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第二篇 溫柔 第四章 一零四:殺出大圍

第二篇 溫柔 第四章 一零四:殺出大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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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篇 溫柔 第四章 一零四:殺出大圍

她依然單純如一次閃電,一道驚雷。

那麼美,美得教人可以忍耐,可以等待,美得帶點稚氣,清純得彷彿連這美的本身也殘酷了起來。

她看著那頂豔麗的轎子,清清而親親的輕輕笑了起來,說:"白愁飛背棄了你,這才是真正的自招其敗。"轎裡的人咳嗽。

咳了好久,彷彿連心和肺都咳出來了,才喘著氣道:"白愁飛小看了沒有雷損的風雨樓,這才是他的敗筆。"雷純笑語晏晏地道:"他也不該提前引發王小石的反撲.這叫一子錯,滿盤皆落索。"轎中人咳道:"他沉不住氣的原因是怕再待下去,王小石會因而坐大,他要趁此做掉了他的心腹大患。別忘了,白愁飛是在江猢上用了幾十個化名,失敗了十幾次,才一層一層地、一陣一陣地打上來的。

他已不能再失敗,他已三十多歲了,再也失敗不起。"他頓了頓,語音蒼涼:"一個人年歲長了就敗不起了。我就是這樣子。"雷純愉快地抿嘴笑道:"可是你敗了依然能再起。"轎里人澀聲道,"那是因為你,"雷純酒窩深深:"因為你是蘇夢枕。"她婉轉而堅定地道:"只有蘇夢枕才是風雨樓真正的主人。"轎裡的蘇夢枕沉鬱地道:"——那到底是你起?還是我起。"雷純道:"我只知道:我爹敗了,你也必敗——勝利者是白愁飛。

他等你解決了我爹爹,然後他設計迫走王小石,背叛了你,剩下的就可以慢慢收拾我、併吞六分半堂:可是他沒料到王小石會回來得那麼快,而且象鼻塔會崛起得那麼速。他等不及了,所以要立即剷除王小石派系的實力。""不。"蘇夢枕有力地更正:"真正的勝利者是蔡京。以前,他籠絡京裡'迷天七聖'的勢力,一時叱吒,只惜關七神智迷惚,不足堪當大任。之後,他拉攏你爹爹,但他也很快發現,雷總堂主既有'江南霹靂堂'的背後支援,而且也不全讓他牽著鼻子走。現在他知道白愁飛的野心不止於武林稱霸,還想當政,他就利用這個心理,縱控著白愁飛,霸佔風雨樓,對付六分半堂,併吞京裡其他派系實力。真正的獲利者是蔡京。"雷純一笑:"可是白愁飛的野心著實是太大了。"蘇夢枕沉吟了一下:"你的意思是"雷純純純地一笑:"我沒有什麼意思。我覺得,這是時候了,白愁飛已沉不住氣了,要排程所有兵力與王小石一戰,我們正好可去收拾殘局。"蘇夢枕沉默了一下。

奇怪的是,他一旦沉默下來,彷彿連火把獵獵和蟲蟲呢喃之聲都沉寂了下來。

場中一時死寂無比——

天底下,說話與不說之間能有此聲勢者,僅蘇氏一人耳。

"我不明白。""人不是老揀他明白的事去做——正如人不是老做對的事一樣。""我是你的殺父仇人,是不是?""可以這樣說。""——那你為什麼要幫我對付白愁飛,收復風雨樓?"雷純一笑。

笑得真好。

"——那我為什麼要救你、要收留你、還把樹大夫的弟弟樹大風請出來治你的病?還替你保住你的心腹強助?"雷純眨眨如夢似幻的大眼睛,露出皓齒幽幽笑說:"也許我本就是你未過門的妻子,我本就深深地喜歡上了你""許是英烈的決心,來自似水的柔情。你雖然失敗了,但成功的失敗就是成功的開始。"雷純明黠他說,"這世間一向都是做對了沒有人知道,做錯了沒有人忘記;這就是人們的鐵律。要制衡它,就盡揀大對大錯、大成大敗的做,人們反而弄不懂誰對誰錯。"她純純、美美地一笑又道:"小是小非,謠言漫天飛;大是大非,反易指鹿為馬、黑白不分。前進後退易,左右為人難。"狄飛驚乾咳了一聲。

雷純輕睨著他:"你也有話要說?姑且說吧。""對付金風細雨樓,是件極危險的事,你可有把握?"雷純嫣然一笑:"我是殺手鐗白愁飛斷斷意料不到。"狄飛驚道:"可是就連當年雷老總到頭來也棋差一著。"雷純淡淡地道:"那時的風雨樓是有蘇夢枕的金風細雨樓。"狄飛驚:"不過蘇公子已非昔日的蘇公子了。"雷純:"不錯。所以我才要助他行事,你也得幫他成事——別忘了,蘇夢枕畢竟是蘇夢枕;蘇公子永遠是蘇公子。"狄同意:"——有些人,的確是永遠遇挫不折、遇悲不傷的,而且倒下去便一定會爬得起來;在哪倒下,便在那裡爬起來,甚至蹲著的時候也比站著的人高大。"雷純笑:"何況,我還跟他找到了他的好拍檔,當年四色樓子裡的總管和莫北神都會重新歸人他的部隊裡。至於'江南霹靂堂',已派'八雷子弟'中的雷如、雷有、雷雷、雷同等四雷來,而我們的第一號戰士,他也已恢復了,今兒就要出戰。"狄飛驚倒吸了一口涼氣,一時作不得聲。

在轎裡的蘇夢枕似也微微一震。

雷純反問:"你還有什麼意見。""沒有了。""我反而幫助殺父仇人去復仇,你也不反對?""你才是六分半堂的總堂主,我跟隨你,絕對服從。""這不傷害你效忠六分半堂的原則嗎?""雷總死後,你已代表了六分半堂,何況,沒有原則一向就是我的原則。"雷純笑了,眯眯著眼,眼肚兒浮了起來,很嬌也很美。

"這樣很好"她晏晏笑著,"沒有原則就是你的原則"然後她忽然拍了拍手,微揚聲喚:"楊總管,楊堂主,你這還不出來見見故主"只見一個高長瘦子、額上有痣、舉止斯文儒雅、得禮有禮的人,緩步向前,朝轎子深深一揖。

"蘇公子"他的語音微顫。

火光中,他在年前仍俊秀英朗的儉,而今已一臉滄桑、佈滿皺紋,像他用一年的時光老了二十年。

只聞轎中人又震動了一下——

這種因驚駭而發生的顫動雖然極其輕微,但像狄飛驚這種人還是一定聽得出來的。

只聽轎子裡的人長噓了一聲,好半晌才充滿感情地咳了一聲。

"無邪"楊無邪一聽這語音,頓時熱淚盈眶,眼前在享,如飛掠過,百感交集,盡在心頭,種種繁華,一一歷盡,不禁立跑下去,便咽地喚了一聲:"——公子!!!"這時,溫柔卻充滿不信與好奇地問張炭:"小石頭他們來幹什麼?

他已跟不飛白不飛的談和言好了麼?""小石頭?"張炭看著倒在血泊中的蔡水擇,他那張裂了的臉像極了一個笑容,"他是來救咱們,為我們殺出大包圍而來了。""大包圍?"溫柔看見那一層、一陣又一陣、一堆又一堆的"風雨樓"子弟,這好像才弄懂一些當前"局勢":"我們要從這幾殺出去!?"

已結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