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 師父,我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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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三章 師父,我疼
第七十三章 師父,我疼
——桃花!
——桃花快醒醒!
——不想魂飛魄散就快給老子睜眼!
一聲一聲,急促迫切。
她痛苦的閉著眼,她能感覺到他在抱著他,這個胸膛是她熟悉的,是獨屬於她的,曾經她還是妖的時候就屬於她了……
“娘子,你別嚇我……求你醒醒……乖,不要嚇我……”
娘子,他喚她娘子……
這是他的聲音,一如記憶裡的溫潤好聽,此刻因了怕又帶了顫意的聲音,落在她耳中密密麻麻喚她與他的記憶,可……
有什麼不對的……
她或許早就想到了的……
抱著她的力道很大,要肋斷了她骨頭似的,她張嘴想罵他,嘴脣微動,喉嚨裡被一股腥鹹填滿,她嘔地一聲,竟是吐出一口血……
“桃花!”
他那麼著急,那雙琉璃眼裡滿是她的模樣,可她看著看著,這張臉越來越陌生,一個眨眼間好似換了模樣似的,而那模樣……
“師……父……”
——老子在這!你給老子睜眼!
是她師父的聲音……
有多少年沒聽到過了?
漫無邊際的疼意裡,她有些委屈,她明明睜開了眼啊,可眼前……
是她的夫君,是她的孩子,是她多年裡熟識了的陳家村人……
“桃花別怕,大夫馬上就到了……你不會有事,你不能有事……”他那麼小心的把她抱住,貼在耳邊的聲音低得呢喃一般,“不要離開我……你怎麼能狠心離開我……與我成親生子過一生,不是你曾經最想要的嗎……乖,不要多想,什麼都不要想,只要記得待在這裡,待在我身邊……我和孩子們都需要你……”
低低的聲音那麼輕,彷彿只有她一個能聽到,那些他身後的人像一副荒誕的背景圖,她眼前越發的模糊,越發看不清那麼人的長相,甚至她兩個長大成人的兒子,那是她一手帶大的崽子,從那麼小點點那麼醜巴巴的時候養大的,可……
為什麼看不清他們的臉了?
為什麼記不起他們的長相了?
“不要想,不要想了……”他的手捂住她的眼,讓她周身的感官只剩他嘴邊的耳,“乖,什麼都不要想……別看他們……想想我們,我們第一次見面在九荒山……那時候正是五月,桃花開得正好,只你一株乾巴巴的可憐小桃樹……我有沒有告訴你,我其實早就對你動了心……”
九荒山……
是了,她怎麼會忘,怎麼會忘記與他的羈絆,只是……
“長留……”她拉下他的手,看著這張二十幾年不變的臉,看著他的眉眼,他的鼻他的脣,看他微青的胡茬,她顫著手摸他的臉,“夫君……”
“我在,桃花,我在……”
她的手細細描繪他的眉眼,細白的手指緩緩落下,從他的側臉繞過他的下巴,劃到他的喉結……
“娘子……”
他的眼裡不掩飾的歡喜激動,偏聲音慣有的內斂,桃花看到他微微紅了耳尖……
“真像啊……”
她呢喃一般。
“桃花你說什……”
聲音戛然而止,因為她落在她脖間的手驀地收緊,五根細細的手指不知哪裡來的力氣,狠狠掐住了他的脖子。
他瞪大了眼,是真的瞪大,眼珠要凸出眼眶一般的駭人,這樣扭曲的神情,“他不會這樣。”她的聲音清晰起來,“他可是連熊瞎子死了都給挖墳唸經的人,死到臨頭他也不是這樣……”
“你……”手下的人還想說什麼,但她五指收緊,他嗓子裡發出咔咔的聲音,無端聽得人背脊發涼,桃花表情瞬間的恍惚,喉中的腥鹹再也壓不住,血從她嘴角沁出,這血腥味將她驀地驚醒一般,她臉上驟然只剩了狠絕,掐著他脖子的力道是……
要他死的力道。
“你是什麼東西!你也敢裝他?!”
她眼裡的嫌惡那麼明顯,“說!把我困在這裡什麼目的!”
那張熟悉的臉扭曲到陌生,她五指驟然收緊,能感覺到骨頭被掐斷的聲音,他的身體頹然的沒了力氣,這副軀體緩緩倒在地上一副死相,只是桃花看得清楚,從他身體裡極快一道白光閃出,速度快得像幻覺。
可桃花知道,那玩意還在。
將她困在這裡,編織一場幻境的東西……
目之所及,還是那個不大的小院子,還是她住了許多年的屋子,可院落裡熙熙攘攘的人不見了,她的“孩子”,陳家村人也全都不見,她抬眼望去,不算高的圍牆隔了一層水鏡似的搖搖晃晃,甚至牆頭開始變得半透明,彷彿下一瞬一切都能消失不見……
空氣裡傳來桀桀的笑聲,“我哪裡演的不像?你從哪看出來的?”
“不……你的一切我都知道,我不可能出差錯!”
“說!你給我說!”
