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五章 如斯巧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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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五章 如斯巧合
第二百八十五章 如斯巧合
桃花下山回來的時候,天還晴著,只不知為何突然冷了起來,她裹了裹身上的厚衣裳,快步往宅子裡趕,路上還沒忘把摘來的果子給村口陳大娘送了去。
這個時候果子極少,也只有桃花能從山中極狹處尋來,陳大娘只覺是她運氣好,凡是進山總能帶回些新鮮物來,對她好一番誇獎,又一定把自家晒的乾菜給她帶上才肯放她走。
桃花衝出陳大娘家,被突然一陣的老北風吹了個正著,她打了個寒噤,趕緊把斗篷上的兜帽扣上——
是了,她也會覺得冷。
她與洛止,一個妖怪,一個神仙,哪一個都不是隨隨便便都出現在人間的。來此前,洛止隱了她的氣息,她非常自覺地封了自己多數妖力,只留下了一點能飛簷走壁快速爬山的妖力。
而洛止亦是如此,他雖沒有說為何他一介神君能突然來人間住著還不限時日,總不能是天君心疼他,特意讓他來養傷?
怎麼可能,若是如此,當初又怎麼會罰那般重……
桃花自己猜測,他能下界,定也是被天君加了諸多限制的,好比不能暴露身份這種已是最基本的,為了不能暴露身份,他身上的法力幾乎全都被封,法力一旦被封,天罰的傷就越發重起來,這讓他看起來少了些神仙的感覺,與那人間生了病的書生倒是真有幾分相似了。
桃花想著他那副病弱身子,腳下步子更快了些。
她轉頭拐角,正要往自家那條小巷子去,一轉過街角,便看到到巷子口站著的人。
天氣乾冷,路邊是一整個冬日都不化的雪,白絨絨,像他寬大斗篷上毛茸茸的領邊——斗篷是她挑著買的,給他選的白色,衣角領子還有兜帽處,各有一圈毛絨邊,賣的人說是兔子的絨還是什麼來著,她倒是並未在意這個,就是突然想知道一臉清冷皎月似的人,穿上這個是個什麼樣兒……
於是買了回來。
他拿到的時候明顯怔愣了下,桃花忍笑,努力做出一臉正經樣兒。他看她一眼,到底是穿了上。
但他穿上……
卻依舊是好看的。
他本就長得極好,來到這裡,雖用了些障眼法,但障眼法對桃花沒有效用,她眼裡見到的,依舊是他無可挑剔的一張臉。
穿上了與他不相搭的斗篷,他依舊是長身玉立,容色非常,甚至那素色斗篷被他穿著,也好似有了仙袍氣質……
這個人,是無論如何都讓桃花第一眼被吸引的那一個。
如同此時他立在巷口,身披斗篷,墨髮微散,手裡捧了個檀色福字紋的小手爐,他站在那裡,與被老北方吹得瑟瑟的桃花不同,他好似是立在祈元殿門前,桃花看著他,不知為何就想到那日月老閣外,他執一把傘雨中等她的場景……
也莫名的,她想起百年前,九荒山上,那日晚歸,和尚拎一盞橘色的燈,立於寺門前……
這些畫面讓她不由怔了下。
“桃花。”
他也看到了她,喚她一聲向她走來。
桃花一下回神,臉色的恍惚一下變成了色,她幾步奔過去,擰眉,“誰叫你出來的?本就身子不好,怎不在屋裡等我?外頭風大天冷,你小心傷更重了!”
她說著,踮腳去拉他背後斗篷帽子,他便低了頭,任她把帶著絨絨毛邊的帽子給他扣上,道:“我這傷,與冷熱無甚關係……”說著就將手爐遞給她,桃花不接,一把塞回他懷裡,瞪著他,“你拿著,誰說與冷熱無關的,我看你在房裡暖暖和和的臉色就更好。快些回去,以後別出來等我,不然我就不管你了啊……”
她絮絮叨叨的,一面走一面威脅。神君被她教訓著,竟也不惱。這倆人拐進巷子,他們住在巷子最裡面一家,木門小院,四方天井,是當地特有的宅子。
到了門前,桃花才威脅完,正跟他說著那大叔說送她兔子的事,就聽吱呀一聲,隔壁門開啟,一個三四十的婦人走出來,正是那個熱心腸的大嬸,只是這熱心腸……熱得著實讓人難以招架。
只見她見了桃花二人,先是極熱情的邀二人去家裡吃飯,二人婉拒後,又眼睛將二人上下打量一番,嘴裡嘖嘖兩聲,道:“我活了這麼久,真是沒見過你們這般標緻的人物!戲文裡怎麼說來著,郎才女貌,郎才女貌啊!我說沈先生,小桃子雖是你侍女,但我瞧著宮裡的公主也未必有她這般好相貌,她又伶俐又可心,還會照料你,要我說,你就將她娶了最好,又是知根知底,還……”
沒錯,這位嬸子是個自來熟的,見了桃花沒幾面就開始致力於撮合二人……
桃花已從初時的無措到了現在的病遁大法,所謂病遁,顧名思義,“哎呀先生你怎麼了?又哪裡不舒服了麼?不行了嬸子,我改日去你家串門啊,我家先生又難受了,我先扶他進去啊……改日聊啊……”
——砰
關上門,隱隱還能聽到隔壁嬸子的嘟囔聲。
她撫著心口舒口氣,一抬眼便看到他目光定定的看著他,“我不舒服?”
