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第七回+夜合花

第七回+夜合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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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回+夜合花

兩個出了香玉宮,一路狂逃,一直逃到杭州境內。賀季玉與那幾個人的約定地點由初識的那家酒樓改在了醉香樓,兩個人合騎著那匹白虎馬,向醉香樓趕,賀季玉一心只想早些與玄壇教眾人相會,說明原委,便帶楊雯莉遠走高飛,如比劍會所說的那樣,從此隱居山林,不聞江湖之事;楊雯莉見他縱馬甚急,知他心下焦慮,便也不問,只是由著他把馬駕向他的目的地。

兩人在杭州城內,馬不能像在山野裡那樣狂奔了,為了怕撞到人,賀季玉便讓楊雯莉坐在馬上,自己牽著馬慢慢走。這一慢,兩個人的心都沉靜了下來,賀季玉不由得想起了憐香的那句話:他的計劃已經完成了,難道他連我的《閉月劍譜》也拿到手了?他不由得伸手入懷一摸,這一摸只嚇得他魂飛天外,那本《閉月劍譜》早已不知去向。他低頭一看,這才明白,原來,昨晚那聲東西撕裂的聲音便是自己的衣服被鐵爪劃破的聲音,這一劃破雖然沒有傷到自己,但那劍譜卻已掉落。他一時間一片茫然,呆在那裡竟不動了。

楊雯莉注意到了他的異常,忙問:二哥,怎麼了?有什麼不舒服嗎?賀季玉回過頭來看著她,道:“我珍藏的《閉月劍譜》失落了。”楊雯莉奇怪地問:“那劍譜不是在賀二姐那裡嗎?”賀季玉道:“我二姐為了隱祕,偷偷地把劍譜傳給了我,可沒想到她還是遭了毒手。可是我也無能,竟將劍譜隨身帶著,被憐香那一爪鉤落了。”“那怎麼辦?”“我得回香玉宮去,這是我二姐的一條命換來的劍譜,我就算沒有用也得對得起我二姐。你先找個客店休息一下,我馬上折回去。”楊雯莉一聽便急了:“二哥,不能回去,憐惜二人的武功都在你之上,你去了只怕凶多吉少,再說,再說……”“怎麼了?”楊雯莉滿臉緋紅,道:“這幾日,我覺得肚子裡面總是動,算來已經十個月了,只怕是要生了。”這一句話對於賀季玉來說無疑是當頭一棒,他本就對此事耿耿於懷,只是出於對三妹的一片痴情,又加上她是為憐香所迫害,是以自出了香玉宮便再也沒提,也不對此事在臉面上有所表現,這時楊雯莉突然提了出來,他雖深知是三妹有心勸阻他,卻也不免神色黯然,吱吱唔唔地道:“唔,好吧,我找個客店,咱們住下來,等你身子復原了以後我再作行動。”

二人正在商議,突然有一個人在不遠處向兩個人打量了一番,馬上飛也似的跑走了。這一舉動賀季玉由於心煩意亂,絲毫沒有注意,卻被楊雯莉看在眼裡,她認得那人是開日門的鬼魅五醜中的四醜鬼無情,她見他如此,心下不由得犯了嘀咕:開日門的人還有回蘇州去,都已經快一年了,他們還留在這裡幹什麼?她自己想不出答案,便對賀季玉說:“二哥,剛才開日門的鬼無情看見咱們,慌慌張張的跑走了,不知為什麼?”賀季玉此時心中早已亂了方寸,哪裡還去考慮鬼無情怎麼怎麼樣,隨口應了一句:“沒什麼事,想是怕咱們的摩天劍法,所以一見咱們便跑了。”

