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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場)挾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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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場)挾持

回到和曹娥秀共住的屋子,先一大碗熱乎乎的薑湯灌下,再一床老大的被子劈頭蓋腦地蒙上,還把四角掖得嚴嚴實實的。

秀兒才睡了一會兒就熱得受不了了,向幾個圍在床前的師姐哀求,她們只是在她的額頭上敷上一塊冷毛巾,就一起逼她閉上眼睛睡覺。

好吧,為了讓身體早點好,現在要讓身體先遭遭罪。

發燒的人用被子捂汗,不知是不是也算以毒攻毒,以暴治暴?也許是因為實在太欠瞌睡了,雖然覺得整個人如在蒸籠裡蒸著,全身汗如雨下,秀兒還是迷迷糊糊地睡著了。

一覺醒來,天已全黑,屋子裡沒有人,屋外也靜悄悄的,曹娥秀她們這會兒想必已經在戲院裡唱上了吧。

也就是說,她已經睡了整整一天了!伸手摸了摸額頭,不燙了,再摸了摸身子,不得了,一手的水!底下墊的床單就像剛從水桶裡撈出來一樣,上面蓋的被子也是溼溼的,不過,頭痛腦熱的症狀好像真的消失了。

看來師姐們用的土辦法還挺效的,她退燒了,病好了。

至於中途她起來吃過藥、吃過飯沒有,真的沒印象了。

“小師妹,你醒了?那我去給你端藥哦。

對了,你是先喝藥還是先吃飯?”進來是翠荷秀,秀兒不好意思地躺在被子裡說:“翠荷姐,不好意思,麻煩你幫我從箱子裡找套衣服出來吧。

我身上的衣服全都浸透了,不敢起床,怕閃了汗。”

