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第十三回 幾許少年稱闖將 敢憑一劍鬥魔頭

第十三回 幾許少年稱闖將 敢憑一劍鬥魔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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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回 幾許少年稱闖將 敢憑一劍鬥魔頭

第十三回幾許少年稱闖將敢憑一劍鬥魔頭那兩個武土是節度府中有數的好手,也是江湖上的行家,一聽得聲響,立即察覺是有人躲在山洞,他們卻毫不聲張。

待走到了適當的距離,這才驀地把手一揚,發出了歹毒的暗器。

展、鐵二人聽得“蓬”的一聲,突然間火光一亮,展伯承大吃一驚,連忙舞劍防身,先跳出來,只見山洞前面,有兩具屍體,正是剛才說話的那兩個武士,假山上的野草已經著火燃燒,岩石縫中插有一支黑漆的也是正在燃燒著的箭桿,展伯承懂得各種奇門暗器,認得這是可以發火的蛇焰箭。

鐵凝亦已跟著跳了出來,看了一看,詫道:“這是怎麼回事?你瞧,這兩個人的天靈蓋都穿了個洞,總不會是自己跌破的吧?但周圍卻又沒人。”

展伯承抹了一額冷汗,說道:“這兩個人用蛇焰箭射迸山洞,想燒死咱們。

幸虧有高人搭救,殺了他們。

他們是給透骨釘射穿天靈蓋而死的。

大約是他們一出手便中了這位高人的暗器,所以蛇焰箭射歪了。”

鐵凝道:“莫不是方師叔回來了?方師叔,你出來吧,別開我們的玩笑了。”

她沒有叫來方闢符,卻把在附近巡邏的衛士喚來了。

不過,即使她不出聲,那些巡邏看見這邊的火光,也會趕來的。

展、鐵二人因與方闢符有約,不敢離開此地,幸虧那幾個巡邏的衛士武藝平平,不是他們對手,展、鐵二人並不怎麼費力,就點了這些人的穴道。

而在大批武士尚未趕到之前,方闢符也來了。

鐵凝怕方闢符見怪,連忙說道:“不是我們先出手引來敵人的,哥哥呢?”方闢符道:“還沒找著,但據一些跡象推測,他大約不至於是落在敵人手中。

咱們出去再說。”

方闢符還怕鐵凝執拗要見了哥哥才走,鐵凝卻點頭道:“我也這麼猜想。

有一位大有本領的高人暗地裡幫助咱們呢,出去我再告訴你吧。”

他們三人展開絕頂輕功,那些衛士怎追得上他們,只有胡亂放箭。

方闢符抓了一把石子,打倒了幾個距離較近的弓箭手,後面的人連發箭也射不到他們了。

不一會三人已是越過圍牆,出了節度府。

到了路上,一口氣再跑了十餘里,這才緩下腳步,彼此交換訊息。

方闢符聽了鐵凝所說的剛才之事,也是很感詫異,說道:“這麼說來,確是有高人暗中相助了。

只不知是誰?”展伯承沉吟道:“莫非是筆掃千軍華宗岱?”方闢符吃了一驚,道:“你們怎麼識得這位前輩高人的?”展伯承與鐵錚兄妹,昨日到了方家之後,因為實在太過疲勞,所以只說了珠寶被田承嗣所劫之事,便睡覺去了。

一直未有機會談及華家父女,此時始得餘暇補敘。

鐵凝講了結識華家父女的經過之後,說道:“我本來也疑心是華老前輩,可是想了一想,又覺得奇怪。

若然是他,他救了我的哥哥,為何不與我見面?甚至連訊息也不告訴一聲?他的女兒和我已經是很要好的朋友,她還說將來要到爹爹的山寨,和我同住一些時候的呢。”

方闢符道:“這位老前輩行事怪僻,往往出人常理之外。

大他是另有原因,但願鐵錚是他救去的才好。”

鐵凝忽地笑道:“方叔叔,你怎麼也稱華宗岱做老前輩?”展伯承也問道:“方叔叔,聽你的說話,你一定是知道華宗岱的來歷了?”方闢符道:“不錯,我從前雖沒見過華宗岱,但卻稍微知過他一點來歷。

你們是剛在昨天見過他的,依你們看,他有多大年紀?”鐵凝道:“我看最多不過四十歲剛出頭,她的女兒和我哥哥同年,也才不過是十六歲零幾個月呢。”