正在這時,只聽一聲唿哨,四下裡的衚衕中跑出了許多人,酒樓上也跳下許多來,這些人都凶神惡煞,個個手執利刃,將兩個人團團圍在中央,路上行人一見這般陣勢,早嚇跑了膽,四散逃去,街上只剩下賀楊二人和這些奇怪的人。賀季玉情知來者不善,他環視了一下,約略一數,有二十四個人,這個數字並沒有什麼,但令他驚奇的是,在這些人中,有一部分,約莫一半的人是閉月門的人,有一些不認識,但似乎也有些不知道是什麼的印象。楊雯莉在馬上俯下身子來對他說:“二哥,這些人中有許多是開日門的人。”這一下賀季玉什麼都明白了,原來是開閉兩門的人聯合起來要殺死自己兄妹二人,奪取《摩天劍譜》,他當下提氣對眾人說:“諸位想是開日門和閉月閉的人了,不知來此找我有何貴幹?”其中的一個人說話了,看樣子他是為首的:“我是開日門鬼魅五醜中的二醜鬼無天,我們奉虞掌門之命來向你們兩個叛徒索還本門祕笈《摩天劍譜》,順便掃清門戶,免得令我開日門蒙羞。”另外一個人也開了口,賀季玉認得他是閉月門的前輩連富怡,他道:“我們是奉了孫掌門之命來做同樣的事。”賀季玉冷笑一聲,道:“這麼說,諸位是找我們兩個人的碴子了。”鬼無天笑一聲,說:“可以這麼說吧,拔劍吧,你鬼二爺可不殺手無寸鐵之人。”賀季玉大笑一聲,說:“好!我與你大戰三百合。”邊說著,邊朝楊雯莉使一個眼色,楊雯莉當即會意,知道賀季玉又要三十六計走為上了。

賀季玉回頭對楊雯莉說:“三妹,二哥要收拾這些無名小輩,我扶你下來,你坐在一邊看二哥殺敵。”說著,伸手去攙她。楊雯莉伸手給他,暗地裡卻早已坐好向上縱的準備了。賀季玉又說了一句:“三妹,小心了。”說話間,身子早已離地飛起,帶著楊雯莉向一旁房頂上縱去,在飛縱之時,還用腳在白虎馬的屁股上踢了一腳,這一來,更加了力,一下了上了屋頂。白虎馬乃是一匹有靈性的馬,一見主人上了屋,立刻撒蹄疾奔,衝開眾人。賀季玉挽著楊雯莉,兩個展開輕功,一路向白虎馬追了下去。

本來,開閉兩門的人都知道這兩個人的實力,料來他們絕對不可能在這麼多人的環抱之下仍然能夠逃脫。他們這一舉動,是所有的人始料不及的,就在這些人全愣了的時候,兩個人已經穩穩地坐上白虎馬,縱馬疾奔。鬼無天見狀不好,忙發令:“追!”眾人這才反應過來,都展開腳下功夫,朝白虎馬逼過去。白虎馬乃是世間少有的好馬,頗具靈性,它似乎早已知道今日若不快跑,主人轉眼之間便有傾身大難,是以負兩人仍若空載,一路狂奔,竟將眾人越落越遠。

賀季玉駕馬正奔間,忽然聽到前方酒樓上有人大喊:“賀老弟,到這裡來!”賀季玉哪敢稍停,隨即向上一望,卻原來是徐玄日。他喜出望外,忙停住馬,牽馬進了酒店。他把馬寄在酒店後院馬棚中,便即與楊雯莉上樓。