翠荷秀幫她找來衣服,又和解語花一起從洗澡間抬來澡盆,提來一大桶熱水。

秀兒好好地洗了一個澡,起來吃了飯,喝了藥,覺得神清氣爽,腦子也異常地清明。

於是在油燈下開啟十一給她的書稿,只見封面上寫著:《閨怨佳人拜月亭》。

秀兒忍不住笑了起來,十一寫的戲,不看也猜得到,肯定與“佳人”脫不了干係的。

反正他每天的生活就是圍著佳人打轉,佳人就是他的“家人”。

只是這段時間菊香好像被禁了嘴,不再大嘴巴地洩露他家主子的行蹤,什麼院什麼樓的名字已經好久沒聽到過了。

不過呢,寫戲是要花工夫的,十一少爺關在家裡琢磨戲文,他的紅顏知己們豈不都變成了“閨怨佳人”?只怕都要拜月焚香,祈禱他早點現身救苦救難了。

待認真看起戲文來,才發現根本不是那麼回事,這回倒冤枉十一了。

他的這本《拜月亭》,寫的並非是什麼佳人的閨怨,基本與**扯不上關係,而是很正經地講述亂世中一個悲歡離合的故事。

戲文一共四折,外加一個楔子。

楔子很短,寫王瑞蘭和母親送父親上前線,母女倆在家相依為命。

第一折開場,家鄉也淪落敵手,母女倆倉皇出逃,途中不幸失散,其時,書生蔣世隆也與妹妹瑞蓮失散。

在尋親的過程中,世隆和瑞蘭相遇,相約結伴同行。

為了避嫌,瑞蘭提出認世隆做哥哥,世隆卻有別的打算,結果兩人沒做成兄妹,倒做了夫妻。

不久,瑞蘭遇到從戰場上歸來的父親。

本是驚喜交加的重逢,偏偏父親嫌棄世隆是個窮秀才,門不當戶不對,硬逼著瑞蘭撇下生病的世隆跟自己回家。

父女倆在路上又與母親及瑞蓮相遇,母親與瑞蓮一路扶持而來,已經認作義女,於是一家人歡歡喜喜地回到故鄉團聚。

瑞蘭一直惦念著世隆,中秋之夜焚香拜月,禱祝世隆平安,被瑞蓮無意中聽到了,這才知道,姐妹原是姑嫂。

世隆病好後,與逃難途中認識的結義兄弟分別高中文武狀元。

世隆被勢利的瑞蘭之父招為女婿,這才與瑞蘭重逢。

世隆痛恨她當日的背棄,新婚之夜差點休妻,後經妹妹瑞蓮勸解,才知並非瑞蘭負心,於是夫妻重歸舊好,瑞蓮也如願地嫁給了世隆的結義兄弟。

看完整個戲文,秀兒說不上很喜歡,但不得不承認,十一寫的故事還是很有看頭的,情節很曲折,也很緊湊。

唱詞也寫得很好,如寫母女出逃時的悲悽:“這青湛湛碧悠悠天也知人意,早是秋風颯颯,可更暮雨悽悽。

分明是風雨催人辭故國,行一步一嘆息。

兩行愁淚臉邊垂;一點雨間一行?j惶淚,一陣風對一聲長吁氣。”

按著曲調,打著節拍,秀兒在燈下低低哼唱著,不知不覺,就到了亥時。

聽到外面的打更聲,秀兒起身開啟房門走到階前,望著緊閉的院門。

戲院這會兒該散場了,師兄師姐們就快回來了,今天,玉帶兒出演趙小姐,不知反響如何?觀眾是不是也像那天一樣熱烈?有沒有,也像昨天一樣,砸給她兩隻草鞋?曹娥秀總是說,一個敬業的伶人,演什麼就要像什麼。

即使你是女人,演男人的時候你也要像男人,演柔弱千金你要得人疼,演壞女人你就要遭人恨。

俏枝兒不紅,正因為不懂得這個道理,死死地抱住她的千金小姐形象不放,不管演什麼角都是千金小姐味兒。

所以她再漂亮,再嬌媚,也只是個二、三流的戲子,永遠成不了名角。

其實,純粹從長相上論,俏枝兒是整個芙蓉班最漂亮的,連曹娥秀也比不上。

雖然草鞋之事讓孃親哭紅了雙眼,也讓師傅好一頓嘲諷,秀兒還是認為,第一場戲就因為出演一個壞女人而把觀眾氣成那樣,對她而言是一種肯定,雖然態度很粗暴。

但這也是沒辦法的事,穿草鞋的戲迷,你能指望他有多高的修養?其實作為伶人,是應該感激這樣的戲迷的。

他只穿得起草鞋,可他還是願意花大價錢買芙蓉班第一場新戲的票,不是鐵桿戲迷,根本捨不得的。

想到這裡,秀兒突然心裡一咯噔:拿草鞋砸她的這位,不會也是師傅安排的“戲托兒”吧?不會的,如果真是師傅安排的托兒,師傅昨天就不會拿草鞋之事挖苦她了。

這時,翠荷秀從那邊屋裡走出來,看她站在階下,忙過來催著她:“你才好一點,別站在這裡吹風了,回去歇著吧。”

秀兒笑了笑說:“我的病好了。

再說,現在是夏天,怕什麼風啊。”

翠荷秀瞪了她一眼:“不怕風?那是誰一晚上跪在外面就著了風寒,差點一病不起的?”秀兒不好意思地辯解著:“那是因為下雨嘛。”

兩個人正說著話,一陣馬蹄聲由遠及近地馳來,然後“籲”地一聲,在芙蓉班寓所前停下。

緊接著,篤篤篤,外面響起了叩門聲。

“咦,老周呢?”秀兒四處張望。

“又上茅房了吧。”

翠荷秀猜測道。

“那完了,老週上茅房,沒一個時辰出不來,還是我去開門吧。”

秀兒說著就往外走,翠荷秀想喊住她,可看她的樣子,病似乎真的好了,也就由著她了。

秀兒拉開門閂,一看見來人,臉上的笑容就凝結了。

立在門前的男人見秀兒出去應門,也楞了一下。

但很快就轉動著眼珠,朝院子裡飛快地打量了一下,見沒什麼人,只有左邊側屋的屋簷下站著一個女孩,立刻伸手去拉秀兒。

秀兒見勢不妙,轉身就跑,可到底沒跑過那幾個帶刀的家奴,很快就被他們攆上,硬拉著塞進了車子裡。

等翠荷秀叫喊著追到門外時,馬車已經在巷子裡賓士著跑遠了。