方闢符笑道:“你看錯了,他的女兒歲數是真的,但他的年紀決不止四十歲,依我估計,恐伯最少也靠近六旬。

若論武林輩份,也與你爹爹的師門雖沒淵源,卻比你爹爹還長一輩。”

內功深湛之士不易衰老,六十歲的老人望之仍似壯年並非奇事,鐵凝笑道:“咱們不必管他年紀,我只想知道他的來歷。

我一直在奇怪,他武功這麼好,我爹爹卻從沒提過他的名字?”方闢符道:“你們兄妹的師父也沒提過他的名字嗎?”鐵凝道:“沒有。

為何你特別提起我們的師父?”方闢符道:“因為華宗岱與你們的師父有點小小的‘過節’。

不,‘過節’二字還是用得不太恰當,只能說是在某一件事上,有點小小的關連。

他們也始終沒有見過面,動過手。”

鐵凝笑道:“你越說我越糊塗了,究竟是怎麼回事?”方闢符道:“這位華老前輩是隱居西域的一位異人,據說他的先祖本是中原望族、書香之家,國朝之初,因避戰禍,舉家遷移西域的。

是以華宗岱秉承家學,文武全材。

雖然久已作了‘化外之民’,仍然享愛中原的儒冠儒服,總是一身書生打扮。”

西域與天蘭接壤之處,有個靈鷲山,山上有個武功奇高的和尚,自號‘靈鷲上人’,在西域開創了靈鷲一派,廣收門徒,不分僧俗。

西域的武林人士,大都與靈鷲一派有點淵源。

華宗岱也是靈鷲上人的方外知交。

“三十年前,華宗岱曾到過中原一次,在一次群雄聚會之中,彼此較量武功,他曾用一雙判官筆連敗十八名好手,因此得了個‘筆掃千軍’的雅號。

那時段克邪的父親段圭璋段大俠剛出道不久,以六十四路飛龍劍法與他打成平手。

兩人惺惺相惜,遂行相交,可惜華宗岱只是匆匆遊了一次中原,又回西域。

其後段大俠也曾兩次到西域訪他,都沒見著。

因為他只到過一次中原,而那次群雄聚會,又只是一流高手彼此切磋武功之會,亦即是私人交往的聚會,與綠林的英雄會不同,江湖上的一般人物是不知道的。

過了三十年,當年聚會的前輩高手,死的死,散的散,更沒人提起他的名字了。

“但你們兄妹的師父是知道有華宗岱這個人的。

大約是距今卅年前,你的師父辛芷姑因與靈鷲派結下冤仇,鬧出了一件驚動武林的大事。

你知道此事麼?”鐵凝道:“我聽爹爹說過,聽說是靈鷲上人的一個徒弟得罪了我的師父,我師父把他殺了,後來靈鷲上人約我師父比武,又輸在我師父的劍下。”

方闢符道:“那次的比武,是空空兒暗中助你師父才把靈鷲上人打敗的,靈鷲上人輸得很不服氣,但格於武林規矩,不能再挑釁。

據說他曾想請華宗岱代他出這一口氣?鬥一鬥你們兄妹的師父。

空空兒得知這個訊息,他是恨不得有高手與他比試的人,待華宗岱找上門來,便先到他隱居之處挑戰。

可是卻撲了個空,華宗岱又不知搬到什麼地方去了,從此銷聲匿息,也沒有在江湖上再露過面。

有的人以為華宗岱是怕了空空兒,有的人以為靈鷲上人央求華宗岱替他報仇這個訊息乃是假的。

總之這件事就只是傳了一陣,便雲散煙消了。

所以說還不能算是‘過節’。”

鐵凝忽道:“方叔叔,你說起這件事來,我倒是覺得有點奇怪?”方闢符道:“什麼奇怪?”鐵凝道:“我曾問過師父與靈鷲上人比劍之事,師父和師公空空兒都好似很不願意談及此事。