樓上仍是鄭徐郭巴四個人在那裡團團坐著喝酒,另外三人一見賀季玉上樓來都起身相迎,幾人互通姓名,賀季玉這才第一次知道鄭玄空原來是玄壇教數第一的名醫,他隨即便把鄭玄空拉到樓下一個角落裡,問他:“鄭二哥,有件事我想問你,但不知方便不方便?”鄭玄空笑道:“儘管說。”賀季玉也賠了一笑說:“女人的病你可會治?”“那當然,學醫若是不學全了,那還叫名醫。再說,我們教中女弟子也不少,我無論怎麼說也不能不會治女人的病啊。”賀季玉聽後有所沉吟。鄭玄空問:“賀老弟有什麼話不方便說嗎?”賀季玉滿臉通紅,最後才憋出一句話來:“請問,這打胎你可會?”鄭玄空奇怪地看著他問:“賀老弟,你為什麼要這麼做,難道那孩子不是你的?”賀季玉嘆了口氣說:“那是憐香的孽種。”鄭玄空拍了拍他的肩膀說:“賀老弟,不是我說你,雖然如此,可那孩子也畢竟是你三妹的親生骨肉啊。你知道打胎對母親來說要損失多少嗎?搞不好,不能生育了也有可能。”“可是……”“唉,人生於世,有些事情本來就應該隱忍的。再者說,令妹已經幾個月了?”賀季玉搖了搖頭道:“少說九個了。”“若如此,只怕是輕易打不掉的,若要硬打也許會使令妹死掉的。不過,我到可以教你個方法。”賀季玉一聽這話來了精神,道:“什麼方法?”鄭玄空笑了笑,說:“我等會兒給你開一張安胎藥方,你讓她把孩子生下來,我再給你開一張昏迷藥方,再摻上補藥,等孩子一出來,你便給你三妹喝下這迷藥,在他昏迷之際,你把那孩子……”他用手做了一個切削的姿式,賀季玉當即會意,點頭道:“如此甚好,請鄭二哥快些開藥方吧。”“好。”

二人來到帳房處,要了紙筆,鄭玄空為其開了藥方。賀季玉剛把藥方收好,突然外面有人大喊:“賀季玉在這裡,大家快過來!”隨即聽到四下了喊聲陣陣,隱隱聽得喊道:“殺了叛門人,奪回我派祕笈。”賀季玉情知不妙,對鄭玄空說:“開閉兩門的人追來了,我要帶我三妹逃走了,咱們後會有期。”說罷,便向樓上衝去。鄭玄空隨即三步並作兩步跟上,把一個腰牌遞給他說:“這是玄壇教的腰牌,我們在此為你們擋一陣,以後若有機會,你們可到關東我教總舵找我們。快去吧!”賀季玉接了腰牌,謝了他並道了別,上了樓便抱起楊雯莉跳下了樓。那三人尚不明所以,樓上鄭玄空已與開閉兩門的纏鬥著上來了,三人見二師兄受敵,哪有不幫之理,隨即上了手。暫且不表。

卻說賀季玉帶楊雯莉下了樓,徑至後院,解了馬衝出客店便是一陣狂奔。也不知跑出多遠,但仍在杭州城裡,楊雯莉忽然拉拉賀季玉的衣服說:“二哥,我……我要生了!”賀季玉一聽這話,頭一下子便大了,一則因為他本身對此事尚自耿耿於懷,二則現在尚在逃命中。但他畢竟對三妹甚是關切,望見前面有一所客棧,停了馬抱了楊雯莉便衝進去。楊雯莉在他懷中便已經暈了過去。

“娘——娘——”在冥冥之中,楊雯莉忽然聽到有人在叫娘,她回頭一看,卻是一個秀麗淡雅的女子,那女子見她回過頭來,便走上前幾步,跪下來,叫了一聲:“娘。”這一叫可把楊雯莉叫蒙了,她心想:我什麼時候有了這麼大個女兒?想到了也問出來了:“姑娘,你認錯人了吧。”那女子抬起頭來,說:“娘,女兒不會認錯人的,您確實是我娘。可是,女兒不孝,不能在你面前進孝,您別怪女兒。”楊雯莉越聽越糊塗,問:“怎麼回事?”那女子沒有回答,站起來說:“娘,女兒告辭了,您多保重。”說罷,便轉身向黑暗中走去,楊雯莉好生奇怪,忙要上前追問,不料竟一跤絆倒,隨即醒了過來,卻原來是南柯一夢。

她一坐起來,便發現自己的肚子已經小了,心知是孩子已經生下來了,她看了一下四周,看見房內的裝飾是在一個客店中,四下不見有孩子的蹤影。她這才依稀記得賀季玉把她抱進來的情景,在往後,便只有那個奇怪的夢了。她心想:那個夢好奇怪啊,怎麼那麼大個姑娘叫我娘,我看她的年紀與我也差不了多少啊?還有,我的孩子明明是生下來了啊,怎麼沒有,難道……?

