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夕暉殿奇戲嘔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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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四章 夕暉殿奇戲嘔血
因戰事歇了,宮中各處都是一派和氣景象,齊王涵的腿年後沒多久便好了,張太后只是不放心,一定要他在屋裡多歇些時候,季漣也生怕他落下什麼病根,三天兩頭的遣太醫過去差探。
等齊王涵的腿腳大好之後,十多歲的孩子在宮裡只是閒不住,想再出去騎馬打獵,自然沒有人敢讓他出去,想往長生殿來找玦兒,張太后隱約告訴他季漣和玦兒每日裡你儂我儂,他這樣去打擾顯得十分之沒有規矩,如此他也不好來長生殿了。
張太后看季漣一時半會兒並沒有要齊王涵回封地的意思,齊王涵又在宮裡耐不住,只好讓人安排了些戲班子入宮來唱戲。齊王涵想著有好幾日沒見著季漣和玦兒,便鬧騰著要請他們一起過來,想著自己去長生殿有些不合禮法,叫他們過來卻是沒有問題的。張太后略一斟酌,想起自己也有些日子沒有見到玦兒了,便下了帖子讓人送到各個宮裡去,請江淑瑤、玦兒及一眾嬪妃到夕暉殿聽戲。
季漣看著送來的帖子,這不去是不行的,只是太醫才剛診出玦兒有孕,他生怕她多走動一步哪裡會出問題似的,總是不讓她出門,讓玦兒在長生殿裡悶了好些天。三月十五那天玦兒照例去蓬萊殿,結果季漣從中朝回來聽說她去了蓬萊殿,急得跟什麼一樣,立時就衝到了蓬萊殿,見玦兒好端端的在那裡和旁人閒聊,仍是沉著臉拽了她回去,生恐出了一丁點意外。
“苦著臉作甚麼?其實太醫也說了平日要多走動走動呢,一味的坐著反而不好,不然到時候都沒力氣生寶寶了呢。”玦兒輕搖著季漣的胳膊,哀聲撒嬌。
季漣卻皺眉道:“要是想走動走動,大可以等我每天陪著你在園子裡散散步啊,去母后那裡人多,萬一誰不小心撞著你怎麼辦?”
玦兒嘆道:“難道我就真的不出殿門在這裡坐上九個月麼,向來也沒有這樣的道理。”張太后既已下了帖子請宮中諸人一同聽戲,她自然沒有不去的道理。何況季漣這兩年多來除了一些重要的祭典外,就長宿在長生殿,她這裡引人側目的程度,自是不言而喻,幸而她時時提醒自己,在各種場合一味的謙遜下去,各宮裡對她這裡的言辭才日漸緩和些。
季漣無奈的搖搖頭,只好依了她,二人一同到了夕暉殿,亭臺水榭依舊,只是換做了百花齊放的景象。季漣坐在張太后身旁,聽伶人唱著流水孤村天際殘雲,一面和張太后閒話,眼睛卻不時的盯向玦兒,生恐她出一絲毫的偏差。
齊王涵好不容易見了季漣和玦兒,看哥哥正和母親說話,便跑過來找玦兒說話,孫姐姐前孫姐姐後的說個不停。他雖有比他略小的兩個弟弟一個妹妹,可張太后往日裡雖對另外幾個皇子和公主和他們的生母客客氣氣的,私下裡卻不樂意讓齊王涵和他們深交,此刻雲太妃、祁太妃、鐘太嬪和崔太嬪及泠一同前來聽戲,可他心裡倒寧願同和大哥情誼深厚的玦兒多說會兒話。二人名義上雖說是叔嫂關係,坐的這樣近的閒談有些於禮不合的樣子,可是畢竟齊王涵並未成年,又是張太后嫡親生的,大家便也由得他。
“涵兒覺著這伶人唱得怎樣?你長兄聽說你在宮裡待著悶,可又想不出法子來給你解悶,倒為這事煩心了好幾回呢。”玦兒看齊王涵坐到身邊來,笑著問道。
齊王涵聽說大哥掛念著他,心裡高興,口上卻撇嘴道:“才不信呢,長兄每天就記得陪孫姐姐,這些日子都不來看我了。往年我進宮的次數少,想見一次長兄都不容易;現在都住在宮裡了,長兄也不多來看看我。”
玦兒聽他又扯到自己身上,只是笑了笑,齊王涵又咕隆道:“先生說長兄字寫的好,畫也畫的好,我一時學不來畫畫,這些日子都在母后那裡寫字呢,可寫了來給長兄看,長兄只是隨便看了看就放到一邊去了,連句誇讚的話也沒有。”
玦兒笑道:“這你可錯怪你長兄了,像你這麼大的孩子,最是誇讚不得了。一誇就要上了天,驕傲自滿可就不好了,你長兄不誇你,正是想你繼續苦練,日後才有大成呢。”