師父還把我罵了一頓,說我不用心學武,愛管閒事呢。

那晚我偷聽師父和師公吵嘴,師公說:‘你心裡不舒服,何必拿孩子出氣。

’師父說:‘我有什麼不舒服的?我倒是怕你還在妒忌人家呢!’師公笑道:‘哪兒的話?我從前是不知道這重公案,才想去找那人比試的。

看來他不敢和我比試,這才是有著心病呢。

’我聽了這麼一段摸不著頭腦的對話,怕給師父發覺,就不敢偷聽下去了。

方叔叔,你如今說了華宗岱的這段故事,我倒突然想起來了,師父師公說的那個人,會不會就是華宗岱呢?”方闢符也是摸不著頭腦,但己隱隱感到華宗岱與空空兒夫婦之間,恐怕存有什麼祕密。

當下笑道:“你師父說得不錯,小孩子是不該多管大人的事。

咱們還是快些趕回家吧,你聶姑姑等得心急了。”

鐵凝撅著小嘴兒道:“師父打敗靈鷲上人,師公嚇走華宗岱。

這對他們都是很光彩的事呀,我問問他們,又怎能算是多管閒事了?”不過,鐵凝雖然不服氣,但還是聽從方闢符的話,加快腳步,重新施展輕功了。

因為她也的確在記掛著她的聶姑姑。

這時已是曙色初開,東方既白。

他們剛走上山坡,只剩下五六里的路程就可以到家了,忽然隱隱聽得馬蹄之聲,方闢符一看面色大變,鐵凝與展伯承也禁不住“啊呀”一聲驚叫起來。

方闢符看見的正是他在路上碰見的那三個人,此時他們正在快馬疾馳,翻過方家屋後的那個山崗。

看這情形,只怕他們是已經到過方闢符家裡的了。

展伯承喘著氣道:“方叔叔,這三個人我都認得。

其中有一個是殺我父母的仇人!”這三騎馬此時已是走得無蹤無影了。

方闢符大吃一驚道:“是竇元嗎?”展伯承道:“不錯。

另外那兩個人,一個是卜仇天,一個是帥萬雄。

這兩個人是前天在路上要搶我們的寶車,和我們動過手的。”

這三個人都是本領高強,心狠手辣的黑道強人。

方闢符從前雖沒見過,卻也知道他們的名頭。

這一驚更是非同小可,顧不得問情由,連忙叫道:“快,快,快回去看!”鐵凝與展伯承也嚇得面無人色,只怕聶隱娘已遭毒手。

聶隱娘有沒有道了毒手呢?花開兩朵,各表一枝,現是且來補述聶隱娘遇險之事。

且說聶隱娘在家中挑燈獨坐,等到了將近五更時分,未見丈夫回來,肚子已是開始“陣痛”,這是臨產的“徵兆”。

聶隱娘是第一次生育孩子,但關於產婦的常識她是早已向有經驗的“婆婆”(接生婦)請教過的,知道“陣痛”是間歇性的,初時隔半不到一個時辰發作一次,漸漸越來越是時間縮短,到了頻頻作時,那就是要分娩了。

第一次將要作母親的人,心情總是難免又歡喜又害怕的,武林中豪傑的聶隱娘也不例外。

這時要準備的東西都已準備好了,聶隱娘心裡想道:“現在開始陣痛,大約可以等到闢符回來吧?怕是不是難產才好。”

每個產婦都是同樣心情,希望丈夫能在身邊,至少也是留在家中照料,即使幫不上忙,也可以給她增加勇氣。

聶隱娘為著“俠義”二字,要丈夫夜闖節度府,接應鐵錚他們。

此時她擔著兩重心事,獨守窗前,每次聽到竹梢風響,就忍不住要張望一下。

正在她苦苦盼望丈夫回來的時候,忽聽得馬蹄聲響。

聶此時陣痛剛剛過去,她是個自小就與千軍萬馬作伴的大行家神一聽,聽出了來的乃是三騎快馬。

聶隱娘驚疑不定,心裡想道:“難道是他們奪了敵人的馬騎回來的?但為什麼只是三匹馬?難道有一人失陷在節度府中?”心念未已,只聽得馬蹄聲已在她門前停止,隨即聽得有門叫道:“方闢符方大俠可在家嗎?”是陌生人的聲音。

聶隱孃的女僕是從前跟隨她多年的女兵,頗有膽識,亮了門把,從門縫張望出去,見是三個相貌凶惡的陌生人,便喝問:“喂什麼人?幹什麼來的?”那三人同聲答道:“江湖上的朋友,江湖上的事情,見了方大俠我們自然會說。”