她正自詫異,門一響,賀季玉走了進來,手中端著一碗湯藥,他見楊雯莉醒了,笑道:“三妹,你醒了,來,喝碗参湯補補身子。”楊雯莉看了看他,臉上現出一種極為怪異的表情,她問賀季玉:“二哥,我的孩子呢?”賀季玉把手中的湯藥放在桌子上,坐下來,沒有答話,臉上顯出一種陰鬱的表情。楊雯莉一時不知心中想些什麼,但她竟然抑制不住自己,衝上來抓住賀季玉說:“賀季玉,你說啊,你是不是嫌他是憐香的孩子,你殺了他?是不是,你說啊。”賀季玉坐在那裡,任由楊雯莉抓住自己來回搖晃,待她不說了,才幽幽的嘆了口氣,說:“三妹,你覺得你二哥是那麼小氣的人嗎?”楊雯莉一聽氣本就不足,這一下快洩光了,輕輕地問道:“那我的孩子呢。”賀季玉站起來,對她說:“你跟我來。”楊雯莉不知他要做什麼,便跟在他身後,出門下樓去了。

賀季玉一直把楊雯莉帶到後院中,只見在後院中赫然立著一塊木牌,木牌上寫著幾個大字——“愛女之墓”,楊雯莉看了看,發現那木牌的的確確是插在一個小墳堆上,一時間什麼都明白了,繼而淚如泉湧,問:“二哥,她……她到底是怎麼死的?”賀季玉嘆了口氣說:“大夫說,你受的勞累過度,大動胎氣,所以孩子一生來便……”話在這裡停住了,賀季玉沒再說下去,楊雯莉卻早已趴在墓上哭得幾欲昏過去,賀季玉看到楊雯莉如此,心中酸溜溜得不知是什麼滋味,他想要勸勸她卻又無論如何也說不出話來,只好走上前拍了拍她的肩頭,轉身回了客房。

“呼——呼——”夜裡,狂風肆無忌憚地颳了起來,時已值初春,正是狂風肆虐的時候,店門外那些剛剛發出幼芽的小樹可倒了黴,一棵棵在大風中哭泣、悲吟,似乎這一切都在向楊雯莉敘說著什麼。客店裡,楊雯莉一直沒有閤眼,她呆呆地坐在桌前,望著跳動的燭焰,心中一片茫然,她什麼都不願去想,但是,一些不經意的思緒又不可避免地跳進她的腦海,她曾試圖把它們趕走,但每一次都失敗了。她已經累了,剛剛經歷了小產,身體尚未痊可,又經如此思緒的折磨,她在一夜之間似乎憔悴了許多。她有過修習開日大法的基礎,足以保養青春不老,可是,這一夜之間,她的臉上已有了幾絲淺淺的令人不易察覺的皺紋。她的眼睛在那裡睜著,又似乎在閉著,由於趕不掉那些煩人的思緒,索性便讓它們佔據了自己的整個心靈,她的心中始終在思量著今天的事,她越想,那念頭就越可怕,使她的心一度處於崩潰的邊緣,但是她挺住了,仍然堅強地把這件事的前因後果想了下去,一直想到底。