齊王涵努了努嘴:“真的麼?”回想一下覺得大哥平日裡對自己確實是溫溫和和,常勸自己好好唸書,偶有誇讚那也是極難得的事情,心中已有幾分相信。玦兒想起二月間和季漣一同去明光殿時看到齊王涵寫的一些字,便道:“比如上個月你長兄去看你的時候,你摹的那一帖《登天台記》,你長兄便私下裡跟我說你寫的字,已有幾分靈動的氣致,嗯……就是你人小,筆力還有些不足,恐怕也是還養著病的緣故。日後多加練習,只怕不出三五年,你的字流傳出去,就有人爭搶著要買回去掛起來呢。”
齊王涵聽了這話,才十分信了,又和玦兒講了好些這幾個月練字的心得,評點了幾位前代的書法家的優劣,想著她從小就能跟著大哥一起習字,在這上頭的見解,和往年大哥偶爾教導他的時候極是相似,心裡更是羨慕起來。
玦兒一面同齊王涵聊些閒話,一面隔著江淑瑤看看張太后和季漣,又微笑著同對面的雲太妃、祁太妃、鐘太嬪、崔太嬪等人頷首致意——倒真是一處也漏不得。聽戲的諸人各自三五成堆的說些閒話,只有江淑瑤一人坐在季漣和玦兒之間,(全文字小說閱讀,盡在ар.1.(1.m.文.學網)
無奈而又無聊,除了張太后偶爾拉著她說幾句關於臺上正在唱得戲的閒話外,她實在找不到其他的話同旁邊的人說。
此時戲臺上正演的是一個奇女子女扮男裝保家國振朝綱的故事,戲名叫《嘔血記》,張太后看著便笑著向季漣道:“這也不知是哪裡的人寫的這樣的摺子,女扮男裝哪裡就有這麼容易,不過這女子倒是一片孝心可嘉。現在寫戲的人也比原先強了,以前專寫書生小姐的故事,現在開始寫這個了,聽說在京城裡很是流行呢。”
季漣看了一會兒也笑道:“閨閣女子也有這樣的奇志,倒是難得,只是如此真是羞煞我們這樣的七尺男兒了。”
江淑瑤默然半晌,才道:“只是不知這戲後面要怎麼唱下去呢,這女子從戰場回來,會不會被人發現呢?這欺君罔上,可是大罪呢。”
張太后看著一邊看戲一邊仍在閒談的齊王涵和玦兒,問道:“涵兒和玥兒猜猜這戲下面該怎麼唱呢?”
玦兒笑了笑道:“這戲裡……先前不是還有這女子的未婚夫麼,也許後面還會出來吧。”
齊王涵想了想道:“依我看,這裡面只有那個帝王和這個女子最是相配了,可是她還是犯了欺君的大罪,不知道這裡面的帝王能不能饒過她。”
往下也有幾人略點評了一下,只有周昭媛看著那戲臺發怔,回神過來也只隨意猜了一猜。
等各人七嘴八舌的說了一通,季漣才笑道:“這戲才唱到第二齣呢,後面還有四出,大家倒這麼熱心的開始猜收場了。”
此時第二齣唱畢,中途休息換裝的空檔,換了一個伶人出來唱蟾宮曲,咿咿呀呀的唱些佩玉鳴鑾南浦西山之類,齊王涵聽得委頓,環顧半晌,第三齣又開鑼了,趁著周圍熱鬧的場面,低聲向玦兒道:“孫姐姐,我……可能下個月就要回去了呢。”
玦兒愣了一下,她並沒有聽季漣說過齊王涵會在最近返回封地的事情,便問道:“出什麼事了,在宮裡不是挺好的麼,你要是走了,母后又不知要多掛念你呢。”
齊王涵滿臉無奈的看了看張太后和季漣,低聲道:“我留在宮裡,母后也不許我出去玩;就算出去玩,也不能盡興了。還不如回封地去呢,就算誰做錯了事,我也儘可以做的主……”
玦兒聽他這話,忙問道:“你在這裡難道做不得主?母后也只是擔心,怕你出事呢。上次從馬上摔下來,你長兄也不知有多擔心。但凡你有什麼事,只要開了口,母后和你長兄自然都替你辦的周全,什麼叫做不了主呢。”
齊王涵無奈的嘆了口氣,道:“孫姐姐,我知道長兄最聽你的話了,等我走了,你想法勸勸長兄,讓他饒了上次我摔了腿時跟我出去的那幾個羽林衛吧。我後來讓人去問過了,陳慶隆沒捱過那五十軍棍,回去養了十來天,後來還是歿了。”他說到這裡,神色甚是難過:“另外兩個才養好傷,辛郎官就罰他們去做苦役……陳慶隆家裡還有妻小呢……那回本是我的錯,可是我求母后和長兄,他們都不肯輕饒過他們,說他們既帶我出去玩,就有保護不力的罪責。我讓人偷偷的給他們送了些銀子,可孫姐姐你也知道——我在宮裡也沒什麼銀子,都在封地呢……所以——也只好找你去勸勸長兄,饒了另外兩個人。”
玦兒聽齊王涵斷斷續續的說了,才知道先前帶他出去騎馬打獵的那幾個人放回去之後是死罪雖免,活罪難饒,那個陳慶隆更是沒熬過去就送了命,若在平時饒過兩個羽林衛,並不是難事。可她心裡知道季漣要嚴懲那幾個的原因,便只好委婉回絕道:“你呀真是太高看你孫姐姐了,你長兄拿定了主意的事情,什麼時候輪得到我來勸呢。更何況這些獎功懲過的事情,我要是插了話,那是違了祖宗的訓誡的。”
看到齊王涵露出失望的眼神,玦兒又安慰道:“若只是要照顧他們家人的事,姐姐倒是可以幫你打點好的。”齊王涵這才點點頭,玦兒又問道:“你方才說要回封地的事,和你長兄說了麼?”