女僕道:“半夜三更,我們的主人不見客,有事明天來說。”

那三人哈哈大笑,一個說道:“方闢符,你也算得是江湖上的個人物,怎的如此不明事理?我們是給你面子,才來以禮求見。

我口也不是沒來頭的人,你怎可如此傲慢?難道當真是要敬酒不吃吃罰酒麼?嘿,嘿,哼!哼!你不開門,難道我們就進不來了?”另一個道:“莫非方闢符不在家中?”第三個道:“不在家中,咱們也要進去一搜!”其中一人拍門問道:“你主人究竟在不在家?”那女僕正要回答,忽聽得聶隱孃的聲音傳了出來:“阿鳳,開門讓他們進來!”“遠來是客,愚夫婦自當稍盡地主之誼。

躊躇什麼?請進來吧!”原來聶隱娘已知道三人不懷好意,倘若給他們知道方闢符不在家中,只怕更要肆無忌憚。

在這樣情形下只有不能示弱,“請”他們進來了。

這幾句話是聶隱娘強運真氣,用上乘的內功,將聲音遠遠送出去的。

隔著幾重房間,聲音也並不特別提高,卻就似在他們耳邊說話一般。

不過,這幾句話卻也說得甚是含糊,沒有明言方闢符是否在家。

尤其“稍盡地主”這一句話,更可以作正反兩面的解釋。

門外這三個大盜聽了聶隱娘抖露的這手上乘內功,都不由得心頭一震,面面相覷,各自思量,“方闢符夫婦果然名不虛傳。

聶隱娘一個婦道人家,也這麼了得,方闢符只怕更厲害了。”

“聽這婆娘的言語,只怕屋中早已有了準備。

他們兩夫婦加上那三個小子,咱們三人能否取勝,可就難以預料了。”

這三個大盜初來之時,估計過雙方實力,本來是認為很有把握的。

但聶隱娘所顯露的內功,卻出乎他們的估計。

而且屋中有何準備,他們不知。

一時間倒是頗為躊躇,患得患失,不敢莽撞。

但這三人雖是各懷鬼胎,卻又不甘在同伴面前示弱。

躊躇片刻之後,其中一人悄聲說道:“好壞進去看看,見機而作。”

其他兩人領會了他的意思,心中想道:“不錯,咱們是按江湖道的規矩以禮求見的。

方闢符是個大俠身份,總不能一見面便打,咱們先進去看看,倘若方闢符是在家中,倘若察覺他們是有準備的,那時再找個藉口告罪便是。”

三人主意既定,於是一同進去。

聶隱娘擺下了空城計,本欲將對方嚇走的,不料這三個人都是老江湖,雖然心懷戒備,卻沒給她嚇退。

聶隱娘早已點燃燭火,大馬金刀的坐在客廳當中,見這三人進來,冷冷說道:“請恕我未曾出迎。

三位朋友高姓大名?所來何事?”這三人見聶隱娘寬袍大袖,小腹隆起,似是孕婦模樣,不由得有點意外之感。

同時又見她說話從容,神色自如,一時也不知她的深淺。

這三個大盜倒也不敢失禮,依次報了姓名。

這三個名字乃是:卜仇天、帥萬雄與竇元。

原來那日卜仇天、帥萬雄與班氏兄弟給華宗岱趕跑之後,班氏兄弟因受了傷,帶領嘍羅,先回他們的山寨。

卜仇天和帥萬雄乃是獨行大盜,失敗之後,心有不甘,仍然藏在附近山頭,檢視動靜。

他們看到了鐵錚等人被官軍包圍,也看到華宗岱掩護他們出圍。

但鐵錚等三人馬快,先脫了險;華宗岱父女殺出重圍之後,卻是向著不同方向走的。

卜仇天和帥萬雄雖是有點嫌隙,但因遭遇相同,也早已和好了。

當下就和帥萬雄商議道:“你看見官軍中使獨腳銅人的是個軍官麼?這人就是從前橫行西北的武林怪傑北宮橫,不知怎的卻被田承嗣網羅到他的節度府了。”

帥萬雄道:“不錯。

這北宮橫的武功果然是好得出奇,華宗岱也不過和他打個平手。”