突然,在她的腦海中,一種十分微小的聲音響了起來,在如此紛亂的夜中,她能感受到這微妙的聲音可真是難得,這聲音重重地振盪了她的心,她的眼睛突然間一亮,心中極力地捕捉著那個聲音。不錯的,那是一種小孩子的哭聲,楊雯莉聽過的,似乎就在今天,但又似乎不是,她竭力地回憶著今天自昏過去之後的事。啊!她想起來了,雖然是那樣的淡薄,仍舊是那麼微弱的一點聲音,但是她全想起來了,在她昏迷中,她的的確確曾經聽到小孩子的哭聲,而且那聲音是那樣近,就在她的身邊。一個令她自己都感到恐怖的想法終於在她的心中確立了起來:孩子,我的孩子來過這個世上,是賀季玉,是他把孩子給活埋了!想到這些,她憤然而起,從床頭拔出佩劍,推開房門,向賀季玉的房間走去。

渾黑的天幕上,狂風終於把它所盼望的夥伴——烏雲聚在一起了,狂風仍舊不停的颳著,似乎並沒有因為這是夜晚,且還濃重的陰著天而有所收斂。在狂風的怒吼聲中,突然一聲巨響劃破長空,是一個雷,是一個炸雷,它似乎要把什麼東西打碎一樣,又似乎是一種什麼樣的狂嘯。雷,那總是雨的使者,一個炸雷過去,風似乎在一瞬間停了,但沒靜一小會兒,暴雨便扯天扯地地倒了下來。那一個個雨點打在紙窗上,把一戶戶的內景曝給大道;打在樹上,為剛遭受苦難的小樹又雪上加霜;打在大街上,濺起一朵又一朵的水花,發出一陣陣輕微的爆響,這一切,都不知要告訴人們什麼。

這時的夜已經很深了,再加上大雨,街上是決然不會有一個人的。但總歸是有例外的,在那家鄉村的小店裡,一個黑影穿過雲廊,來到賀季玉的屋前。那屋由於有屋簷,又背對著風向,所以窗紙仍然十分乾燥,這個時候,賀季玉早已經沉沉的睡去了。雖說練武之人有一種固有的警覺,一旦有人走近決不可能察覺不到,但在這些狂風呼叫,暴雨轟鳴的夜裡,誰還能聽到那種不易察覺的輕微的腳步呢?那個黑影躡手躡腳地走到賀季玉的窗前,伸出舌頭在封窗紙上一舔,然後用右手小心地把窗紙捅破,而後仍用右手從懷中取出一個吹煙筒,插到那洞中。正在他要吹動迷煙的時候,他的身後突然傳來一聲斷喝:“你在幹什麼?”

那黑影一個哆嗦,手中的吹煙管也掉在了地上。那吹煙管是鐵製的,掉在地上“噹啷”的一聲響,屋內賀季玉一下子便警覺了,當即一個鷂子翻身從**蹦起來,衝出門外,那黑影一見如此,身子一縱,在屋頂上三跳兩跳,幾下便消失在雨色中。

賀季玉拾起地上的吹煙管,用手一摸,上面凹凸不平的刻著有字,他可不是瞎子,沒有辨讀盲文的能力,便往懷裡一揣。這時,那個喊“你在幹什麼”的人走了過來,問:“賀季玉,你沒被他給弄死吧?”賀季玉聽聲音知是楊雯莉,但聽她對自己的稱呼和那說話時的語氣一點也不像平時,好生詫異,忙問:“三妹,你怎麼了?”楊雯莉一抖手,早已把劍亮了出來,說道:“姓賀的,我問你的話,你可要老實告訴我。”賀季玉似乎明白了什麼,說:“你問好了,有什麼話我還能瞞你不成,何必拿著劍來嚇我呢?”楊雯莉寶劍一晃,冷笑了一聲,說:“別假惺惺的充好人,我來問你,我的女兒到底在哪裡?”賀季玉被她這一問,臉上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驚恐之色,這種表情即使是在楊雯莉第一次問他這件事的時候也沒有出現,幸而是在這樣渾黑的夜,楊雯莉沒有察覺,但這也已使賀季玉出了一身冷汗。突然又是一道閃,繼而是一聲炸雷,竟把賀季玉嚇了一個哆嗦,這一下,可被楊雯莉看在眼裡,她笑了笑道:“怎麼?害怕了?要知道,心裡沒有虧心事,半夜不怕鬼叫門。你般被一個雷嚇成這個樣子,說!你到底把我女兒弄到哪裡去了?”賀季玉馬上調整自己,恢復了鎮定,說:“三妹,咱們女兒的墓你不都看了嗎?”楊雯莉“呸”了一聲,道:“誰是你三妹,誰跟你是咱們,還咱們的女兒,我可不敢高攀能嫁給你賀三爺,別裝蒜了,老實說,我女兒是生是死?生,她人在哪兒;死,她屍又在何方?”賀季玉聽後一陣沉吟,楊雯莉哪裡等得,走上前一步,把寶劍向賀季玉頸中一架,大叫一聲:“說!”