齊王涵想著京裡的事情,他倒確實沒能力插手,還是回封地做個安樂親王,諸事順遂來的爽快一些,可想起另一事,忙道:“我聽說雲麾將軍符葵心就快從安東都護府回來了,先前在羽林衛那裡,聽好些人說雲麾將軍是不世出的英雄呢——前年在鹿鳴苑的時候他還沒有功名呢,當時沒多讓他教我幾手,真可惜……”
他嘟嘟囔囔的,又想快點回封地快快活活的,又想捱到符葵心回京的日子見識一下,玦兒見他提起符葵心來也是兩眼發光無比景仰的樣子,不禁一笑,想著他畢竟年歲尚小,和自家弟弟一樣都還是小孩子心性,聽他嘰咕了很久,只是陪著他說笑。此時戲臺上已演到那女扮男裝的女子凱旋,被揭穿身份,君王雷霆震怒的場景,齊王涵看著那演君王的伶人,頤指氣使的下令要滿門抄斬那欺君罔上的女子,頗不滿道:“這個帝王可真是小肚雞腸,比我長兄差遠了。”
玦兒輕笑出聲:“剛剛你不是還埋怨你長兄懲治那三個羽林衛太過嚴厲麼,現在倒說起他的好話了?”
齊王涵有點不好意思的笑笑道:“那也是長兄怕我出事才這樣啊,在別的事情上,長兄還是頂頂好的,我們這一輩的兄弟裡面,皇爺爺就只喜歡長兄一個……”說這話的時候,羨慕加上落寞的表情一點不漏的寫在了臉上。
戲臺上又轉了幾回,間隔著有兩班人來唱過中場的小曲之後,戲唱到第五齣。那女扮男裝的女子痛陳朝堂陋習,自己出徵的艱辛,為國報效的丹心等等。戲裡的帝王漸漸對嬌俏的英姿人兒心動,要那女子在死罪和入宮中二者擇一,那女子心裡百轉千回,唱著千古興亡事、滄海回首日月疾之詞,一意求歸隱,然後嘔血數升,不支昏倒。
戲唱到這樣**的部分,眾人皆屏氣凝神,想看看這才藝卓絕的奇女子到底有何歸宿,誰知第五齣又完了,繼續上來一個伶人唱中場的小曲,這一次唱得是上有天堂下有蘇杭,十里荷香菸水茫茫。季漣想了一想先前幾次歇場的小曲,都是吳越一帶的小曲,向張太后問道:“母后請的這戲班子,是江南來的?”
張太后笑道:“好像是……永嘉來的呢,哀家先前也沒有細問,只說讓韓公公去請那種名頭大一點的戲班子進來。後來聽說這個戲班子一路從家鄉唱到長安城,唱到哪兒都是應者如雲,長安城裡不少貴婦千金都來聽這戲班子的戲。哀家就想著請進宮來看看,到底百姓們都喜歡些什麼,也讓咱們這些悶在宮裡的人見識見識。”
“西風落葉……夕陽老雁……”,殿裡一干人都等得心急,想聽最後的一出,那伶人卻不緊不慢的唱著故人何處玉簫明月的閒詞。
季漣品味著伶人唱的小曲,想起永宣二年在金陵徘徊半年,除了跟玦兒去了一次玄武湖,倒沒有好好欣賞江南傳說中的縹緲樓臺閬苑神州,實在是一大憾事——可惜他現在並不是自由之身,隨便到哪裡出行都要耗費無數人力物力,想到這裡只好收起那些逍遙自在的念頭,道:“這個戲班子倒確實與眾不同,兒臣往年聽了許多各樣的戲,都不如這個戲班子,不止故事編的新,便是這些散曲也別有韻味。”
他想著以前聽過的戲,不是精忠報國含冤得雪的猛將忠臣,就是迤邐情懷家門阻隔的書生小姐,或是閉門守節十年不出的貞節烈女如此等等,閉著眼睛用腳趾頭想想都覺得沒什麼意思,還不如隨便聽幾曲江南小調來得舒服。
正想著,戲臺上的簾幕再次拉開,最後一出開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