其實兩人交手之時,北宮橫是稍稍吃虧的,但因是在千軍萬馬之中,卜、帥二人又是在距離頗遠的山上偷看,故此看得不很真切。

而帥萬雄也是順著卜仇天的口氣捧一棒他。

卜仇天道:“這北宮橫和我倒有一點交情。

咱們這次奪寶不成,己是結怨於鐵摩勒了。

這三個小子回去一說,只怕鐵摩勒要找咱們的麻煩。

雖說咱們本來就拼著與鐵摩勒作對,也不必就因此怕他,但他們那邊能人眾多,結上了這麼一個厲害的仇家,總是禍患。

依我之見,不如去投奔北宮橫,暫且託庇於節度府。

以後再見機行事,要是田承嗣待咱們好,咱們就給他效力。

否則待避過了風頭之後,咱們養成羽翼,索性連北宮橫也拉出來,在綠林中自張一軍,別樹新幟。

你看如何?”帥萬雄道:“好雖是好,但咱們空手去投奔人家,難免受人輕視。

依我之見,一定要帶點見面禮去才好。”

卜仇天笑道:“不錯,我也正是這樣心思。

咱們捉這三個小子去作見面禮,順便也可報了咱們今日一敗之辱。”

這兩人遂暗暗跟蹤鐵錚兄妹,鐵錚他們馬快,這兩人當然是追不上。

可是卻給他們看見鐵錚等人跑入那個山谷,而且給他們探聽出是躲在方闢符的家中。

方闢符夫婦是江湖上聞名的遊俠,卜、帥二人不敢輕舉妄動,但又不甘心放棄這個計劃,想去再找幫手,無巧不巧,在路上遇見自盤龍谷中鎩羽而歸的竇元。

竇元倒不想投幕田承嗣,但他暗中卻另有一番打算,那批寶貝,他認為是屬於竇家的,他意欲混入節度府,伺機盜回。

於是三人一拍即合,聯同行事。

這三人進了方家,既不見方闢符出來,也不見鐵錚兄妹與展伯承,都是有點驚疑不定,恐防他們在暗中埋伏。

卜仇天首先發話,說道:“方大俠呢?我們是專誠來拜訪他的。”

說話之時,環目四顧,察看有無埋伏跡象。

聶隱娘雖然沒有見過他們,但這三個人的名頭,她卻是聽說過的。

不由得暗暗吃驚,暗自想道:“聽說展元修夫婦就是死在這竇元手下的,卜仇天與帥萬雄也是黑道上極為厲害的人物,我即使沒有懷孕,只怕也打他們不過。”

但聶隱娘乃是女中諸葛,智勇雙全,心內吃驚,神色不露,淡淡說道:“朋友們遠道而來,先歇了歇。

阿鳳,給客人倒茶。”

心想:“只有拖得一時算一時了。

天亮之後,闢符他們也應該回來了。”

但這三個人也都是老江湖,哪能讓聶隱娘拖延時候。

帥萬雄在門口一站,說道:“茶不用喝了,還是先請主人見面吧。”

聶隱娘道:“我也是主人啊。

你們有什麼話說給我聽不行麼?”卜仇天怫然道:“方大俠是不在家中還是認為我們不配和見面?”對方越迫越緊,聶隱娘只好說道:“好,你們稍坐一會,我當家的馬上就來!阿鳳,你去請主人回來吧!”“他在村頭一位朋家中,用不到一盞茶時刻就會回來的。”

後面這段話是有意說給對方聽的,好叫對方有所顧忌。

聶隱娘支使女僕出去還有一層用意,那是準備萬一要動手之時,可保全女僕的性命。

這女僕卻是忠心耿耿,不願在這樣緊要的關頭離開主人。

卜仇天欣然色喜,說道:“哦,原來方大俠當真是不在家。

好吧,那也就不必去催他回來了。

我們的事情很簡單,只是想向你討幾個人。”

聶隱娘道:“什麼人?我不懂得你們的意思。”

竇元打了一個哈哈,說道:“方夫人,咱們都是江湖道上的人物,不妨打開了天窗說亮話!我有兩個晚輩,是鐵摩勒的子女鐵錚和鐵凝,他們目無尊長,得罪了我,我要教訓教訓他們。

還有一個仇人之子名叫展伯承,我也要與他算帳。

這三個人我們已打聽得十分清楚,是躲在你的家中。

只要你把這三人交出來,我們絕不敢冒犯你們夫婦。”

