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情與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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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情與義
近日裡，金光寺出奇的靜，原是馬上就要比試了，各人正忙著勤加修煉，好在比試中拔得頭籌，去四派會武上開開眼界。
後山竹林中，智通正在凝神修煉，忽被皈戒一聲“哎，智通！”給打斷。智通雖有不快，卻知皈戒向來如此，只道，“寺中快要比試了，你不好好修煉，倒叫我作甚？莫非是不想去那四派會武嗎？”
皈戒道:“武林大會豪傑眾多，我自然想去，不過此刻卻也不是偷懶，我有一妙計，可保你我二人無論比試成功都能去。”
智通道:“你必又想出什麼歪法子了，可忘了你我進寺時方丈師祖曾告誡過，修煉之人要平心靜氣，腳踏實地麼？”
皈戒道:“我自然是記得。智通，以小師叔修為，這次比試絕拔不了頭籌，你說他能去四派會武嗎？”
智通道:“若只比試的話，小師叔自然不能去，可他是普化師祖唯一的弟子，若以第二代弟子的身份去，也無不可。”
智通道，“便是如此了，小師叔若以第二代弟子的身份，也可挑兩個第三代弟子與他同行，如此，咱們不就……”
智通道:“小師叔必也忙於修煉，你莫要擾他清修。”
皈戒不耐煩道:“小師叔修與不修全都一樣，況小師叔定不會覺得我們二人擾了他的。”
智通道，“皈戒，這話你在我這裡說說也就算了，切不要到處胡言。”
皈戒道，“我自有分寸。”
智通道，“你知曉分寸就好，若真想去那四派會武，就加緊修煉吧。”
皈戒道，“好吧好吧。我不去就是了。”
皈戒一路前行，來到了善緣門前，皈戒前去敲門，“小師叔，小師叔你在麼？”
善緣便打開了門，“皈戒師兄，你有什麼事嗎？”
二人坐在了屋內，皈戒開口道，“小師叔，寺中比試結束，大夥就要去天陽門參加四派會武了，我是想問問，到時你去不去？”
善緣道，“以我修為，恐怕連初試都過不了，自然不能去。”
皈戒道，“啊？”又道，“小師叔，不說比試，普化師祖不是會去嗎？你可以和他一起去的。”
善緣道:“師父不希望我去。”
“啊？”皈戒愕然。
五日之後。
金光寺大院中，人聲鼎沸，這次比試是是金光寺的大事，雖由無合主持，三大神僧卻也悉數在場。
一聲鑼響，無合已站在了擂臺上，“由於我寺弟子幾千，參賽人數眾多，共兩千二百零六人，所以初試便組隊而戰，百人一隊，共二十二隊，抽籤而定，抽到二二零一至二二零六的六人
看（書網?‘電子書，參加比試的弟子現下可去抽籤處抽籤。”
普寂對普化身後的善緣道:“善緣啊，你也去吧。”
善緣一驚，“方丈師叔，弟子、弟子是不參加比試的。”
普惡道，“讓你去你就去，不要廢話。”
善緣看了普化一眼，普化默默點頭。
善緣道聲“是”，果然去抽籤了。
兩千多的弟子，抽籤便抽了大半個時辰，抽籤完成之後，無合講道:“如前面所說，抽到二二零一至二二零六號的弟子站到前面來！”不一會兒，人群中走出了六個弟子。善緣看了一眼，這些弟子中他只認識大悟。
佇列中的皈戒一直在對大悟擠眉弄眼，“哎！大悟，好樣的！”
大悟站在前面一臉正經的樣子，絲毫不為所動。
“好，這六位弟子便直接進入下一輪，餘下的弟子，一到一百為一隊，二到二百為一隊，如此類推，直到兩千二百，共二十二隊，以隊與隊之間相爭，二十二隊中取前五隊，既是取前五百名留下進行總試，你等可明白了？”