“你演得很像。”她嚥下喉嚨裡的血,若是不像,她又怎麼會待在這裡直到“女兒”出嫁……
憤怒,對自己的憤怒,她竟被一個見不得光的玩意玩弄鼓掌,還與他……
“是不是膈應?哈哈,不必……你不必的……你也不用找,我存在,卻也不存在……你那夫君,陳長留,陳夫子,他始終是他,我不是他,他不是我……”
癲狂的聲音,語無倫次,又帶著尖銳的惡意。
“你到底怎麼看出來的!說!你給我說!我不可能出錯!不可能!”那聲音陡然厲起來,像破空的箭,直直鑽進她耳朵。
餘光裡,桃花看到小院子的圍牆已經不見,像是被虛空裡的什麼蠶食了似的,眼前的景象在一點點的消失著,連同地上死了的“他”,那副身體也在變得透明。
她冷笑一聲,也只是冷笑,繼而肅了臉不再言語,看著眼前崩塌消失的景象,腦中的刺痛密密麻麻……
——桃花,桃花醒醒!睜眼,快睜眼……
眼前有沉沉的黑,濃的化不開的黑,她像是突然被這濃黑吞食了似的,那些悠遠模糊的聲音慢慢變得清晰……
她嘴角保持勾笑的模樣……
什麼不會出錯?
呵,她與他確實相識於九荒山,但,他從未知曉,當初他帶回的那株乾巴巴的桃樹,便是她。
他不知。
她嫌丟臉,沒與他說過。
那見不得光的玩意,自作聰明過了頭……
這個念頭冒出的時候,她腦中裹挾的迷霧像是一下子消失不見了似的,隨即而來便是撲面的痛,渾身密密麻麻針扎似的,那針那麼長,刺穿皮肉直接到了骨頭,骨頭也破了,血糊糊的洞,密密麻麻……
“嗯……”
她痛得呻.吟一聲。
“花兒……桃花!醒醒!快醒醒!”
這聲音……
“師……父……”她仿若聽到這麼叫出了聲。
似乎方才也這麼叫過,可有哪裡不同了,她知曉有哪裡不同的,來不及思考,沉重的眼皮緩慢掀開,她從模糊裡終於看清眼前的面孔。
“桃花!我的桃花啊!我的乖徒兒!”
“你冷靜些,她還傷著。”
“師……”果然是她師父,果然是老桃!混沌的神志尚未理清,那麼本能的反應便接踵而至,她眼眶裡登時熱了下,像多年前被她師父護著的時候,受了委屈就回來哭,哪怕哭完了被他狠揍教育一頓,也還是忍不住,妖界很大,她只認他一個……
“師父……”
嗓子疼得澀啞,一張嘴便是熟悉的腥鹹從喉嚨湧出,她腦袋一歪,一口血嘔出。
“桃花!”老桃再顧不得身後的阻攔,一下衝過去扶起她的後背,讓她嘴裡的血不至迴流,“吐出來,別咽,都吐出來……”
桃花腦中仍舊不甚清明,餘光裡她看到老桃身後的身影了,那是……
大護法商陸。
這是妖界。
很奇怪的,第一個念頭竟是這個。
明明身體裡撕扯得疼得厲害,明明嘴裡的血大口大口的嘔著,明明思緒雜亂得要炸開似的,她第一個念頭卻是如此。
眼眶溼潤著,不知是心緒還是本能,她在這血腥味裡越來越多的恍惚感。
上一刻她還在送那孩子出嫁,上一刻她還被“他”抱著……
假的。
方才就知曉的,她親手破了那幻境的,這是最明智的,為什麼心裡頭……空落落的……
“別亂想!”老桃嚴厲的聲音驟然響起,“這個時候還胡思亂想,你是不是不要命了!不要命就滾回幻境裡去,要活命就乾脆點!”
“老桃!”商陸聲音如舊,只熟悉他的老桃聽出裡頭的不贊成,商陸看著已經不再嘔血的桃花,遞過去一個帕子,又遞過去一杯水,“漱口。”
老桃不客氣的接過,遞到桃花嘴邊的動作倒是輕柔,只嘴裡還刀子似的,“你給老子好好的,老子拼了老命把你撈出來可不是看你送死的。”
桃花漱了幾遍口,口中的血腥味才少了一些,老桃揮手想處理地上的血,手揮到一半頓了下,回頭,不待他說話,商陸便自動拿了東西清理。
桃花躺在**,終於清醒了一些。
老桃這麼多年一直是白衣白髮的形象,桃花一直覺得他是最適合這般扮相的妖了,沒哪個妖比他這般還要風流倜儻丰神俊朗了,可現在他的白衣上,沾了大片的血。
“師父,你的衣服……對不起,我弄髒了你的衣服。”
不知怎的,清醒後第一句話是如此。
老桃眼神一直落在她臉上沒動,只哼了一聲,“還知道對不起,算你有良心。”
彆彆扭扭的責怪,是他慣有的神態。
桃花眼眶又熱了下,“師父,我身上疼得慌……”
是啊,她疼,疼得身子不受控制的顫,疼得語氣不穩,可她更……怕。
她分明是在溶血池中的……
她能感覺到身上殘存的妖氣……
她還是妖……
那她是怎麼出來的?
撈。
是了,他說了一個撈字。
可……
怎麼撈的?
妖王怎麼肯,溶血池怎麼肯!
他,或許他們,他們做了什麼?
不敢問……
她,不敢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