聶隱娘冷冷一笑,說道:“你們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不錯,這三個人是到過我家,但他們早就己離開了。”

竇元“哼”了一聲道:“我不相信。

聶夫人,我勸你還是把這三個小子交出來的好!”聶隱娘忍無可忍,換地柳眉一豎,說道:“你不相信,又待怎樣?哼!莫說他們確是走了,就是還在此地,我也不能就交與你們!”竇元見她一副有恃無恐的模樣,倒是有點懷疑不定。

卜仇天嘻嘻一笑,作好作壞他說道:“方夫人,我們說過,我們是絕不敢冒犯你的。

但這三個小子,我們又是非抓到不可,怎麼辦呢?這樣吧:既然是他們走了,就請夫人與我們帶路,一同去抓這三個小子吧。”

這話說得“客氣”,其實,即是要把聶隱娘擄為人質。

笑裡藏刀,迫得更加緊了。

那女僕突然“呸”的一口,啐得個卜仇天滿頭滿面,罵道:“你不見我們夫人大著肚子麼?欺負孕婦,好不要臉!”卜仇天大怒,一掌拍出,就要取那女僕性命。

聶隱娘冷笑道:“好威風啊,好威風!”卜仇天自負是黑道上響噹噹的人物,給聶隱娘這麼一說,倒不覺臉上一紅,掌上減了幾分勁力,“砰”的一聲,把那女僕打下臺階,說道:“不錯,你的奴婢,我不值得殺她。

但方夫人,你可是成名人物,你不交人,可恕我姓卜的不客氣了。”

他知道了方闢符不在家,又知道了聶隱娘懷孕,已是毫無所懼,咄咄迫人。

竇元卻有點不好意思,心想:“欺負孕婦,傳了出去,只怕壞了名頭。”

這回輪到他作好作壞地勸道:“卜兄慢來。

看在方夫人懷孕的份上,不便走動,就讓她留在家裡吧。

你看守著她,咱們兩個去搜。”

卜仇天道:“對不住,方夫人,可要讓你受點委屈了。”

拔出判官筆,就要來點聶隱娘穴道。

竇元眉頭一皺,但一想聶隱娘本領不凡,雖然懷孕,但只留一人看守,亦恐防有甚意外。

點她穴道,雖會傷害她的胎兒,也顧不得了。

因此,竇元雖覺得欺負孕婦不很光采,但也不加攔阻。

眼看卜仇天的筆尖就要點到聶隱娘身上,聶隱娘忽地叫道:“大哥,出來把他們殺了!”說話之時,呼的一掌把燭光打滅,同時避開了卜仇天的一筆。

她雖然身子不便,要避開卜仇天的三五招還不很難。

竇元等三人本來就一直提心吊膽,疑有埋伏,突然聽得聶隱娘這麼一嚷,又聽得房中似有聲響,都不由得心中一凜,本能的往屋角一閃,先防敵人偷襲。

就在這一剎那,黑暗中嗤嗤聲響,聶隱娘已是撒出了一把梅花針。

竇元武功最高,聽風辨器,舞起鐵牌,滴水不進;卜仇天使的雙筆,不易遮攔,但他機警得很,一覺不妙,立即一個“金鯉穿波”,穿出窗外。

帥萬雄卻是動作較慢,一個筋斗沒有避開,左臂上著了一枚梅花針。

帥萬雄是個行家,臂上沒有麻癢的感覺,知道梅花針無毒,一顆心才定了下來。

可是這枚梅花針正射進他的“曲池穴”,他的,一條左臂,已是轉動不靈。

黑夜之中,聶隱娘認穴如此之準,帥萬雄也不由得不暗暗吃驚了。

卜仇天擦燃火石,只見聶隱娘已經關緊房門。

卜仇天冷笑道:“方夫人,你藏在房中就躲得了麼?”聶隱娘一聲不響,突然又是一把梅花針撒了出來,但這一回,他們已是有了防備,竇元、卜仇天雙掌齊出,以劈空掌力,盪開了那把梅花針。

竇元道:“帥大哥怎麼樣?”帥萬雄面上一紅,道:“沒什麼,只是臂上著了一支梅花針。”

竇元取出一塊磁石,在他曲池穴一貼,將那支梅花針吸了出來,板著臉孔說道:“小心點兒,幸虧這不是死穴。”