“昂,”她並無悔改之意,“反正你傷未愈,帶著傷能舒服?我又沒說謊……”
他微挑眉,一面接她背上藥筐,一面道:“若我不在近旁呢,你要如何應對?”
“就說你該喝藥了唄,”她面露得意,“煎藥要時辰,不同的藥時辰各不相同,所以我隨時都能遁走,且還顯得專業能幹,哈哈……”
她樂起來,把藥筐自己拎著走——方才在外面,她不肯讓他拿,進了家門也是不肯的。
洛止無奈,“我是有傷未愈,不是手不能提肩不能扛。”
桃花一手提著藥筐,一手從背後推他,“快進屋快進屋,外頭冷死了,有什麼進去再說啦。”
她每次都這樣說,下次還是我行我素。
到了屋裡,一開門便是一股熱氣撲面,屋裡燒炭,燒得極暖,桃花一面脫斗篷一面檢查,見湯婆子在矮榻上,炭也燒得正好,這才滿意,轉身把懷裡的仙靈石給他,“我瞧著這石頭越用越通透了,你看……咦,你在想什麼,怎的走神了?”
他極少有這樣的時候。
她說話的時候,他總是望著她的眼睛,他那雙墨色的眸子裡,是一眼望盡的柔和,也是一眼望不盡的深沉……
此刻的他,卻不知為何走了神的樣子。聽她聲音他回神,落在她臉上的眸光有點點異樣,桃花被他這樣看著,不知是不是屋裡暖和的緣故,她覺得心跳快了些……
——真是郎才女貌啊!我說沈先生,你就將她娶了最好……
方才那嬸子的聲音突然在腦海響起。
她緩緩往後退了些,心虛。
怎能不虛?
她在夢魘中可是嫁了他一次的人!
不只是嫁了,還生了娃娃。那些該做的,不該做的,會做的,不會做的……
在夢裡,她都與他做了個遍。
她叫他夫君,他喚她娘子。
他們住在陳家村,也是這樣一個相似的院子裡……
她在夢裡,與他過了半生的……
她記得清楚,甚至記得那幾許的溫存……
帶著這樣記憶的她,便是拼命告訴自己他是洛止神君,根本不是她夢中的“陳夫子”,何況“陳夫子”也從未存在過,一切不過是她自己一場夢罷了,夢醒了,所有一切都歸於夢中,乾乾淨淨從未存在過……
但即便如此,她還總是恍惚裡將他看錯,恍惚裡自己走了神。這樣的她,不心虛才怪了。
輕咳一聲,她轉身裝作把斗篷掛起來,轉移話題道:“聽說快要下雪了,下雪了我再往山上跑該被懷疑了,是不是要趁著晚間……”
“那提議,你覺得如何。”
清冽的聲音,打斷了她的話。
桃花身子一僵,拿著斗篷的手一頓,“什、什麼提議。”
“方才你不是問我為何走神,”他的聲音自背後傳來,桃花甚至能感覺到他落在她身上的目光,她聽到他說,“我便是在想那嬸子的提議。”
“你、你想那個做什麼!”她胸腔起伏,驀地回身,“人家……人家只是那麼一說,再說那嬸子性子就那樣,她見了沒有成家的年輕男女,總是要撮合一番,跟我們說這些,大抵……大抵是因我們住得近,她說得……方便罷了。”
說完,有些忐忑地看向她,面上強自鎮定。
洛止眸色深沉,暖烘烘的屋子裡,他的眸子裡似有若無的情緒。須臾,終是露了個極淺淡的笑,道:“原是,如此啊。”
桃花心裡驟然一鬆,忙不迭點頭,“就是就是,我在街上碰到她時,她總在給人說媒的!可見她習慣對這事上心,嘴裡的話對誰都適合,並無什麼特別之處……”
她這樣說著,心裡卻升起一股異樣之感,陳家村的一切,當真只是個巧合麼?
若不是巧合,世上真的會有與夢中之事如此諸多相似的事麼?可若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