這一舉動是賀季玉做夢也想不到的,他看了看楊雯莉,雖然看不清她的臉,但那苗條的身形依舊依稀可辨,這使他的神思不由得飛回了初遇的那一天。他回憶起了那救命的一聲響,也回憶起了那紫衣的少女,當然他也忘不了的是雙戰彩莎莊管家後的那一幕。可那一切都是楊雨草,而不是眼前的楊雯莉;眼前的這個三妹是一個陌生的人,賀季玉甚至都覺得自己都快要不知道她的名字了,這……這還是與自己發過山盟海誓要終身隱居與自己相伴一生的三妹嗎?他不敢去想,楊雯莉也不容他再想了,手上又加了一分力,賀季玉同時也感到頸項上的壓力也重了幾分,似乎寶劍隨時都有可能劃過,將自己的脖子斬斷。

楊雯莉見賀季玉始終不說話,不僅手上加力,還問道:“怎麼了?怎麼不說話了?你為自己不是殺害二姐凶手而申辯時的那股子勁呢?”賀季玉苦笑了一聲,說:“三妹,我要跟你說的都在墓前已經對你說了,你不信我也沒有辦法。即然我今生不能得到任何人的信任,那我也就沒有再活著的必要了。三妹,你動手吧。”楊雯莉聽了他這句話後,緩緩地舉起寶劍,似乎就要斬落。賀季玉雖然知道楊雯莉看不清,但還是閉上了眼,把脖子一挺,等起了死。楊雯莉這時的心中哪能不復雜,她心知這是一個發誓要與自己相伴一生的人,他曾經救過自己,愛過自己,始終不渝。她的心中有一個念頭在激盪:“我……我的劍就這樣揮下去?”在這時,她突然看到賀季玉把脖子一挺,一剎時,她的劍無論如何也是揮不下去的了,她的心中如刀絞一般。突然間,寶劍脫了手,她撲到賀季玉懷中大哭起來,一邊哭一邊說:“二哥,告訴我,告訴我,我的女兒究竟怎麼了。告訴我,好不好?”賀季玉沒有迴應,楊雯莉又說:“二哥,我求求你,我求求你。”賀季玉伸手撫摸她的長髮,說:“三妹,這件事咱們先不要提起了好嗎。到時候,我一定會把它原原本本告訴你的。”楊雯莉一聽這話,心中突然騰起一絲希望,她抬起頭來問:“那你告訴我,我女兒到底有沒有死。”賀季玉沉吟良久,終於嘆了口氣道:“三妹,我實話告訴你,她還活著,並且活的好好的,你不要在為她擔心了好嗎?”楊雯莉又問:“那你為什麼不讓她跟著我們?”賀季玉說:“三妹,你要知道,我們現在是在逃亡中呢。帶著個孩子,會成為累贅的。你放心,我已把她送到一個好人家去收養了,並且還為她留下了信物,日後一定會找到的。”楊雯莉哪肯放鬆,忙問:“是什麼信物?”賀季玉笑了笑,說:“別急嗎,等我們逃脫了開閉兩門的魔爪之後我在詳細告訴你。”楊雯莉還要再問,賀季玉怎麼也不答,她問了幾次見不行,只好作罷。

你道賀季玉為什麼不告訴楊雯莉那信物是什麼?你想,楊雯莉此時剛把孩子生下來,賀季**再快那孩子也是在附近,若是他把那信物是什麼告訴了她的話,她可能不去找嗎?這樣一來,他自己的那個計劃不又落空了嗎?

