個勁地流淚,腦海中浮現出一幕幕往事。小時候,郭堂主所給的疼愛比任何人都多,包括生身父母在內!其於四位堂主悲憤填膺,扭動著被捆的身體,大哭地撲向郭堂主,喊著他的名字,可是他再也醒不過來了。

秋風掃著黃葉在郭堂主的屍體旁鬥旋,悲號地颳著,示鳴致哀,肅殺的秋天,肅殺的秋天啊!

正派人士覺得,就算在戰場上將天人教全都剿滅也不會感到半點婉惜,可現在郭堂主以身殉教卻使得他們心念感知,待在原地各有所思。雲飛心裡翻江倒海,充滿了力量和鬥志,厲喝道:“你們一齊上吧!”到如此境地,已把生命都豁出去了。不少人亦抽出劍來,準備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