帥萬雄老羞成怒,提起了厚背斫山刀,貼著牆悄悄走過去,到了聶隱娘臥室門口,猛的一刀劈下,喝道:“臭婆娘,滾出來!”暗器打遠不打近,他已衝到門口,無須顧忌。

哪知話聲未了,帥萬雄忽地腳底一滑,一刀劈出,身體重心又向俞傾,立足不穩,竟然一跤滑倒。

聶隱娘突然開了半扇門,唰的一劍刺出,帥萬雄在地上拼命一個“滾地葫蘆”,饒他打滾得快,肩頭亦已給劍鋒劃傷一處,大刀亦己跌落,狼狽之極。

原來聶隱娘是早有佈置,在門口灑了香油的。

待到卜仇天也衝上去時,聶隱娘又早已退回臥房,關上房門了。

卜仇天正要砸門,聶隱孃的暗器又打出來,這次不是梅花針而是透骨釘,透骨釘份量較重,卜仇天的劈空掌力不易打落,只好用判官筆招架。

聶隱娘躲在房中用暗器拒敵,卜仇天一時間倒是無法衝門。

不久,天色已亮,帥萬雄道:“竇大哥,你不趕快出手把那臭婆娘揪出來,方闢符他們一回來,更不易對付了。”

竇元倒是有點兒顧住身份,不大願意和他們聯手去制服一個孕婦的。

但給帥萬雄這麼一說,他也不禁改了主意,心裡想道:“不錯,聽說方闢符武功比妻子更為厲害,他若回來,只怕我也沒有把握勝他。

看來也只有捉著他的妻子,才能迫他就範了。”

於是竇元也不要面子,舞起鐵牌,上去砸門。

竇元手舞鐵牌,上去攻門,聶隱娘打出的暗器,紛紛給他磕落,轉眼間已給他搶到了門口。

竇元冷冷說道:“方夫人,你還是自己出來吧。

揪你出來,可不好看!”聶隱娘用了許多氣力,忽地腹中劇痛,只覺胎兒似是在肚子裡伸拳踢腿似的,痛得實在難以抵擋,不由得“哎喲”一聲,倒在**。

竇元聽得她的叫聲,倒是吃了一驚,心道:“闖進去莫要剛剛碰上,那可就倒一輩子的黴了!”帥萬雄給聶隱娘刺了一劍,氣恨末消,說道:“竇大哥,你怕晦氣,我不忌諱。

哼,這臭婆娘多半是詐死,待我揪她出來!”他言出即行,果然一刀劈下,把房門劈開了一道裂縫!就在此時,忽聽得有人厲聲斥道:“你們三個狗賊,要不要臉!”卜仇天守在門口,只覺勁風颯然,大吃一驚,連忙躲閃,只見一男一女已經進了屋子。

身法快得真是難以形容。

竇元喝道:“什麼人多管閒事?”把眼望去,此時東方既白,看得分明,只見來的一男一女都不過二十多歲年紀,男的眉宇之間英氣迫人,女的長眉入鬃,容光煥發。

竇元一見不是方闢符,雖然驚奇於他們輕功超卓,倒也不怎樣畏懼。

哪知這少年出手快極,喝道:“我偏要管!”聲還未了,唰的一劍,劍鋒已指到他的咽喉。

竇元鐵牌一磕,左手月牙鉤便刺那少年的小腹,少年只是一飄一閃,竇元鉤牌兩式全都落空。

那少年明晃晃的劍尖,仍是如影隨形的緊迫著他。

竇元好不容易才解開這少年的一招,已是給他迫得離開房三步。

說時遲,那時快,那女子亦已來到,說道:“克邪,讓我照料隱娘姐姐,你把這三個狗賊殺了,暫且不要進來!”原來來的這對夫婦正是段克邪與史若梅。

帥萬雄剛剛抽出劈在房門的那一刀,歪眼盯著史若梅笑道:“小娘子,你進去做什麼,不怕惹晦氣嗎?你還是走開吧,我可不得傷你!”帥萬雄尚未知道他們就是名震天下的夫妻雙俠段克邪與史若梅,見史若梅美豔如花,竟然不知死活,心存調戲。

史若梅柳眉一聳,斥道:“滾開!”口中只說了兩個字,手中的青鋼劍已是閃電般的攻出了三招!本來,論本領帥萬雄雖然不及史1/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