楊雯莉離開了賀季玉的懷抱,站定了說:“二哥,剛才的那個人是誰?我怎麼看身形好像是你呀?”賀季玉笑了笑說:“像我也不可能是我的。難道……”賀季玉遲疑了,楊雯莉問:“難道什麼?”賀季玉定了定神說:“難道剛才的那個人是隋曾康。”這一句話提醒了楊雯莉,她馬上說:“對了,那一定是隋曾康,難怪我說他的左臂怎麼總是不動,原來是假肢。”賀季玉這時想起了那吹煙筒,忙拿出來道:“三妹,這是那人丟下的吹煙筒,這上面有字,咱們看看到底寫了些什麼?”

兩個人走進屋內,賀季玉掌上了燈,二人這才看清了那吹煙筒上的字,原來上面刻著“曾康”兩個字,這樣一來,來人是隋曾康更加確定無疑。這一下使兩個人陷入了沉思當中。賀季玉自言自語地說:“隋曾康這是報復呢?還是始終不忘那《摩天劍譜》?”楊雯莉接道:“他一定早就知道《逐日劍譜》在我的手中,可能又打探到了《閉月劍譜》在你的手中,又加上昨天開閉兩門的追殺,咱們的形跡已露,這才一路追上來。”賀季玉點了點頭道:“一定是這樣的,可是,咱們偏偏把兩本劍譜全都交到憐香那裡去了,憐惜二人又得到了《摩天大法》,看來幾年後的武林至尊便是此二人了。這倒沒什麼,只是可惜了我二姐留給我的劍譜。”楊雯莉好像想起了什麼,說:“對了,二哥,你買了紙筆了嗎?”“紙筆?”“對呀,咱們兩個人不都要默寫劍譜嗎?”賀季玉一聽連連拍頭,道:“瞧我這記性。這樣吧,明天咱們一塊去買紙筆,而後咱們到一個隱祕的地方去安度一生。”楊雯莉這時神色顯得有些黯然,顯是對生女有些放心不下,但還是點了點頭。

次日,兩個人一早便打點行裝,到了一家字畫店買齊了筆墨紙硯,便騎馬向南行進。

兩個人剛剛走過一條街口,便聽了一個人乾笑了幾聲,道:“楊五小姐別來無恙否?”兩個人急循聲望去,只見五個人站在不遠處,這五個人的長像都是極其怪異,長得如馬如驢,如猩猩如野象,要多麼難看有多麼難看。這幾個人一見別說楊雯莉本就認得,就連賀季玉心中也猜出了八九,這五個人便是開日門有名的鬼魅五醜。這五個人全都姓鬼,老大叫鬼無法,老二叫鬼無天,老三叫鬼無仁,老四叫鬼無情,老五叫鬼無義,其中鬼無天和鬼無情兩個人賀季玉曾經會過,是以更確定是鬼魅五醜無疑。這五個人被稱為鬼魅五醜可不只是因為他們五個人都姓鬼,而在於這五個人的武功,這五個人的武功實在是神鬼不測,他們的本家功夫自是開日門的逐日劍法和開日大法,可是他們的兵器可都不是劍,老大和老三使哭喪棒,老二和老五使招魂鐵幡,老四使的則是一對勾魂索。武功家數雖然一樣,可將劍招化為這幾般奇異兵器的招數,自是另有一番威力。