底下眾人異口同聲道，“弟子明白！”
“嗯，我和各位師叔商量過，未免滄海遺珠之憾，若是有弟子埋沒與隊試之中，可要求單獨比試，以一人比對方隊中五十人，若是贏了，也可參加總試。”
臺下一片譁然。
“一人對五十人？”
“有這種比法？”
“這能贏嗎？”
“雙拳難敵四手啊！”
“寺中必有人過得去的，你若不行，不要求單獨比試就是了。”
……
無合大吼一聲:“肅靜！”
臺下立時鴉雀無聲。
“今日已定出比試規則，你等各自找到隊中弟子，彼此多加練習，明日卯時(注:卯時，即為清晨五點至七點)，比試正式開始。”
斜陽冉冉落，無邊秋色悠遠，柳樹綠陰綿延去，泛黃楓葉籠輕煙。楓樹之下，一群兩群的弟子正在你言我語的說個不休，善緣也在這裡。
他抽中的是八百一十二號，在八百至九百的隊裡，整隊裡的弟子，他大多見過，卻沒有一個相熟的，卻把這些弟子的竊竊私語聽的一清二楚。
“沒想到我們和八師叔抽到一隊……”
“聽說八師叔練十幾年才練了一層大凡般若！”
“不會吧？果真那麼差，普化師祖怎麼會收他做徒弟呢？”
“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去去去！我和師叔有話說！”皈戒趕走小弟子，道，“他們胡說的話，你不必介意。”
善緣道:“皈戒師兄，寺中能人眾多，我的修為自然不能與他們相提並論，不過你只要謹慎一些，定能大獲全勝的。”
皈戒“嘿嘿”一笑，“借小師叔吉言！”
日近黃昏，淅淅瀝瀝的下起小雨來。
善緣行至窗前，開啟窗戶，一股雜草中混著泥土的氣味迎面撲來，他有些茫然，窗簷上的雨水像斷了線的珠子，一點接著一點，無窮無盡。
雨聲中，有笛聲傳來，那笛聲如泣如訴，婉轉悠揚，善緣只聽了半刻，便從視窗跳了出去，隨著笛聲尋了去，一路行至後山竹林，他停在了那裡，無法再行出一步。
滿山的綠意被暮色染成了青墨色，片片竹葉紛紛揚揚落下來，烏雲下，點點殘雨細濛濛，一個女子，就那麼筆直的站著，手中玉笛橫吹。一雙杏眼遠遠的看著善緣，似歡喜，似幽怨。正是:落葉紛紛人獨立，細雨濛濛燕雙飛。
一曲吹畢，女子緩緩的放下玉笛，笑的有些張揚，“我知道，你是記掛我的！”
善緣沒有回答，呆了片刻，轉身欲走。
“喂！我可出不去，你就這樣走了，萬一我被抓到了，私闖金光寺的罪名可不小哦！”
善緣無奈，轉過身來，“施主，你究竟想幹什麼？性命珍貴，當擅自珍重才是。”
此女正是善緣多日前在銀月城中遇到的燕子。
燕子道:“我究竟想幹什麼？和尚，你不說，我就要說了，我便是喜歡你了！你待拿我怎樣啊？”
雖是涼風陣陣，細雨濛濛，善緣的臉卻瞬間化作了紅色，“你、你、你……你快回去吧。”
燕子走了過來，她的頭髮已被雨水沾溼，有幾縷貼在臉頰上，“哦，我忘了，你是和尚，你敢發誓說你不喜歡我麼？”
善緣被燕子堵的說不出話來，過了好半晌，才道:“我，是佛門中人。”
燕子恍惚的看著善緣。
善緣繼續道:“此生此世，我都已經是金光寺的弟子，我師父，他對我有大恩大德，我這一生不會背棄他，更不會離開佛門。”
燕子好似還沒有回過神來。
善緣道:“施主，你快走吧，這不是你該來的地方。”說完，便轉身走進了漫天雨絲裡。
半晌，燕子對著善緣已經遠去的背影大喊，“你根本就不屬於金光寺！也不該是什麼和尚的！總有一天，你會心甘情願跟我走！”
燕子的聲音被雨聲所吞沒，逐漸消失在天地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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