五個人站在那裡,就已經把兩個人前面的路給堵住了,賀季玉朝五個人一抱拳,道:“各位想必就是鼎鼎大名的鬼魅五醜了。”鬼無天說話了:“既然認得你鬼家五個爺爺,還不下馬受死?”楊雯莉突然大喝道:“大膽五鬼,敢對我夫君無禮,我可會讓你們吃不了兜著走。”鬼無義聽後笑道:“才叛門幾天啊,你老爹服還未滿呢,你便先嫁了人了。”楊雯莉一聽這話心中一震,忙問:“怎麼,我爹死了。”鬼無法說:“那當然了,否則你爹怎麼會把這掌門之位那麼快便傳給虞掌門呢?”楊雯莉問:“我爹是怎麼死的?”鬼無情說:“唉,這說來話長了,自從你叛門之後,你爹氣得是天天大口吐血,一病不起。虞掌門請了許多名醫來都沒有用,老掌門就這樣去了。”楊雯莉一聽悲不自勝,但她深知現在形勢危機,不容她多悲,便問:“你說的虞掌門可是虞希材虞師哥嗎?”鬼無天當下叫道:“是他,可不是你的師哥,你是什麼樣的人物,敢與我們掌門稱師兄師妹?”這句話讓楊雯莉哭笑不得,當了掌門便不能稱師兄了,武林中可從來沒有這樣的規矩,一向都是若自己的師兄當了掌門,稱一聲掌門師兄也就是了。楊雯莉還沒有開口,鬼無仁已經說話了:“你都已經叛了門了,還稱什麼師兄。好了,不多說扯了,我們今天找你們的目的便是要索回我門的祕笈《摩天劍譜》。今天呢,算你們好運氣,正敢上我們虞掌門新婚之際,他吩咐我們念在曾經與你同門的面子上,今天只許索要劍譜,不許傷害你們性命。所以呢,大丈夫相時而動,既然今天有此等優待,你們不如乖乖地把劍譜交出來,我們以後也不再找你們的麻煩,你們也好舒舒服服地做對比翼鳥啊。”楊雯莉聽後笑道:“虞掌門的好意我心領了,我也很願意交出《摩天劍譜》,只可惜……”鬼無法忙問:“可惜什麼?”“只可惜這套劍譜現下並不在我們處。”“什麼?”鬼魅五醜同時大喊。楊雯莉很鎮定地說:“不錯,我的《逐日劍譜》是在被憐香擄去之後被他奪走的,我二哥的《閉月劍譜》也在救我時被憐香奪走。所以呢,虞掌門要是想要這劍譜的話,便找憐香惜玉要去吧。”說罷,摧馬便行。剛行了幾步,便被鬼無法攔住,說:“且慢,你們空口無憑,敢不敢讓我們搜一下你們的身?”楊雯莉一聽便面紅過耳,揚手給了他一個嘴巴說:“你無恥,竟敢來搜我這個女子的身,你跟憐香惜玉是一道號的人。”這下把鬼無法說的啞口無言,他一向不善言辭,只好白瞪著眼向三弟鬼無仁求救。鬼無仁連忙走上來說:“楊小姐,不,賀夫人,既然你不肯讓我們搜身,我們又不敢輕易相信你們的話。不如這樣吧,你和賀三公子回日月神壇一趟,我們請新掌門夫人給你搜一搜身,這樣不會對你有侮辱了吧。”賀季玉聽後不待楊雯莉反駁,搶道:“說起來容易,做起來可就難了。”二人隨即拔劍,躍身下馬,賀季玉道:“要想讓我們回去,先得讓我們輸得心服口服。”鬼無仁說:“好,大哥,咱們五個人一起上,我不住咱們勝不了他們。”鬼無法道:“三弟,武林人士講求公平取勝,你們在一邊助威,我和二弟來。”說罷與鬼無天各取出兵器,迎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